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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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雯將指尖的煙按滅在翡翠煙灰缸裏,火星濺落在“橫太集團核心資產分布圖”上,燙出個焦黑的小窟窿。
    她望著屏幕裏陳虎不以為然的臉,忽然想起這人當年在樂縣強拆現場的狠勁——用推土機碾斷拆遷戶的肋骨時,也是這種滿不在乎的表情。
    “記住,”
    她的聲音像冰錐劃過玻璃,
    “君淩不是普通的副市長。”
    翡翠耳墜隨著她的動作晃出冷光,
    “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有過激行為,不許碰萬縣的拆遷戶,更不許......”
    “知道了!”
    陳虎的不耐煩從屏幕裏溢出。
    “不就是個常務副市長嗎?橫太可是連省裏的領導都要給橫太三分薄麵......”
    “你真是個豬腦子!”
    餘雯突然提高聲音。
    “現在的秀水省,已經不是以前的秀水省了。”
    掛斷電話後,餘雯望著窗外的y市夜景。
    “陳虎這種蠢貨,永遠不知道害怕。”
    她喃喃自語,指尖劃過君淩在市時的調研照片。
    “他們以為橫太是銅牆鐵壁,卻忘了牆越高,影子越長。”
    另一邊,陳虎將手機放在沙發上,嘴角扯出抹不屑的笑。
    他晃著酒杯裏的威士忌,望著牆上“橫太”的鎏金大字,想起當年打天下的日子——用金錢鋪路,用鐵棍開道。
    區區一個君淩,能奈他何?
    “虎哥,”
    小弟敲門進來,遞上份文件,
    “這是萬縣文旅城項目的最新審計報告......”
    “扔了!”
    陳虎灌下一口酒,
    “餘雯那娘們兒現在疑神疑鬼,等君淩真要翻天了,老子有的是辦法治他。”
    他摸出手機給手下發消息:
    “今晚來會所,哥幾個聊聊老交情?”.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陳虎望著自己在落地玻璃上的倒影,忽然覺得有些模糊。
    君淩辦公室的落地窗映著萬縣的晨光,他將“橫太集團資產凍結令”拍在桌上時,指節與木質桌麵相撞發出清脆的響。
    各部門聯合行動的文件像道鐵閘,將橫太在萬縣的資金鏈鎖住——銀行賬戶凍結、項目停工整頓、稅務稽查組入駐,每招都精準戳中要害。
    窗外的橫太文旅城塔吊已然停擺,巨大的鋼架在陽光下投下陰影,恰似橫太集團此刻困獸猶鬥的縮影。
    “君市長,橫太的法務部送來律師函。”
    楊墨將文件推過桌麵,少年人眼底跳動著戰意。
    “說我們‘濫用職權’。”
    “讓他們告。”
    君淩轉動著袖扣。
    “順便把省環保廳的檢測報告公開——文旅城工地土壤重金屬超標,夠他們喝一壺了。”
    他摸出手機給李娜發消息:
    “重點查橫太在y市的關聯項目,尤其是張明當年批的那塊地。”
    提到“張明”二字時,他的聲線驟然冷下來——這個曾任y市常務副市長掌握大權,如今仍像團陰影,籠罩著橫太集團的發跡史。
    聯合執法車隊駛過萬縣街頭時,君淩望著車窗倒影裏自己緊抿的唇線。
    手機裏傳來各部門的匯報:
    稅務局在橫太財務室搜出兩套賬本,公安局查封了兩處橫太娛樂場所,住建局的工程師正在核算文旅城的“爛尾損失”。
    “君市長,”
    財政局長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音。
    “橫太說願意先支付三千萬安置款......”
    “三千萬?”
