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鹿去了峰頂，將對秦搖月的安排說了。
    再三叮囑：“師兄，你千萬別去山腳啊。”
    樓炎不爽了：“本座一個合體，還得避著她一個煉氣期？瞧不起誰呢。”
    商鹿撇嘴：“那我問你，以前那個蘇見月，你我同是雷靈根，為何我的雷靈根能對她有反應，你卻沒有？”
    他修為還遠在自己之上。
    樓炎抿唇，臉色難看起來，抬眸看天：“祂蒙蔽了我的眼睛。”
    就如同秦搖月出現在淩霄峰上那天，他在這看出去，視線內一片白茫，探不到天機。
    無形中有一隻手，將他推算的結果一遍遍撥亂。
    商鹿拍拍他肩膀：“別怕，師妹保護你。”
    樓炎看著落在肩上的手，用靈力彈開了。
    他有潔癖。
    商鹿拿出兩條極品銀魚送給他，說是給他的禮物。
    “我要去見師尊，師兄一起去嗎？”
    樓炎搖頭，最近心情差，不想出門。
    商鹿先是去宗門食堂打包了幾份妖獸肉，再禦劍去雷池，以她現在的修為，能往雷池裏麵走一千多米，再往裏就不行了。
    霆霓從契約空間裏出來，小心翼翼地嗅著雷池裏其他強大神獸的氣味，纏在商鹿手指上不敢出去。
    可這雷池雷靈力濃鬱，雷霆精純，對食物的渴望又在血液裏躁動。
    商鹿摸著她小腦袋：“一會兒見了師尊再去吃。”
    她和小小不熟，偏偏不管是妖獸還是神獸，領地意識非常強烈，若是察覺到有其他神獸闖入，會產生敵意，霆霓還是幼崽，根本打不過小小。
    商鹿彎腰行禮：“弟子商鹿，求見師尊。”
    等了片刻，同塵和小小的身影緩緩出現在視線裏，雷霆開路，紫氣彌漫，仙風道骨的大佬和外形威武的神獸，非常驚豔。
    小小一眼就看到了霆霓，牛眼裏閃過一抹異芒。
    同塵看到商鹿平安回來，修為精進，滿意地點了點頭。
    “回來就好。”
    商鹿俏皮一笑：“當然，我還說了會給師尊帶禮物。”
    她先拿出給小小準備的幾大份肉食，然後便是許多玉簡和留影石。
    這些玉簡是她坐傳送陣的過程中，每經過一個城池便買的一些當地的傳記、風土人情，留影石裏是她這次出行看到有意思的畫麵，其中還包括神仙墳那一段。
    “師尊修為通天，一般的靈藥靈草必然看不上，你若是乏了累了，便看看這些玉簡和留影石解悶兒。”
    她不知道同塵還沒有魂魄在外行走，但同塵這五百年沒出門，可見他比較宅，或者因為特殊原因不能出門，這樣的禮物正好。
    心意足，也不能用金錢來衡量，送大佬正正好。
    同塵接過玉簡，慈愛地看著商鹿：“鹿鹿有心了。”
    他看著留影石裏的畫麵，視線停留在神仙墳那裏，看到麒麟踏破虛空拉車而出，眸子微眯。
    商鹿仔細觀察著老人家的反應，但奈何同塵修為高深，情緒穩定，即便是遇到君臨越這種大佬仍舊麵不改色，她根本看不透。
    她幹脆直接問：“師尊，你認識這人嗎？”
    同塵點頭，神色平靜：“曾經有過一麵之緣，他是上清仙宗宗主的得意弟子，不過後來上清仙宗覆滅，他也消失不見，沒想到還能再見。”
    又是上清仙宗。
    那個叫紀呼的九級陣法師也是上清仙宗的人。
    難怪紀呼沒有通過傳送陣去上清仙宗求救治療，是知道去了也沒用，反而羊入虎口，被君臨越再殺一次。
    那老嫗說，君臨越因愛上師母而欺師滅祖，殺了師尊，如今看來，上清仙宗的覆滅或許和他脫不了幹係。
    真是個狠人啊。
    有這態度做什麽不會成功啊，偏要去碰愛情。
    商鹿和同塵講了這段隱秘八卦，同塵麵色古怪，看到昔日故友強大如斯都麵不改色的老頭，聽到八卦竟然有了興趣。
    “著實沒想到他是這種人。”
    “可不是，長得人模狗樣，實則狼心狗肺，所以收徒啊還是得擦亮眼睛，不過師尊你放心，我為人正直，斷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同塵聽著她自賣自誇，和藹的臉上始終掛著清淺笑意，一副傾聽者的姿態總是讓人不知不覺變成話癆。
    商鹿小嘴叭叭叭說個不停。
    而另一邊，鹿鳴走進小木屋，看到秦搖月捶著膝蓋憤憤不平地抱怨商鹿惡毒，眼神微冷。
    雖然她經常在心裏也這麽罵商鹿，但她那是自己罵自己，和旁人罵她怎麽能一樣。
    她抽出鞭子，狠狠甩在門上，邁步走了進去。
    秦搖月一驚，連忙回頭：“你是誰？”
    鹿鳴將鞭子甩得啪啪作響：“我是你師尊，還不過來拜見。”
    秦搖月蹙眉。
    她從來沒聽說商鹿有徒弟，何況，這人長得怪異，一頭白發還戴著個麵紗，怎麽看都不像個正常人，倒像個妖怪。
    鹿鳴一鞭子抽在她腳下，白眸邪氣橫生：“愣著做什麽，跪下敬茶。”
    秦搖月並不想跪一個來曆不明的人，這人分明是來刁難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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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鳴甩著鞭子纏在她脖子上，直接將人扯過來跪到在身前，穿著金色鞋子的腳尖抬起秦搖月的下巴，居高臨下地打量。
    “在我麵前耍骨氣？”鹿鳴輕笑，猛地俯身貼近她的臉，秦搖月呼吸一滯，緊張地盯著近在咫尺的臉。
    麵紗之下看不清，但露出來的部分肌膚勝雪，連毛孔都沒有，完美得不似凡人跟。
    特別是那雙白瞳，明明是純潔無瑕的白色，卻充滿邪氣和惡意，讓她害怕起來。
    鹿鳴捏著她的下巴：“寶貝兒，看著我的眼睛。”
    白色瞳孔逐漸蔓延出黑氣，逐漸侵蝕到秦搖月的眼睛裏，她眼裏的光逐漸熄滅，眼神變得呆滯。
    鹿鳴唇角勾起。
    天道之女，不過如此。
    心性如此之差。
    她雖是商鹿分魂，但意識卻是心魔豆芽菜的，心魔以人類妖獸的七情六欲為食，她也不例外。
    誕生以來，她都是吸食商鹿的七情六欲生長，後來分離出來，又一直被關在小世界裏修習領悟陣法，現在終於可以放肆的吸食別人的七情六欲了。
    貪嗔癡、愛不得、怨憎會，人生七苦，都是她變強的養料。
    不過這是仙門，宗門裏修為低微的弟子雜念最多，越是修為高深者雜念少，但執念強。
    她最好的去處是那些魚龍混雜、規則崩壞的城池，隻有在那些地方才能迅速成長壯大，然後翻身做主，將商鹿踩在腳下，讓她唱征服。
    “嗯？”鹿鳴看著雙眼呆滯的秦搖月，“有故事的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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