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陵容侍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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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到了十月中旬,天氣漸冷,內務府拜高采低,撥付的炭火雖不說緊缺,可也用的緊緊巴巴。
如今宮裏形勢頗有種暴風雨來前的寧靜,富察貴人高調行事,貞貴人寵愛平平,眉莊借傷養病。
甄嬛借病避寵,淳常在年紀尚小,康常在本名史移芸,有“康”的封號,夏常在是包衣佐領家出身。
皇上有些日子沒來,莫非是要按這樣的順序寵幸妃嬪?
用過了早點,穿上厚衣裳,正準備出門,琥珀拿著件披風過來:“小主披上,眼見著天冷了,仔細吹了風著涼。”
等到了皇後宮裏,隻有欣貴人了,正同陵容微笑,陵容雖有些不解,上前行禮:“見過欣貴人。”
尋常她並不與陵容交談,算是點頭之交,可今兒卻是讓人意外,欣貴人竟然主動開口攀談起來:“妹妹倒是沉得住氣。”
陵容不知道她這是何意,因此斟酌著回道:“原是我福薄,不如各位姐姐福源深厚。”
她聽了笑著說:“妹妹也不必著急,這宮中恩寵向來沒有定數,今兒是她,說不得明兒就是你。”
陵容聽這話有些蹊蹺,這是什麽意思?暗示陵容要獲寵?
可欣貴人怎能知道?難道是因為有孕,皇上會去探望?這是要在皇上麵前替自己美言了?
想著陵容心裏警鈴大作!
欣貴人一向隱忍,這突然出手,莫非是挑撥陵容與康常在關係?
康常在有封號,自然比陵容尊貴,三個貴人位分都已經侍寢,剩下幾個常在裏,若是陵容拔了頭籌,這讓康常在怎麽想?
本想再試探,結果又有妃嬪來,陵容就壓下話頭。
最近溫嬪可謂是春風得意,皇上、太後、皇後三人陸續給了賞賜。
今兒溫嬪戴了紅寶石頭麵,陽光下熠熠生輝,赤金首飾多用累絲工藝。
赤金倒是尋常,可這手藝卻是費功夫,身上料子刺繡精美,拿著石榴紋樣帕子,倒是誌得意滿。
給皇後行禮時候卻是帶些敷衍:“皇後娘娘,臣妾身子不便,行禮就簡略些了。”
皇後哪裏會在意:“無妨,你現在有身孕,自然是子嗣最大。”
華妃這時進來,聽著這話譏諷說道:“這宮裏可真熱鬧。”
又瞧了瞧溫嬪:“這要是緊要,自然該好好保養,這出來了口舌生非。”
溫嬪拿帕子掩了掩嘴角:“娘娘沒有身孕,自然不曾體會有孕的苦楚,這若是枯坐一處,怕是沒得也要生出病來,倒不如隨意走走來的暢快。”
華妃聽了雙目似利劍看向她,倒是把她嚇了一跳。
皇後又略微說了幾句,就讓眾人散了。
等出了宮門,華妃坐在輦上居高臨下看著溫嬪。
“你倒是伶牙俐齒。”
溫嬪又說:“不敢當娘娘稱讚。”
華妃想著日後溫嬪落不了好下場,笑著命人走了,就這麽一耽擱,欣貴人竟然就不見了蹤影!
陵容又不好追去她宮裏追問,一路上心事重重回了後殿。
若是得欣貴人援助提前侍寢,若是懷了身孕,未免也太打眼了些。
欣貴人有孕,眉莊若是成功也是有孕之人,若陵容開始侍寢有了身孕,這就是三個嬪妃懷了龍嗣。
華妃出手除了溫嬪,那陵容說不得就被皇後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聽說欣貴人在皇上那兒求了嬤嬤下來,皇後不一定敢動手,那陵容與眉莊一比,顯然是陵容更容易對付!