    君淩冷笑一聲。
    “他們挪用的拆遷款是三個億!讓財務處把每筆資金流向都查清楚,少一分都不行。”
    他的目光掃過辦公桌上的“拆遷戶安置倒計時牌”,紅色數字“29”刺得人眼眶發疼。
    “告訴橫太,一個月期限不會改。如果他們想試試‘整頓y市所有項目’的滋味,大可以試試看。”
    消息傳到橫太總部時,餘雯正在一旁看著書。
    聽見陳虎氣急敗壞的匯報,她忽然笑了。
    “君淩這是要逼我們跳牆啊。”
    “通知法務部,”
    “把樂縣的舊賬往林宇身上推。”
    翡翠耳墜在她起身時晃出冷光。
    “君淩不是要查橫太嗎?那就讓他查到林宇頭上去。”
    次日清晨,楊墨匆匆趕來,平板電腦上跳著最新消息:
    “橫太集團向省廳提交申訴,附帶林宇以前‘支持橫太發展’的批示文件”。
    楊墨語氣裏帶著擔憂:
    “他們這是想把水攪渾......”
    “就讓他們攪。”
    “橫太越是急著甩鍋,越說明他們心裏有鬼。”
    y市“雲頂會所”的vip包廂裏,水晶吊燈將陳虎臉上的刀疤照得發白。
    他指間夾著的雪茄,煙灰簌簌落在徐名新定製的西裝上。
    “徐縣長這是怎麽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金牙。
    “當年在萬縣,你可是搶著幫我們簽‘自願拆遷協議’的。”
    徐名盯著酒杯裏晃動的液體,喉結滾動著咽下兩口威士忌。
    水晶杯壁上凝著水珠,順著他掌心的汗漬滑進袖口。
    幾前那個雨夜突然在眼前閃現——他替橫太搞定拆遷戶簽名後,陳虎塞給他的黑色塑料袋裏,裝著現金和一張銀行卡。
    “我......我隻是沒想到君淩會回來。”
    他的聲音帶著酒後的沙啞,
    “當年他在樂縣就十分強勢,現在......”
    “現在怎樣?”
    陳虎突然拍桌,震得酒瓶裏的冰塊嘩啦作響,
    “君淩再有本事,也鬥不過橫太這棵大樹。”
    他傾身湊近,雪茄煙霧噴在徐名臉上,
    “你別忘了,你的仕途、你的錢,都是橫太給的。”
    徐名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想起君淩在常委會上冰冷的目光,他忽然一陣反胃,卻分不清是因為酒精還是恐懼。
    “你們想讓我做什麽?”
    他終於開口,聲音小得像蚊子。
    陳虎咧嘴一笑。
    “很簡單,我們要掌握君淩的一舉一動,甚至他接觸過什麽人。”
    徐名隻覺喉間發苦。
    想起君淩當年帶他去看剛發芽的小樹苗時說的“為官要像樹,根正才能枝繁葉茂”。
    但此刻,那些畫麵都被威士忌的眩暈感衝淡了,隻剩下橫太每月給的“好處費”。
    “這是監視啊,要是被發現......”
    “不會被發現。”
    陳虎拍拍他的肩膀,力氣大得像要把他按進沙發,
    “君淩忙著查橫太的賬,想不到身邊人會動手。”
    “我......我需要時間考慮。”
    徐名抓起酒瓶又灌了一口,辛辣的液體燒著喉嚨,卻澆掉心底的恐懼。
    陳虎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金牙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考慮?徐名,你以為自己還有選擇?”
    他摸出手機劃開一段視頻,畫麵裏徐名正將裝滿現金的箱子搬進後備箱。
    “要是這段視頻流到網上,你說君淩會怎麽處理你?”
    徐名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好,我幹。”
    “但事成之後,我要去省裏任職,遠離萬縣。”
    陳虎大笑起來,笑聲裏滿是譏諷:
    “行啊,別說省裏,你想去哪兒都行。”
    他彈了彈煙灰,目光落在徐名顫抖的手上,
    “不過你最好祈禱別出差錯——橫太的規矩,你是知道的。”
    包廂門在身後合攏時,徐名聽見陳虎在打電話:
    “搞定了,這小子沒膽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