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眼就到了1958年5月。距離楊勁竹結婚已經過去了兩年之久，楊梅梅的婚事也一直都沒有敲定。
    再加上兩年裏，龍翠一直都沒給楊勁竹誕下子嗣。苟茜把第一個孩子生下來給了楊勁鬆之後，又懷孕了。
    軋鋼廠，會議室。楊峰不停的敲擊著桌子，大聲道：“距離老人家說的趕英超美的口號，過去了半年之久了，我們軋鋼廠的產量提升絲毫不見動靜。旁邊的第一軋鋼廠都把產量翻番了。”
    楊峰想到今天在工業部開會的屈辱，猛地一拍桌子。
    “各位，今天工業部的指示。大前進正式啟動了，在今年一定要超英趕美，這是政治任務，沒有任何的談條件的餘地。”
    “除了保衛處，其餘的各個部門都要說一下，自己部門的計劃，特別是生產部門，你們的任務重，過後有條件了可以提出來。”
    經過了一個多小時，都沒商量出一個結果。楊峰隻能就解散了會議，嚴妮和王德彪一起從會議室裏出來。兩人走在路上，王德彪憂心忡忡的說：“果然被小楊說中了。”
    嚴妮：“這還不是最擔憂的，怕的是大煉鋼鐵。他們說的要先在四九城展開，然後向著全國推廣，要把產量推上去。”
    “現在都是聽著下麵是怎麽說的，真實的情況都不能說上去，你說了得罪的是所有謊報的人群，誰敢冒這個險。”
    王德彪和嚴妮一起回到處裏就把楊勁竹叫了過來，當他們把消息給楊勁竹說了之後，楊勁竹隻是聳聳肩。
    “我都知道了，前段時間新聞聯播裏麵就播送了消息。這個趨勢是必然的，前幾年就在用糧食換著工業設備，現在糧食的產量這麽高肯定要大發展。”
    王德彪和嚴妮都是憂心的這一點，王德彪激動的說：“可是下麵浮誇成風，我們才勝利了十年不到，農村還是用著原始的方法耕地，憑什麽長產量。”
    楊勁竹拍了拍王德彪肩膀：“處長，激動什麽。這算什麽，等著上麵都把糧食出了口才是災難的開始。”
    麵對兩人的疑問，楊勁竹苦笑一聲：“糧食沒了，不是災難是什麽。上麵的一盆水，下麵就是洪災。”
    嚴妮聽出了楊勁竹說的後果就是餓，至於餓到什麽程度楊勁竹卻沒說。但是看著楊勁竹無所謂的樣子，嚴妮狐疑的問道。
    “你既然猜到了，是不是有什麽動作？”
    楊勁竹坐直了自己的身體，“我在86號院子弄了一個地窖，裏麵全是糧食，夠我們一家人吃的了，你們更不用擔心肯定有吃的，其餘的就是讓劉旭，劉輝他們藏了幾百斤的糧食。”
    “我們是為下麵的人發愁，你以為是為了我們自己發愁嘛？”王德彪對著楊勁竹冷聲道。
    楊勁竹雙手一攤：“那沒辦法，個人意誌怎麽和社會做對抗。我們隻能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
    “去去去，我現在看著你就煩。前兩天才把你的副科長升上去，現在又開始混日子了。”
    王德彪把楊勁竹和嚴妮趕了出去，自己才找著借口把楊勁竹重新弄成了綜合科副科長，現在又是煩心事來了。
    王德彪躺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窗外，曹旺沒敲門就進來，關上門就湊到王德彪身邊。
    “處長，袁處長和楊峰在南鑼鼓巷的糧局裏應外合，這兩年治安科的人才吃的這麽好。”
    王德彪思考了一下，搖頭道：“不對，治安科沒這麽重要。怎麽會讓糧局做這種事情，肯定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才會這麽拉攏袁剛。”
    曹旺笑著誇讚道：“處長，你的腦袋就是比我們的好使。治安科的內線說糧局一直在往黑市上偷偷的賣糧食，治安科就負責糧局到黑市的安全。”
    王德彪騰的一下站起身，剛才才和楊勁竹討論了糧食可能短缺的消息，現在又聽到糧局倒賣糧食。
    “媽的，都是畜生。曹旺，你手上有沒有證據？”
    一看著王德彪發了火，曹旺立馬說：“處長，我沒有。隻不過內線說，每次他們運糧食，治安科晚上都會讓人在街麵上巡邏。”
    “那就偷偷的查，你負責內線的接應。我讓林奇也跟著，你去讓小楊把黑市和鴿子市的動靜打聽清楚。”
    曹旺慢慢的從辦公室裏退出去，一路走到楊勁竹的辦公室裏。楊勁竹正在泡著茶看著小人書，曹旺一進門。
    “楊科長，又回到了這個辦公室，是不是心情舒服的不行。”
    楊勁竹起身和曹旺一起坐到沙發上，“曹大秘書怎麽會到我們這個小科室來視察，是不是王處長有吩咐。”
    曹旺指著他：“我才開口調笑你一句，你就在這裏等著我。”轉頭看了一眼門確定關好了就繼續道。
    “處長讓我通知你，盯一下黑市。我們的人說治安科幫著糧局倒賣糧食，剩下的糧食都讓袁剛留下來給治安科的人。”
    楊勁竹懷疑道：“是不是南鑼鼓巷的糧局？”
    “就是那個糧局，你有線索？”
    “沒有線索，隻是我媳婦說過糧局裏麵的賬不對，而且發現不對的人挺多都沒人說。我害怕出事就讓她在工作中留痕，別讓自己做了不屬於自己工作的事。”
    曹旺：“你知道那個糧局我就不管了，你自己找鴿子市的人做。”
    曹旺瀟灑的離開，後知後覺的楊勁竹才知道自己上當了，自己能去惹糧局的人嘛，隻能讓鴿子市的人悄悄的跟著，反正時間還長。
    一車間，工人們正熱火朝天的做著工件。車間主任馮傑進來，拿著大喇叭，大聲道。
    “停一停，大家夥停下手上的活到前麵來，廠裏有新的指示。”
    賈東旭等人都放下手中的工件，湊到馮傑的身前。馮傑把老人家的指示，超英趕美的口號喊出來，工人們都精神煥發。
    “超英趕美，世界第一。”
    馮傑看著激動的眾人，一隻手壓一壓，一隻手拿著喇叭。“超英趕美，我們今年就要實現，但是現在我們車間低級工多，現在大家就想想有沒有辦法讓他們的工級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