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她是天道欽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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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白蒼劍鑄劍時便是耗時七天七夜天,如今雖說僅僅隻是融劍,卻也同樣是不可能那麽快便成。
    而比起融劍成功,顧憐先等來的是陳斟酒。
    陳斟酒來時顧憐盤腿坐在鑄劍房中,旁邊的鑄劍師打鐵鑄劍她修行,竟也相安無事
    她並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麽,待劍侍來向她傳話時,內容這樣的——顧師父,天上掉下來一位您的師兄。
    顧憐當時:“?”
    我怎麽不知道我的哪一個師兄還會飛,並且飛得那麽蹩腳。
    顧憐滿腹疑惑地跟出去看,就看見許久未見的陳斟酒揣著手,笑眯地同慕容山莊的劍侍解釋自己是她的娘家人。
    “老陳。”
    “……哎對對對,我是她那親切和藹又有責任心的娘家人。”陳斟酒還在張口就來地忽悠人,聽見這一聲他停住話看過來,那抹青衫襲人眼。
    “喲,小顧啊,”陳斟酒一看見她就樂了,眉飛色舞的,“真是許久未見了,快來快來給我瞧瞧,怎麽感覺你這還矮了點縮水了?”
    他口中的話不著調,但瞧見他安在,顧憐鬆了一口氣。
    白離將鶴從陳斟酒的身後走出,朝顧憐輕輕領首:“小山主。”
    顧憐看著他們,便明白他們是有話要同自己說。
    慕容詳遣散劍侍,對顧憐說:“師父你們談便是,我去替你守爐。”
    顧憐的確放心不下白蒼那邊,聞言點頭:“好。”
    慕容詳走後,就剩他們二人一妖。
    顧憐先問:“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陳斟酒:“哎,瞧見你,我也是明白什麽叫做‘站著說話不腰疼’了——後腰處方才取一截劍骨,你倒能捱。你屋子在哪頭,去你屋中說話。”
    顧憐眨眨眼:“你又知道了?”
    陳斟酒揣手手:“其實是我站得累,自個兒想坐。”
    顧憐:“……我就知道。”
    鑄劍房到底是火星子煙塵多,走過去顧憐屋子那頭也是有好一段路程,顧憐取骨之後的餘痛未消,但觀她神色又與平時一般無二,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陳斟酒聊著話,若非是外頭傳得沸沸揚揚,那一場子虛烏有的罪罰仿佛不曾降臨到她的頭上。
    陳斟酒悠悠地拖長了調子:“小顧啊——”
    顧憐神色複雜:“你又打什麽算盤呢?”
    陳斟酒笑眯眯地招了招手:“你那屋子也忒遠了,走得我累得慌,咱們歇歇腳便在這兒坐下吧。”
    顧憐:“……”
    哦對,這是個病秧子。
    反正有慕容詳的勒令也沒誰敢進來偷聽,顧憐看了看,幹脆就坐在那假山下邊。陳斟酒也不講究,挨著她坐下了,白離將鶴左看右看,到底隻是站著。
    顧憐若有所思:“老陳。”
    陳斟酒一聽她喊自己就沒好事,覷了她一眼:“又想鑿石頭了?你那念叨的勞什子青銅器時代還沒找著呢?”
    “你還記著啊,”顧憐忍不住笑,“我就活躍活躍氣氛,感覺你倆來找我,定然是為了一件大事。
    陳斟酒一聽便樂了:“不錯,腦子還沒傻。”
    “這事兒嘛的確是一件大事,”陳斟酒一麵對顧憐,就下意識想要揣暖爐,揣了個空他就揣揣袖子,“小顧啊,咱說好的自私一些呢,你瞧瞧出現在這狼狽樣,唉,估計都得走在老陳我前邊兒。”他說著,還假模假樣地歎了一口氣。
    顧憐一噎。
    “老陳,”顧憐語氣幽幽地說,“你算一卦擺我這件事兒我還沒跟你計較呢。”
    陳斟酒:“……”
    陳斟酒默默地捂了下耳朵,“哎呦”了一聲:“上了年紀了便是不成,連耳朵都不好使了,小顧你方才說什麽?我沒聽清,咱就不說第二回了啊。”
    顧憐簡直是氣得給了他一腳,力道不重。
    陳斟酒挨了一腳,反倒是悶聲笑了起來。
    “為難你知曉後還不怪我、怨我,”陳斟酒笑過後就搖搖頭,“我當初算出那一卦,也並不知曉會導致如今結果。小顧啊,此事也應當怪我。”
    顧憐翻了個白眼:“窺星者不問卦象,不入世事,你把你祖訓忘了?”
