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僥幸撿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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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裏陰風陣陣,吹得人後脊梁發涼。
    河灘上的鵝卵石被熊瞎子踩得“嘎嘣”直響,那動靜聽得徐峰心裏直發毛。
    他往手心連啐了兩口唾沫,把木斧把兒攥得“咯吱”作響,扯著破鑼嗓子就吼:“大黃!帶著崽子們往樺樹林那邊撤!看老子今天不把這畜生大卸八塊!”
    那棕熊像是聽出了徐峰在給那群狗下命令“呼哧”一下人立而起,活像座黑黢黢的小山包,倆前掌跟磨盤似的掄圓了就朝徐峰腦門子呼過來。
    徐峰就勢一個“懶驢打滾”,熊掌擦著他後脖頸子掃過去,帶起的腥風刮得他後腦勺生疼。
    就聽身後“哢嚓”一聲巨響,碗口粗的落葉鬆愣是被拍得木屑紛飛,樹冠“嘩啦啦”倒下來一片。
    “我滴個乖乖!”徐峰心裏直突突,手上可沒含糊,腰眼一使勁兒蹦起來,掄圓了開山斧照著熊肋巴扇就是一下子。
    “噗嗤”一聲悶響,斧刃直接楔進去小半尺深,黑紅的熊血“滋”地竄出來老高,噴了徐峰一臉腥熱。
    熊瞎子疼得“嗷嘮”一嗓子,跟輛脫軌的火車頭似的撞過來。
    徐峰剛要閃身,突然瞥見大黃領著仨狗崽子正往這邊撲,急得他扯著嗓子喊:“別過來!”
    話音未落,就見大黃一個急刹車,扭頭就叼住最虎的那個狗崽子往後拖。
    另外倆小機靈鬼見狀立馬調頭,跟小炮彈似的鑽進了灌木叢。
    這工夫熊瞎子已經衝到跟前,徐峰就勢往地上一趴,那畜生收不住勁兒,“轟”地撞在河灘巨石上,震得滿地石子兒亂蹦。
    徐峰趁機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照著熊後腿“哢嚓”就是一斧頭。
    這一下砍得實成,白森森的熊骨頭都露出來了。
    “嗷——”熊瞎子徹底急眼了,轉身就是一記“熊瞎子掏心”。
    徐峰躲閃不及,被熊掌邊緣掃到肩膀,當時就覺得半邊身子一麻,跟過了電似的。
    他踉蹌著倒退七八步,後背“咚”地撞在樹幹上,震得五髒六腑都挪了位。
    眼瞅著大棕熊張著血盆大口撲過來,徐峰一咬牙,把斧頭往腰後一別,雙手抓住頭頂的樹枝“蹭”地躥上樹。
    棕熊“咣當”撞在樹幹上,震得樹葉子跟下雨似的往下掉。
    徐峰騎在樹杈上直喘粗氣,低頭看見大黃正領著仨狗崽子拚命撕咬熊後腿——那仨小崽子跟瘋了似的,這個咬腳踝那個啃腿肚子,活像三個小跳蚤。
    “去你姥姥的!”徐峰從褲兜裏掏出隨身帶的彈弓,摸出顆泥丸就射。
    這彈弓是他用輸液管做的,並且這個還是雙皮筋的,勁道足得很。
    “嗖——啪!”泥丸不偏不倚正打在熊掌上,疼得那畜生一哆嗦,巴掌愣是拍歪了,擦著狗崽子耳朵邊砸在地上,濺起一片碎石渣子。
    那狗崽子嚇得“嗷嗚”一聲,躲到一旁。
    棕熊抬頭瞅見樹上的徐峰,紅著眼就要往上爬。
    徐峰趕緊又摸出顆泥丸兒,這回他瞄得更準——“嗖”的一道黑影閃過,就聽“噗”的一聲,石子兒直接打進熊瞎子左眼裏!
