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星骸墳場·幽冥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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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塵背負思雲穿越骸骨平原,死寂大地盡頭竟是翻湧的幽冥血海。
    >天道侵蝕在思雲體內活躍,血海氣息更刺激其蔓延,幽藍紋路已爬上脖頸。
    >薑塵冒險引血海死炁修煉葬天神座,卻引出血海深處修羅惡念凝聚的恐怖血影。
    >激戰正酣,天道鎖鏈撕裂空間突襲,雙重殺機籠罩虛弱的思雲!
    >千鈞一發之際,思雲道胎本能引動青蓮虛影,一滴淨化血水落下……
    冰冷堅硬的星骸大地在腳下延伸,仿佛永遠沒有盡頭。薑塵背負著妹妹,灰白骨光流轉全身,每一步踏出,都在那不知沉積了多少萬載、堅固更勝神鐵的灰白地麵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凹痕,隨即又被彌漫的死寂塵埃悄然覆蓋。思雲小小的身體緊貼著他寬闊的後背,雙臂無力地環著他的脖頸,小腦袋靠在他的肩窩,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這片被遺忘的星骸墳場,死寂是永恒的主題。隻有薑塵沉重而穩定的腳步聲,在無邊無際的灰白與凝固的黑暗之間回蕩,如同敲擊著一麵巨大無比的喪鍾。斷裂的星辰山巒、傾倒的巨神石柱、早已失去光澤的龐大金屬殘骸……一切都在沉默中腐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絕望氣息。空氣中彌漫的塵埃,每一次吸入都帶著金屬鏽蝕的冰冷和萬靈枯寂的怨念,沉甸甸地壓在肺腑之上。
    “哥哥……” 思雲的聲音細若蚊蚋,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抖,“好冷……好難受……那些藍色的……在爬……”
    薑塵心頭猛地一緊,重瞳瞬間掃向妹妹的臉頰。果然!之前隻在手臂和脖頸隱約浮現的幽藍色天道侵蝕紋路,此刻竟如同活過來的劇毒藤蔓,正沿著她蒼白的肌膚緩慢而頑強地向上攀爬!細密的幽藍絲線已經越過下頜,如同惡毒的蛛網,悄然蔓延到了她小巧的下巴,距離眉心那點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的混沌印記,不過寸許之遙!那幽藍的光芒在死寂的環境裏,顯得異常刺眼而冰冷,充滿了掌控與同化的意味。思雲純淨的道胎氣息被這跗骨之蛆般的侵蝕壓製得越發萎靡,她小小的身體在他的背上,冷得像一塊寒冰。
    “堅持住,思雲!” 薑塵的聲音低沉如金石相擊,強行壓下翻湧的焦灼與殺意。他右眼之中星河幻滅,那剛剛凝聚成形的微型骸骨神座基台虛影微微轉動,一股源自葬滅本源的沉重威壓混合著溫潤的混沌紫氣,小心翼翼地渡入思雲體內。灰白與紫金的光暈在思雲體表交織,暫時遏止了幽藍紋路向上蔓延的速度,但也僅僅隻是遏止。在這隔絕一切生機、隻有純粹死寂與怨念的環境裏,天道侵蝕如同找到了最肥沃的溫床,頑固異常。
    掌心的青玉劍柄印記持續散發著溫潤的牽引感,堅定地指向灰白大地延伸的盡頭。隨著他們的前行,空氣中那股腐朽的金屬與塵埃氣息,正被一種更濃烈、更原始、更令人靈魂悸動的腥甜所取代。那不是生命的血氣,而是沉澱了無盡歲月、由億萬殺戮與罪孽凝結而成的……血腥煞氣!
    仿佛踏過了一道無形的界限。
    當薑塵背負著思雲,終於登上一座由無數巨大神魔頭骨堆壘而成的慘白山丘之巔時,眼前的景象,瞬間攫取了他所有的呼吸與心神。
    視野的盡頭,灰白死寂的骸骨大地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垠的、粘稠翻湧的……血海!