    怪他做什麽?
    陳斟酒:“啊。”
    “啊個鬼,”顧憐說,“堅守你的道心,老陳,沒什麽大不了的。”
    “……”
    陳斟酒默然片刻,然後道:“我自九歲那年拾花草一葉卜出一卦,至今早已透過命星窺探過許多人的生死,所以對於死生一事,我亦是覺得如同浮雲一般,沒什麽大不了的。”
    顧憐聽著這個開頭,她先前就聽聞陳斟酒的算天之能無人能比,一麵心中佩服著一麵又有種預感他打算來講些長篇大論了。
    顧憐覺得別人還好說,陳斟酒煽情起來絕對是致命的:“老陳……”
    “我的卦象從不有假,五年前的那一卦同樣並不作偽,”陳斟酒沒搭理顧憐的話,自顧自地接著往下說,“但我未曾料到,那卦象雖不作假,卻是不全的。掌門將你帶入門派那一年我阻攔過,也知曉他們留你的用心,但我終究隻能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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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是那窺探星命、占卜天機的人,天道同他有所聯係,他若是做太多的幹擾,將卦象透露給不應知曉的人,那便不是他獨身承受天罰那樣簡單了。
    熒惑已然失了道心,陳斟酒也有傲然之氣,便在那大少一架之後跪拜磕頭,血流長階後,去受了那廢去修為靈力之罰,主動去了思過崖。
    崖上的風雪大,無人煙,無聲息,卻恰遂了他的心意。
    他本欲在那雪崖上待到死去,卻不料在某一夜,進來一個比他還要狠的人。
    不在因果之中的定數。
    陳斟酒想,或許她就是那唯一的轉機。
    那是陳斟酒所見過的,最明白本心的人。
    “顧憐,”陳斟酒說,“你確實如我所料,是那唯一的轉機。”
    日星歸芒,帝星現世,生逢死局將臨之時。
    她是那死局中唯一的生機。
    他屢次為這唯一的生機消耗壽數去卜卦,一卦又一卦下來卻什麽都不到,那是天道所擾,攔著他讓他窺不見半分。
    直到那唯一的生機脫胎換骨重新歸位,天道滿意了,那日星之芒閃爍了星譜星川之中,分明居於正中,卻又同時被四方命星包圍。
    看似至高無上,實則皆是殺機。
    她是天道欽定的人。
    她勢必要救他人於水火之中,而眾星借她日星之芒重獲新生之後,便又是她隕落之時。
    因為窺見得多了,內心早已對比死生麻木。
    但這是一場天道設下的局,陳斟酒同為局中人,甚至算得上半個劊子手,瞧見那被困於重重陰謀當中的所謂“天定之人”時,又不忍動搖。
    如何能見一向生之人為死而生?
    他的卜石裂開了,天道的目的達成,不需要他了。
    陳斟酒輕聲說:“小顧,我見不得你死。”
    不為那救他一命之恩;不為雪崖上那碰拳一諾;僅僅是以他立於一旁觀者的他人角度,也該是心生不忍。
    小顧小顧,所有人都在算計你。
    連天也見不得你好。
    你這一生,還能再信什麽?
    天機泄露,晴空萬裏卻有“轟隆”雷鳴之聲,無端起了狂風刮著陳斟酒的烏發與衣袍,那其間的銀絲分明是不細瞧都發覺不了,卻在幾聲天罰雷鳴過後,霜色染開一大片。
    天罰的雷石破天驚一般地落下,直朝陳斟酒而去!
    那是連劍陣也半分阻攔不了的天罰。
    無人能阻,無人敢阻。
    然而卻在天罰落到陳斟酒身上的前一刻,一直靜坐不語的青衫女子抬手虛虛一抓,竟是就這般生生逼停了天罰之雷!
    那雷勢將落未落,顧憐抬眸,一字一句:
    “算計我?既要我為你救人,你便再敢動我的人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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