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枝上生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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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蒼以一敵二,而蕭九與封雙無又不是什麽尋常人物,在修為上都壓著顧憐一頭,所以白蒼在萬劍訣之後就隱隱地顯出劣勢。
蕭九欲借著他的破綻來將他壓製,卻見白蒼笑了一下。
“我的劍主結丹了。”白蒼的眼底躍躍欲試,之前修為的原因讓他都被迫壓著實力:“你們這兩個蠢東西,小爺我不陪你們玩自了!”
白蒼化回劍形,長劍一斬,無可匹敵的劍氣將蕭九和封雙無擊退!
白蒼還欲再出手,身後卻掠來一抹青影,越過他,變作青光纏繞,將封雙無同蕭九束縛住。
他們低頭看去,那竟是顧憐的發帶。
攔人和護人的意味那麽明顯。
白蒼:“哼。”
都這時候了,還想著護著別人。
“姓蕭的,”白蒼落地變幻出人身,抬手將衣領往下拉了一點,不屑地看向他們:“老實待著,你再動手的話連那幾棵破花都救不了你。”
蕭九掙了下手,無論如何都掙不開發帶不說反而越來越緊。
“你們既然幫不了她,那就別自以為是地來幫倒忙,”白蒼擺下話便轉身朝顧憐那邊走,邁出幾步又停,他偏過頭來,“給你們掙回來的命就給她好好活著,哪涼快哪待著去。”
借劍意為形,畫地為牢展為結界,一柄劍立於顧憐之前,無人能越。
金丹已成,劍骨已經與她觸為一體。
顧憐張握了一下手,知道這還遠遠不夠。
漫天的金雷仍舊落下,她散盡修為去救了蒼山上被困的怨魂,靈氣散還於天地間,玄殊秘境中的靈氣恰就足以相抵。
修為一層又一層地驚人往上增漲,顧憐立於識海之中,聽見身後傳來幾聲鈴鐺的清響。
回頭往身後看,一個半挽著發的青袍女子晃著手裏的鈴鐺,腰間係一壺酒,含笑著看著她。
訴桑收了鈴鐺:“哎,我還是那麽好看啊。”
顧憐轉過身來,朝她伸出手:“酒給我。”
那可不行,”訴桑含笑揮揮手,“這是欲止給我的最後一壺酒了。”
顧憐看了她一會兒,也跟著笑了。
朝訴桑走過去,顧憐說:“貪得一時歡響。反正是最後一壺了,留著倒不如讓我喝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一時歡也同樣是歡。”
訴桑斂眉一笑:“言之有理。”
她解下腰間的那壺酒拋過去,顧憐抬手,輕易接在手中,聽得裏頭的酒水聲響動。
訴桑歎了一聲:“我倒沒想到後世牽出如此之多的事情來,一件接一件,一樁接一樁、勞苦半生,所鋪之路成虛無,什麽也沒成。”
“那倒不一定,”顧憐聳了聳肩,“至少我還能救人。”
訴桑笑了一聲:“所以我最欣賞的便是我自己。”
顧憐挑眉。
訴桑伸出手:“來來來,讓我仔細瞧瞧。”
顧憐走近了,將手放到訴桑的手上,就被緊緊握住。
“老頭什麽事都瞞著我,口頭上句句要提逍遙二字,實則他這人牽掛最多,”訴桑的手拂過顧憐的手腕,那上邊的傷疤消失不見,她仿佛閑笑一般地開口,“他已在蒼山上殞了肉身,如今隻剩一魂被宋集燭困在師父的肉身當中,師父沒事,你將老頭的魂魄引出來後便可以了。”
顧憐點頭:“然後?”
“沒有然後,”訴桑說,“剩餘的不必我多說。”
顧憐又點了下頭。
沒了發帶之後長發便隨意的落著,訴桑取下自己挽發的樹枝撩起顧憐的發絲:“且就救一個算一個吧,不必強求,我倒也沒有那麽蒼生大義。唉,這操蛋的屁事兒。”
顧憐:“……”
顧憐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忍不住跟著笑:“是挺操蛋的。”
挽完發,顧憐晃了晃酒壺:“最後那點靈氣就在裏麵了對吧?”
訴桑:“嗯哼。”
顧憐:“當初為什麽不飛升?”
訴桑彈了下她的額頭,笑罵:“問的什麽廢話。”
那點記憶全都想起來了,哪還用得著問?
成修仙大道,還不如讓她縱馬飲酒。
拔開酒壺的塞子便結束,很簡單的行為,但顧憐兩次抬手,又都放下了:“劍骨原本就是我自己的,對吧?”
訴桑隻說:“蒼蒼可不要別人的東西。”
顧憐點了點頭。
所以初莞是在她死後跑去把她劍骨挖了?
