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得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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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一名氣質儒雅手持玉笛的中年男子目睹此景,臉上浮出難以遏製的殺意:“有婦之夫,還與小姐結為道侶?”
    “我不殺你,誓不為……”
    “嗯?”
    誓言未盡,他卻猛的想起剛才出現的恐怖威壓。
    “嘶?”
    “難道說……他是……?”
    “小姐與他結為道侶,是打算……”
    中年男子恍然大悟,強烈的殺意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癲狂的喜悅!
    ——
    且說秦川斬殺趙承影,不僅對局裏是大功一件,也在瞬息之間改變了狐族對他的態度。
    雪兒能牽製雲兒,雲兒當然也能牽製雪兒!
    蘇儀原本以為,秦川、江映雪是妥妥的一對,沒想到曖昧許久也隻是傳聞。這次危機非同小可,秦川、雲上邪火速救援的同時,竟然公開了“道侶”關係?
    雖說秦川不負諾言,當場幫蘇儀、四長老簽訂了《一號協議》,但是同時存在雪兒、雲兒,意味著華南監察使有了更多選項!
    而被明光會盯上的狐族已經曝光,必需依賴秦川,故此……
    “資金到位!”
    雅灰色小米su7上,秦川咧嘴嘿笑——狐族二長老、四長老被謝宗華逮去做“領導培訓”,慌得大長老、三長老立即表態。
    龍吟景區這項目,咱投了!
    秦監察使,您千萬要把那倆貨撈出來哇,咱們狐族就指望您了!
    ……
    如此一來,約等於秦川、江映雪沒花一分錢,既拿下了龍吟景區,又將狐族洗白的事情搞定!
    至於局裏的態度?
    趙承影是明風境九階的“符劍宗師”,在華南地區頗有名望。在此之前誰也沒有想到,他竟也是明光會的成員!
    秦川將之斬殺,無疑重創了明光會的囂張氣焰,也給了局裏一條重要線索——如此重大立功表現,他不要任何獎賞,隻要保這一支狐族。
    其實……
    在某些高層眼中,這樣的訴求完全不過分。
    秦川身居高位,是真的喜歡江映雪那個狐狸精,還是打算“圈養丹材”,都屬於“正常範疇”。
    ——
    通過這一戰,雲上邪更是建立了信心:“我打控製,師兄打輸出,簡直完美!這次爬塔試煉,我們一定可以直破九重,拿到《雲霄訣》!”
    秦川看著窗外風景,隨口閑聊:“爬塔試煉三年一次,雲兒,你三年前的道侶是誰?”
    後座的雲上邪呆了呆,也逐漸意識到秦川的不凡。
    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坦誠相待。
    “雲家所在的雲霄秘境,存在著許多聚落。”她緩聲介紹起家族狀況,“千年以來雲家從一家獨大,衰落至如今的三家並立。之前與我參加爬塔試煉的,是蕭家少主。”
    “蕭炎?”秦川、周甜異口同聲,問出一個其他次元的名號。
    雲上邪微慍咬牙,軟聲哼道:“不是啦!他叫蕭彥城,跟我算是青梅竹馬,隻是雲霄塔試煉與龍族有關,我們三年前隻能闖到第七層,還雙雙重傷,幾乎殞命。”
    秦川恍然,搖頭晃腦的叨叨起來:“讓我猜猜看,蕭彥城爬塔重傷,蕭家定然不悅。畢竟那對蕭家而言似乎沒有實質收益?所以……為了避免竹籃打水一場空,蕭彥城肯定想和你生米煮成熟飯。隻要你成了蕭家婦,他蕭彥城才會甘願犯險,繼續陪你爬塔。”
    “……”
    雲上邪聽得呆了,不禁看向副駕駛的模糊背影,一時有些出神。
    秦川說得頭頭是道:“趕巧,王局長發現了雲霄秘境。你們三家實力強橫,倘若團結一致,王局長也無可奈何。她隻能逐個擊破,使些手段讓你們離心離德,於是……”
    “你在魂月星砂的誘惑下,去到了北京。”
    “因為王局長超凡入聖,手腕非常,雲家對那些不好的傳聞十分忌憚,你跟雲樓長老這才在王局長的指點下,來到了廣州。”
    “也是巧了……”
    “你有尋龍術法,我有龍族傳承,正好結為道侶回去爬塔——蕭家看到這一幕,定然回過神來,到時除了爬塔試煉,我與那蕭彥城必有一戰!”
    “nice!”
    “好俗的劇情啊!”
