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沈是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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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晴台風和日麗。
    顧憐過去時,丹夫子就跟老子在那裏把藥材給鋪好了。
    丹夫子餘光瞥見他們過來了,招了招手:“過來過來,就等你們幾個小的了。”
    顧憐想了想,想起昨夜豪情萬丈的拜靶子行動,她就多了一個頂頭上的大哥,於是禮數周盡地揚著聲音問好:“大哥早上好!於叔早上好!”
    丹夫子被這稱呼給嚇得手一抖,然後牙疼似的“嘶”了一聲:“叫夫子!”
    顧憐從善如流:“夫子早上好!”
    丹夫子心累地捏了捏眉心。
    糟心。
    因為顧憐看不見行動不方便,於是丹夫子不拘小節地讓九芍找個地方讓她坐在地上就好了,顧憐沒覺得有什麽,坐下後還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沈是傾就站在顧憐的身邊,不知道是覺得窘迫還是什麽,對昨夜的事情隻字不提,剛剛一路走來也聊過幾句,但都克製且溫和有禮——
    似乎又變回了一開始在煉丹房裏遇見的那個沈是傾。
    真的不正常。
    顧憐更加肯定沈是傾極有可能是個精分的猜測。
    丹夫子揀出一片藥莖聞了聞,沈是傾對曬藥一事極為嫻熟,懂得多,曬出來的藥也大多合他的心意,但手上的這一片,卻有些潮。
    丹夫子隱晦地看了一眼沈是傾。
    顧憐坐在地上,鼻間被藥材的清香給縈繞著,感覺自己就跟坐在藥材堆裏邊一樣,她都快給逼得嗅覺失靈了,忍不住問:“大哥,你是把咱丹閣僅有的藥材全倒出來了嗎?這藥味也太重了。”
    聞言丹夫子動作一頓,然後問:“你聞見什麽了?”
    顧憐老實回答:“藥味啊。”
    丹夫子舉起茹血草放到她麵前:“現在?”
    “不是都一樣嗎——哎等會兒?”顧憐愣了一下,然後認真地聞了聞,“有點像咋天那個茹血草的根莖,但好像又有點不對,這個的氣味重些……”
    “那就是沒曬幹的茹血草,”老於這時接過話來,哈哈地笑著拍著丹夫子的肩,不各地誇,“憐丫頭可以啊,可塑之材,未來可期!”
    還真猜對了?
    顧憐有些不好意地笑了笑,然後好奇地問:“於叔也懂藥道?”
    老於“嘿”了一聲:“你們幾個吃的藥膳,都是我熬的,能不知道?”
    顧憐:“哇!臥虎藏龍!”
    老於拍了拍她的腦袋:“嘴倒是挺甜。”
    老於作為廚子也會顛勺,手勁略大,拍這兩下讓顧憐腦瓜子嗡嗡的。
    丹夫子在詢問完顧憐後就一直在想著什麽,視線幾次落下,最後停在了顧憐遮著水綃的眼睛上,無聲歎了口氣。
    “是傾,小芍子,”丹夫子招呼另外兩個也過來,“別光在那邊站著,過來。”
    學藥道之術,第一步就是要先學會辨識藥材。
    一整個下午,顧憐由丹夫子負責,眼睛看不見,她僅能從觸覺和嗅覺去勉強辨認,偶有幾次有些藥材氣味太過相同,把她逼得狠了,她都想直接往嘴裏邊塞嚼了咽下去,不過丹夫子攔住她了。
    每辨識一種藥材丹夫子都會為其講解它的功效用處,顧憐聽得認真,但是知識點太多了,有些記不住,她就非常懷念能抄筆記的日子。
    沈是傾他們那邊具體怎麽樣顧憐不清楚,總之她快要被逼瘋了。
    晚上沐浴用的是藥浴,顧憐半天沒下去;吃飯時老於端上來藥膳,先是被丹夫子摁著筷子問都有什麽藥材,一共八種她隻答上了一種,然後被罰今晚不給吃雞腿。
    顧憐:“……”
    這肯定是打擊報複!
    不過回去時,老於還是偷偷給顧憐塞了隻雞腿,並且招呼著沈是傾來扶顧憐回去,沈是傾應下了,扶著顧憐的手,墊了張帕子防止肌膚相觸。
    一路上的話是繞不開今天學的藥,到了廂房,顧憐忽然覺得不對勁。
    就停在廂房門口,顧憐偏頭問準備離開的沈是傾:“師弟要走了?”
