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宜的話能信個屁。
    還指認自己是殺她全家的凶手呢，結果呢，隻是殺了她爹媽而已。
    離滅全族還有十萬八千裏的距離呢。
    商鹿拿出一壺便宜的靈酒湊過去，那一桌說話的修士正準備趕這個小屁孩，就見她已經把酒杯斟滿了。
    “幾位大哥，我聽說程丹琴是許長老的親傳弟子，怎麽會和邪修勾結，是不是有誤會，許長老都不護著嗎？”
    以許紫菱護短不講理的程度，就算程丹琴真做了勾結邪修的事，她應該也護得住。
    “沒誤會，程丹琴被揭穿真麵目後，徹底不裝了，當場就要殺葉心宜，揚言要將她抽筋剝皮，都這樣了許紫菱怎麽可能還護著她。”
    “我聽說啊，葉家當年被滅滿門，是程丹琴和商鹿勾結弄的，就是為了葉家的傳家寶。”
    商鹿：“……這有點離譜了。”
    “不離譜啊，那商鹿不過一個孩子怎麽能滅人滿門，肯定有幫手。”
    “……”
    商鹿現在是越來越好奇，葉心宜是如何憑借一張嘴顛倒黑白，把必死的局扭轉成她死。
    也不知道程丹琴怎麽搞的。
    居然輸了。
    她手裏出現一塊留影石，嘴角掛著邪惡的笑，她真是恨不得現在就去縹緲宗放電影。
    不急不急。
    收徒大典上，三宗齊聚，許紫菱為了寶貝徒弟肯定會跟隨宗門部隊來找她麻煩，到時候當著東洲各大宗門世家揭露她的真麵目。
    千人指萬人責，許紫菱麵子裏子掉光光，到時候她還會覺得葉心宜是她親親小徒弟嗎？
    想想就好爽。
    回去讓宗主大人多要邀請點人，最好多來點縹緲宗地界的勢力。
    看著幾人聊得這麽起勁，商鹿拍拍其中一人胳膊：“來兄弟，給你看個好玩的。”
    “啥子？”
    商鹿激活留影石，桌子上方出現影像，正是葉心宜在背後捅程丹琴刀子，用鎖靈針的一幕。
    幾人看得聚精會神，嘖嘖有味，老祖出場的時候還討論誰家邪修長得這麽寒磣。
    正看到葉心宜把程丹琴當祭品獻給邪修，畫麵沒了。
    沒了！
    幾人看向商鹿：“道友，繼續放啊。”
    “接下來的劇情不免費開放。”
    隻對vip會員開放。
    “什麽意思，要錢？”一個長得胡子絡腮的中年男人粗著嗓子問，拿出兩塊下品靈石，“爺不差這點。”
    商鹿伸出兩根手指頭：“二十塊。”
    “什麽破劇情要二十塊，走開走開。”
    商鹿暫時還不想賣留影石，得等收徒大典之後，把這個留影石批發出去，滿足大家的好奇心。
    “是滿足別人好奇心還是滿足你的貪欲？”長休古無情地戳穿她的心思。
    分明是想搞錢。
    “我欠著一屁股債，搞點錢怎麽了。”
    “天天嚷著欠債，那你還了多少呢商老賴，兜裏揣著十幾萬上品靈石還擱債主跟前哭窮。”
    長休古表示不能理解。
    作為立誌要成為天道的寶寶，他根正苗紅，講誠實講信用，理解不了某人當老賴的行為。
    商鹿摸了摸鼻尖。
    誰願意當個窮光蛋。
    她現在有錢，想吃最好的酒樓就吃最好的酒樓，想買最漂亮的衣服就買，想買最好的丹藥……咳咳這個還不行。
    如果把錢還了，債務不僅沒清，現在還得為了口吃的進山打獵。
    人生在世該吃肉還是吃屎她還是拎得清的。
    長休古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家夥根本不懂。
    將打包好的食物收進儲物戒，商鹿離開酒樓，發現有人跟著她，神識鎖定後才發現是之前在酒樓聽八卦的人之一。
    築基修為。
    她隱藏氣息，看著那人茫然地轉了一圈回到酒樓，和幾個朋友繼續聊天，討論留影石裏的內容。
    想到等在駐點內的芸娘，商鹿不想多生枝節，悄無聲息離開。
    剛回來，就看到江千文在小院門口徘徊，見到她，臉上露出一抹笑。
    “這是我在清水齋買的糕點，想著你應該喜歡。”
    商鹿看著她獻殷勤的模樣，心中警鈴大作，不是吧不是吧，言情小說裏狗血的劇情要發生在自己身上嗎？
    她才十一歲，發育都不完全啊。
    “我不愛吃甜的。”
    她幹笑兩聲，如果沒記錯，這位已經結婚了，她還是不要和已婚男士糾纏不清了。
    江千文根本不知道她心裏的小九九，見她打開小院，也想跟著進去。
    被商鹿攔住了。
    芸娘聽到動靜，打開門出來：“鹿兒，你回來了？”
    “是的娘親，快來吃飯。”
    商鹿拿出食盒，撕開上麵保溫符籙，取出熱騰騰的飯菜擺在桌上。
    “剛才有個小夥子找你，說給你送糕點，我看長得挺不錯的……”
    商鹿一邊吃飯一邊回應：“什麽小夥子，都一百多歲了。”
    芸娘不說話了。
    自家女兒才十一歲，還不夠人家零頭的。
    不過，想到別人一百多歲才金丹，而自家孩子十一歲就築基後期，明顯的對比下，她被女兒的天資驚到了。
    這太厲害了。
    “娘，你知道爹怎麽變成鬼修的嗎？”
    商老爹那麽信任芸娘，說不定她會知道些原因。
    “你爹當初是為了保護我們母女，還沒到德安城就死了，當時路上死了很多很多人，屍體沿著路堆成山。”
    蘭源鄉距離德安城太遠啦，都是凡人怎麽可能跑得過妖獸，商大山看著懷裏不哭不鬧的乖女兒和疲憊的妻子，麵上一片淒慘。
    他們混著人群，踩著屍體，看到德安城城牆時，妖獸也到了。
    當時村裏的男人沒有經過商量，不約而同留下來抵擋妖獸，給妻子和孩子爭取時間。
    一群凡人，拿什麽抵擋妖獸？
    自然是那脆弱的血肉之軀。
    講到這，芸娘已經淚流滿麵，婦人們抱著孩子在一聲聲嘶吼中艱難奔跑。
    “鹿兒，居住在蒼玄大陸的凡人能夠世世代代傳承，在一次次天災人禍中留下火種，全因父母輩的犧牲和保護。”
    “凡人羸弱，在修士眼裏猶如螻蟻，生存自然要辛苦些。”
    “你爹爹能轉成鬼修，是因為他是那次獸潮中死去的千千萬萬人的執念匯聚而成。”
    他是商老爹。
    卻不僅僅是商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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