    車裏死寂,除了微微的風噪,便是三人輕淺的呼吸。
    直至後座傳來雲上邪的淺“嗯”。
    開車的周甜對秦川豎起大拇指:“老秦666!”
    “唉……”秦川搖頭長歎,滿臉悲戚,“雲兒,得加錢!”
    ——
    回到紫藤公館,龍吟景區建設項目火速啟動。在飛雪集團的鈔能力運作下,預計一年半完工!
    “秦川,謝了……”午餐時,江映雪難得鄭重。
    秦川扒拉著碗中米飯:“老謝說了,你家老二老四晚上就能放回去,以後要主動接受監管,同時也幫忙負責社區治安——明光會那幫孫子,估計還有動作。”
    說起明光會……
    “在正果寺後山,那些黑衣人提到過一個‘老鬼’。”李梓弱弱的聲音,聽著軟軟糯糯的十分舒服,“好像能煉製‘人傀’?抓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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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川搖頭:“沒。”
    他知道李梓膽小,跟了一句:“趙承影都死了,區區一個‘老鬼’,跑不了。”
    ——
    下午秦川在家休息,因為一些合作事宜,周甜、李梓去了公司忙碌,有許若全程保護,倒是不用過分擔心。
    傍晚,社區裏。
    掃帚粗糙的鬃毛刮過冰冷的水泥地,發出“沙——沙——”的單調聲響,像鈍刀在刮著生鏽的鐵皮。
    聲音一下一下,沉甸甸地壓在這片被黃昏浸透的奢華社區裏,卻奇異地被那過於寬闊的街道和森嚴的綠化帶吸收、吞沒,激不起一絲漣漪。
    空氣沉滯,吸進肺裏帶著一股子富人區特有的、被昂貴綠植過度淨化過的微涼腥氣。路兩旁,那些靜默矗立的獨棟別墅,如同披著昂貴甲胄的巨獸,巨大的落地窗映照著天邊垂死的殘陽,流淌出一片片凝固、粘稠的血紅。
    一名清潔工低垂著頭,頭上磨損嚴重的藍色工帽壓得很低,幾乎遮住了半張臉。
    身上那件寬大的橙紅色環衛工反光馬甲鬆鬆垮垮,掛在幹瘦的身軀上,空蕩蕩的,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人連同這身偽裝一起吹走。
    清潔工機械地揮動著掃帚,將那些從名貴喬木上飄零下來的、邊緣已經微微卷曲發黃的落葉歸攏到一處。
    動作遲緩,帶著一種底層勞動者被生活磨礪出的、深入骨髓的疲憊感。每一次彎腰,每一次揮臂,都精確地貼合著這個角色該有的節奏和重量。
    完美,無懈可擊。
    ……
    清潔工的腳邊,落葉堆積的小丘下,幾片枯葉邊緣不易察覺地、極其輕微地向上卷曲了一下,如同被無形的微風吹拂。卷曲的葉片下方,晦澀黯淡的線條在水泥地的紋理間悄然浮現、流動,構成一個不足巴掌大的、極其複雜的微型陣紋。
    它像一枚被遺忘在角落的古老符印,無聲無息地運轉著,貪婪地吮吸著黃昏中稀薄卻無處不在的遊離能量,將其轉化為一絲絲冰冷、銳利如針尖的意念觸須。這些無形的探針,穿透紫藤公館那看似尋常的鐵藝圍欄,悄無聲息地紮入那片被精心打理過的、象征著財富與權力的私密領地。
    意念如水流淌過修剪得一絲不苟的草坪,拂過價值不菲的抽象雕塑冰冷的外殼,繞過噴泉池底幽幽亮起的藍紫色地燈,最後,小心翼翼地攀附上那棟燈火初上的主別墅。冰冷的觸感沿著光滑的大理石外牆向上蔓延,謹慎地避開那些肉眼不可見、卻在靈覺中散發著微光、如同蛛網般覆蓋著整個建築的防禦符文。
    “……”
    清潔工的眼珠藏在帽簷的陰影下,偶爾閃過一絲極快、極銳利的光,如同深潭底部掠過的冷電。那光芒一閃即逝,快得讓人以為是夕陽的反光造成的錯覺。體內的靈能如同冰封的地下暗河,在刻意維持的枯槁表象之下,隨著意念觸須的每一次碰觸、每一次規避,極其精準地流淌、運轉,將別墅外圍防禦體係的每一個節點、每一處靈能流轉的細微滯澀與波動,都清晰地刻印在識海深處。
    紫藤公館,正一點點褪去它神秘而堅固的外殼,在清潔工冰冷的精神窺視下,逐漸袒露其內在的脈絡。
    ——
    天色漸暗,掃帚的鬃毛有節奏地刮擦著地麵,沙沙聲依舊。清潔工佝僂著背,將一小堆枯葉掃向公館圍牆下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裏,幾株高大的紫藤蘿根係虯結盤繞,粗壯的藤蔓如同巨蟒般纏繞著冰冷的石基,在黃昏的陰影裏交織出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暗。