    沈是傾溫聲答:“嗯。趁夜裏幾位師兄們休息,我去煉丹。”
    顧憐好一會兒沒說話。
    沈是傾不解:“小師姐?可是還有什麽事?”
    顧憐笑了笑,搖頭說:“沒有。就是師弟以後你跟九芍說一聲,不用到哪兒都扶著我了,讓我自己走走,熟悉一下這裏的路。”
    沈是傾有點猶豫:“可是師姐你的眼睛……”
    “哎,先嚐試一下,”顧憐說,“你們在旁邊看著,有什麽意外再拉我一把就好了。”
    顧憐堅持,沈是傾也不好說什麽,隻能應下了。
    待沈是傾告辭離開,顧憐才抓著門,憑著記憶往屋裏挪。
    沈是傾有問題。
    或者換一種說法——
    前半月的沈是傾跟現在的沈是傾不是同一個人。
    顧憐磕磕絆絆地摸索著回到床上坐著,以前“沈是傾”非得扶著她坐到床上再走,扶她的時候也是不時抓著她的手,還有那幾次三番的靠近……
    顧憐一驚:“壞了,他該不會是想接近我然後挖我劍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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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金:【……】
    不過好像又有點不太對勁,因為“沈是傾”消失了。
    “沈是傾”並沒有對顧憐做出什麽傷害性的舉動,唯一一次讓她感到危機感的就是昨晚的死亡問話,其餘的……好像一直都在關心她?
    但是沈是傾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了“沈是傾”?
    亂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圈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是就著一個問題而牽扯出一大堆有的沒的,本來今天記那些個藥材就足夠費腦了,現在又在這幾分析胡想一通,隻覺得腦子都快被幹燒了。
    反正沒傷害她,顧憐幹脆不想了,往床上一躺被子一蓋,睡去了。
    這時小金忽然出聲:【宿主,目前您的毒化值達到百分之三十。】
    哦,百分之三十了,上次是百分之三十一——嗯?!
    顧憐猛地睜開眼:“還往下降了?”
    小金:【是的。似乎是因為您服用了能夠抑製的藥物,所以導致毒化值降低。】
    顧憐:“……”
    顧憐驀地想起來,昨天“沈是傾”給她吃的那碟有點怪的桂花糕。
    顧憐人已經麻木了。
    算了兄弟你回來吧,就算你把我按在牆上問我是不是喜歡你我也不踹你了。
    顧憐從未如此懷念一個人。
    她知道錯了,她不該那樣衝動人的。人家眼巴巴地貼上來對她好,做出那麽過分的舉動,一定是傷到“沈是傾”脆弱的小心髒了。
    嗚嗚,我發誓,我絕對不是因為你能降低毒化值才想你回來的!
    回來吧“沈師弟”!
    小金:【……】
    宿主的內心戲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縱使顧憐再怎麽樣後悔,但後麵幾天“沈是傾”確實沒再出現過,她天天著丹夫子識藥,現在一聞見藥味扭頭就想跑。
    散魂引的毒素在得到短暫克製後又開始蔓延,終於在接近月尾時,心閣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心夫子準許顧憐過去溫養經脈,不過隻能讓顧憐自一個人過去,丹閣的任何人都不能跟著。
    顧憐知道後暗自腹誹,看來三位夫子的關係都不太好。
    對於顧憐要過去心閣那邊溫養經脈這件事,丹夫子可囑了她好一番要時時在腦海中回憶所學的藥,九芍拉著她嚶嚶地哭著說還沒走就開始想她了,老於則是做了一大桌的拿手好菜。
    讓顧憐有一種這一去就回不來的感覺。
    次日心閣的童子過來接她,從頭到尾都沒吭過聲跟顧憐說話,靈泉蘊萬千靈氣如溫泉般讓人舒心沁意,滲入脈中化開被毒素積塞的經脈。
    但顧憐從頭到尾都沒見過心夫子。
    不知道是因為心閣低調神秘,還是顧憐是外人的緣由,顧憐在那裏待好幾天了,沒碰上一個跟她說話的人,仿佛置身在被設定好的程序之中。
    一月匆匆就過,又往後推了幾天,傳來謝霜等人回山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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