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莫比烏斯之籠與熔爐的鎖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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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仄、冰冷的維修通道如同巨獸的腸道。林七在無盡的黑暗中爬行,每一次拖動殘破的身軀,都伴隨著胸腔空洞傳來的撕裂劇痛和骨骼散架般的呻吟。血腥味、機油味、以及自身傷口滲出的那股類似熔爐能量冷卻後特有的金屬鏽蝕味混雜在汙濁的空氣裏。意識深處那點微弱的銀焰艱難地燃燒著,如同黑夜中僅存的孤燈,維係著他幾近崩潰的求生意誌,驅散著徹底沉淪的黑暗。
通道並不長。盡頭,那扇被薇拉意念中稱為“血管指引”、鑲嵌著血肉環繞機械眼印記的暗門,在他指尖觸及冰冷的金屬表麵時,悄無聲息地向內滑開。濃烈的、難以言喻的複合氣味撲麵而來——消毒液的刺鼻、金屬受熱的焦糊、腐敗有機質的腥甜、濃烈的機油,以及一股微弱的…非人的、類似於大型爬行動物體味的腥膻。
門後是一個人工開鑿的、嵌入排汙係統岩層的巨大洞穴。
洞穴四壁布滿了暴露的粗大金屬管線、閃爍著幽綠或暗紅色指示燈的控製箱、以及不斷滲出冷凝水的巨大散熱片。中央區域被改造成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工作台”區域。
最顯眼的,是一個由多層生物強化玻璃構成的巨大圓柱體容器,像是一個放大版的培養皿。容器底部浸泡在散發著熒光的綠色營養液中,裏麵漂浮、蠕動著各種無法名狀的血肉器官和組織碎塊——搏動的心髒、布滿複眼的眼球叢、纏繞著金屬線的神經束、形態扭曲的胚胎狀生物…它們在微電流刺激下緩緩抽搐。容器上方連接著無數粗細不一的管線,泵送著不同顏色的液體。
容器旁,是一個由厚重的、覆蓋著不知名生物皮革的金屬板和複雜機械臂構成的“手術台”。台麵殘留著大片暗褐色的、無法完全清洗幹淨的汙漬。台麵上方懸掛著多組用途不明的、閃著寒光的機械手和骨鋸、探針。
洞穴深處陰影裏,堆積著各種形態怪異、部分包裹在帆布下的“藏品”——報廢的動力裝甲部件、閃爍著能量餘輝的未知武器碎片、幾隻被禁錮在金屬籠中、散發著不安氣息的變異生物殘骸、甚至還有幾具身上帶著不同改造痕跡的人類屍體!
這裏,是老莫的“血肉工坊”。一個糅合了生化、機械、掠奪與褻瀆的畸形巢穴!
“爬得…真慢…差點…讓‘寶貝’們……等急了……” 滑膩、帶著金屬摩擦質感的聲音從洞穴深處傳來。
老莫的身影從連接培養罐後方陰影的管道中鑽出。他披著那件標誌性的油汙帆布鬥篷,行動間依舊能聽到內部無數機械與肉筋摩擦的細碎聲響。兜帽陰影下,至少有三對複眼閃爍著不同的幽光,牢牢鎖定在爬進洞穴、如同破布口袋般癱倒在地的林七身上。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準的掃描儀,瞬間掠過林七胸前那猙獰的空洞、焦糊翻卷的皮肉、流淌著暗金色與黑紫色能量殘渣的創口、以及那雙瞳孔中微弱燃燒的銀焰。
“嘖嘖……這爐子…炸得可真夠碎…” 老莫發出如同生鏽齒輪轉動的“哢哢”笑聲,走到林七身邊,用觸須構成的“手”粗暴地翻動檢查他的身體,“聖光素的味兒還沒散幹淨…深淵的汙穢也滲得夠深…最妙的是這點‘舊血’的殘渣味…嘿嘿嘿…”
他的目光最終停在林七那雙倔強、冰冷、帶著無邊痛楚卻硬撐著不昏厥的銀焰眼眸上。“還…有這點…小火花?有意思…真有意思…殘成這樣…意誌倒沒散?”
