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旭麵露猶豫，低聲道：“科長，袁剛每次的交易都沒拿一分錢，都是讓白皓給了治安科家裏困難的兄弟們。”
    “你說的有一點道理，但是輪不到我們做主。我去交給處長，看他怎麽說吧。”
    王德彪辦公室裏，王德彪看到信的內容，然後再聽到了袁剛做的事情，麵露嘲諷。
    “真他媽的諷刺，一直保護著他們還被他們背刺了。小楊問清楚是誰出賣的袁剛，過段時間拉練的時候直接讓他消失。”
    “那袁處長怎麽辦？”
    王德彪沉默了有十多分鍾，才道：“我和你一起到袁處長的辦公室，我和他談談。”
    新的保衛樓，王德彪和楊勁竹帶著四名保衛員到了袁剛的辦公室。王德彪推開門，袁剛和白皓都在裏麵。
    王德彪笑了一下，讓幾人都留在門口。自己帶著楊勁竹進了辦公室，坐到袁剛的對麵。打量著屋子裏的布局。
    “袁處長到了保衛處這麽久，這還是我第一次到你的辦公室吧。”
    袁剛平靜的說：“不止你，你下麵的科長，股長也是第一次到我的辦公室。”又轉頭：“白皓，給袁處長和楊科長倒茶。”
    王德彪沒打斷他的話，一直等到白皓端了水過來。才道：“袁處長，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和一個黑市合作而不是跟著我們。”
    白皓頓時臉色一變：“王處長，我們處長也是保衛處的領導，你這樣汙蔑他是不是又是偏駁。”
    楊勁竹：“白科長有點激動了，我們能來又沒帶什麽錄音設備，你這麽小心幹什麽。”
    白皓怒視著楊勁竹，袁剛卻承認道：“你們兩人帶著人過來肯定是三哥開了口吧，但是怎麽不直接抓我。”
    袁剛說完就把自己的配槍槍口朝著王德彪，放到桌子上。王德彪眉頭都不皺一下，開口笑了，笑著站了起來。
    嘲諷道：“你以為是三哥出賣了白皓？不是的，是你們治安科的人出賣的白皓。哈哈哈，你和白皓一直照顧治安科的人到頭來給了你們致命一擊的就是他們。”
    王德彪笑著，眼淚就快掉下來，他實在是為了兩人感到不值。袁剛和白皓都是目瞪口呆，他們為了治安科的兄弟們謀福利，卻是被他們背刺。
    白皓接受不了，忍著悲傷問道：“那你們都得到了消息，怎麽之前不拿出來，反而現在拿出來。”
    楊勁竹笑著道：“糧局被燒，事情鬧大。才會有人重視，至於到糧局的工作組也是我們安排好的，但是我沒想到青皮還有骨氣，你們治安科卻出賣你們。”
    袁剛不由的鼓著掌：“精彩，難怪我沒能鬥的過你們。”
    楊勁竹搖著頭反駁道：“不不不，袁處長。你不是輸給了我們，你是輸給了人性。你以為你和治安科的人一直共患難就能讓他們死心塌地，但人都是有私心的，就像沒人會無緣無故的給人好處一樣。”
    白皓看不慣楊勁竹高高在上的語氣，怒道：“那你就幹淨了嗎？和婁家一起走私，幫著婁家轉移資產，再在鴿子市收受著賄賂，都沒給下麵的人分一份。”
    楊勁竹起身，瞪著白皓，怒道：“這是什麽世道？下麵的青皮能有一份吃的，能在四九城安穩的呆下來就是我們開恩了。”
    袁剛抬手製止了白皓繼續說話，伸手讓王德彪坐下來。
    感慨道：“其實我來到這裏，一開始我就知道了事情的艱難。但是我沒得選，我不是你和嚴妮有一個好的出身，我隻能一步一步慢慢的爬上來，唯一開心的就是白皓一直跟著我。”
    王德彪要開口，袁剛製止了他，繼續道：“這兩年軋鋼廠裏麵的勾心鬥角讓我心力交瘁，你，楊峰，李懷德。三個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們靠著上麵，你靠著楊勁竹的渠道，連通婁振華，鴿子市把科室打造成鐵板一塊。”
    “連鴿子市都讓劉旭他們負責，還拉著分局，你真他媽的惡心。出了事他們不保鴿子市就是推著劉旭出去頂，你能扛起一個處長的責任嘛。”
    “可是我們呢，隻能在你們的擠壓下如履薄冰。李懷德和楊峰隻把我們當成一條狗，時不時的扔一根骨頭，但是就這樣，李懷德還是放棄我們了。”
    王德彪笑道：“這就是我們的差距，我隻要保住關鍵的一環就能保下所有。你卻想什麽都安排好，可惜世界上最多的就是意外。”
    “我恨你們，恨楊峰，李懷德，何平。還有出賣白皓的人，是我輸了，輸給了你，輸給了你的出身，更多的是輸給了人性。”
    白皓聽到了袁剛心裏的恨意，眼淚流下來。悲傷的喊道：“處長，沒關係我扛著就行，你還是處長。”
    袁剛搖搖頭，對著王德彪求情道：“事情都是我讓白皓去做的，他是無辜的，給他一條生路行不行。”
    王德彪笑道：“我想給你們兩個生路，這件事我們出麵，直接掃了黑市，把責任一推四五六，虎曉那裏我給你求情，行不行。”
    袁剛慘然一笑，對著王德彪搖搖頭：“你不懂，我能到廠裏來。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和楊峰合作也不是我說了算的，就算是被你們打壓兩年多，我還是堅挺的在這裏。”
    頓了頓繼續道：“我是袁剛，是保衛處的副處長。你和他們一樣，還是想讓我和白皓當狗，但是我們不可能去對你搖尾乞憐。”
    “衝我來的？我倒是有點好奇了，能費心思做這麽多事情來對付我，是不是那一家？”王德彪說完，無聲的做了一個口型。
    袁剛搖搖頭，拿起自己的手槍站起來。楊勁竹連忙站起身掏出槍，站在王德彪麵前。袁剛走到窗邊，看著外麵黑漆漆的軋鋼廠。
    “處長。”
    白皓料想到要發生什麽，淚流滿麵的對著他搖搖頭。
    袁剛舉起手槍：“王德彪，最後求你一件事。幫我弄死叛徒。”把槍口塞到自己的嘴裏，緩慢的閉上眼，扣動扳機。
    “砰。”
    血液直接濺到後麵窗戶的玻璃上，身體慢慢的倒下去，白皓衝上前抱住了袁剛。門口四名保衛員舉著槍衝進來。王德彪紅著眼大喊道：“滾出去。”
    楊勁竹也向他們揮了揮手，幾名保衛員麵麵相覷，緩緩的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