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老鬼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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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扮演李梓接近鄭晗,是為了拿下鄭家的宏海集團。陰差陽錯,竟在裝修公司和秦川照麵。
沒過兩天,鄭晗腦子發熱挑釁秦川,被秦川一記青炎印打得找不著北。老鬼查到秦川、江映雪關係匪淺,立即改變策略,去蕭崗地鐵站賣慘,果斷投奔!
順利轉換陣營之後,挑了個江映雪去河源出差的機會,派出兩組人手企圖控製,不僅能夠竊取飛雪集團的資產,還能利用江映雪的美色誘惑秦川——風青焉已經離開,老鬼不信秦川能過受得住那等誘惑!
不料,江映雪居然是九尾冰狐化形,硬生生逃了出來。
……
老鬼倍感驚奇,於是跟著秦川、李梓驅車救援。
雙方拉扯至正果寺後山,老鬼原本打算就此機會一網打盡,恰恰在她準備動手的微妙時刻,一道奇異的靈魂震蕩,籠罩了整個戰場!
仿佛一雙浩瀚天目,正在監視著地麵的一舉一動!
老鬼猜到暗中還有強者,她不願輕易暴露身份,索性釋放聚靈光環,協助秦川斬殺明光會行動組——取得進一步信任之後,她知道了狐族的存在,並跟隨秦川去了北京。
她打算進行長期潛伏,怎料符劍雙絕的趙承影親自出手,居然沒能拿下狐族二長老、四長老。
而在趙承影死後,明光會的力量捉襟見肘,必須由她親自摘下果實!
這才對周甜施加人傀烙印,以之為要挾,對秦川發起“攻略”。
——
“藏著的,都出來吧。”老鬼獨對眾人,非但沒有一絲怯意,反而囂張至極。她妖媚的聲線比江映雪更具魔力,令人完全無法將她和那個乖巧溫柔的李梓關聯起來。
紫藤公館外,一名身材矮小的老嫗,在一名氣質陰狠的獨眼男人的陪同下,從陰影中顯現身形。
竟是狐族的大長老、三長老!
兩人道行分別是明風境九階、明風境六階!
如此一來,便有秦川、雲上邪、雲樓、特勤隊長許若、特勤副隊長唐鑄、大長老、三長老,共計七位明風境強者,將老鬼團團圍困!
麵對堪稱豪華的陣容,老鬼渾然無懼,肆意嘲笑道:“就這幾個臭魚爛蝦?還想抓我不成?秦川我可告訴你,今天不僅王予知來不了,謝宗華同樣來不了!你們在我眼裏,都是待宰羔羊!”
無非是“宰羊”環節出了岔子,讓她感覺十分疑惑:“憑你們幾個的三腳貓功夫,絕對識破不了我的魔影迷蹤。”
“如果還有高手,盡管叫出來招呼!”
“否則——”
“我怕你們……”
“沒!機!會!”
——
妖異的紫袍在翻騰的黑霧中無風自動,那張邪魅麵孔上,燃燒的幽綠鬼火微微搖曳。老鬼——或者此刻更該稱之為“鬼姥”——那混合著蒼老與妖媚的聲音還在庭院裏帶著回響盤旋,如同毒蛇纏繞在每個人的神魂上。
她懸浮於半空,俯瞰著下方陷入死寂的眾人,那雙鬼火之眸深處,卻並非純粹的戲謔與殺意。
一絲極其隱晦、連她自己都不願深究的驚疑,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那千年老鬼的冰冷心湖蕩開微瀾。
解決秦川幾人?易如反掌。
真正讓她如芒在背,是那道……出現在正果寺後山的、無比霸道、卻又轉瞬即逝的靈魂震蕩印記!
那絕非眼前任何一人所能擁有的力量!
也就是說……
那個能讓她堂堂玄尊境都感到一絲威脅的的魂係強者,並不在眼前這幾隻籠中雀鳥之中!
——
這個判斷,讓鬼姥心中那絲貓戲老鼠的興致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毒蛇暗中窺伺的冰冷寒意。
強者相爭,生死一念。
她可以輕易碾碎秦川,抹殺餘下眾人,但若在那一刻,那道隱藏的魂力如同毒刺般驟然爆發……
“嘻嘻……真是可惜呢……”鬼姥那混合的聲音再次響起,試圖壓下心中那絲不安,妖異的紫袍魂焰猛地高漲,如同潑灑開的墨汁,要將整個庭院徹底吞噬,濃稠的黑暗與汙穢的魂壓瞬間增強了數倍,壓得雲上邪周身的清輝都明滅不定,雲樓的笛音被強行扭曲、壓製!
秦川握劍的手青筋暴起,虎口崩裂,鮮血順著劍柄滴落,身體如同背負山嶽般微微顫抖。
鬼姥決定不再拖延!無論那暗中的強者是否存在,先將眼前的螻蟻碾碎!
身上的妖異紫袍魂焰猛地向內一收,凝聚於她那隻由黑氣凝聚、卻異常白皙的右手。
五根手指的指尖,各自亮起一點深邃到極致的紫黑色光點,光點中隱約可見扭曲哀嚎的微型魂影!一股足以凍結靈魂、熔煉萬物的恐怖魂壓驟然鎖定下方所有人!
就在這毀滅性的攻擊即將發出的刹那——
“我丟你個撲gai……”
一個清亮、堅定……帶有明顯虛弱的罵聲,如同破曉的利箭,猛地刺穿了庭院上空翻騰的濃稠黑霧與鬼姥那恐怖的魂壓!