老莫的無數隻複眼同時亮起貪婪而狂熱的光芒:“老莫說過…你是個‘寶貝’…炸碎了……也是上等的…零件!嘿嘿嘿…” 他不再廢話,幾根纏繞著金屬線的堅韌觸須猛地探出,如同捕獲獵物的蟒蛇,輕鬆纏住林七的四肢和脖頸,將他毫不留情地拖向那個冰冷的手術台!
“不…” 林七發出嘶啞的、如同破風箱般的抗拒聲,徒勞地掙紮著。但重傷瀕死的身體在強大的力量麵前毫無反抗之力。
他被粗暴地摜在粘膩冰冷的手術台上。冰涼的金屬卡扣從台麵兩側和上方自動伸出,精準地鎖死了他的四肢、腰腹、頸部和頭顱!將他以一個仰麵朝天的姿勢牢牢禁錮!
嗡——!
刺眼的無影燈在頭頂亮起,將手術台的每個細節都照得慘白而清晰。也照亮了林七瞳孔深處那抹被徹底激怒和絕望點燃的銀焰!
“先…清創…補窟窿…” 老莫搓著觸須手,走向旁邊的器械台。數條機械臂在他意念操控下探出,末端裝載著高功率的激光切割刀、骨鋸和電焊工具,開始清理林七胸腔空洞邊緣壞死的焦黑組織和斷裂的肋骨。劇烈的痛楚讓林七身體瞬間繃緊、痙攣,冷汗混合著血水浸透了身下的金屬台麵。他死死咬著牙,喉嚨裏發出壓抑不住的嗚咽,眼神卻依舊冰冷地透過刺目的燈光,死死盯著上方操縱著骨鋸的老莫。那股源自“起源心劍·殘鳴”的微弱劍意,在劇痛與禁錮的壓力下,反而如同淬火的精鐵般越發凝聚、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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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點小火花…還不老實?” 老莫切割的動作一頓,似乎察覺到了林七眼神中蘊含的意誌。他兜帽下的複眼閃過一絲惱怒的紅光。“消停點…待會給你裝‘好貨’…”
他加快了清理速度。汙黑的血肉和骨骼碎片被快速切下、丟棄。當胸腔空洞被徹底清理出來,露出下方猙獰的、沾染著汙穢的胸腔隔膜和微弱起伏的肺部殘存組織時,老莫停下了動作。
他走到培養罐旁,伸出觸須在裏麵撈取著什麽。很快,一塊足有籃球大小、通體覆蓋著暗紫色堅韌肌肉束、中央核心處鑲嵌著一塊不規則、不斷搏動著暗金色光芒的詭異金屬圓盤被撈了出來!金屬圓盤表麵布滿了複雜且不斷變化的能量符文部分類似熔爐符文,但更加扭曲),內部能看到密集的線路和生物質神經束纏繞。
【老莫的造物:‘莫比烏斯能源爐 孽龍型原型機)’】
核心材質:高密度變異合金深淵) + ‘混沌熔爐’核心碎片薇拉獲取)
生物基質:‘深淵吞噬蠕蟲’神經節強化肌腱束纏繞固型)、‘虛空蠕蟲’精粹腺體穩定供能)
控製中樞:微縮生化腦核心連接器預留)
特性:高能量輸出、強兼容性可吸收多種能量)、自穩定修複需消耗生物質)、高度排他性拒絕非授權控製)
“看…多棒的‘心髒’!比你自己那個炸掉的破爛…強百倍!” 老莫像是展示稀世珍寶一樣,將那搏動著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孽龍爐”提到林七眼前。然後,毫不猶豫地將其塞向林七那敞開的胸腔空洞!
就在那搏動著的合金爐體邊緣即將觸及林七胸腔的刹那!
嗡——!!!
林七瞳孔深處那點微弱卻極度凝練的銀焰,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一股冰冷、堅韌、不容褻瀆的凜冽劍意,如同無形的風暴,以他的身體為中心轟然爆發!
喀啦啦——!!!
