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壯拄著拐杖擋在身前，警惕看著他們：“你們來這裏幹什麽，上次的事不是扯平了嘛，難道還要來找麻煩。”
    林彪咧開嘴笑得和善：“哎呦別誤會，我們是聽顧哥的話來幹活的，等你們家秋收結束，我們學會本事就回家了。”
    眾人：“……！！”
    每個字都能聽懂，可為什麽組合在一起，他們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呢。
    學什麽本事，割稻子的本事嗎？
    林彪也不管他們那麽多，揮揮手喊一嗓子：“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點幫顧哥把活幹了，一點眼力見沒有真得是。”
    幾個二流子連連點頭，一人占一個位置，彎腰開始割稻子，他們都是鄉下娃哪裏不會呢，隻是覺得不劃算不想幹而已。
    累死累活得不夠吃，還不如他們賭一把，享受下暴富的滋味爽翻天。
    薑家人看著那幾個幹活賣力，互相對視一眼，眼神帶著困惑不解：“爸，這到底是咋個回事啊，他們瘋了還是我們瘋了。”
    壓低聲音小聲蛐蛐：“這幾個二流子，平日裏可從不聽人話，那親爹都照打不誤，簡直就是六親不認，怎麽突然來我們家幹活。”
    “不對勁，這不合理啊，之前小弟還讓他們丟臉吃虧了，為啥要來幹活啊。”
    薑建國麵色鎮定，心裏早就亂成麻線了。
    “你問老子，老子能問誰，反正幹就幹吧，他們總不敢放火燒糧食吧，那可是要抓起來坐牢的。”
    “別發呆了，趕緊把糧食收回家去，等回去了問問小澤，看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薑大壯點點頭，搓了搓臉繼續幹活。
    村民們看著這一幕，紛紛議論起來：“這咋個回事，那幾個咋去薑家地裏幹活，這不會是要報複做壞事吧。”
    “不能吧，他們能做什麽。”
    “這個可不好說，之前林彪爹偏心後媽，把他給惹毛了，這家夥直接放火燒房子，差點沒把一家給滅了。”
    “現在突然來，我這心裏咋就那麽不踏實，咱們多防著點，可別這混賬東西放火。”
    “……還真是，不過他不敢吧，這些可都是糧食，他膽子再大也不會，那是要坐牢要吃花生米的。”
    薑家人也在防著他們，他們去哪都跟著去，生怕他們要做壞事害人。
    三點多顧澤提著綠豆湯來了，站在樹底下在竹筒裏倒好放涼，揮揮手讓他們上去喝。
    林彪幾人也跟了過去，好幾年沒幹活的人了，這一下子幹活，還真是有點不適應，不過流汗的感覺沒想得那麽糟糕。
    “爸媽大哥嫂子，林彪你們都過來喝綠豆湯。”
    一聽到他這話，薑建國困惑看著他。
    把小兒子叫到一旁，壓低聲音問：“小澤啊，你跟林彪他們……”
    顧澤簡單把事情說了下：“權宜之計，要是直接拒絕，他們本就在鎮上輸了很多錢，現在正是瘋狂的時候。”
    “拒絕了，他們會把輸錢的仇恨算我頭上，難保不會報複，可人的報複心，一般身體太累的時候就會忘記這回事。”
    “情緒控製了嘛，那就讓他們想不起來輸錢的事，正好秋收忙，我就讓他們來幹活了，幹好活我再教他們賭。”
    薑建國心頭一跳：“小澤啊，這能行嘛，萬一他們用你教的去賭輸了，那不是直接引火燒身，這可不是好玩的事要慎重。”
    顧澤嗯了一聲：“我知道了，爸這件事我心裏有數，你放心我不會亂來。”
    “要是順利的話，我應該能幫他們戒賭。”
    “……戒，戒賭？”
    “對，人之所以成為賭徒，是因為有幻想覺得自己能贏，能一夜暴富，一旦被打擊到有心裏陰影見到牌就吐的程度。”
    “那這賭癮，也就能戒掉了，戒掉是好事嘛，戒不掉也有別的法子對付，總歸我不會做讓自己吃虧的事。”
    薑建國不是太能理解，但小兒子腦子靈活，他想不通的事那就不想了，大不了多防備點那幾個家夥。
    顧澤安慰道：“爸沒事，去喝綠豆湯吧，你們少幹點他們就能多幹點，對他們戒賭癮都有點好處，人太累了根本想不起來賭。”
    “這樣可以嘛，那我試試。”
    這一幹就到了天黑，幾人又累又餓，饑腸轆轆難受得很，拖著疲憊的身體進薑家院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動彈了。
    顧澤把豬蹄膀煮爛再拆肉，煮一大鍋麵條，又做了個紅燒排骨，兩盤炒素菜還有一盤子炒鹹菜。
    站在廚房門口吆喝一聲：“好了飯菜好了，過來端一下，咱們可以吃飯了。”
    林彪從地上爬起來，腦子空空的，沒了以前的各種叫囂的聲音，隻剩下兩個字疲憊，他好想睡覺啊。
    幽魂一樣到堂屋裏，端著一大碗蹄髈麵，那肉香直朝鼻子裏鑽，實在是太香了。
    拿著筷子狼吞虎咽，沒多時一大碗下肚。
    小心翼翼看了眼顧澤，見他沒什麽動靜，這才放心上前去盛麵條，一大鍋麵條幾人幹掉一半。
    林彪擦了擦嘴吃的滿足：“顧哥，你看現在天都黑了，我們該回家睡覺了。”
    顧澤輕描淡寫道：“急什麽，那些稻子弄回來還要碾壓去殼，楊糠都是活，急著回去做什麽，晚上就在這洗澡院子裏睡。”
    “我給你們弄艾草點著熏蚊子，比回家睡覺舒服不是。”
    正好睡一覺，天一亮繼續幹活，一點不會耽誤時間多好啊，年輕人就是要多幹活，不然那一身力氣全浪費了。
    林彪：“……顧哥，你的意思是，我們還要再這裏碾搗鼓脫粒，這要忙活到幾點啊，不是我們不想幹，是這樣幹的話白天沒力氣。”
    顧澤低頭看一眼時間，輕鬆道：“不著急，你們幹到八九點，洗個澡睡覺到第二天五點天亮，正好八個小時。”
    “我是讀大學的人，我們教授說了，人正常睡眠一天八小時足夠，睡多了人容易傻。”
    “你看我是不是很聰明，就是因為我知道利用時間，不浪費時間，你們聽我的準沒錯，我還會害你們不成。”
    林彪想了想也是，反正吃喝住都在這裏，幹就幹吧，學本事哪裏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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