    帽簷的陰影更深了,幾乎完全吞噬了清潔工的麵容,隻剩下一個模糊而削瘦的輪廓。
    緩緩地、極其緩慢地直起了那一直刻意佝僂著的腰背。這個細微的動作,卻讓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先前那個疲憊、遲鈍、被生活壓彎了脊梁的環衛工人形象如同被撕碎的畫皮般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令人心悸的冰冷與堅硬。像一塊沉寂了萬年的玄冰,在極致的低溫下,醞釀著足以凍裂一切的鋒芒。
    ……
    清潔工拖著掃帚,腳步遲緩依舊,如同一個真正的、勞作了一整天而疲憊不堪的老人,一步一步,走向紫藤公館圍牆的另一端。那裏,高大的圍牆投下更加濃重的陰影,幾乎與漸深的暮色融為一體。
    清潔工在陰影最濃處停下,背對著公館內那燈火輝煌的別墅。
    彎下腰,動作自然得如同要撿起掉落的工具。然而,那戴著勞保手套的右手食指,卻閃電般探出,指尖凝聚著一點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純粹到極致的幽暗靈芒。那光芒冰冷、銳利,帶著一種洞穿金石、烙印虛空的決絕意誌。
    “嗤——嗤嗤——”
    指尖在冰冷堅硬的、摻雜著細小礫石的水泥牆基上劃過。沒有火花,也沒有刺耳的噪音。隻有一種極其輕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仿佛指甲刮過最粗糙的砂紙。那聲音被淹沒在晚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裏,微弱得如同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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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僅兩三秒,動作停止。
    清潔工直起身,依舊拖著掃帚,頭也不回地沿著來時的路,步履蹣跚地離開這片被血色黃昏籠罩的禁區,身影漸漸融入遠處街道更深的暮色之中。
    在清潔工的身後,那片被濃重藤蘿陰影覆蓋的冰冷牆基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印記。那是一個極其簡單的符號——一個被一道鋒利斜線從中貫穿的殘缺圓環。
    線條深刻而冷硬,邊緣帶著一種燒灼般的焦痕質感,深深嵌入水泥之中。它靜靜地烙印在那裏,像一隻從地獄深處睜開的眼睛,無聲地凝視著燈火通明的紫藤公館,散發著令人骨髓生寒的、不容置疑的死亡宣告。
    ——
    別墅二樓,一扇厚重的、能抵禦重狙的防彈玻璃窗後,厚重的絲絨窗簾被一隻寬大的手掌微微掀開一條縫隙。
    縫隙後麵,一雙眼睛銳利如鷹隼,目光沉沉地掃過公館外圍。視線掠過草坪、雕塑、噴泉,掃過那些在暮色中盡職盡責巡邏的特勤身影,最後,在那片藤蘿盤繞的圍牆角落,極其短暫地停頓了一瞬。
    似乎有什麽極其微弱、一閃即逝的異常能量波動殘留,引動了某種高敏感度法器的示警微光?但那感覺太淡、太快,如同錯覺。
    秦川皺了皺眉,銳利的目光再次仔細掃視那片區域,藤蔓陰影濃重如墨,牆角水泥冰冷粗糙,一切都顯得再正常不過。他放下窗簾,眉頭並未舒展。
    ……
    血紅的殘陽終於徹底沉入城市冰冷的水泥森林之下,最後一抹餘暉也被深沉的靛藍吞噬。紫藤公館內外的景觀燈次第亮起,將精心雕琢的花園和別墅映照得如同剔透的水晶宮殿,華麗得不染塵埃。
    然而,就在那片被藤蘿濃蔭徹底吞噬的牆基角落,那個被深刻烙印下的殘缺圓環符號,在人工光源無法觸及的絕對黑暗裏,仿佛正無聲地吸收著周圍所有的光與熱。它冰冷,死寂,如同一個通往虛無的微小孔洞,又像一顆被強行按入現實血肉的、來自幽冥的毒牙。
    夜風掠過藤蔓枝葉,發出嗚咽般的低鳴。
    聲音擦過冰冷粗糙的水泥牆麵,也拂過那個深深刻入其中的符號,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發出無聲而淒厲的哀鳴。
    “秦川……”
    “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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