    “嗷——”這一嗓子嚎得,樹上的烏鴉都嚇飛了。
    棕熊疼得直甩腦袋,黑紅的血順著眼眶往下淌。
    它發瘋似的往大樹上撞,撞得大樹“哐哐”直響,幹樹枝和幹樹葉嘩啦啦往下掉。
    徐峰站在樹上晃悠了兩下,趕緊坐下穩住身子。
    他瞅準機會又掏出顆泥丸兒,這回照著熊鼻子就是一下。
    要說這熊鼻子可是它最脆弱的部位,這一石子兒下去,那畜生疼得前掌直捂臉,“嗚嗚”的動靜跟哭似的。
    大黃趁機撲上去,照著熊後腿就是一口狠的。
    那仨狗崽子也來勁了,這個咬耳朵那個啃腳踝,活像三個小瘋子。
    熊瞎子這下徹底亂了陣腳,顧頭不顧腚地原地打轉。
    徐峰瞅準機會,“唰”地抽出別在腰後的斧頭,從三米多高的樹杈上一個“鷂子翻身”跳下來,借著下墜的勁兒把全身力氣都灌在斧頭上。
    就聽“哢嚓”一聲脆響,斧刃直接劈進熊天靈蓋,足足楔進去半尺多深。
    那熊瞎子渾身一激靈,倆前掌在空中胡亂抓撓幾下,跟喝多了似的晃悠兩圈,
    徐峰攥著斧把子,死活薅不出來,沒招兒了隻好撒手。
    那熊瞎子跟瘋了似的,可勁兒晃蕩腦袋,在地上撲騰,斧把子咣當一下磕大青石上了,斧頭這才掉下來。
    熊腦袋上那老大個口子,血哧呼啦的往外冒。
    那畜生嗷嗷叫喚了半天,最後撲通一聲栽地上,震得地麵都顫了三顫,還擱那兒蹬躂呢。
    大黃瞅準機會,一個猛子躥上去,吭哧一口叼住熊瞎子脖子,使勁兒一扯。
    愣是撕下來一大塊肉,八成是把動脈給幹斷了,那血“噗”地一下躥老高,噴得大黃滿臉滿腦袋都是,跟染了紅油漆似的。
    又過了老半天,那熊瞎子從撲騰勁兒變成了光抽抽,眼瞅著是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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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玩意兒命硬得很,臨死前指不定還能給你來個回馬槍,所以徐峰也不敢靠前兒——
    老獵戶都懂,徐峰他也聽說過,多少人就折在這最後關頭,以為熊死了,結果一湊近,叫它臨死一爪子開了膛。
    徐峰死死盯著。
    大黃還都繃著勁兒叼著熊脖子不撒嘴,牙幫子都咬酸了也不敢鬆口。
    又熬了得有一分多鍾,熊身子徹底僵了,連抽抽都不抽抽了,大黃這才試探著往後撤,嘴裏還呼哧帶喘的,哈喇子混著熊血直往下滴答。
    接著又是一口下去,邊咬還邊哼哼著。
    徐峰知道,大黃和獵物戰鬥的一股子狠勁需要徹底發泄出來,要是不讓它撒夠了歡兒,下回遇到猛獸膽怯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三條狗崽子也湊上去連撕帶咬的,雖說隻能扯下來一嘴熊毛,可這也是練膽兒的好機會,他沒攔著。
    而此時的自己,腳底下跟踩了棉花似的,一屁股就癱地上了。
    這場生死搏鬥,說起來驚心動魄,其實前前後後也就四五分鍾的事兒。
    可每一秒都繃得跟拉滿的弓弦似的,這會兒一鬆勁兒,整個人就跟被抽了筋似的,軟趴趴的沒一點兒力氣,冷汗把衣裳溻得精濕,風一吹透心涼。
    得虧他是兩輩子的人,上輩子也跟猛獸打過幾次交道,練出了點膽量。
    這要是換個生瓜蛋子來,別說跟熊瞎子拚命了,就是僥幸撿條命回去,嚇尿褲子都是輕的,搞不好直接嚇出個好歹來。
    歇了約莫一袋煙的工夫,徐峰總算緩過點勁兒來。
    他惦記著熊膽這值錢玩意兒,抄起斧頭晃晃悠悠站起來,湊到熊瞎子跟前兒,照著腦瓜子又補了一斧子——
    這玩意兒可得確認死透了,要不一個不留神被它裝死反撲,那可就真交代了。
    見熊瞎子徹底沒動靜了,徐峰這才掏出獵刀,順著熊肚子“刺啦”一刀劃開。
    有了上回取熊膽的經驗,這回輕車熟路,三兩下就摸到了地方。
    謔!
    這熊膽足有倆拳頭大,金燦燦的跟蜜蠟似的——這可是熊膽裏的上上品,比一般的熊膽可價錢多了!
    徐峰麻利地將膽管係了個死扣,生怕漏了一滴膽汁。
    剛把熊膽收進挎包,轉手就把熊心掏出來,切成幾大塊扔給大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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