鎖住他四肢脖頸的沉重金屬卡扣瞬間發出不堪重負的金屬扭曲聲!冰冷的劍意並非物理攻擊,卻帶著斬斷枷鎖、拒絕汙穢的絕對意誌,猛烈衝擊著禁錮裝置的能量回路和老莫自身的精神鏈接!
老莫塞爐子的動作猛地一僵!他感覺自己的精神觸須如同被燒紅的鋼針刺中,傳來一陣劇痛!更讓他驚駭的是,那顆本已做好植入準備的“孽龍爐”,在靠近林七敞開的胸腔並感受到那股純粹劍意的瞬間,其表麵原本緩慢流轉的暗金符文猛地劇烈閃爍起來!內部纏繞的蠕蟲肌腱束瘋狂扭曲、收縮!鑲嵌在核心的熔爐碎片發出嗡鳴,竟傳遞出一種強烈的不安和…抗拒!
“媽的!這小崽子體內的‘東西’在反抗?!還敢排斥老莫的傑作?!” 老莫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驚愕和強烈的惱羞成怒!“不識抬舉!給我…塞進去!”
他強行調集精神力,壓製那股幹擾。同時,觸手爆發出更強的蠻力,強行壓下林七身體的抵抗和孽龍爐短暫的本能退縮,硬生生將那顆搏動、扭曲著的金屬血肉爐子,狠狠摁進了林七的胸腔空洞!
“呃啊——!!!”
無以複加的劇痛瞬間衝垮了林七所有的防線!那不是單純的物理衝擊,而是一種更深層的、源於生命本質的汙染與強暴!冰冷的金屬邊緣粗暴地擠壓、撐開他殘存的肋骨,蠕動的筋肉束如同活體的異形,在劇痛中強行鑽入他的血肉,試圖與周圍的肌肉、神經、血管完成鏈接嫁接!熔爐碎片核心的搏動能量毫無緩衝地撞入他的胸腔,與他那被劍意護持的最後生命力產生劇烈的對衝!
【警報:高度排異性生物武器‘莫比烏斯爐孽龍型’強製植入!對接失敗!生物排異反應:ax!】
【機體破壞加劇!生命力掠奪程序啟動!宿主生命值:7…6…】
【警告:‘起源心劍·殘鳴’印記劇烈反抗!外部劍意與植入爐體核心熔爐碎片蘊含的‘舊日之血’共鳴發生未知高階位意誌衝突!位階壓製…劣勢!】
手術台上,林七的身體在毀滅性的排異反應下瘋狂痙攣、扭曲!暗紫色的筋肉束如同鑽地的蚯蚓在他胸前傷口周圍蠕動、紮根、撕裂!新生的孽龍爐如同一個貪婪而狂暴的異物,強行抽取著他僅存的生命力來維持自身那扭曲的運轉!皮膚表麵鼓起可怖的腫塊和暴突的、搏動著的血管!
更可怕的是精神層麵!孽龍爐內部蘊含的熔爐碎片殘存的“舊日之血”意誌碎片,在強植入的刺激下開始複蘇、擴散,試圖汙染、同化林七的意識核心!而源自劍意的冰冷意誌則化作最堅固的壁壘,死死守護著那點微弱的自我銀焰,寸步不讓!兩股難以想象的高階意誌殘片,在林七這脆弱的靈魂戰場上展開了無聲卻慘烈的廝殺!
林七的眼瞳中,銀色劍焰與翻騰的混沌暗流瘋狂交替閃爍!意識在清醒與瘋狂、冰冷與毀滅的邊緣不斷滑落!身體是囚籠,靈魂是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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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聽話的‘部件’!” 老莫的無數複眼閃爍著惱怒和更加瘋狂的光芒。他顯然低估了林七體內殘留劍意與熔爐碎片意誌的衝突強度。植入過程遠非順利,劇烈的排異和高階意誌衝突正在迅速摧毀這個“容器”。
“那就…再加點…穩固的‘粘合劑’!” 他猛地從鬥篷下掏出一個巴掌大小、布滿了細密針頭的圓形金屬裝置。裝置核心鑲嵌著一塊不斷旋轉的、類似於微型“莫比烏斯環”結構的紫黑色晶體!他毫不猶豫地將裝置猛地拍在了林七被強行摁入胸腔、正在瘋狂搏動與掙紮的孽龍爐核心外露的金屬表麵上!
