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洗的不是腳。
    而是這這世間的泥濘。
    午夜12點35分。
    “哥，你這錢賺得我心裏有點發虛。”
    許錦一邊替張揚揉腳，一邊低聲說。
    短短一日，就刷新了療養店本月的業績紀錄。
    這種事，以前許錦連幻想都不敢有過。
    “怎麽，有錢賺還不樂意？”
    “不是……我就是覺得不踏實，一中午就掙了5000多，晚上又進賬4000多，抵得上我過去兩個月的薪水了。”
    “那你得早點適應。”張揚輕笑道，“往後這樣的機會可能還多的是。”
    許錦心裏仍有些忐忑，但見張揚神色自若，也不好再多言。
    她繼續專注地為張揚做著足部護理，同時輕聲提醒：
    “你這腳總這麽泡著也不行啊，會水腫的。”
    張揚擺了擺手“沒辦法，職業需求！”
    許錦聽得眉頭緊鎖。
    什麽職業需要整天泡腳？
    但看張揚似乎不願多談，她也就沒再追問。
    隨著許錦按摩得越發投入，兩人的對話漸漸停了下來。
    一時間，房間裏隻剩下水流聲和輕微的呼吸聲。
    曾經高中班上最耀眼的女生，如今正蹲著為自己按腳。
    起初張揚還有些得意，但慢慢地。
    這份虛榮變成了疑惑。
    許錦家裏究竟遭遇了什麽變故，才會來做療養師？
    這時，許錦也察覺到了張揚注視的目光。
    “怎麽了？我臉上沾了東西？”
    張揚沉吟道：“沒，隻是在想些事情。”
    “什麽事？”
    “就是覺得……你和這地方不太相稱。該怎麽形容呢？總覺得你不該在這兒做護理，更適合在寫字樓當白領。”
    “職業不分高低嘛，何況白領也賺不了多少錢呀~”
    許錦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手指卻不自覺地去摸手機。
    這是人在尷尬時的本能反應，想借外物轉移注意力。
    所以那些在人群裏總玩手機的人，未必是手機多有趣，可能隻是想緩解尷尬。
    “能說說發生了什麽嗎？”
    看著眼前這個相貌平凡的中年男人關切的眼神。
    或許是太久沒人傾聽，許錦忽然有了傾訴的衝動：
    “我爸挪用公款被判了。本來家裏條件還行，為了這事賠光了積蓄……我隻能輟學去光東打工。”
    “一年前他出獄，卻又查出癌症。為了照顧他，我才回老家在這附近找工作。這兒離醫院和家都近，店長鍾姐又是我家老鄰居……”
    聽完許錦的講述，張揚沉默了。
    每個療養師背後，果然都藏著心酸的故事。
    那個曾經如皓月般明亮的女孩，終究被生活磨去了光芒。
    張揚想幫幫她。
    至少，可以多點她幾次鍾。
    【叮！恭喜宿主完成兩次養生消費，獎勵敏捷+11、體力+7，消費1365元十倍返還元。】
    【叮！玄力等級進度提升10，目前入玄境一級70）。】
    係統提示音讓張揚一怔，原來一直加鍾已到淩晨一點多。
    此時，張揚已經完全不像是一個老人。
    他渾身上下再沒有一處幹枯的皮膚，全身都變得圓潤了起來。
    此時的他就是一個四十歲中年男人的模樣。
    見許錦已經困得眼皮打架，他起身道。
    “今天就到這兒吧，你早點回去休息。”
    許錦點了點頭，收拾好工具整理完床鋪。
    十分鍾後，她背著包走出“紅紅療養店”。
    張揚並未走遠，默默站在門口目送那道身影離去。
    突然，他瞳孔一縮。
    許錦身後的巷子裏，有道詭譎的黑影一閃而過。
    有人在跟蹤她？
    此時的許錦正盤算著明天給父親燉雞湯，卻突然發現身後有人始終保持著二十多米的距離。
    她幾次回頭，那人就立刻停步，陰森的目光刺得她脊背發涼。
    不會是歹徒吧？
    恐懼如潮水般湧來。
    那些社會新聞裏的可怕畫麵在腦中閃回：獨居女性遇害、夜歸女子失蹤……
    她慌得幾乎哭出來，後悔沒留在店裏過夜。
    好容易找到輛共享單車，剛騎出不遠再回頭。
    發現那人竟也騎車追了上來！
    此時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寂靜得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跟著我？”
    許錦的聲音顫抖著，幾乎帶著哭腔，身子也不受控製地發抖。
    黑影這次沒有停下，而是迅速逼近。
    當許錦終於看清對方的臉時，她愣住了。
    “俊……俊少？”
    “你為什麽要和喬喬作對？她那麽好，你憑什麽害她？！”
    李俊麵容扭曲，咬牙切齒，猙獰的表情嚇得許錦連連後退。
    他猛地伸手，想要抓住許錦。
    該出手了！
    張揚知道再不出麵，許錦就要出事。
    於是他一個箭步衝上前，狠狠一拳砸在李俊腹部。
    這一擊他刻意收斂了玄力，畢竟鬧出人命太麻煩。
    同時，他另一隻手穩穩扶住許錦的腰。
    “沒事吧？”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許錦先是一愣。
    隨即反應過來——是那位豪爽的大爺！
    她再也繃不住，一頭紮進張揚懷裏。
    “嗚……大爺救我！”
    其實，但凡遇到這種事，隻要女生不是太難看，張揚都會出手。
    更何況，對麵的李俊瘦得像根竹竿，渾身沒幾兩肉，張揚就算不用玄力，也能輕鬆擺平他。
    李俊捂著肚子，惡狠狠地瞪著張揚。
    “你他媽誰啊？少管閑事！”
    他啐了一口，從兜裏掏出一把小刀，眼神陰冷，“為了個女人把命搭上，值得嗎？”
    “啊！他有刀！”許錦驚呼。
    “就你這點力氣，連我衣角都碰不到。”張揚冷笑，絲毫不懼。
    李俊愣住了——這人瘋了嗎？
    自己都亮刀了，一般人早該嚇得屁滾尿流。
    怎麽眼前這個五十歲的老男人反而更興奮了？
    想不通，索性不想！
    李俊低吼一聲，持刀衝了上來。
    不過，他終究沒敢下死手，隻想給張揚一點教訓。
    然而，張揚身形一閃，輕鬆避開那毫無章法的攻擊。
    隨即一記手刀精準劈在李俊後頸。
    砰！
    李俊應聲倒地，直接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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