除非陵容能避了出去,可若是一走,眉莊難免雙拳難敵四手,若她出了意外,陵容也不好同沈母交代。
若是按前世來說,最好在華妃倒台前後生育才最穩妥。
那時候華妃自顧不暇,皇後正在清理華妃勢力,正是渾水摸魚的好時候。
過了那段時日,甄嬛出宮修行,皇後一家獨大,更不是好時候。
正當陵容深思之時,忽然琥珀說欣貴人身邊伺候的花穗求見,陵容心裏一沉,等她進來陵容見她手裏捧著個匣子。
行禮後她恭敬說“我們小主兒進來茶飯不思,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常在之前做過的包子,越發克製不住,實在是沒法兒,這才打發奴婢來求貴人。”
說完趕緊又把匣子舉起恭敬說“這是我們小主兒親手做的如意糕,請常在看在同為妃嬪的麵兒上,能讓我們小主兒解解饞。”
陵容示意琥珀把糕點拿來,打開一看,不能說整整齊齊,想來是欣貴人因身孕不敢用力的緣故。
陵容就點點頭“本不是什麽大事兒,隻不過麵得現發,還勞貴人姐姐等候。”
花穗聽了千恩萬謝告退走了。
琥珀進宮久了,看待後宮也不再如從前一般,她有些不解問:“欣貴人向來謹慎,怎麽今兒卻要小主替她下廚?”
見陵容沉思,她又看了看天色這才說道:“那奴婢先去發麵,小廚房裏似乎有了老鼠,奴婢發了麵可得蓋嚴實了。”
忽然陵容眼睛一亮,老鼠?雞?
好啊好啊,原本陵容擔心萬一侍寢有孕,如今看來也不是半點辦法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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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容對她點點頭,琥珀下去準備。
陵容把給皇上繡的寢衣又拿了出來,原本也就差些就要做好,又看著繡框裏的荷包,寶藍色緞麵上繡著金龍祥雲,這反而比寢衣難做多了。
皇上批了會折子,蘇培盛見皇上歇息,忙端著一盤如意糕點進去,恭敬說:“皇上,這是今兒欣貴人送來的糕點,皇上若是餓了,不如用些。”
皇上抬眼看了看:“欣貴人廚藝不佳,怎麽倒是做起來糕點了。”
蘇培盛斟酌著說:“可能是欣貴人懷著身孕,口味變了倒也是正常。”
皇上聽了站起身來:“朕也許久沒去看她,今兒既然有空,就去瞧瞧她。”
等皇上來的時候,欣貴人正在抄經,見皇上來了,忙放下筆就要行禮,皇上先開了口:“你既然有著身孕,這些俗禮便免了。”
欣貴人略微蹲了蹲身子:“臣妾見過皇上。”
皇上走進去坐下又問:“這是在做什麽?”
欣貴人笑著從花穗手裏接了茶遞給皇上:“臣妾想著抄幾卷佛經,將來供在菩薩座下,還望菩薩不要怪罪臣妾貪心,願皇上、太後娘娘同皇後娘娘身子康健。”
皇上邊喝茶邊說:“你有心了。”
欣貴人又從花穗那裏接過來一盤如意糕點放在桌上。
“說來也怪,臣妾當年懷著薩仁的時候,倒是沒這回這樣嘴饞,有些時候想吃些什麽竟是覺得半點也等不得,不過這孩兒也算貼心,半點沒鬧過臣妾,也從未有過孕吐。”
皇上總歸要給欣貴人幾分體麵,看了看如意糕點,欣貴人察言觀色,立馬夾起一塊遞給皇上,皇上嚐了嚐心裏覺得不過是尋常。
見皇上今兒興致好,欣貴人這才敢試探著說:“今兒臣妾倒是難為了安常在,心裏正有些不安,正巧皇上來了,臣妾想著不如替她求個恩典。”
皇上這時聽了:“哦。”了一聲。
見皇上沒有怪罪,欣貴人又笑著說:“臣妾今兒想起安常在從前做過一回包子,甚是想念,這才厚著臉皮做了糕點想和安常在換些來解饞,也是安妹妹心善體貼臣妾,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
皇上這就有了印象,想起了那次去端妃宮裏,陵容也正在做包子,後來聽說華妃指使做了許多,想來欣貴人就是那次嚐到了。
“她肯體貼你,難怪你想替她求個恩典。”
欣貴人聽了就笑著站起來給皇上行了個蹲禮:“臣妾聽說安常在如今管著小廚房,時常孝敬端妃娘娘,這炭火就用的快了些,經常自己拿銀子貼補,因此這才想著替她求求皇上,多撥給她些炭火用。”
“都說雪中送炭,臣妾雖然比不得,可送這炭火也算是送到了安妹妹心坎上。”
皇上點了點頭:“不過是尋常小事,讓蘇培盛去說一聲就成。”
又閑話幾句,皇上就出來,見皇上走走停停,蘇培盛心裏猜測,沒一會就聽皇上說:“朕再去瞧瞧端妃。”
去了的時候卻是不巧,今兒天氣好,端妃由吉祥陪著正在外麵散步,皇上抬手阻止了要去尋端妃的小丫鬟。
“她身子不好,走得急了,怕是要出汗,再吹了風卻是不好。”
說著就朝著後殿走去,寶娟見皇上來了就要行禮,皇上卻是對她擺擺手,她不敢出聲,默默行了個禮,悄悄走了進來。
陵容正哼著小曲兒繡著寢衣,忽然皇上開口:“這是做什麽針線活?”
