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玄殊秘境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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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青芒收入劍鞘當中。
那些封存在劍鞘當中屬於訴桑的記憶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在腦海中走了一圈,蒼山上的竹中小亭,渝川下的鑄劍爐,一道道身影如同過一般在記憶中漸行漸遠,最後定格。
劍帶上的陰陽印記瑩瑩一亮,聚起天地浩靈氣,攜著歸劍入鞘般的決絕,盡數納入顧憐的靈脈識海當中。
靈氣將畫卷吹拂晃動,待到一切歸於平靜當中,顧憐睜眼,眉心的氣紋都仿佛比以往更張揚紅豔,方才僅有她一人的劍祠中,在那牌位前虛虛飄浮著一縷殘魂——那是慕容桓留下的最後殘念。
“青君,”慕容桓笑笑,“你來了。”
手中的劍分明輕如蟬卻又仿佛有千鈞般重,顧憐同他對上目光後便也跟著一笑:“慕容,許久不見。”
“我們也算是合作愉快了。”
所謂百年之劫,旁人助她不得,那她便自己救自己。
也是當真許久未見了,慕容桓瞧了顧憐許久,才搖首道:“劫後死局,如今我竟不知當初助你是否正確。”
“縱使是錯了也來不及了,”顧憐低頭握住劍拔出來一半,那上邊細若蚊足的咒紋已經消失不見了,白蒼並沒有出來,估計是在想著如何同她算賬,“你守了我的劍鞘多少年?”
“爾來八百一十六年矣。”慕容桓道。
“還挺稱職,”顧憐收好劍,“你這一分殘念,能撐多久?”
慕容桓道:“兩刻鍾,本欲待你來取劍鞘時見你一麵便足矣。”
“兩刻鍾,足夠了,”顧憐放出靈力去護住他,“你先別著急散,有事情要交給你去辦。”
慕容桓:"?”
“我收了個徒弟,”顧憐晃晃手說,“你們慕容家的封印交給你來解決最合適不過。”她說著隨手掐出一道傳音訣,扭頭笑眯眯地說:“慕容,讓你見見你的曾曾曾……不知道曾幾代孫子。”
慕容桓:“……”這時候我們不應當是該在好好敘舊嗎?
眼前之人雖然了卻了那番酒味,但這一身玩笑的意味千百不變。
慕容無奈地笑了。
確實足矣。
傳音訣去喊慕容詳過來也需要些時間,曾經的訴桑就是個散修,什麽都沾上一些又什麽都會,慕容桓觀她現在記起所有後周身的靈力雖然充盈,但同以前相比,仍舊是雲泥之別。
畢竟訴桑隻差一步便可登仙。
“青君——”
“我知道。
慕容桓一愣。
顧憐撥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鈴鐺,這鈴聲同在蒼山醒來時聽見的一模一樣:“重築靈脈也意味著我得重新築基,縱使是我有靈力在身我現在也僅僅是個沒有築基的散修而已,同以前壓根攀談不上。”
慕容桓沉默須臾:“你已尋到築基往後的想法?你還剩多少時間?”
“有一秘境,其名玄殊,”顧憐打了個響指,“我打算去那裏速通。”
慕容桓皺眉:“玄殊?”
顧憐看見他的這個反應:“嗯?你不知道?”
慕容桓:“從未聽聞,”他說完又頓了一下,補充,“至少在我死前,從未聽聞。”
顧憐想起來什麽,問他:“你身死時是幾百年前?”
慕容桓:“約七百年前。”
七百年前。
那玄殊秘境是什麽時候被世人所發現的?
