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富祥道：“韓大牛他大姐就是住在她的那個大閨女家裏，也就是韓大牛他大姐照顧自己的老娘，一是貼心，二是放心。”
    馬知睿道：“姑丈啊，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兒啊！”
    程富祥奇道：“啥有趣啊？”
    馬知睿道：“當年啊，韓大牛他大姐將全部兒女送回娘家教養。輪到韓大牛他大姐的閨女的時候，也是信賴自己的母親。瞧，一代又一代，同樣是女人，都是將娘家排在前麵呢！”
    程富祥笑道：“喲！你竟然發現這個啊！不過，這是他們的家事，沒啥好說。”
    馬知睿繼續道：“我猜，韓大牛他大姐的兒媳婦多半是個厲害的，也是偏向自己的娘家，是不是？”
    程富祥道：“這個嘛……我不清楚。據那個韓大牛說，他大姐的那個兒媳婦也是個大夫，但是比他大姐的兒子更厲害些。”
    馬知睿道：“咋叫做厲害些啊？”
    程富祥道：“就是學醫出師的那個門檻高些。”
    馬知睿不解道：“門檻啊？這是什麽啊？”
    程智鑫插言道：“類似出師的門派高低。”
    馬知睿道：“都是學醫的，還能分出個高低啊？”
    程智鑫道：“各行各業都有高低之分，隻是外行人不知情而已。”
    馬知睿道：“如此說來，韓大牛他大姐的一家算是醫學世家咯！”
    程富祥笑了笑，道：“知睿，你說這是醫學世家，也是太看不起‘醫學世家’這個尊號啊！那家人，不過是剛好都是當大夫，離‘世家’還遠著呢！世家，世家……不僅是技藝超群，還有品行，就是仁心仁德，才是最重要啊！”
    馬知睿道：“哦？姑丈，既然您這樣說，後來出現了意外，是吧？”
    程富祥道：“不算是意外，算什麽呢？說是報應，也許更貼切些。”
    馬知睿道：“難不成韓大牛的親娘那個腿治不了麽？”
    程富祥道：“不全是。嗯……大概過了三個月，嗯，好像是四個月。韓大牛的親娘被她外孫們護送回來了，但是……”
    馬知睿道：“但是什麽呢？”
    程富祥道：“得拄著拐杖！”
    馬知睿道：“聽說凡是傷筋動骨得臥床三個月，還得拄著拐杖，慢慢調理，這是正常的恢複啊！”
    程富祥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個韓大牛的親娘斷的是大腿骨，你知道大腿骨是哪個位置麽？”
    馬知睿笑道：“姑丈，您當我是三歲小孩麽？大腿骨，就是大腿那個位置，大腿肉包裹著中間的骨頭啊！”
    程富祥道：“對！這個骨頭是很重要，上麵連著腰，下麵連著膝蓋啊！所以，能夠治愈，就要全力治愈。至於韓大牛的親娘那個腿啊，就是治得不完全。”
    馬知睿道：“那就是治不好咯！”
    程富祥道：“據說那個骨頭錯位，得牽引到合適的位置，不然的話，就算愈合了，也會成了畸形。”
    馬知睿道：“我懂，這就是正骨嘛，就是將骨骼矯正到合理的位置。”
    程富祥道：“韓大牛說，他娘本應該接受那個牽引的方式，但他娘的外孫們，也就是韓大牛的外甥們擔憂老人家受不了那種苦，就省了。”
    馬知睿道：“怎麽就省了呢？”
    程富祥道：“就是沒做牽引。”
    馬知睿道：“那還不是畸形麽？”
    程富祥道：“不算是畸形，就是那個斷過的腿骨萎縮了，比原來的短些。”
    馬知睿道：“能走路麽？”
    程富祥道：“能，就是走得很別扭。打個比方，就是一輛馬車，一側的車輪是尋常的尺寸，另一側的車輪小了一圈。”
    馬知睿道：“哇！這樣的馬車，就算是在平地，也走得顛簸啊！”說著，搖了搖頭，道：“還不如牽引啊！就算是受些苦，那又咋樣？走路不穩當，更要命呢！”
    程富祥道：“據說韓大牛他娘都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那就是她的事。”
    馬知睿道：“我覺得不妥啊！”
    程富祥奇道：“你認為有啥不妥啊？”
    馬知睿想了想，道：“既然韓大牛他大姐的兒子以及兒媳婦都是大夫，肯定懂醫理，就是醫藥方麵，也是行家，是吧？”
    程富祥笑道：“這不是廢話麽？”
    馬知睿繼續道：“好了，既然懂醫理，那就是知道怎麽配藥，尤其是緩解痛苦的藥。就算他們不是配藥的高手，退一步說，他們還可以請教同行啊！”
    程智鑫插言道：“知睿，你想說他們那家子存心瞞著韓大牛他娘，不想用藥，是吧？”
    馬知睿道：“對！就是這個意思。我聽說那個配藥，尤其是上等的止疼藥可貴了呢！因為最好的藥，既安全可靠，無後遺症，又是見效快，就是藥材稀罕些。”
    程富祥略沉吟，道：“這個嘛……你說得好像是有點道理。隻是米已成炊，說啥也是不管用啊！”
    馬知睿搖了搖頭，歎道：“如果這是真的，那個韓大牛他大姐一大家子太……太恐怖了啊！那個韓大牛的娘替自己的閨女養孩子，到頭來了，卻將自己的腿也送了出去，分明就是喂白眼狼啊！”
    程富祥道：“知睿，瞧你說的，咋聽都……有點像喂野獸呢！”
    馬知睿道：“我隻是猜測，也不知對還是錯。”說著，略想了想，道：“姑丈啊，您說這個跟韓大牛吹牛皮有啥關係啊？”
    程富祥道：“當初，有人暗地裏議論這事兒的時候，就說行醫得有老天爺的許可，不是吃那碗飯，硬要吃那碗飯，遲早得遭到反噬。至於這個反噬，要麽是至親，要麽是本人。”
    馬知睿道：“韓大牛的親娘是他的至親，便遭了報應。”
    程富祥道：“嗯，就是這般猜測。因為韓大牛隻是學了一部分，就是懂些皮毛，可韓大牛時常說著大話，說自己的膏藥天下無雙，一貼見效……像這些話，能說出口麽？”
    馬知睿道：“太狂了吧？”
    程富祥道：“禍從口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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