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曼容怒道：“穿舊了的肚兜，怎麽能送給別人啊？何況這個別人不是外人，而是親侄女啊！那個姑姑分明存心害人啊！”
    溫含秀道：“可是，那個昕兒素來懦弱，也不敢忤逆那個姑姑的意思。”
    戚曼容道：“那個昕兒真的穿了那些大肚兜啊？她……不怕招惹什麽不好的事兒麽？”
    溫含秀道：“她不敢忤逆啊！”
    戚曼容道：“後來呢？”
    溫含秀道：“昕兒到了豆蔻年華，這身形，尤其是那裏……一馬平川，就像個八歲的孩子呢！”
    戚曼容道：“莫非是那些大肚兜真的有毒麽？”
    溫含秀道：“你覺得呢？”
    戚曼容道：“嗯……也許，那個昕兒生來是個瘦的啊！”
    溫含秀道：“不，昕兒的娘可是個豐腴的農家女子啊！按理來說，昕兒這身形應該隨她娘啊！”
    戚曼容道：“也許，昕兒吃不飽啊！”
    溫含秀道：“不，那個昕兒的胃口不錯，還有個大肚腩呢！偏偏她穿個抹胸就像是用一圈布圍著一根柱子啊！”
    戚曼容道：“很奇怪啊！莫非是病麽？”
    溫含秀道：“也許她是嗓子眼裏長骨頭，有口難言啊！畢竟，那個昕兒穿了這麽多年的舊肚兜啊！”
    戚曼容道：“穿了多年啊？她祖母不管麽？”
    溫含秀道：“她祖母本就是存心整治她啊！”
    戚曼容道：“這不是整治，而是害人，害的還是至親啊！老虎再毒，也沒想過吃自己的孩子啊！”
    溫含秀道：“她們是祖孫，不是母女啊！”
    戚曼容道：“對了，昕兒的娘呢？自己的閨女，不管麽？”
    溫含秀道：“昕兒的娘是個農家女子，謹記出嫁從夫，平時就是裝啞巴。”
    戚曼容道：“都不管麽？”
    溫含秀道：“是啊！這個昕兒是個可憐的孩子啊！”
    戚曼容道：“真是虎狼窩啊！”
    溫含秀道：“沒法子，那個昕兒降生在這戶人家，是她的不幸啊！”
    戚曼容道：“我記得有個成語叫做否極泰來。我想，就算那個昕兒再倒黴，也該遇到轉機啊！”
    溫含秀道：“嗯。昕兒將要及笄的時候，那個祖母病逝了。我想，這應該算是轉機啊！”
    戚曼容道：“昕兒的身上少了她祖母這麽大塊的石頭，確實算是轉機啊！”
    溫含秀道：“當時，那個姑姑也來送她娘最後一程，但是換壽衣時，那個姑姑寧願花錢請人做這事。”
    戚曼容道：“那個姑姑幹嘛啊？”
    溫含秀道：“她就站在旁邊瞧著唄！”
    戚曼容道：“這是她的親生母親啊！她怕個啥啊？”
    溫含秀道：“那個姑姑是有錢人啊！有錢嘛，自然能請人代勞，用不著親力親為啊！”
    戚曼容冷笑道：“有錢人就是矜貴些麽？”
    溫含秀道：“誰知道呢？那個姑姑還暗地裏托人買了一枚古時的銅幣，塞到了她娘壽衣的暗格裏麵呢！據說是這枚古製銅幣是個法器，有助於那個老婆子在下麵暢通無阻啊！”
    戚曼容道：“平生不做虧心事，怕什麽呢？”
    溫含秀道：“就是啊！還有……嗯，你吃完了麽？”
    戚曼容擱下湯匙，道：“我剛好吃完了。”
    溫含秀趕緊吃完碗裏的粥，道：“我也吃完了啊！”
    戚曼容提醒道：“表嫂，你還沒說完呢！”
    溫含秀道：“接著的話，也許，有些……”
    戚曼容道：“表嫂，我都聽了一半咯！你說吧！”
    溫含秀道：“你不怕麽？”
    戚曼容道：“我爹常說，行得正，站得正，半夜刮風也不驚，怕個啥啊？”
    溫含秀道：“嗯。當時，那些親友以及街坊都來參加那個白事的儀式。”
    戚曼容道：“聽著蠻有人緣呢！”
    溫含秀搖頭道：“不過是街坊鄰裏熱心幫忙唄！”
    戚曼容歎道：“那些街坊鄰裏倒是好心啊！”
    溫含秀道：“因為觀禮的人很多啊！所以，有些八卦也是正常呢！”
    戚曼容奇道：“這白事有什麽值得八卦啊？”
    溫含秀道：“當時沒人敢大聲議論這些事。哎，反正這是後來的事兒呢！”
    戚曼容道：“什麽事呢？”
    溫含秀道：“有人悄悄說，那個老婆子的胸前有個碗般大的瘡，都糜爛到……咳咳，就是很難看啊！”
    戚曼容道：“這是什麽病啊？怎麽會長了這麽大的瘡啊？”
    溫含秀道：“估計是黑心病唄！那個爛瘡很大，大到……”
    戚曼容道：“大到有一隻瓷碗那般大嘛！”
    溫含秀道：“說得仔細些，就是一邊的那個玩意兒全爛了。”
    戚曼容道：“一邊的玩意兒啊？”
    溫含秀道：“我們是女子，為啥需要肚兜啊？就是肚兜包著的就是那對玩意兒啊！你懂了麽？”
    戚曼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啊！那個病算是暗疾，是吧？”
    溫含秀道：“那個大瘡長在那個私密的位置，算是暗疾唄！”
    戚曼容想了想，道：“我記得有一則佛經故事，講的就是長了大瘡呢！”
    溫含秀道：“也是在胸口麽？”
    戚曼容道：“不是。那則故事的大意是有位國師因為一時懈怠，被前世冤親債主尋上門了。那個冤親債主化為那個國師的膝蓋上的一個大瘡，細看像個人臉呢！”
    溫含秀道：“同理，那個老婆子得了這麽個大瘡，估計是損了陰德啊！”
    戚曼容道：“然後，她被冤親債主上門尋仇。”
    溫含秀道：“不過，也許是現世報啊！”
    戚曼容道：“現世報啊？”
    溫含秀道：“就是那些舊肚兜啊！”
    戚曼容道：“那些舊肚兜原本是那個姑姑的舊物，是她逼著昕兒穿的啊！若論反噬，也該那個姑姑遭罪啊！怎麽會是那個祖母呢？”
    溫含秀道：“你忘了麽？那個姑姑敢做這種下流之事，也是那個老婆子暗中授意啊！這種人，怎麽配當祖母啊？”
    戚曼容道：“也對！當了祖母，幹嘛這般黑心啊？”
    溫含秀道：“須知，毒蛇從來不覺得自己有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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