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望著鏡子裏自己泛紅的眼眶。張揚今晚像座移動金庫，他那副“錢隨便花”的樣子讓她心口發緊。
    “你怕什麽？”
    金小魚抽了張紙巾拍林小雨的手背。
    “揚哥哥一看就不是粗魯的人，一定會對我們很溫柔很溫柔的，而且我們現在不抓緊，難道等以後進了社會，被那些嘴上抹蜜的渣男騙得團團轉？”
    她忽然壓低聲音，湊近林小雨耳邊：“還記得張愛芳不？就咱們家屬院那個小姐妹。”
    林小雨點頭，那姑娘笑起來有兩個梨渦。
    “這個假期她媽非逼她去電子廠打暑假工，兩個月後回來，肚子都大了，身邊跟著個謝頂的中年男人，說是流水線組長。”
    金小魚的聲音發顫，“她爸當場就把藤條打斷了，街坊鄰居看她家笑話看了半個月。”
    林小雨的呼吸頓住了。
    鏡子裏的自己臉色發白，手心卻在發燙。
    “我……”她咬著唇，睫毛抖得像受驚的蝶。
    金小魚握住她的手，掌心溫熱：“好男人不等人的，把最珍貴的東西給揚哥哥，總比以後便宜別的男人強......”
    林小雨望著鏡子裏兩個糾結的倒影，最終輕輕點了點頭，耳尖紅得快要滴血。
    ......
    視線轉至另一側。
    範雯雯環抱著豐滿的胸脯倚在玻璃門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手臂，塗著蔻丹的指甲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她眼角的餘光始終瞟著吸煙區的方向，高跟鞋跟在光滑的地板上碾出細微的聲響，像是在計算著什麽。
    當李大虎那顆地中海中央被發蠟打理得油光鋥亮的腦袋從吸煙區晃出來時，她臉上瞬間漾開職業性的甜笑，連眼角的細紋都彎成了恰到好處的弧度，快步迎了上去。
    心裏卻忍不住嘀咕：真是好笑，一個街頭混混出身的家夥，居然還講究起吸煙要去吸煙區的規矩，裝什麽文明人。
    \"李董，現在我帶您和兄弟們找個地兒坐吧？咱們還是老位置？我特意把最好的豪華大卡座給您留著呢，視野好，酒水也上得快。\"
    範雯雯的聲音甜得像摻了蜜，尾音微微上翹，帶著恰到好處的討好，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了些。
    李大虎咧開嘴，露出一排被常年吸煙染得焦黃的牙齒，唾沫星子隨著說話的動作飛濺。
    \"雯雯啊，這問題問得多餘了不是？我李大虎你還不了解？我能讓兄弟們擠在普通卡座裏湊合？那不是打我的臉嗎？\"
    話音未落，他那肥厚如熊掌的手掌便順勢落在範雯雯的翹臀上，重重一拍，布料被拍得發出清脆的\"啪\"聲，在嘈雜的環境裏格外刺耳。
    李大虎心裏一陣暗爽，這白嫖的豐臀就是夠味兒，又彈又軟，手感絕了。
    他暗自咂摸，要不是知道範雯雯這小丫頭胃口大得很，自己哪能隻敢動手動腳？
    這已經是她能接受的極限了，真要想徹底拿下，估計得下血本。
    他李大虎雖然看著虎，心裏卻門兒清，玩上範雯雯這種撈女花的錢，夠在那些沒見過世麵的小妹子身上揮霍好幾次了，不值當。
    \"討厭......虎哥怎麽老是盯著一邊拍......\"
    範雯雯嬌嗔著扭身躲開，聲音軟糯得像，指甲卻死死掐進掌心，掐出幾道彎月形的紅痕。
    這頭肥豬每次都來揩油，要不是看在那筆不菲的提成份上，她真想掄圓了胳膊給他一個大巴掌，扇得他找不著北。
    她暗自磨著後槽牙，牙齦都咬得發酸，臉上的笑容卻愈發豔麗，連眼尾的紅暈都像是特意畫上去的。
    \"我還是太好說話了，虎哥每次過來都拿我尋開心......\"
    \"我這是關心你......\"
    李大虎湊近她耳邊，混著濃重酒氣的呼吸噴在她頸側，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酸腐味。
    \"瞧瞧你這小腰，比上周看著又細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範雯雯強忍著胃裏翻湧的惡心，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半步，拉開一點距離：\"嗯，我知道虎哥最會疼人了~\"
    \"那可不？\"
    李大虎得意地摸著自己地中海周圍稀稀拉拉的頭發，像是在炫耀什麽寶貝，隨後帶著一行人搖搖晃晃地走向豪華卡座。
