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深明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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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峰說完,走到周大娘身前,恭敬地喊了聲:“大娘,我們先走了。”
周大娘笑眯眯地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去吧,路上慢點。”徐峰應了一聲,拉著林山秀的手腕,大步流星地往出走。
林山秀回頭看了眼何春花,低聲道:“她會不會……”
徐峰頭也不回:“放心,她心裏有數。”
何春花見兩人走遠,下意識追了兩步,可腳下一頓,想起家裏還有三個娃等著吃飯。
她攥了攥手心——那張大團結還帶著徐峰的體溫,頭繩的穗子輕輕蹭著她的掌心,像是在提醒她什麽。
“算了,跟上去又能怎樣?”她咬了咬牙,轉身往家的方向快步走去,腳步比來時更急。
旁邊幾個眼尖的婦女瞧見了,互相使了個眼色,低聲嘀咕:
“哎喲,何大腳這是收了啥好處?咋走得這麽利索?”
“還能是啥?肯定是徐峰給了錢唄!你沒看她手裏捏著東西?”
“嘖嘖,馮德貴這回算是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何春花聽見背後的閑言碎語,脊背一僵,但終究沒回頭,隻是走得更快了。
見主角都散了,圍觀的人卻沒急著走,反而三三兩兩聚在一塊兒,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王嬸挎著菜籃子,撇著嘴道:“何大腳剛才那架勢,恨不得把周大娘生吞活剝了,結果徐峰一來,她倒蔫兒了?”
李老漢“吧嗒”抽了口旱煙,冷哼道:“馮德貴這狗東西,早該有人收拾他了!上個月偷我家曬的臘肉,被我拿扁擔攆了半條街,結果沒兩天又去禍害老張家!”
張嫂子一聽,立刻拍著大腿附和:“可不是嘛!我家那隻下蛋的蘆花雞,差點讓他逮去燉了!要不是我抄起掃帚衝出去,現在連根雞毛都見不著!”
年輕的後生劉鐵柱插嘴:“你們說,他咋就改不了這毛病?前年劉叔把他揍得鼻青臉腫,躺了半個月,結果傷一好,又去偷!”
老趙頭搖搖頭,歎道:“這屯子裏,誰家沒被他禍害過?可偏偏每次鬧大了,他婆娘就出來哭天喊地,說什麽‘孤兒寡母不容易’,大夥兒心一軟,又放他一馬。”
王嬸嗤笑一聲:“心軟?那是沒偷到自家頭上!要我說,就該讓何大腳狠狠揍他一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
眾人哄笑起來,有人打趣:“王嬸,你這麽恨他,是不是你家也被順過東西?”
王嬸一瞪眼:“那可不!去年我曬的幹辣椒,少說被他抓走兩把!”
周寡婦站在人群外圍,幽幽地說:“他呀,就是仗著沒人真下狠手。要我說,這回被大黃狗咬算是輕的,要是哪天惹了不該惹的人……”她沒說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徐峰和林山秀的背影。
眾人正說著馮德貴的事,劉鐵柱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撓著頭道:“說起大黃狗,還真是奇了怪了。
這狗護主是出了名的,大前年糧站老李想摸它一下,差點被咬掉手指頭——怎麽突然就跟了那外鄉人?”
李老漢把煙杆在鞋底上磕了磕,眯起眼睛:“你們還記得不?當年劉三炮手咽氣前,它硬是從二十裏外把劉家小子拽回來見了最後一麵。下葬那天,這畜生就趴在墳頭三天三夜不動彈。”
人群突然安靜下來。周寡婦攏了攏頭巾,低聲道:“會給主人完墳的狗,我這輩子就見過這麽一條。它自個兒選了新主,準是有它的道理。”
王嬸撇撇嘴正要說話,張嫂子突然插嘴:“咱們以後可別‘盲流子盲流子""地叫了。
人家救了何大腳家的丫頭不說,剛才你們看見沒?硬是塞了張大團結給何大腳!十塊錢啊,頂我家漢子半個月工分!”
“可不是嘛!”老趙頭掰著手指頭算,“能打死熊瞎子的本事,得了熊膽還惦記著給山魁分——你們說說,咱屯子裏有幾個能做到這份上?”
劉鐵柱咂咂嘴:“要我說,這人能處。上回他幫我家修房梁,連口水都不肯喝。你們是沒看見,那熊瞎子撲過來時……”
他的話被李老漢的咳嗽聲打斷。老人盯著屯子裏的小路,幽幽道:“狗認主,人看心。這後生……”煙鍋裏的火星忽明忽暗,終究沒把後半句話說完。
……
四月的東北,下午的日頭正好。屯子裏的土路化凍了,踩上去直泛泥漿。林山秀和徐峰深一腳淺一腳走到屯東頭,鞋幫子上全是泥點子。
臨進院門,林山秀突然拽住徐峰:“峰哥,馮德貴家辦那缺德事,你咋還可憐上他們了?”
徐峰一愣,搓了搓凍紅的手:“你想啊,要真是大黃平白無故咬了馮德貴,何春花找周大娘討說法,在不在理?”
林山秀把圍巾往下巴頦底下掖了掖:“周大娘見天兒說大黃是她家養的,全屯子誰不知道?狗要真亂咬人,主家賠錢天經地義。”
“這不結了。”徐峰歎了口氣接著說道:“馮德貴跟自家婆娘都沒交實底,何春花上門鬧騰,也是護犢子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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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跺跺腳上的泥疙瘩,“咱辦事得掰扯清楚,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林山秀低著頭,腳尖碾著地上的土疙瘩,聲音悶悶的:“我就是氣不過何大腳那張破嘴,罵我小浪蹄子……”
徐峰知道她委屈。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被潑髒水,擱誰心裏都不舒坦。
他咧嘴一笑,伸手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掌心傳來的溫度讓林山秀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得啦,她那是急眼了才滿嘴噴糞,最後不也給你賠不是了?”徐峰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爽朗,眼角笑紋舒展開來。
“咱行得正站得直,還怕她嚼舌根?”說著又輕輕捏了捏她的肩頭,“往後她要是再敢欺負你,看我不收拾她!”
林山秀隻覺得被他拍過的地方火辣辣的,臉騰地紅到了耳根。
她低著頭,腳尖無意識地在泥地上劃著圈,聲音細若蚊蠅:“誰叫你護著了……”這話剛出口就被風吹散了,怕是連站在跟前的徐峰都沒聽清。
她偷偷抬眼,正撞上徐峰含笑的目光,慌忙又垂下眼簾,心跳得像揣了隻兔子。
徐峰頓了頓,語氣忽然柔和下來。他望向遠處起伏的山巒,眼神漸漸飄遠:“至於那錢……我是瞅著那孩子可憐。”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大人再渾,孩子總是無辜的。”山風拂過他略顯粗糙的麵龐,吹亂了他額前的碎發。
他轉頭看向林山秀,目光裏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並且看到她我就想起了一個故人。”
林山秀聞言抬起頭,好奇地眨著眼睛:“啥,何大腳像你認識的一個人?”她歪著頭,發梢隨著動作輕輕搖晃,“那人是誰呀?”
徐峰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心裏暗想:“傻丫頭,那人可不就是你嗎?”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當年他剛來屯子時舉目無親,要不是這個倔丫頭處處護著他,他哪能在這兒站穩腳跟?
那些畫麵鮮活如昨:林山秀擋在他前麵和欺負他的人理論時漲紅的臉,偷偷往他門口放野菜時躡手躡腳的背影,還有他被債主圍堵時她揮舞著掃把衝過來的模樣……
他沒說出口,隻是眼神深了幾分。陽當將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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