嗤嗤嗤——!!!
無數細微的針頭瞬間刺穿了爐體表麵的強化層和剛剛連接的生物組織,深深紮入其核心結構內!緊接著,一股濃稠的、散發著強烈精神波動和生物誘導素的黑紫色液體被泵入爐體!
嗡——!!!
被植入的林七身體陡然繃直!如同觸電般僵直!胸腔內搏動的孽龍爐被注入的液體強行刺激,暗金色的光芒驟然變得狂暴而陰冷!內部流淌的混亂意誌如同被打了強心針,瞬間壓過了那股冰冷的劍意抵抗!
那股冰冷的劍意如同被困入無形的泥沼,被暴走的孽龍爐能量和裝置注入的粘稠精神液體死死壓製、包裹、侵蝕!守護林七意識的銀色光焰瞬間變得極其微弱黯淡!
同時,一股更強大的、強製性的精神控製指令,順著那裝置連接的、如同臍帶般的管線,直接灌入林七的大腦皮層!強行幹擾、壓製他意識中僅存的自我意誌,並試圖在孽龍爐與他被侵蝕的意識之間,建立起一道單向的精神枷鎖!
【植入‘莫比烏斯神經枷鎖裝置’!】
【功能1:‘孽龍爐’控製核心強製激活並鎖定!】
【功能2:高度精神汙染誘導液注入,臨時大幅強化‘孽龍爐’排他屬性並壓製敵對意誌針對聖劍印記)!】
【功能3:構築初步精神控製回路單向主仆模式)!啟動強製指令灌輸!】
“聽著…小崽子…” 老莫滑膩而充滿掌控欲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直接灌入林七被藥物和枷鎖壓製得一片混沌的意識深處:“現在起…你的爐子…你的命…是老莫的…”
“我是…主人…你是…‘孽龍仆從’…”
“聽話…你能活…活得像個…威風的…零件…”
“反抗…就是一堆…被爐子…吸幹的…廢渣…”
“記住…你的名字…‘孽龍’林七…!”
伴隨著這強製性的精神指令灌輸,林七那點微弱的自我意誌如同風中殘燭,被洶湧的黑暗與精神汙染浪潮瘋狂衝擊,瀕臨最後的熄滅。瞳孔中的銀焰幾乎消失,隻留下兩點被混沌濁流吞噬的微光。身體因劇痛和靈魂的侵蝕而陷入無意識的劇烈抽搐。他似乎在老莫的精神洗腦下暫時失去了抵抗,或者說…失去了抵抗的能力。那剛剛被喚回的“林七”之名,在“孽龍仆從”的稱謂下,顯得如此脆弱可笑。
老莫滿意地看著手術台上暫時“安靜”下來的林七,以及他那胸膛上已經被數條粗大的、搏動著的暗紫色肌腱束強行“縫合”、牢牢固定住的孽龍爐。爐體表麵的符文在枷鎖裝置的作用下穩定流轉著,散發出一種被馴服的、危險而強大的能量波動。
“接入‘共生維生係統’!” 老莫發出指令。幾根連接著培養罐內濃縮生物能營養液的輸液管線,精準地插入孽龍爐側麵的接口,以及林七殘破身體的動脈中。高濃度的能量和修複物質開始強行注入,維持著他搖搖欲墜的生命體征,並供能給新生的孽龍爐。林七抽搐的身體在強效營養液的注入下漸漸平複,呼吸也稍微穩定了一些,生命值被強行提升並穩定在了一個極其危險的臨界值8)。
完成初步植入後,老莫開始用混合了金屬、生物膠質和特殊納米機器人的複合材料修補林七胸前巨大的創口。將那些撕裂的皮肉和暴突的肌腱邊緣粗暴地“縫合”覆蓋起來。最終,在那如同被醜陋補丁覆蓋的胸膛正中央,孽龍爐核心那塊鑲嵌著熔爐碎片、表麵被枷鎖裝置覆蓋的部位,被一層半透明的、類似琥珀晶體的強化生物裝甲封死,隱隱透出內部那暗金色的、令人心悸的搏動光芒。
做完這一切,老莫疲憊地揮揮手,解除了手術台的強製禁錮。他將虛弱得無法動彈的林七從台麵上撈起,如同搬運一件破損的貨物,隨意地扔在靠近牆角的一個巨大金屬籠子裏。籠底鋪著一層散發著腐敗氣味的幹草。
