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陳虎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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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虎被押出別墅時,仍在叫囂:
“李娜,你等著!橫太不會放過你......”
話音未落,他忽然看見街角停著的黑色轎車,車窗搖下一半,露出餘雯冷若冰霜的臉。
雙目相對的瞬間,他的叫囂聲戛然而止,喉結滾動著咽下未出口的威脅,
此刻眼中隻有徹骨的寒意。
審訊室的白熾燈嗡嗡作響,陳虎盯著單向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如今卻在李娜遞來的監控截圖裏,看見自己帶著武器進入樂縣廠房的清晰畫麵。
“知道為什麽抓你嗎?”
李娜敲了敲桌上的物證袋。
“橫太的‘夜梟計劃’,我們早就掌握了。”
陳虎的瞳孔劇烈收縮,後背瞬間沁出冷汗。
他想起三天前餘雯的警告:
“如果被捕,你不認,橫太會保你。”
可此刻看著李娜眼中的篤定,他忽然意識到,餘雯的話有點不可信了。
“我要見律師......”
他的聲音終於不再囂張,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會有的。”
李娜站起身,警服肩章在燈光下閃著正義的光,
“不過在那之前,先好好想想——拆遷區那筆賬,你打算怎麽交代?”
審訊室的日光燈管滋啦作響,在陳虎眼底投下青灰色的陰影。
次日晚上,當那抹藏青色身影隨法警踏入房門時,他正用拇指摩挲著審訊椅的金屬桌角,指甲縫裏還沾著昨夜別墅區草坪的草屑。
來人摘下墨鏡,金絲鏡框後的眸光掃過陳虎腕間的手銬,唇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正是橫太集團法律顧問張遠。
“陳先生,”
張明遠拉開椅子坐下,公文包開合間露出半截梅花紋手帕。
“聽說您昨晚受了驚嚇?”
他的聲線像浸過冰水的絲綢,涼得刺骨。
陳虎盯著對方袖扣上若隱若現的梅花暗紋,忽然想起三年前某場鴻門宴,張明遠就是用同樣的腔調說:
“殺人不難,難的是讓人永遠閉嘴。”
此刻這聲音落在耳中,卻像是催命符。
“少廢話,”
他舔了舔幹燥的唇,
“餘雯怎麽說?”
張遠慢條斯理地展開文件夾,裏麵是疊得整整齊齊的剪報——樂縣強拆案、萬縣采砂場鬥毆案、半年前y市會所傷人案,每一起案件的“證據缺失”欄都標著紅圈。
“餘總讓我帶句話,”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光遮住眼神,
“她說‘夜梟的翅膀,不是誰都能折斷的’。”
陳虎的心髒猛地一縮。
他忽然看向單向玻璃,想起李娜昨晚特意提到的“夜梟計劃”,後頸瞬間泛起冷汗。
“張律師,”
他放軟聲調,指尖敲了敲審訊椅的鐵欄,
“您看這事兒......”
“證據不足,二十四小時內必須釋放。”
張遠合上文件夾,動作優雅得像在品鑒紅酒,
“但陳先生最好記住——”
他忽然傾身,聲音壓得極低。
“橫太的朋友,我們重金相酬;橫太的叛徒,你是知道結果的。”
這句話像把刀,輕輕抵住陳虎的咽喉。
張遠的微笑裏藏著的,從來不是法律的公正,而是橫太集團的血腥規則。
“我明白。”
陳虎垂下眼瞼。
走出房間時,張遠在走廊遇見李娜。
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他用隻有彼此能聽見的聲音說:
“李局,濫用職權的罪名,比涉黑更難聽。”
李娜停步轉身。
“張律師,”
她摸出錄音筆晃了晃。
“您剛才說的話,我可能需要作為呈堂證供。”
張遠挑眉,笑容不改:
“李局說笑了,我隻是來履行律師職責。”
他轉身走向電梯,藏青色風衣在身後揚起。
隨後,李娜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審訊室,金屬門在身後合攏時發出一聲輕響。
陳虎坐在審訊椅上,腕間的手銬與桌麵碰撞出細碎的聲響,他抬起頭,目光與李娜相撞——那雙眼睛裏仍藏著橫太特有的狠戾,但眼角的皺紋裏卻洇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怎麽樣,陳總監能說了嗎?”
李娜拉過椅子坐下,聲音裏帶著職業性的冷靜。
她注意到陳虎的襯衫領口歪向一側,露出後頸新紋的梅花刺青——那是橫太集團給“核心成員”的“榮譽標記”,此刻卻像道醜陋的傷疤,爬在蒼白的皮膚上。
陳虎盯著單向玻璃,仿佛在凝視自己倒影中的困獸。
他張了張嘴,喉結滾動兩下,卻隻是吐出一口渾濁的粗氣,聲線像生鏽的鏈條般沙啞:
“你們想讓我說什麽?”
“說你知道的一切。”
李娜將一份文件推過桌麵,封麵上“橫太集團涉黑犯罪證據”的紅字刺得陳虎瞳孔微縮,
“萬縣拆遷的血腥手段,還有‘夜梟計劃’的核心秘密。”
她特意加重“夜梟計劃”,觀察到陳虎的肩膀猛地一抖。
沉默如潮水般漫過審訊室。
牆上的掛鍾指向九點零七分,陳虎忽然冷笑一聲,仰靠在椅背上,手銬在金屬桌角拖出刺耳的聲響:
“我什麽都不會說。大不了法院見,你們沒證據。”
他的語氣裏帶著橫太成員特有的囂張,卻在尾音處透出一絲虛張聲勢的顫抖。
李娜盯著他的眼睛,指尖輕輕叩擊桌麵:
“陳虎,你以為橫太還會保你?”
她摸出手機劃開一段監控錄像,畫麵裏,橫太正在緊急轉移文件,餘雯的秘書抱著裝滿硬盤的紙箱,腳步慌亂得幾乎跌倒。
“看看吧,你的‘老東家’正在銷毀證據,準備把你當成棄子。”
陳虎的臉色瞬間慘白。
他想起餘雯之前說的話:
“穩住,別亂說話”,
此刻卻品出了刺骨的寒意——那不是安撫,而是警告。
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想起三年前橫太處理叛徒的手段,後背驟然沁出冷汗。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李娜關掉手機,聲音裏帶著最後的耐心,
“如實交代,爭取寬大處理。否則......”
陳虎猛地抬頭,眼裏閃過一絲痛楚,卻很快被更深的陰鷙覆蓋:
“少威脅我。”
他咬著牙說,卻在低頭時,目光落在李娜胸前的警徽上——那枚徽章在燈光下閃著正義的光,刺得他眼眶發燙。
審訊室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李娜知道陳虎此刻正經曆著前所未有的內心掙紮。
她沒有繼續追問,隻是靜靜坐著,等待著橫太集團內部的猜忌與恐懼,在這個男人心中慢慢發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