薑建國沒好氣大：“有，那也是你弟弟賺的，這便宜咱們不能占。”
    “嘿嘿我懂，我就是有點好奇，我這當大哥的肯定要照顧弟弟，哪裏能占他的便宜不是，他為咱們做的夠多了。”
    “嗯，這麽想就對了。”
    高紅霞笑著提議：“爹娘，今天有林彪鬧這一出，咱們家有錢的事瞞不住，欠其他家的錢是不是早點還了。”
    “要是不早點還，人家還以為我們賴賬，以後再有困難想借錢，可就沒人願意借了，這人情不能成怨了。”
    老兩口恍然：“對對，紅霞這話說得對，當初咱們家那麽窮，人家願意借錢那都是仗義，咱們不能讓人寒心了不是。”
    “走，去小賣鋪買點東西，等下挨家挨戶還錢再給點東西表示下心意。”
    “那成，就這麽辦。”
    薑家人互相對視一眼，隻覺得一直壓在心口的石頭，像是被人移開了一樣，這一切都是弟弟帶來的，以後家裏就該弟弟說了算。
    他們笨一點沒事，聽聰明人的肯定不會錯。
    ＊
    顧澤把人送出門，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誰也沒說話，氣氛一時安靜下來。
    蘇寧握緊了手緊張起來，說話有些磕巴：“我，我們家在山坡那邊開養豬場，你……有時間的話想不想去看看。”
    “嗯，可能味道大一點，我在院子裏種上花，味道會稍微好一點。”
    “今天幾個叔叔會把養豬池清理好，你喜歡吃什麽果子，我可以在山坡上種上，以後想吃了就去摘。”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反正要說話，不然多不禮貌。
    顧澤肩膀微微顫抖了下，忍笑忍著：“嗯，我喜歡吃石榴，要不種點石榴樹。”
    “那你平時在養豬場，一般要做什麽？”
    “我嘛，我就殺豬還有閹割小豬仔，要麽是去鎮上國營大飯店送殺好的豬去，一般一個月送個一次就成。”
    “要是豬生病了，還要多看著點，去鎮買藥什麽的，我還會做豬飼料配合著用，都買豬飼料的話成本會很高。”
    蘇寧一五一十說著，就跟小學生麵對老師一樣。
    顧澤隨口問了句：“你怎麽知道我跟林彪賭博？”
    剛才還叭叭說著的人，瞬間沉寂下去，一聲不吭了，就像是按了靜音一樣。
    整個人安靜得可怕，不願意說話了。
    不等他開口，一道女人的聲音傳來，於紅梅衝到他們麵前，眼睛直勾勾盯著顧澤看，有些扭捏起來：“你叫顧澤？”
    顧澤：“……”
    “奧，我跟蘇寧是同班同學，以前我們關係可好了，你不知道，她那個時候啊。”
    蘇寧不等她話說完，一把拉著顧澤的手快步離開，那模樣更像是在躲什麽。
    手上柔軟的觸感傳來，顧澤沒說話，一直到兩人到山坡腳下，蘇寧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低著頭有些囧：“我那個回去了。”
    “你也回去吧，等殺豬我再給你送吃的，你喜歡吃豬身上哪個部位？”
    “唔，豬頭豬內髒可以嘛，我想做鹵菜很好吃。”
    蘇寧猛地抬起頭看向他，眼神錯愕：“啊，豬頭怎麽吃，豬內髒包括豬腸子嘛，那個東西很臭得沒辦法吃。”
    顧澤見她情緒好一點，順著岔開話題：“洗幹淨有鹵料的話做好很好吃，等我下次做好了，我送去你嚐嚐看。”
    他大大方方開口，蘇寧覺得這樣很好，她很怕猜別人的心思，猜不到就會覺得自己好笨。
    這麽說出來多好啊。
    雖然不理解為什麽要豬內髒，但他要的話她就給，難吃點也沒事，她忍一忍可以的。
    顧澤擺擺手：“好了你上去吧，我回家了。”
    蘇寧點點頭上山坡，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看著他背影逐漸消失，才進了養豬場。
    跟叔叔們說了一聲：“下次再殺豬有豬頭豬內髒都留著，我有用。”
    “啊，那東西臭死了，寧丫頭你要那個做什麽？”
    “有用，反正就是有用。”
    老根叔點點頭：“成吧，我下次給你留著。”
    天色慢慢黑上來
    薑家兩口子拿著錢，挨家挨戶去還債，一直折騰到晚上八九點，還完債的兩人回來一身輕鬆，以後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家裏燉上老母雞，雞湯香味飄出老遠，一家人吃著香噴噴的雞湯，心滿意足笑笑。
    “小澤來我們爺倆喝一杯，家裏多虧了你，咱們家才有現在的好日子，不用天天被債在頭上壓著。”
    顧澤舉起酒杯碰了下，眼底笑容更甚：“我也覺得很好，在鄉下很開心，比在城裏勾心鬥角好多了。”
    “農忙是下周嘛，我沒下鄉勞作過，不知道這個一般流程是什麽，都是各家幹各家的活，還是在一起幹。”
    薑建國喝了兩口，知道兒子在城裏長大，對這些不懂是正常得，耐心道：“我們家加上你是七口人，當時分地是分了二十畝。”
    “不是以前在一起幹活，現在就是各家幹各家的活，然後分戶去鎮上公社交糧，剩下的才是我們自家能吃能賣的糧食。”
    “還要留一部分種子出來，以往的話一畝地平均六七百斤，二十畝也就是一萬兩千多，去掉交給國家的。”
    “剩下來的夠我們全家過冬吃，收割的話都是直接下地割，再用板車拉到曬穀場，然後碾壓脫粒……”
    顧澤聽是聽懂了，但還是有些懵。
    後世都是機器收割，從地裏出來就是脫粒的糧食了，然後曬幹就好了，人工收割再運上來再碾壓脫粒。
    想想就知道有多累。
    薑建國拍拍他肩膀，樂嗬嗬道：“你身體弱收糧食太累了，你就在家裏帶孩子，趁這個機會好好養養身體。”
    高紅霞連連點頭：“對，那就有勞小叔子你帶帶孩子，做飯的話我來，中午晚上我送去給他們吃就好。”
    “搶收的時候時間緊也怕會下雨，都是能快一點就快一點，等收完了就輕鬆了。”
    “是啊，收完了就隻需要弄玉米就成，留著冬天慢慢幹不著急，媽還種了點芝麻，到時候收了帶回來給你做芝麻餅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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