“好好…‘磨合’…我的…新作品…” 老莫看著蜷縮在籠子裏、眼神渙散、身體因劇痛和枷鎖指令而微微抽搐的林七,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他轉身走向洞穴深處的控製台,開始接收薇拉同步傳送過來的、關於孽龍爐運行狀態和植入體生理指標的實時數據流。
籠中的林七,在黑暗與劇痛中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被強化的痛苦折磨著肉身,而靈魂深處,兩股更可怕的力量正在拉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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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是孽龍爐那瘋狂、貪婪、不斷試圖吞噬一切、將他同化為純粹力量容器的混沌意誌,在老莫“枷鎖”的約束下形成一道扭曲的秩序,如同勒入脖頸的鋼索。
另一邊,是被“枷鎖”注入的汙染液暫時壓製、卻依舊如同最堅韌寒冰般沉寂蟄伏的“起源心劍·殘鳴”印記,其守護的微弱自我銀焰,在意識的混沌深處,發出近乎無聲的、不屈的劍鳴!
而那枚強行覆蓋在孽龍爐上的“莫比烏斯神經枷鎖裝置”,其核心那塊旋轉的紫黑色晶體內部,一個微縮的、如同活體般的血肉眼球印記,正閃爍著不祥的紅光,如同獄卒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囚籠。
在絕對的力量與強權的禁錮下,林七作為“林七”的意誌被碾碎。他被重新命名、重新定義、重新鑄造。他是“孽龍”,是爐子的囚徒,是莫比烏斯環上永遠也逃不開主人的奴隸標記!
磐石穹頂核心區域,聖光議政廳。
巨大的環形會議桌上懸浮著複雜的全息投影,展示著深淵淨化行動的損失報告與初步分析——肅淨者重創隊長級d級裝甲核心中度損傷)、人員犧牲數名隊員犧牲)、目標確認墜入深層排汙係統判定毀滅概率99)、遭遇未知強度深淵菌母本體攻擊威脅等級上調)…
蕭辰端坐於主位,神情冷峻如冰。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報告,卻並未在那些冰冷的損失數據上過多停留,而是翻到了行動記錄附件——一段加密等級極高的、由肅淨者隊長裝甲記錄儀攝錄的關鍵畫麵回放。
畫麵是劇烈抖動的,顯示著廢棄管廊熔爐崩解爆炸前那混亂的瞬間:
林七獸性撲殺…
薇拉冷槍狙擊熔爐核心角度刁鑽,僅閃現紫影)…
葉清瑤那道關鍵時刻幹擾他湮滅攻擊的金色光束清晰可見)…
蕭辰的手指在畫麵定格於葉清瑤抬起“破曉輝光”杖、臉色決然的那一瞬間,輕輕敲擊著桌麵。
“關於葉清瑤祭司在行動中的表現,她本人的解釋是——‘感知到目標褻瀆熔爐蘊含異常能量特性,意圖生擒研究其吞噬聖光的能力,以為聖殿所用。’” 一名高階聖殿監察官垂首匯報,語氣平靜無波。
蕭辰沉默著。那份報告就在他手邊。解釋…看似合理。但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醫療聖堂中,她掩飾痛楚時眼底那瞬間閃過的異常震駭,以及捂住心口時那極其細微的異樣。還有那道幹擾光束…真的是為“生擒研究”?那個汙穢之物,真的值得讓她冒如此巨大的風險,甚至不惜…硬抗菌母攻擊?僅僅是為了一個“可能”的研究價值?
