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兩人肩頭，江宸輕輕呼出一口氣，像是終於卸下了什麽。沈悅握著她的手，指尖微涼，卻穩穩地扣住她掌心的溫度。
    “走吧。”沈悅低聲說，語氣裏帶著一點釋然後的柔軟。
    她們沿著校道慢慢走回宿舍樓，腳步輕得像剛下過雨。林萱早在樓下等了許久，一見她們回來便迎上來，眼睛亮亮的：“怎麽樣？”
    江宸笑了笑，沒說話。沈悅隻是點了點頭，嘴角微微揚起。
    林萱看著她們，忽然明白了許多，拍拍江宸肩膀：“你們真厲害。”
    那晚之後，校園裏的風評悄然轉變。有人依舊對她們指指點點，但更多的人開始選擇沉默，甚至有學生自發在校論壇上發帖支持她們。周然也送來一份完整的調查報告，詳細記錄了林氏集團的操作手法和證據鏈。沈家重新掌控了學校的合作項目，而林氏則被徹底驅逐出去。
    風波平息後的一天清晨，沈悅突然出現在江宸宿舍門口，手裏拿著兩張車票。
    “去海邊。”她說得理所當然。
    江宸愣了一下，“現在？”
    “就現在。”沈悅笑得狡黠，“你不是說過，想換個地方生活嗎？那就從一次短途旅行開始。”
    江宸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隨意套著的衛衣和牛仔褲，又看向沈悅一身休閑裝束，忽然覺得這提議很誘人。
    林萱在一旁笑著催促：“去吧去吧，別猶豫啦。”
    於是，她們收拾了幾件簡單的衣物，坐上了前往海邊的列車。
    車廂裏人不多，陽光從車窗斜照進來，在地板上劃出一道道金色的光痕。江宸靠在窗邊，望著外麵飛速倒退的風景，心裏有種久違的輕鬆。
    沈悅坐在她對麵，一手撐著下巴，目光落在她臉上，像是怎麽都看不夠。
    “你在看什麽？”江宸察覺到她的視線，微微側頭。
    “看你。”沈悅答得理直氣壯，“我喜歡看你安靜的樣子。”
    江宸耳尖微紅，低下頭，“我以前……可不這樣。”
    “我知道。”沈悅聲音柔和，“但現在你是這樣的，我也喜歡。”
    列車駛過一片海堤，遠處已經能看到湛藍的海麵。鹹濕的風撲麵而來，吹亂了江宸的頭發。她伸手撥開額前的碎發，卻被沈悅輕輕按住手腕。
    “別動。”沈悅替她整理好發絲，動作細致溫柔。
    江宸怔了怔，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你怎麽總是這麽溫柔？”她忍不住問。
    沈悅輕笑，“對你，我隻想溫柔。”
    到了海邊，她們租了一間小民宿，放下行李後便直接去了沙灘。海水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銀光，浪花一波波湧來，又悄然退去。江宸赤腳踩在沙子上，感受著腳下溫熱與清涼交替的觸感。
    “小時候，我爸媽帶我去過一次海邊。”她忽然開口，“那時候我還是個男孩，他們還叫我宸哥。”
    沈悅聽著，沒有打斷她。
    “我記得那天風很大，媽媽一直擔心我會感冒，爸爸卻說男孩子就要多接觸自然。”江宸笑了下，“可現在的我，已經不能叫宸哥了。”
    沈悅停下腳步，轉過身麵對她，“你現在是江宸，是我最愛的人。”
    江宸抬頭看著她，眼神有些恍惚，“你真的不介意我的過去嗎？”
    “為什麽要在乎過去？”沈悅握住她的手，“我隻在乎現在的你，和未來的我們。”
    江宸眼眶微微發熱，喉嚨像是哽住了什麽，說不出話來。
    她們繼續往前走，走到一處人少的礁石邊坐下。海風吹得更猛烈了些，江宸的長發被吹得淩亂，她抬手想撥回去，卻被沈悅輕輕按住。
    “讓我來。”沈悅低聲說。
    她動作輕柔地替江宸梳理被風吹亂的發絲，指尖偶爾擦過臉頰，帶來一陣細微的癢意。江宸怔怔地看著她，忽然意識到，這個曾經讓她感到壓迫、甚至恐懼的女孩，如今竟成了她最安心的存在。
    “沈悅。”她輕聲喚她。
    “嗯？”
    “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沈悅停下手上的動作，認真地看著她，“我不隻是陪你，我是要和你一起走下去。”
    江宸心頭一顫，眼眶濕潤了。
    沈悅忽然站起身，拉起她的手，“過來。”
    她們走到一塊突出的礁石上，海浪就在腳下翻騰。沈悅轉身麵對她，目光堅定如初。
    “江宸，”她緩緩開口，“我知道這條路不容易，但我願意陪你走到底。”
