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徒勞無功，還差點把手弄傷了。
    還是小桃忍不住，從齊衡手中拿過菱角：“小公爺不習慣，菱角不是這麽剝的。”三兩下便撥開菱角堅硬的外衣，露出裏麵雪白的果肉。
    齊衡也是第一次接觸這個東西，盛家是從揚州調到汴京，揚州府送來的東西，必定是符合盛明蘭的口味，才把這東西從她母親那裏討要過來送人。
    沒等明陽繼續拒絕，齊衡直接把盒子和另一個布袋裝著的東西，一齊塞入明陽懷中，帶著不為轉身就走，速度之快，像是身後有鬼在追一樣。
    抱著兩樣東西，不好在原地多停留，明陽和盛明蘭帶著各自的丫鬟小廝，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
    看著小桃那副饞嘴的樣子，明陽有些無奈：“姐姐，我看你平時也沒虧待小桃啊，怎麽這一盒菱角就將她迷住了！”
    盛明蘭也有些無奈，把那盒菱角給了小桃，讓她和小六子分著吃，才打開那個布袋，發現裏麵是兩隻做工精致的紫毫筆。
    “姐姐，這筆你準備收了？”明陽問道。
    盛明蘭搖了搖頭，答道：“不收！”
    “那姐姐準備？”明陽又問。
    “自然是送給四姐姐和五姐姐，這麽好的筆，可不適合出現在我手上。”盛明蘭道。
    說是這樣說，可盛明蘭看向那兩隻筆的是，還有有些不舍的。
    明陽覺得盛明蘭這個方法好極了。
    盛明蘭是開了幾家脂粉鋪子，也很賺錢，可這些鋪子並不能讓盛府的人知道。
    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盛家是讀書人家，若是和商人產生攀扯，恐怕盛紘會拿大棒子把盛明蘭打出盛府。
    賺錢的門道有很多，盛紘唯獨不能接受自家人經商，因為盛家就是商賈出身，以前沒少因為這被其他人嘲笑。
    所以，盛明蘭開鋪麵賺的那些錢，都不能在明麵上花。
    如今盛明蘭用的筆，是很普通的那種，隻要十幾銅板就能買到。
    也不是沒有好筆，老太太還送了她一隻狼毫筆，被她好好的收了起來，怕弄壞了。
    這兩支紫毫筆，也算貴重，若是有心要查，也是能查出是何人購買。
    這個世道對女子很是苛刻，若是盛明蘭真的收下了齊衡的紫毫筆，不被發現還好，若是被發現了，那就是私會外男，受苦的隻會是盛明蘭。
    這齊家小公爺齊衡在汴京城很有名，是許多未出閣姑娘心中的良配，他的一言一行，總會被很多人注意到。
    盛家也不是不透風的牆，恐怕齊衡上一秒送的東西，下一秒盛墨蘭和盛如蘭就已經知道了，依照那兩人的性子，又會給盛明蘭下絆子。
    明陽原以為齊衡是個好的，沒想到他卻連這些都未曾想到，看來齊衡不是姐姐的良配。
    明陽能想到的問題，經過盛老太太教導過得明蘭，自然也能想到，否則她也不會提出，把紫毫筆送給盛墨蘭和盛如蘭的主意。
    知道自己姐姐有分寸，明陽也就沒多待，和明蘭告辭後，就回自己院中了。
    盛長榆已經開蒙，衛怒意現在每日都會讓他背三字經和寫大字。
    明陽回來的時候，正是盛長榆寫大字的時候。
    看著那字，明陽點了點頭：“不錯，又進步了！”
    盛長榆最喜歡的就是這位哥哥，聞言笑得眉眼彎彎。
    盤算著日子，要不了多久，就是梨花盛開的季節，可以去摘梨花，釀酒了。
    梨花盛開明陽沒等到，倒是等到了顧廷燁。
    如今的顧廷燁從白鹿書院學中舉歸來，還在盛家私塾來讀書，看樣子是奔著科考來的。
    令明陽沒想到的是，這顧廷燁和齊衡祖上有親，齊衡還叫顧廷燁二叔。
    明陽和他不熟，也就隨著齊衡叫他二叔了。
    上次齊衡送來的菱角和紫毫筆，雖說明陽和盛明蘭沒吃沒用，可人情就是人情，要還的。
    提著家中廚房做的點心，明陽追上了還未走遠的齊衡：“小公爺等等！”
    今日上課時，齊衡得知自己送給姐弟倆的紫毫筆被轉送給了旁人，神情一直都有些低落，見明陽來了，還是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七弟弟找我有何事？”
    明陽開門見山：“小公爺，多謝你送來的菱角和紫毫筆。隻是紫毫筆貴重，我和姐姐無功不受祿，當不得這麽貴的禮物，還是送給更需要的人比較好！”
    頓了頓，把提著的食盒遞給他，繼續道：“這是小廚房新做的點心，還請小公爺嚐嚐。”說完就走了。
    留下提著食盒的齊衡。
    齊衡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好意一次一次被盛明蘭拒絕。
    直到他打開食盒，裏麵放著一封信和一個小匣子。
    匣子裏是一支筆，一支比紫毫筆還要貴重的黑尖紫毫筆。
    一支黑尖紫毫的價格，足以媲美十數支紫毫筆。
    一見這麽貴重的禮物被送來，齊衡心中頓時一喜，還以為盛明蘭對自己有意。
    可這樣的想法在他看完那封信後，就徹底消失了。
    信是明陽寫的，裏麵隻有一句話：
    小公爺你可知你的心思會帶來多少麻煩？
    信裏沒指名道姓，可齊衡聰明，如何不懂這句話的含義。
    沒想到自己的一片真心，竟被人當做是麻煩，真真是可笑。
    笑著笑著，齊衡心中憋悶，直接去了樊樓吃酒，醉醺醺的回了家。
    隻有那封信，在無人看到的角落裏慢慢消失不見。
    這當然也是明陽幹的，任何會損壞盛明蘭名譽的事情，都會被他掐滅在搖籃裏。
    自那日之後，齊衡倒是沒再送什麽東西或者再攔著盛明蘭說些什麽不該說的話。
    春日來的很快，梨花已經掛滿枝頭，明陽和盛明蘭的生辰也快到了。
    今年生辰一過，盛明蘭就年滿十五，是盛家及笄最晚的姑娘。
    為了慶祝盛明蘭及笄，明陽還特意定製了一副藍寶石頭麵，當做生辰賀禮。
    姑娘家都喜歡首飾衣服之類的，衣服穿穿就舊了，寶石頭麵就不一樣了，富的時候當飾品，窮的時候還能當了換錢，還不會貶值，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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