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彪等著李懷德說出後麵的條件，一個小小的許富貴翻不出什麽浪花，就算上婁振華這位軋鋼廠董事，在保衛科的鐵拳之下也是小貓咪。
    李懷德看著王德彪無動於衷，繼續說：“許富貴隻是小人物，無足輕重。但是小楊畢業了，你還能把他留在保衛科嗎？”
    王德彪麵無表情：“李主任，繼續說。”
    “朝中有人好做官，小楊聰明的地方在於能穩穩的抱住嚴妮的大腿。當然你的大腿他也在抱，但嚴妮也是對他虎視眈眈想把他調回宣傳科。”
    李懷德自信的接著道：“嚴妮想辦法和楊勁竹一起上了夜校，一旦畢業。一個保衛科幹事能把他留住嘛。”
    思考了一下，王德彪不得不承認李懷德說的是實話。之前就考慮過想讓楊勁竹升職，但是行不通。
    王德彪笑著說：“總不可能讓他回軋鋼廠吧，他的編製已經是公安局的了。”
    李懷德不可置信的問道：“什麽時候的轉的編製，人事科都沒向我報告。”
    王德彪指著自己：“我給他轉的，在他進入保衛科的時候。我們招人不需要通知軋鋼廠，重新做一份檔案就是了。”
    “那嚴妮知道嗎？”
    “知道，還問了我。我給她說了，我在保衛科能保護好他。”
    李懷德的謀劃落空了，本來是想挾楊勁竹以令嚴妮。馮書記是準備高升了，廠裏也要改組成為廠長責任製。
    隻要嚴妮願意跑動一下關係，自己當上廠長的機會這次是最大的，如果讓楊峰當上了，自己什麽時候才能上去。
    李懷德失落的問道：“那我還是開除許富貴，以後能不能找小楊幫幫忙。”
    “當然可以，隻要他願意。”
    李懷德下定了決心，就犧牲掉許富貴唄，自己再給他找個電影院的工作，隻是比這個辛苦一些還沒外快。
    李懷德在宣傳科找到聶遠，在聶遠的辦公室裏，嚴妮也被李懷德讓秘書叫了過來。
    等著嚴妮到了後，李懷德率先對著聶遠說：“老聶，你把許富貴辭職的申請寫一份給我。”
    聶遠神秘地一笑，直接從抽屜裏抽出來一份辭職申請，就差許富貴在署名上簽字了，當然不是聶遠不能簽，現在還是要給婁振華稍微一點顏麵 。
    李懷德拿著申請看了看，“老聶，你這個速度夠快的，從我那裏回來就寫了？”
    聶遠笑著點點頭：“他要是請假，我們還能當作沒看見。但是都上班來了，如果沒得一個說法，這隊伍怎麽帶。”
    嚴妮聽的雲裏霧裏的，但是還是沒開口，等著他倆繼續說。
    李懷德向嚴妮說：“小楊讓劉旭把許富貴打了，他頂著受傷的臉過來上班了。我怕楊峰借著這件事給小楊惹麻煩，提前先把他調出去，找個理由就好了。”
    心裏麵門清的嚴妮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謹慎的說：“我中午去問問他就行了，至於許富貴你們看著辦吧。”
    在早上周勇向聶遠打小報告的時候，孫彤就悄悄的告訴了嚴妮。
    聶遠接著道：“主任，我想到了一個辦法。讓人舉報許富貴在下鄉放電影的時候收受老鄉的禮物，我們用這兒借口把他開除怎麽樣。”
    “可以，老聶。你去通知他，然後悄悄地穩住他，說讓他兒子接班，不然的話直接開除他們。”
    聶遠一臉興奮的出去了，嚴妮突然對著李懷德說：“不止是想賣我們麵子吧，你還是對著婁振華不死心。”
    李懷德聞言大聲笑著，笑了一會才說：“我當然不死心，我的爹娘就是被他們逼死的，要不是我的老師，我能活到現在，還要入贅？”
    嚴妮聽過自己的哥哥說過李懷德的遭遇，但是在舊社會裏能活下來就是幸運的。
    她也隻是提醒的說：“這次就不能把小楊卷進去了，要是再像上一次一樣，我會讓我爹把你調去吃羊肉。”
    李懷德麵色一僵，自己都準備讓人煽風點火了。嚴妮的一盆冷水就澆了下來，討價還價的說：“可是許富貴要報複隻能找小楊，聶遠都去找許富貴了。”
    嚴妮：“那算了，我給他說下就行了，時候你得補償他。”
    李懷德滿口答應下來，兩人就離開了辦公室。
    聶遠到了許富貴的小辦公室裏，裏麵隻有許富貴和許大茂兩個人。聶遠一進來，許大茂連忙打招呼：“聶科長來了。”
    許富貴連忙抬起頭，“科長好。”
    聶遠換上親切的笑容：“老許，你來我們科裏當放映員也有很多年了吧。”
    許富貴：“是的，科長。我是50年進入的宣傳科當放映員。”
    聶遠滿臉懷念的說：“是啊，我才到宣傳科你也就來了。按理說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但是昨天有人舉報你私自收受老鄉的禮物。”
    許富貴大驚失色，他也知道很多事情就壞在一個但是上，但他沒想到是這麽壞的一個消息。連許大茂也是臉色難看的站在旁邊。
    “科長，這是無稽之談。肯定是有人挾私報複我，你得明察。”
    聶遠臉色一黑：“你確定是有人誣告，要不要我向廠裏建議讓保衛科去鄉下查一查。”
    許富貴囁囁的不敢說話了，聶遠看著把他鎮住了以後，繼續道。
    “李主任也不願意你這個勤勤懇懇的放映員受到委屈，我和李主任商量了一下，你兒子許大茂接你的班。”
    許富貴有點懵，怎麽直接到自己要失業了，許大茂接自己班了。
    “聶科長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把老鄉的東西折算成錢還回去行不行。”
    聶遠恨鐵不成鋼的說：“老許，你怎麽還不明白。這不是錢的事，是你吃獨食。我問你，你每次從鄉裏帶回來的東西有沒有分給科裏的人。”
    許富貴：“沒，可那是我背著設備騎車幾十公裏，辛辛苦苦放電影換來的。”
    “所以到如今，沒人願意幫你說話了。你看你是什麽時候簽字。”說著就聶遠把手上的辭職申請遞了過去。
    許富貴平靜的接過了，看著上麵的字。隻有簽字的時候顫顫巍巍的手顯示他內心的不平靜。
    “好，既然你簽了字。下午的時候許大茂就接你的班入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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