    他龐大的身軀砸在真皮沙發上，沙發發出\"吱呀\"的呻吟，仿佛隨時會散架，他卻毫不在意，攤開四肢占了大半位置，活像一頭橫亙在那裏的肥豬。
    \"老規矩，先給我和兄弟們來套"小殊榮"。\"
    範雯雯頓時眼睛一亮，像點亮了兩盞小燈，今天的惡心總算是沒白受。
    一個五萬多的小殊榮套餐，光是提成就有一兩千，抵得上她好幾天的工資了。
    幸好自己剛才機靈，硬著頭皮選了李大虎，還把林溪支去了二樓招待那些沒油水的客人，不然這到嘴的提成就得飛了，她暗自慶幸。
    \"不過......\"
    李大虎突然豎起那根像香腸般粗短的食指，話鋒一轉。
    \"雯雯，你知道虎哥的規矩的，今晚得換點新鮮菜，老吃那幾樣剩菜，虎哥都快吐了。\"
    李大虎的小眼睛裏閃著精光，像盯著獵物的餓狼：\"那些天天在酒吧廝混的陪酒女郎我都玩膩了，每次過來喝我一大堆酒不說，還老特麽裝模作樣，一個個號稱千杯不倒，沒勁。這次給哥找幾個學生妹來交流交流，虎哥想學學外語......\"
    \"這......\"範雯雯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像被凍住的蠟像。
    這死鬼居然臨時加碼，分明是吃準了她舍不得那套小殊榮的提成，故意拿捏她。
    見她遲疑著不答話，李大虎作勢就要起身，對身後的眾人嚷嚷道：\"兄弟們，看來這兒不太待見咱們，走，咱們去對麵的夜宵攤再吃點喝點去，路邊的低胸裝美女多得是，照樣能解解渴......\"
    \"李董您別急呀！\"
    範雯雯急忙伸手按住李大虎和他身後的人，聲音都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可李大虎身後的幾個小弟卻當了真，他們本來就不想來這種裝模作樣的地方喝酒，一點意思沒有。
    每次都是看著老大一個人耍威風玩妹子，他們隻能在旁邊喝悶酒，哪次來不是老大一個人霸占著妹子，他們連句話都插不上？
    遠遠不如去夜宵攤擼串喝酒來得痛快。
    每次虎哥在酒吧為了玩妹子一擲千金，轉天還得跟他們吹噓昨晚花了多少錢讓大家玩盡興，簡直放屁！
    那明明是他自己一個人爽了，他們連口熱湯都沒撈著。
    所以這回小弟們對範雯雯沒什麽好臉色，幾乎就要推搡開她往外走。
    範雯雯被推得一個趔趄，也急了，連忙放軟了姿態：\"虎哥，您今晚還真是趕巧了，今天晚上剛好有兩個學妹來找我玩，都是跟我關係特別好的......\"
    李大虎正要起身的動作頓住了，肥胖的身軀重新陷進卡座裏，沙發又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呻吟。
    \"哦？咱們雯雯說的該不會是門口那對小雛菊吧？\"
    他眯起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像貓盯上了魚缸裏的魚。
    \"虎哥好眼力。\"
    範雯雯掩嘴輕笑，指尖看似不經意地劃過對方手背，帶著一絲刻意的撩撥。
    \"兩朵剛摘的帶露花兒，水靈著呢，就看虎哥有沒有本事一起拿下了。\"
    李大虎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下意識地鬆了鬆領帶，領口露出的肥肉隨著呼吸起伏。
    \"雯雯啊，你真是越來越會做生意了，以後肯定能發大財。\"
    他忽然前傾身子，濃重的酒氣直噴對方臉上：\"不過你虎哥的規矩你是知道的，絕不碰未成年，不做那種傷天害理的事兒，就算差一天也不行！\"
    \"虎哥放心，我那兩個學妹前幾天剛滿十八。\"
    範雯雯立刻截住話頭，睫毛快速眨動兩下，像是在傳遞什麽信號。
    \"就是有個小難處......\"
    她故意拖長尾音，眼神往角落的卡座瞥了瞥，帶著一絲暗示。
    \"有啥難處？\"
    李大虎臉色驟冷，指節敲擊桌麵的節奏突然停滯，發出\"篤篤\"的悶響，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這些年能在江城這塊地界站穩腳跟，李大虎靠的就是這份警覺，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範雯雯湊近他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就是可惜，她們倆帶著護花使者呢，就是門口跟在她們身邊的那個小帥哥......\"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陡然粗重的呼吸，像破舊的風箱在耳邊鼓動，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算計的弧度。