聲音的來源,不是任何預想的方位,而是——眾人腳下!那幽深黑暗、如同怪獸巨口的紫藤公館地下室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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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被打破!
庭院中所有人,連同懸浮半空的鬼姥,動作都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
雲上邪、雲樓、許若,所有的目光,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齊刷刷地轉向一樓大廳裏,不知何時已經開啟的地下室大門!
一個身影,一步,一步,極其緩慢地從那片黑暗中踏了出來,暴露在庭院那被鬼姥力量扭曲的、昏暗的光線下。
那身影……
雲上邪的星瞳驟然收縮成針尖!握著霜魂劍柄的玉手猛地一顫,幾乎要鬆開!
許若更是下意識地捂住了嘴,發出一聲壓抑的驚呼。
那是一個怎樣的人啊!
幹癟!枯槁!如同被暴曬了千年的朽木!原本合身的衣物此刻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空蕩蕩的,仿佛裏麵隻剩下一具勉強支撐的骨架。皮膚是毫無血色的蠟黃,緊緊包裹著突出的顴骨和深陷的眼窩,嘴唇幹裂得如同久旱的土地。
頭發枯槁蓬亂,毫無光澤。整個人透著一股行將就木、油盡燈枯的衰敗氣息,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散。
是周甜!
……
短短幾個小時,她就像是被某種邪惡力量強行抽走了所有生機與血肉,隻剩下一具苟延殘喘的空殼!與眾人記憶中那個總是帶著溫柔笑容、活力滿滿、任勞任怨的小助理,判若雲泥!
然而——
就在這具看似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幹癟軀殼出現的瞬間,一股無形的、卻磅礴到令人靈魂顫栗的魂力波動,如同沉睡的遠古巨獸驟然蘇醒,無聲無息地以她為中心轟然擴散開來!
這股魂力,純淨!凝練!如同經過千錘百煉、洗盡鉛華的無瑕水晶!它沒有鬼姥魂力的陰寒汙穢,也沒有雲樓笛音的清越鋒芒,更沒有許若魂術的幽深詭譎。
它隻有一種特質——純粹到極致的“存在”感!仿佛她就是這方天地魂力規則本身的一段具現!
嗡——!
鬼姥那凝聚在指尖、即將發出的五道毀滅性紫黑魂焰,如同被投入滾燙熔岩的冰錐,劇烈地、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上麵纏繞哀嚎的微型魂影發出無聲的尖嘯,瞬間崩滅了大半!鬼姥那張融合了男女特征的邪魅麵孔上,第一次露出了無法掩飾的驚駭!燃燒的幽綠鬼火瘋狂搖曳,幾乎要脫離眼眶!
“不可能!”
一個尖利、扭曲、完全失去了之前戲謔從容、隻剩下純粹驚愕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的聲音,猛地從鬼姥口中爆發出來!
那不再是混合的詭異音調,而是尖銳刺耳的女聲,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歇斯底裏!
“人傀烙印!我的烙印!怎麽會……?!”
她死死盯著周甜,或者說,盯著周甜眉心處那一點微不可察、卻如同定海神針般穩固的純淨魂光!
那點魂光,如同最溫柔的燭火,卻將她耗費心血、強行打入周甜靈魂核心、足以掌控玄尊境以下任何神魂的“人傀烙印”,硬生生地、從內部瓦解、淨化、抹除得一幹二淨!
沒有激烈的對抗,沒有痛苦的掙紮,就像陽光融化薄雪,無聲無息,卻又無可阻擋!
誰能想到?那個被煉為人傀、在地下室承受著非人痛苦的溫柔女生,那個總是默默跟在秦川身後、處理瑣事的小助理……她的靈魂深處,竟蘊藏著如此驚世駭俗、足以對抗玄尊境鬼道巨擘的魂術天賦?!
這份天賦,甚至超越了許若的認知!超越了雲樓的理解!讓自詡魂道宗師的鬼姥感到了源自靈魂深處的……驚悸!
恐懼!
——
周甜幹癟的身軀微微晃了晃,似乎站立都有些困難。她抬起枯槁的臉,深陷的眼窩中,那對眸子卻亮得驚人!
不再是往日的溫順柔和,而是一種沉澱了極致痛苦、最終淬煉出的、如同寒潭古井般的深邃與平靜。那目光越過驚駭的眾人,平靜地、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鎖定在半空中那張因驚怒而扭曲的妖異麵孔上。
沒有言語。
但一股無形的、純粹由魂力意誌構成的滔天巨浪,已無聲地朝著鬼姥洶湧拍去!不再是試探,不再是防禦,而是最直接、最純粹的宣戰!
轟——!
庭院上空,粘稠如墨的黑霧與鬼姥的紫黑魂焰,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沸油,猛地炸開、翻滾、發出刺耳的嘶鳴!無形的魂力衝擊波橫掃開來,吹得紫藤花架瘋狂搖晃,無數花瓣與枯葉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
秦川手中的鳳棲梧發出一聲前所未有的、激昂清越的長鳴!劍身之上,那暗紅的炎光如同被點燃,竟隱隱透出一絲煌煌正大的金色光焰!
“我鎖住她……”
周甜抬起枯槁的雙手,托舉起一片淡金色的輝光,她虛弱到了極點,口中指令卻是字字清晰。
“老秦……”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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