喪盡天良。
“好了,我這點殘念該散了,”訴桑說,“無間界同人間界未必非得要開戰,要想兩界互不幹擾,立個結界便是了。先前沒空也懶得去管,既然這回要救鬼君那家夥,便順手起結界吧,一般穩住鬼君,地底下那些小家夥們就掀不起什麽風浪來。”
顧憐也是這麽想的,因此點頭:“英雄所見略同。”
訴桑就笑:“怎麽說我也是又好看又聰明的。”
顧憐再度讚同地點頭。
必須讚同!
訴桑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輕歎:“難怪欲止說我心狠,他自己寫的秘術他自己都不敢修,說是個禍害但又舍不得毀,到頭來,竟禍害到我頭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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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憐:“……”敢情那坑人的秘術是欲止寫的。
訴桑點了兩下酒壺:“藏在裏邊兒了。是什麽記憶一會兒你喝了酒便能知曉,他嫌丟人,非得要我忘了這事藏起來。”
海麵結晶越來越大,不消片刻就到了腳底下。
“先前我道:‘休與天爭’,”訴桑的身形開始幻散,她盈盈一笑,對顧憐說,“但我活了那麽多次,似乎明白了些什麽事。記住啊,劍骨,是連天都忌憚的存在。”
“劍骨是它手中的雙刃劍。”
它敢利用她,就得做好被她紮一刀的準備。
酒塞被拔出,酒香便逸了出來。
顧憐低眸盯著酒看了半晌,然後勾唇一笑
還好她從來不會坐以待斃。
她抬首飲下那壺酒,發上的樹枝,生出新芽一片。
窮極宮,摘星閣中。
眾星簇擁的那顆星忽然光芒大亮,陳斟酒不由得抬袖去擋,從他袖中掉落出幾塊什麽東西,他低眸去看,隨後就愣了一下——是小顧給他的那一堆鬼畫符的刻符。
刻符上的字亮起瑩光不斷顫動,就後轉眼間散為靈氣,直往陳斟酒這邊鑽。
陳斟酒反應過來什麽,從地上爬起來撒腿就要跑,口中還不住地念叨著:“哎哎哎,小顧,使不得啊,小顧……”
然而他那病秧子的身體哪裏跑得掉?靈氣左右繞來,從他的指頭鑽進去。
陳斟酒:“……”
感覺到自己碎成渣的靈脈被一點一點地築起,這個過程本應該是極疼的,他卻一分疼痛也沒有感覺到。他盯著自己的指尖看了一會兒,認輸地轉回剛才的位置又坐下了。
陳斟酒歎氣:“唉。”
這姑娘真是……
抬頭看向眾星,這回中間那顆星是徹底亮起來了。
身後的門被打開,陳斟酒沒有回頭。
陳有椒雙手環胸,倚靠著門眯眼看了兩眼那幾顆星,帝星是亮了,但同時周圍的星也驀然黯然下去一圈。
陳有椒“嘁”笑了一聲:“陳師兄呀鬼族又打上來了哦,這次看上去來得挺猛,師父讓你躲好,傷著一點可饒不了我。”
陳斟酒笑著點頭:“嗯好,那就勞煩師弟保護我了。”
陳有椒:“嘖。”
不能出去打架反而得來這裏保護這個病秧子,這樣讓陳有椒感到非常不爽,他把短劍取下在門口起了個屏障,一腳把門給踢得關上,走向陳斟酒。
“哎,陳師兄,”陳有椒在陳斟酒旁邊坐下後就支起下巴,笑眯眯地說:“你是個算命的,那你給我算算我什麽時候死唄?”
陳斟酒:“……”唉。
你才是算命的,我那叫窺星。
不過吐槽的話藏在心裏,陳斟酒有模有樣地掐了掐手指,然後溫和地對陳有椒說:“你已經死了。”
陳有椒:“?”
陳有椒的笑一頓,然後呲牙,右邊的虎牙尖銳:“你才死了。”
“我原本確實是已經死了。”陳斟酒倒也不惱,伸手朝天頂上一指:“來,師弟,看那兒,離小顧很近的那一顆就是你。”
陳有椒盯著他看。
陳斟酒:“真的,不騙你。我向來不拿星命作笑話。”
陳有椒:“你這算泄露天機吧?不怕天罰?”
陳斟酒眨眨眼。
“區區天罰算什麽?”陳斟酒輕笑幾聲,口吻中都透出幾分難以察覺的得意,“我可是有小顧罩著的人,沒誰敢動我。”
陳有椒抬頭往上看,帝星周圍那一圈的命星都快熄滅了。
忽然,陳有椒聽見陳斟酒輕聲說:“逆心之子,四方惡鬥,命星滅於傲然時。”
陳有椒愣了一下後看向他。
陳斟酒卻笑笑:“我通常隻幫人卜卦一次。”
“……”
四方惡鬥……
陳有椒戾氣地眯起眼。
這說的是他早就死在醉花城守城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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