外頭傳來遙遙的腳步聲,顧憐暫時壓下心頭的那個猜測,抬頭向身後看去,正是慕容詳朝她這邊走來。
窮極宮。
摘星樓上,魏宮主的身後站著蕭秉和戚月應。
外光是青天白日,可在摘星閣中,舉目望去頭頂又是漫無邊際的無盡黑夜星空,這星空又與外邊不同,各星看似錯綜分布,實際又毫不雜亂星芒各異,有些連結起來恰成一組星圖。
魏宮主在此處守了幾日。
蕭秉一直伴在他身側,而今日戚月應進來尋他,是在同他匯報這幾日陳有椒在外頭的所作所為。
陳有椒遊戲人間,惡趣味與玩心十足,他大張旗鼓地替路雲心收攏人心,想要做什麽那簡直是司馬昭之心。
用大逆不道來形容都不為過。
但是等戚月應將這件事情同魏宮主說完,後者也隻是略一領首表示自己知曉了。
看上去一點也不著急擔心。
戚月應不由得問:“師父,不擋著他嗎?”
“嗯?”魏宮主反問,“我擋他作甚?”
戚月應道:“申明派雖說如今是由我們代管事務,但無論如何說我們到底也僅是外人,而有椒欲推路師妹坐上掌門之位這件事情,著實是偕越,於情於理怎樣都說不過去。”
魏宮主點點讚許地點點頭,戚月應向來如此,分得清規矩。
但是魏宮主點完頭,又悠悠地說道:“眼下兩界之間局勢緊張,大戰一觸時發,申明派曆來是站明義刑罰一道之上,明掌門卻棄派而逃,早便棄了那身為一派掌門的道心與職責。月應,相比之下,路師侄從始至終守在那申明派山門之前,未有私逃之心,同她那師父相比,你認為二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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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月應一頓。
魏宮主的話都說得如此明白了,她還有什麽不懂的?
陳有椒什麽脾性魏宮主還不清楚嗎?他敢讓陳有椒代管申明派的事務,那就必然是料到陳有椒會這般動作——甚至,魏宮主等的就是陳有椒推路雲心坐上掌門之位。
一為利用;二為對關陳有椒多日禁閉一事作出彌補。
畢竟沒人能比沒有椒更愛幹這種事情。
捫心自問,相較棄門派逃走的明掌門,敢立於危難之間毫不退怯的路雲心的確更……適合那個位置。
加之路雲心本身就是明掌門座下最出色的親傳弟子,立威望,揚聲名,放眼申明派,無人能同她比較。
戚月應如何能不明白魏宮主的用心?她沉默須臾,最後道:“但若此事能成,外頭少不了對有椒的批判之言。”
魏宮主便笑了:“有椒何時在意過他人看法?”
陳有椒所追崇的,便是那大逆不道的特立獨行。
戚月應無話可駁。
就實而論,魏宮主收了九位親傳弟子,最不乖順的是陳有椒;最有天資的也是陳有椒;最喜愛的也仍舊是陳有椒。
從前戚月應不明白,但如今卻明悟了。
君子立於危難之中,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世間難得。
“扶光派那頭如何了?”魏宮主問起。
戚月應道:“謝城主前去相助,在底下挖出來一個聚陰陣,說是陣眼所藏之處已然找到,卻又左右尋不見那確切的用來作壓陣陣眼的物件。”
魏宮主又點了點頭。
“師父,”戚月應看他一直在看頂上的星海,近日來她心中屢是不安,“如今各門各派元氣大傷,若是鬼君此刻進犯、惡戰必有,而我們能守住嗎?”
魏宮主答非所問:“你瞧那命星之圖的眾星當中。”
戚月應依言看過去:“什……”她的話驀地一頓,因為她看見方才分明製衡對峙的星海當中,不知何時亮起了一顆極為燦爛耀眼的命星,位列於那眾星之上,是眾星捧月一般的存在。
那顆命星的光芒太盛,連周圍的其他命星都在汲取它的光芒。
“那是帝星,”魏宮主說,“此乃最後的生機。”
就在這時,有弟子匆匆趕來,口吻又驚又喜:
“宮主,玄殊秘境……玄殊秘境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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