    赤紅!暗紅!黑紅!難以言喻的、仿佛匯聚了宇宙所有負麵與暴戾的色彩,構成了這片無邊無際的海洋。海麵並非平靜,而是如同沸騰的熔岩巨鍋,不斷鼓起巨大的、由粘稠血漿構成的泡沫,破裂時發出沉悶如悶雷般的“咕嘟”聲,濺起濃稠的血漿。每一次浪湧,都掀起萬丈血濤,粘稠的血漿拉扯出令人作嘔的絲線,拍打在看不見的虛空壁壘上,發出沉悶如重錘擂鼓的巨響。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到化不開的血腥味,混合著硫磺般的灼熱與一種深入骨髓的怨毒詛咒氣息。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將無數生靈臨死前的哀嚎與絕望吸入肺腑,沉重得幾乎要將靈魂拖拽入那無邊的血色深淵。濃稠的血色霧氣彌漫在海麵之上,視野所及,一片渾濁而猙獰的暗紅。在那翻騰的血浪深處,隱約可見巨大到難以想象的森白骨骼輪廓在沉浮,更有無數扭曲痛苦的麵孔在血漿中一閃而逝,無聲地張開嘴,發出永恒的詛咒。
    幽冥血海!葬天神座傳承烙印中的名字,此刻以如此具象、如此恐怖的姿態,橫亙在薑塵眼前。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死亡、罪孽與無盡殺戮的終極具現。
    “唔……” 背上的思雲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這濃鬱到極致的血腥煞氣和怨念詛咒,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劑,瞬間引爆了她體內本就蠢蠢欲動的天道侵蝕!那些攀爬到她下巴的幽藍紋路驟然光芒大盛,如同被注入了強心劑,猛地向上竄升了一截,如同冰冷的毒蛇,已然盤踞在她蒼白脆弱的下頜線上,距離眉心混沌印記隻有一線之隔!幽藍的光芒甚至透出肌膚,在她臉上映出詭異的花紋,純淨的道胎氣息被死死壓製,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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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雲!” 薑塵厲喝一聲,周身灰白骨光驟然暴漲,試圖隔絕這洶湧的血海煞氣。但效果甚微。這煞氣仿佛擁有生命,無孔不入,直接作用於靈魂層麵。他清晰地感覺到,思雲的生命之火在這內外交攻之下,正以驚人的速度黯淡下去!
    不能再等了!這血海,是絕地,但也可能是唯一的生機!葬天神座傳承中關於血海的描述瞬間湧入腦海——萬靈怨念與罪業之力的終極沉澱池,亦蘊含著最純粹、最暴烈的死亡本源!這力量,或許能壓製,甚至……中和那天道侵蝕的冰冷數據流?
    “思雲,抱緊哥哥!” 薑塵聲音沉凝,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他小心翼翼地將思雲從背上放下,讓她靠在一塊相對平整、散發著冰冷死氣的巨大神魔肋骨碎片旁。他半跪於地,重瞳凝視著妹妹臉上那觸目驚心的幽藍紋路,右眼中那方灰白骸骨神座基台的虛影前所未有的清晰。
    “待在這裏,無論發生什麽,不要動!” 他指尖凝聚起一縷最精純的混沌紫氣,混合著一絲新生的、帶著鎮壓意味的葬滅之力,在思雲周圍的地麵上急速刻畫。線條古樸而玄奧,交織成一個簡單的守護符陣——骸骨鎮魂印。陣成的瞬間,一圈灰白色的、由無數細密骸骨符文構成的光罩升騰而起,將思雲小小的身體籠罩其中。光罩隔絕了部分洶湧的血海煞氣,也讓思雲臉上的痛苦之色稍緩。
    但這隻是權宜之計!符陣的能量在血海氣息的侵蝕下,如同烈日下的薄冰,正在飛速消耗!
    薑塵不再猶豫。他霍然轉身,麵向那沸騰咆哮的幽冥血海。重瞳之中,左眼混沌漩渦急速旋轉,中心那點紫金葬滅之火熊熊燃燒,右眼星河深處,骸骨神座虛影沉浮不定。他深吸一口氣,那濃鬱到令人作嘔的血腥煞氣湧入肺腑,卻被他體內運轉的葬天神座之力強行轉化、吞噬,化作一股狂暴的能量洪流!
    他盤膝坐下,就在那慘白的骸骨山丘邊緣,距離翻湧的血浪不過百丈!雙手結出一個古老而充滿蠻荒葬滅氣息的印訣——葬天引靈印!
    “葬天神座,骸骨為階,萬靈血煞,皆為我糧!引!”
    丹田深處,那方巴掌大小的灰白骸骨神座基台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吸力!嗡鳴之聲自薑塵體內響起,低沉而威嚴,如同遠古喪鍾的餘韻。以他為中心,一個無形的漩渦瞬間形成!
    轟隆!
