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的手機屏幕在昏暗的房間裏泛著冷光，那條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像一把鋒利的刀，割裂了她們剛剛重拾的信心。江宸盯著那句話，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
    “他們不會停手的。”沈悅低聲說，聲音裏透著疲憊和憤怒，“我早該想到的。”
    江宸沒有說話，隻是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她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於事無補，真正的問題已經來了——不是威脅，而是行動。
    第二天一早，沈悅就收到了銀行的通知，她的主賬戶被凍結，所有信用卡也失去了權限。她站在at機前，看著屏幕上顯示的“交易失敗”，臉色蒼白如紙。
    “他們真的……徹底斷了。”她喃喃道。
    江宸站在她身邊，看著她從震驚到冷靜，再到沉默，心裏一陣陣發緊。她輕輕拉住沈悅的手：“沒關係，我們自己也能活下去。”
    沈悅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複雜，最終隻是點了點頭。
    她們回到寢室的時候，林萱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去上課。看到她們的臉色，她立刻停下了動作。
    “出什麽事了？”她皺眉問。
    江宸還沒開口，沈悅已經搖頭：“沒事，你去上課吧。”
    林萱狐疑地看了她們一眼，但也沒再多問，默默離開了。
    屋子裏重新安靜下來，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卻照不進兩人的心裏。
    “我們現在有多少現金？”江宸坐到床上，輕聲問。
    沈悅摸出手機翻了一下：“加上昨天取出來的兩千，大概還剩三千多。”
    江宸點頭：“夠用一段時間，我們可以邊打工邊找其他辦法。”
    沈悅看著她，忽然笑了：“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理智了？”
    江宸聳肩：“因為你是我的戀人，我得和你一起麵對。”
    沈悅的眼神柔軟了幾分，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謝謝你。”她低聲說，“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早就崩潰了。”
    江宸靠在她懷裏，沒說話，隻是抱得更緊了些。
    接下來的日子裏，江宸開始四處尋找兼職工作。她白天上課，晚上和周末都在跑招聘信息。一開始並不順利，很多地方看她是個學生，又沒什麽經驗，直接拒絕了她。有一次甚至被中介騙走了幾十塊報名費。
    但她沒有放棄，每天晚上回來都帶著幾份新的簡曆，認真修改，仔細挑選下一家目標。
    終於，在第三天，她找到了一份超市收銀員的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時間固定，而且包一頓飯。最重要的是，老板願意給她機會。
    那天晚上，她興奮地拉著沈悅的手說：“我找到啦！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沈悅看著她眼裏的光，忍不住笑了：“真厲害。”
    “你也別灰心，”江宸繼續說，“我們一起努力。”
    沈悅點點頭，卻沒有立刻去找工作。她習慣了被人照顧，突然要自己謀生，一時之間有些難以適應。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江宸下班回來時腳上的水泡和紅腫，才真正意識到現實的殘酷。
    “對不起。”她抱住她，聲音哽咽，“我不該讓你一個人承擔這麽多。”
    江宸搖搖頭：“我不是一個人在承擔，是你太溫柔了。”
    沈悅沉默了很久，然後輕聲說：“我也去找工作。”
    第二天，她開始在網上搜索兼職信息。起初她還有些猶豫，怕別人認出她，怕丟臉，怕做不好。但當她看到江宸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還在笑眯眯地安慰她“沒關係”的時候，她咬了咬牙，選了一家離學校不遠的咖啡店應聘服務員。
    麵試那天，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黑褲子，頭發紮成馬尾，化了個淡妝。店長根本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孩曾經是學校的風雲人物，隻覺得她氣質不錯，態度誠懇，就錄用了她。
    第一次上班，她笨拙地端盤子、點單、擦桌子，幾次差點摔了杯子。有客人抱怨她動作慢，她也隻是低頭道歉，然後繼續做事。
    回到家時，她整個人都快散架了，坐在沙發上就不想動。
    江宸心疼地看著她，蹲下來幫她揉腳：“辛苦了。”
    沈悅苦笑：“原來賺錢這麽難。”
    江宸笑了笑：“慢慢就會好了。”
    兩人的生活節奏逐漸調整過來。她們開始習慣早起晚歸的日子，也開始學會精打細算過日子。有時候為了省一點交通費，她們寧願走路回學校；有時候買菜隻挑最便宜的青菜，加個雞蛋就算改善夥食。
    雖然累，但她們的感情反而比以前更深了。
    某個深夜，兩人躺在床上，沈悅忽然說：“你知道嗎？以前我總覺得愛就是給對方最好的一切。”
    江宸側頭看著她。
    “但現在我覺得，愛是能和你一起麵對最糟糕的一切。”她繼續說，“哪怕窮困潦倒，隻要你在，我就什麽都不怕。”
    江宸輕輕握住她的手：“我會一直在的。”
    沈悅笑了，伸手將她摟入懷裏，閉上眼睛：“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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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過去，她們的生活漸漸穩定了下來。可就在她們以為可以稍微喘口氣的時候，意外再次降臨。
    那天晚上，江宸剛結束超市的工作回家，就接到沈悅的電話。
    “你在哪裏？”沈悅的聲音有些急促。
    “快到宿舍了，怎麽了？”
    “你先別回來。”沈悅壓低聲音，“有人在樓下等你。”
    江宸一愣：“誰？”
    “不知道，穿得很正式，像是……我爸那邊的人。”
    江宸的心猛地一沉。
    “你別輕舉妄動。”她低聲說，“我馬上過來。”
    掛掉電話後，她繞了個遠路，悄悄靠近宿舍樓。果然，在樓下的路燈下，站著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低頭說著什麽。
    她躲在角落裏觀察了一會兒，確認他們沒有帶武器，才撥通了沈悅的電話。
    “他們在說什麽？”
    “聽不清，但應該是來找你的。”沈悅小聲回答，“江宸，要不要報警？”
    江宸沉默了幾秒，搖頭：“先不要。我們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貿然報警可能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那你怎麽辦？”
    “我去別的地方躲一下，你別出門。”她說，“明天我再想辦法。”
    掛掉電話後，江宸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夜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她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心跳越來越快。
    她知道，這隻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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