倒是把她嚇了一跳,一抬頭見是皇上,心裏一個咯噔,立馬放下針線給皇上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他“嗯”了一聲,走進來坐下。
陵容連忙站起來,因為不出去,身上穿著家常衣裳,隻不過不是旗裝,而是淡綠色小襖和湖藍色百褶裙,頭發散了燕尾,梳著三綹頭,戴了朵竹葉的絨花,看著清爽幹淨。
皇上略一打量又說:“宮裏倒是少見這樣的裝扮。”
陵容聽了立馬蹲下行禮:“皇上之前賞了臣妾不少布料,臣妾見有兩匹是這樣的顏色,想起從前家裏有一套類似的衣裳,這才裁剪了出來,臣妾不敬還請皇上降罪。”
他看著桌上的寢衣說了句:“起來吧,尋常在自己宮裏穿穿也無妨。”
陵容又謝過皇上這才站了起來。
皇上雖然看著威嚴,可心裏卻是喜愛漢女裝扮,前世時候見過的美人圖都是漢家打扮,因此這才想著試試,還好,皇上許是心情好並未怪罪。
見他目光,陵容又開口解釋:“臣妾粗笨,隻會做些針線活,心裏想著替皇上做件衣裳,隻不過臣妾手藝比不得針宮局的繡女,這才想著替皇上做件貼身的寢衣。”
見皇上沒有開口,又拿起荷包繼續說著:“上回見皇上,瞧著皇上荷包看著舊了,臣妾想著為皇上繡個新的,這樣也能輪換著戴。”
皇上點了點頭:“針線倒是不錯。”
緊接著又說:“欣貴人到底懷著身孕。”
一聽這話陵容就明白過來,到底還是欣貴人替她在禦前美言,陵容趕緊說:“能為欣貴人做些什麽,也是臣妾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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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寶娟端了茶進來,陵容接過來放在皇上麵前:“臣妾聽端妃娘娘曾說起皇上愛喝鐵觀音,這就厚顏從旁人處換了些回來。”
皇上是頭一回來這後殿,不過是兩三間大小的模樣,桌椅木料不過尋常,隻不過也能看出來一些小心思。
牆上掛著幾幅楹聯:
“自供清淡精神爽,處事從容日月長。”
“體勤益壽,心靜延年。”
皇上念了出來:“體勤益壽,心靜延年。倒是好句,隻不過這字兒卻是少了些風骨。”
“臣妾拙筆,怕是汙了皇上的眼。”
“仔細瞧著,倒也算得了幾分真味。”難得他誇了句。
等喝了茶這就要走,陵容大著膽子說了一句:“可要臣妾替皇上換下荷包?”
他又回過身子來,此時有風吹過,略吹起陵容的衣角,覺得有頭發吹了出來。
陵容抬手把頭發掩了起來,臉上帶著微笑,皇上點了點頭,陵容就笑著拿起荷包換下皇上的舊的來。
陵容又看向蘇培盛:“勞煩公公好好存了起來。”
又對皇上行禮:“臣妾恭送皇上。”
下午時候發好了麵,做了包子孝敬了端妃娘娘,又讓琥珀送給欣貴人,陵容心裏暗暗有感,算了算小日子,今兒竟是懷孕的好日子!
隻不過陵容到底體麵不夠,被裹著送進了養心殿裏!
前世是陵容沒見過世麵,心裏緊張,這回可不能再像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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