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的初春時節，除了屋簷下掛著的紅燈籠，春聯，全是黑白二色。路邊的樹都是光禿禿的。
    楊勁竹戴著帽子用圍巾把自己圍的嚴嚴實實的，風還是從縫隙處灌進來。
    咬著牙騎到了軋鋼廠，徐來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楊勁竹在他麵前刹住車，徐來迎上前。
    看著楊勁竹，紅著眼道：“小楊，謝謝你了。王科長已經給我說了，要是沒你這個好處怎麽會落到我身上。”
    楊勁竹下了車，把車把遞給他，在原地蹦了蹦。
    “徐哥，別感謝我。這是科長的安排，我就是跑個腿而已。你騎車去後廚吧，送完了幫我把車停在科裏的停車場。”
    徐來心裏很清楚，現在黑市都沒開市，楊勁竹去哪裏買這些東西。肯定是他動用自己的關係買的，要是這麽簡單就能拿到物資，采購科怎麽會放過。
    徐來拍著胸脯道：“小楊，一會兒我送完了再打水幫你把車洗幹淨。以後有事就在股裏叫我。”
    寒風吹來，楊勁竹還是受不了。他最佩服的就是在門口站崗的治安科的保衛員，這麽冷的風吹幾個小時都能扛得住。
    “徐哥，別客氣了。等夏天熱了幫我洗車就好，這麽冷的天就算了。”說完就對他揮揮手回到了保衛科裏去烤火了。
    徐來看著楊勁竹跑了，搖著頭笑了笑，騎著車就到食堂裏了。
    李鬆穿著中山裝一大早就到了食堂，等著保衛科送食材過來。沒過一會兒，穿著軍大衣的一位保衛員騎著自行車就過來了。
    徐來停到李鬆麵前，問道：“是食堂李主任嗎？”
    李鬆看著車上的食材，滿意的點了點頭。正準備上去拿豬腳，可是徐來卻把手伸到李鬆的麵前。
    李鬆笑著道：“我和王科長說好了，隻要你帶人過來就行。半年之內我保證她轉正，轉正不了我這個食堂主任就不當了。”
    徐來放下了戒備，既然他能說出和王德彪交易的內容就證明他是食堂李主任。把豬腳和甲魚，雞都遞給李鬆。
    李鬆接過後，掂了掂，足斤足兩。好奇的向徐來說：“還得是你們保衛科，這個時間段都能拿到這種硬貨。以後如果食堂有困難了，能找你們幫下忙不。”
    “這個你得問王科長了，我們是做不了主的。其實隻要食堂的工位夠多，王科長還是願意幫忙的。”
    徐來冷著臉說完後，再對他笑笑就騎著車走了。雖然冷風直接撲在他的臉上，但是內心卻是滾燙的，有了這個工位自己的妻子就能到軋鋼廠上班，有一份收入，對家境有不小的改變。
    李鬆帶著東西回到了食堂，在食堂裏等著大廚們過來。
    最先來的是食堂的幫廚，看著李鬆坐在主廚的椅子上。一個個默默的做著事情，也不敢上去問。
    直到大廚們都到了，李鬆才從椅子上起來，把東西遞給楊主廚，對著楊主廚叮囑道。
    “這是我找人找的東西，你中午就給李懷德主任做小灶。記住了，隻能是李懷德主任的小灶。”
    傻柱轉過頭看著上麵的臘豬腳，突然對著李鬆說：“主任，這是從保衛科找到的吧。”
    傻柱肯定的語氣讓李鬆驚訝萬分，他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的？
    莫非。
    李鬆仔細的打量他一下，說：“傻柱，莫非你認識提供物資的人？”
    傻柱得意的笑著道：“肯定認識，他是保衛科的保衛幹事楊勁竹，和我住一個院子，關係很好。”
    “那你早點不說，這是我從保衛科用一個幫廚的正式工換的。”李鬆後悔的跺了跺腳，用著埋怨的語氣對著傻柱說的。
    楊主廚和後廚的人都大驚失色，沒想到李鬆會為了物資許下這麽重的條件。這可是工位，是可以傳家的。
    傻柱卻想到，楊勁竹要工位幹什麽。昨天院子裏才說他把他姐姐送到了供銷社上班，按理說他是看不上這個工位的。難道他是準備賣出去的？
    李鬆冷靜過後把傻柱拉到一邊悄悄的說：“傻柱，你真的和楊勁竹的關係好，要是下次能找你讓他幫忙不。”
    傻柱白了他一眼：“那你能給我一個工位？”
    “你....”李鬆氣的話都說不清楚了，沒想到傻柱這麽不開竅。隻要傻柱能說幫忙，自己不就能幫助傻柱了嘛。
    看著傻柱一副愣頭青的樣子，李鬆冷哼一聲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生悶氣去了。
    楊主廚看著李鬆和傻柱不歡而散，互視一眼。沒提醒傻柱，直接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忙著自己的事情。
    傻柱本想向著眾人炫耀一番，看著他們都散了就熄了心思，回到桌子前幫忙切菜。
    中午，小食堂裏麵，李懷德和手底下的科長們歡聚一堂。除了嚴妮沒來，其他的副科長們都到了。
    李鬆讓後廚端著菜上來，李懷德看著桌子上的豐盛的雞，甲魚，豬肉。
    先是用筷子挑了一筷子送到嘴裏，味道還是那樣。沒辦法，楊主廚的手藝就是這樣的，隻能做點家常菜的味道出來。
    下麵的科長也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嚐了起來，皆是滿意的點點頭。
    李懷德放下筷子對著李鬆說：“李主任，這是從哪裏找到的食材？”
    李鬆微微坐直了身子，懷著忐忑的說：“這是我在保衛科讓王科長找的。”
    聽到王德彪的名字，李懷德馬上想到了楊勁竹。就桌子上東西，王德彪肯定是找楊勁竹找的。
    李懷德麵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是微微的歎息一聲。平常的物資好找，可是稀罕的東西就真不好找，都是被其他人搜刮幹淨了。
    晚上，軋鋼廠下班。
    傻柱帶著在後廚分到的飯盒，用網兜裝著，一搖一晃的向廠門口走去。
    賈東旭和易中海也剛好到了廠門口，看著傻柱高興的出來。
    “柱子，今天食堂又有招待？”賈東旭看到傻柱這麽開心，就知道他今天又分到了肉菜。
    傻柱把網兜甩了甩，臉上帶著笑意，還沒開口，旁邊的易中海就說。
    “這是柱子中午剩的剩菜，東旭你可別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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