    這個老狐狸越是謹慎，待會兒開價的時候就越能獅子大開口，自己也能從中多撈點好處。
    李大虎吐出一口煙圈，煙霧繚繞中，他眯著眼睛問道：\"你知道那小子什麽來路？\"
    \"不太清楚。\"
    範雯雯把玩著自己的卷發，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不過那小子身上穿的名牌衣服倒是挺紮眼的，看著像是挺貴的牌子。\"
    \"嗬，就門口那小白臉？\"
    李大虎冷笑一聲，滿是不屑：\"現在的小白臉就喜歡租身行頭裝闊少，其實兜裏比臉都幹淨，一點真本事沒有。\"
    他掐滅煙頭，猛地站起身，椅子被推得向後滑出半米遠：\"走，帶我去會會那小子，要真是個騙財騙色的主兒......我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李大虎整了整西裝領子，臉上浮現出虛偽的正義感，聲音洪亮得像是在演戲。
    \"老子最見不得這種敗類了，一定要好好懲戒一下，才能稍微平複一下我內心澎湃的正義感。\"
    範雯雯趕緊拽住他的袖子，臉上帶著急色：\"虎哥，您可別鬧太大動靜，不然經理該罵我了，到時候我這工作怕是都保不住。\"
    她太清楚李大虎的手段了，這家夥是做催債公司起家的，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渾水，現在包了高新區那邊的土方工程，黑白兩道都能搭上點關係，屬於那種惹不起的角色。
    道上的人誰不喊他聲虎哥？
    現在自己所在的酒吧能安安穩穩開到現在，還不是因為附近的大佬都知道虎哥喜歡過來玩，給了幾分薄麵，沒派人來鬧事。
    \"放心，你虎哥有分寸。\"
    李大虎拍拍她的手，眼底卻閃過一絲狠厲，像藏在暗處的刀子。
    ......
    卡座裏，張揚盯著空蕩蕩的舞池，腸子都悔青了。
    自己剛才是腦子抽了嗎？
    非要點什麽破帝王包廂？
    現在倒好，包廂大得像個空倉庫，三個人大眼瞪小眼，活像三個傻子杵在那兒，尷尬得能摳出三室一廳。
    早知如此，還不如擠在散台看那個水蛇腰dj扭胯，至少熱鬧，還能順便欣賞一下周圍的美女。
    \"咱們就這麽幹坐著？\"
    張揚突然開口打破沉默，聲音在空曠的包廂裏有點發飄。
    金小魚本來想走過去跟張揚套套近乎，好好表現一下，心裏雖然鼓足了勇氣，身體卻像被釘在原地，老實得動彈不得。
    說真的，她還是緊張得不行，畢竟從來沒有真的豁出去討好過一個男人，根本不知道該怎麽開頭，該說些什麽。
    聽到張揚的話，她立刻接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揚哥哥，是有點無聊呢，要不咱們找點別的樂子？\"
    林小雨此時沒吭聲，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眼神有些飄忽。
    \"要不......\"
    張揚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麽好主意：\"你們不是都學過舞蹈的嗎？給我來一段看看？就當活躍活躍氣氛。\"
    \"好啊！\"
    金小魚立刻騰地站起來，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揚哥哥想看什麽舞？我都會一點。\"
    張揚摸著下巴，故作思索：\"就...適合酒吧氛圍的那種，極樂淨土你們會不會？那舞挺火的。\"
    金小魚心領神會，立刻小跑著去點音樂，腳步輕快得像踩在彈簧上。
    音樂漸強，節奏感十足的旋律在包廂裏回蕩，金小魚踩著節拍開始扭動腰肢，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地卡在曖昧的邊界線上，既不低俗，又足夠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