他想起家族古老的秘卷中那些諱莫如深的警告——某些追尋禁忌力量的家族,其血脈會被汙穢的舊日囈語所誘惑…
一個不祥的念頭,如同劇毒的藤蔓,在蕭辰的心底悄然滋生。
“目標殘骸…真的一點都沒找到?” 蕭辰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
“深淵排汙係統底層環境極端惡劣,菌母活動區域偵查設備無法深入。現場僅回收部分熔爐能量殘渣和生物組織碎片,確認蘊含‘聖光素’、‘深淵菌毯’及‘未知混沌’能量殘留。目標主體…判定已被菌母或係統環境徹底同化、銷毀。” 監察官回答得一板一眼。
“知道了。” 蕭辰揮揮手。全息投影熄滅,會議室陷入短暫的寂靜。
他看著窗外,聖光穹頂散發著柔和的光輝,下方是繁複而秩序井然的聖殿建築群。表麵光鮮,而深淵之下的黑暗與汙穢,以及某些可能隱藏在聖光內部的陰影,卻如同跗骨之蛆。
葉清瑤…那道幹擾光束,那個無法解釋的悸動…還有那個如同深淵汙穢本身般詭異地融合了多種力量、甚至能吞噬聖光的褻瀆存在…
風暴並未結束,它剛剛從深淵爬上地表。而他,必須擦亮雙眼。蕭辰的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徹查到底的決意。
磐石穹頂下城邊緣,黑市深處,“焦油與齒輪”情報站密室。
空氣中彌漫著劣質煙草、機油和神經抑製劑的混合氣味。一台體型龐大、外殼沾滿不明汙漬的數據終端機正在高速運轉,風扇發出煩躁的嗡鳴。
薇薇安慵懶地蜷在一張破舊但寬大的工程師椅上,赤著的、覆蓋著細密銀灰色鱗片狀紋路的雙腳,隨意地搭在堆滿廢棄電路板的桌沿。她穿著修理工常見的灰色連體工裝,上麵濺著點點油汙。那張蒼白精致的臉在終端機屏幕幽暗的光線下,少了幾分戰場上的冰冷殺意,多了幾分神經質的狂熱。
終端屏幕上,數個分屏同時運行:
左邊是放大了無數倍的、搏動的熔爐核心碎片微觀結構布滿能量裂痕)。
右邊是複雜的能量波動頻譜分析混雜著聖光素、深淵汙穢、舊日扭曲的頻率)。
中間則是一行行跳動的分析報告:
【樣本代號:‘熔爐之心殘響)’初步分析報告 (v.v.f)】
結論1: ‘混沌熔爐原生)’結構具有高度創新性及未知潛力,其爆炸源於外部強製幹涉本小姐的功勞)而非本質缺陷。自毀可惜。
結論2: ‘聖光素iii型’注入引發了超出預期的‘強製融合’現象。殘留融合能量具備極高研究價值突破現有能量轉換理論)。
結論3: 目標體內殘留‘舊日之血’樣本活性異常疑似與特定靈魂印記產生共鳴?待查)。
結論4: ‘孽龍爐’植入監控數據流接入來源:老莫工坊)。初始融合率低,排異強,精神控製模塊 初步生效果然還是粗暴的‘枷鎖’更有效?)。
推論: 7‘熔爐’‘孽龍’個體)價值評估:【暫定s級活體實驗場能量熔爐載體禁忌知識獲取源)】;老莫改造工藝評估:【a級有效但粗暴,缺乏美學)】。
行動建議: 維持7存活狀態關鍵樣本源)。繼續滲透並全麵監控老莫工坊數據。尋找機會獲取‘舊日之血’更完整樣本及關聯靈魂印記線索。警惕聖殿後續反應特別是葉姓祭司)。
備注: 那點‘小火花’劍意印記)真頑強…期待它在牢籠裏的表現。混亂…才是永恒的美學底色。
她端起一杯顏色詭異的、冒著氣泡的濃稠液體,抿了一口,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病態的紅暈。屏幕的幽光照亮了她嘴角那一抹若有若無的、帶著殘酷期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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