    江宸怔住，看著她的眼睛，仿佛能看見裏麵燃燒的火焰。
    “你說過，你想換個地方生活。”沈悅繼續道，“那我們就換個地方，一起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江宸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我不是一時衝動。”沈悅的聲音低沉卻堅定，“我是認真的，我要你成為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海風吹得更急了，江宸的眼淚終於落下，滴在礁石上，迅速被風帶走。
    “沈悅……”她哽咽著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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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悅走上前一步，將她擁入懷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別怕。”她低聲說，“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江宸閉上眼，任由自己沉浸在這份溫暖裏。這一刻，她終於相信，過去的迷茫和掙紮，都已經成為了她們感情的基石。
    她們在海邊待了很久，直到夕陽西下，才依依不舍地回到民宿。晚飯是在附近的小攤吃的，海鮮新鮮，味道鮮美。飯後她們沿著海岸線散步，聊了很多，關於未來，關於夢想，關於彼此。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離開這裏，你會跟我一起走嗎？”江宸忽然問。
    沈悅看了她一眼，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
    “哪怕要去很遠的地方？”
    “越遠越好。”沈悅笑著說，“隻要是你想去的地方。”
    江宸望著遠處的海平麵，那裏正泛起淡淡的月光。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當初沒遇見呢？”
    沈悅想了想，回答：“那我一定會去找你。”
    江宸愣住，“為什麽？”
    “因為命運會讓我們相遇。”沈悅的眼神堅定得不像玩笑，“即使錯過一次，也會再安排一次。”
    江宸看著她，忽然笑了。
    夜色漸深，海風變得寒冷。她們並肩走回民宿，推開門時，屋裏還殘留著白天的陽光氣息。
    沈悅關上門，忽然轉頭看向江宸。
    “今天……很開心。”她說。
    江宸點點頭，“嗯，很開心。”
    沈悅走近一步，輕輕握住她的手，“那以後，我們還要一起經曆更多開心的事。”
    江宸還沒來得及回應，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她們同時一怔。
    沈悅皺眉，走到門邊，透過貓眼看了看。
    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男人，穿著黑色西裝，手裏拿著一個信封。
    江宸站在她身後，低聲問：“誰？”
    沈悅沒回答，而是緩緩打開門。
    男人露出一個職業化的微笑，“請問是江小姐和沈小姐嗎？這是給您的信。”
    他說完，將信封遞了過來，轉身離開，腳步輕得幾乎聽不見。
    沈悅接過信，關上門，回頭看向江宸。
    “你不該開門的。”江宸輕聲說。
    “我必須知道是誰送來的。”沈悅低頭看著手中的信封，眉頭緊鎖。
    江宸接過信，手指微微顫抖。她緩緩撕開封口，抽出裏麵的紙條。
    隻看了一眼，她臉色驟變。
    “怎麽了？”沈悅立刻問。
    江宸抬起頭，眼神裏透著一絲不安，“他說……他一直在看著我們。”
    沈悅瞳孔一縮，猛地抓住她的手，“誰？！”
    江宸咬住嘴唇，聲音輕得像風，“落款……是‘林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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