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鹿猶豫了。
    小慧說下麵的危險它無法預料，它自己就是個廢物，幫不了什麽忙。
    遇到危險的話，隻能靠她自己。
    商鹿想到剛才被威脅的憋屈，無論是南宮昶雅還是葉心宜，亦或者蘇見月，要麽有強大的師承，要麽有開掛係統，她如果不變得強大，剛才的事會發生無數次。
    她想修仙，不想看人臉色、仰人鼻息而活。
    她想活得恣意、瀟灑；
    也想活得狂妄、無畏。
    商鹿眼神堅定，斬釘截鐵：“幹。”
    富貴險中求。
    拚了。
    活下來，變強。
    活不下來，也沒有什麽好可惜的，一步落後步步落後，她已經落後了，就要冒別人不敢冒的險、走別人不敢走的路。
    一帆風順固然安全，卻不是她追求的路。
    商鹿謹慎地巡查周圍，在狹窄的山穀處布了隱匿陣，在竹林裏布了迷幻陣。
    這個二級迷幻陣是她現學的，為了刻這個陣石，她耗費了四個時辰，布置完已經天黑了。
    二級迷幻陣，築基期以下會迷失方向，哪怕築基後期來了，也會被迷惑住。
    用在這個全員煉氣的秘境裏很合適，除非身上帶著特殊寶貝。
    商鹿打坐修煉，恢複到最佳狀態，才開始拿著裁雲劍繞著百年紫雷竹挖坑。
    旁邊放了幾顆夜明珠，知道會在秘境裏待一個月，她在天元城瞎逛時順手買的。
    簌簌的聲音傳來，商鹿麵色一喜，和小慧對視一眼，拿過夜明珠朝下看。
    一個小黑洞出現在腳下。
    商鹿將百年老竹連根帶土收進特製玉盒，將繩子綁在旁邊的竹子上，準備起跳。
    小慧猶豫了：“你真的想好了嗎？”
    “黑黢黢的，要不等明天天亮吧？”
    商鹿鼓足的勇氣被它這麽一潑，有點涼。
    隨即毫不猶豫跳了下去：“不等了，誰知道明天來的又會是哪家的親傳。”
    遲則生變。
    何況，都進洞了，白天和黑夜沒區別。
    落了十幾秒鍾，商鹿才摔在地上，抬頭隻能看到頂上淡淡的夜明珠光芒。
    應該有十幾米高。
    將神識散開，周圍一片黑暗，這是一個小小的洞坑，四個方向有四個通道。
    “小慧，選哪個？”
    小慧挨個飛出去感應了一下，指著腳下：“我感覺這裏的雷係靈力更強。”
    腳下無路。
    但商鹿很聽話，沒有質疑，直接拿著劍開始挖坑。
    早知道，應該買幾個鋤頭鏟子進來，宗門配備的藥鋤是專門采藥的，挖坑沒用。
    她又不敢用雷符來炸，怕驚動這裏潛藏的妖獸。
    至於土遁符……不敢用啊，萬一直接遁到妖獸老巢呢。
    這個辦法雖然笨，但給自己留了餘地。
    挖了半個時辰，一個通道重新出現，濃鬱的雷靈氣傳來，毛孔都張開了，像回到了媽媽的懷抱。
    她從來沒見過這麽溫和的雷係靈氣。
    在她認知裏，雷靈氣充滿毀滅和暴戾，極其不穩定，即便是她丹田轉化後的靈氣，也像個脾氣不好的孩子。
    每次吸收雷靈氣她都感覺像打仗似的，現在這樣像喝酒，讓人沉醉，直接把她喝得暈乎乎的。
    忘了身處何處。
    “小鹿，醒醒。”
    “小鹿，你趕緊醒醒，這是幻境，別被幻境迷惑。”
    “商鹿！有人偷你靈石啦。”
    “在哪？誰要偷我靈石？”商鹿警惕地看著四周，沒看到賊人，小慧抱著一顆夜明珠飄在空中翻白眼。
    守財奴。
    “你剛才被幻境迷惑，叫了你半天沒反應，注意點，底下應該不簡單。”
    她重新感受，從坑洞裏上行的雷靈氣哪裏溫柔了，照樣像個暴脾氣孩子。
    商鹿退後兩步，扔了顆夜明珠下去。
    十幾秒後夜明珠落在地上，微弱的白光在黑暗裏猶如指路明燈。
    等了許久，沒有異樣，商鹿從儲物袋拿出一根繩子，一塊煉體用的三四百斤的大石頭，將繩子綁在石頭上，在旁邊挖了個小坑固定石頭，隨後順著繩子跳下去。
    底下的通道照樣有四條，小慧感應了一下，讓她選擇左前方那條，那裏雷係靈力最強。
    通道是斜著向下的，越是往前雷靈氣越濃鬱，哪怕加以控製，還是吸收了不少雷靈氣。
    商鹿趕緊運轉《神雷鍛體訣》。
    周圍安靜得隻剩下自己的腳步和呼吸聲，前後左右都是黑暗，這種環境商鹿不免胡思亂想。
    她其實挺怕鬼的。
    這麽黑……握著裁雲劍的手出了汗，恍惚間看到前麵有白影飄過來。
    商鹿愣在原地，脖子僵硬不敢動，她忘了自己是個修行者，隻記得自己是現代一個平凡普通的人類。
    光影麵目可憎，朝她齜牙咧嘴。
    商鹿閉眼默念：“天靈靈地靈靈神仙不如我聰明，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種自我心理暗示，比較迷信，小時候走夜路，就經常這麽念。
    壯膽。
    每次念這個，內心就會升起無限的勇氣，無懼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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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挺有用，可怕的光影消失了，一個熟悉的人站在光裏，溫和地看著她。
    “鹿鹿，該回家了。”
    “鹿鹿，家裏的債還完了，回來吧，媽媽買了新房子，以後我們再也不用東躲西藏，也不用擔心被打了。”
    商鹿眼眶濕潤：“媽媽。”
    她朝著人影跑過去，就在快要碰到人影時，眼神一變，一劍斬了過去。
    人影消失，光卻沒有。
    麵前是一個房間大小的洞，四周的土裏藏著一顆顆水晶似的東西在發光，在洞口中央，有很多幹竹葉鋪成的窩，窩裏有顆蛋。
    一隻籃球大小的黑色竹鼠正在原地抓狂。
    “為什麽為什麽，你為什麽會破我的幻境，難道你不想跟你媽媽一起走嗎？”
    它雖然不知道媽媽是什麽，但應該是個很重要的人。
    商鹿看向小慧：“它為什麽會說話？”
    竹鼠：“說話不是很簡單嗎，每過一段時間都有人進來，學學就會了。”
    小慧飛進識海：“小心點，別看它小，貨真價實的二階高級。”
    相當於築基後期。
    這是她在秘境見到的修為最高的妖獸。
    商鹿神色警惕，屏息凝神，左手多了兩張疾行符和遁地符。
    “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這竹鼠靈智看著很高，還會幻境，應該是三幻鼠。
    長期食用紫雷竹，導致變異了。
    皮毛從原本的白色變成了黑色，靈智高了，爪子上也是深沉的紫色，應該會基礎的雷電術法。
    “因為我想掌控自己的命運和生死，也想掌控別人的生死。”
    在現代她做不到。
    權力和力量是毒藥，她深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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