    下方粘稠翻湧的幽冥血海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攪動!靠近海岸的大片血浪猛地被一股恐怖的力量向上拉扯,脫離海麵,形成數道粗大無比、完全由粘稠血漿和沸騰血煞之氣構成的血色洪流!洪流之中,無數痛苦扭曲的麵孔和淒厲的怨魂虛影瘋狂掙紮、尖嘯,裹挾著足以瞬間汙穢金仙道果、侵蝕不朽神魂的恐怖能量,如同血色的巨蟒,朝著山丘之巔盤坐的薑塵,瘋狂地倒灌而來!
    海量的、精純到極致卻又暴戾汙穢的“幽冥血煞本源”被強行抽取,源源不斷地湧入薑塵的丹田,被那方貪婪的骸骨神座基台瘋狂吞噬、煉化!神座基台之上的灰白骨質符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清晰、凝實,一種沉重、冰冷、仿佛能碾碎萬靈血魄的威壓,混合著血海的腥煞之氣,從薑塵身上彌漫開來,甚至暫時壓過了血海本身的咆哮。
    他的體表,那層如同古老星骸打磨後的灰白金屬光澤,此刻正貪婪地吸收著血煞本源,顏色變得更加深邃,隱隱透出一種曆經無數血戰洗禮的暗沉血色。骨骼深處爆鳴聲不斷,新生的力量在葬滅符文引導下奔騰咆哮,推動著葬天輪回體朝著更強大的層次蛻變!
    然而,這無異於在沸騰的油鍋中投入了冰水!
    幽冥血海,亙古死寂,乃是宇宙負麵與罪業的終極歸墟。它允許沉淪,允許同化,卻絕不容忍任何存在,以如此霸道、如此掠奪的姿態,從它無垠的軀體中強行抽走本源之力!
    “吼——!!!”
    一聲無法形容的、充滿了無盡怨毒與暴虐的咆哮,猛地從血海深處炸響!這咆哮並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在靈魂層麵震蕩,如同億萬冤魂的集合嘶嚎,瞬間穿透了薑塵的護體骨光和骸骨鎮魂印的光罩,狠狠衝擊在靠坐在骸骨旁的思雲意識上!
    “啊!” 思雲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小臉瞬間慘白如金紙,身體劇烈顫抖,眉心的混沌印記驟然黯淡下去,幾乎熄滅!覆蓋她下頜的幽藍紋路,仿佛受到了這怨毒咆哮的刺激,幽光大熾,猛地又向上竄了一小截,冰冷的藍色絲線已然觸及了她的顴骨邊緣!
    與此同時,薑塵引動的那數道倒灌的血煞洪流驟然中斷!翻湧的血海表麵,距離海岸數百丈的地方,一個巨大無比的漩渦憑空出現!漩渦中心,粘稠如膠質的血漿劇烈地旋轉、凝聚、拔高!
    一個龐大到令人窒息的輪廓,在沸騰的血漿中迅速成型!
    那是一個完全由粘稠血漿、凝固的暗紅血塊、以及無數掙紮哀嚎的怨魂麵孔構築而成的巨人!它沒有清晰的頭顱,隻有一團不斷蠕變、時而裂開露出無數尖牙利齒的血肉聚合體。它的身軀高達百丈,肌肉虯結,完全由凝固的暗色血塊構成,表麵布滿了流淌著汙血的裂口,裂口中伸出一條條由純粹怨念構成的、滴落著腐蝕性黑煙的觸手。它沒有雙腿,下半身直接與下方巨大的血海漩渦相連,仿佛整個血海都是它力量的無盡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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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海修羅!由血海本源意誌催生,凝聚了萬古沉淪於此的修羅惡念與無邊殺伐戾氣所化的恐怖存在!
    那血肉頭顱上無數痛苦麵孔齊齊轉向山丘之巔的薑塵,空洞的眼窩裏燃燒著純粹的血色火焰,充滿了對一切生者、對掠奪者的滔天恨意!一條由無數白骨和粘稠血漿凝結而成的、長達數十丈的猙獰巨臂猛地抬起,五指張開,如同崩塌的血色山巒,裹挾著汙穢萬物的腥風血雨,撕裂空間,朝著薑塵和他身後護罩中的思雲,狠狠拍下!
    巨爪未至,恐怖的威壓已然降臨。山丘頂端的骸骨碎片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紛紛碎裂!守護思雲的骸骨鎮魂印光罩劇烈波動,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下去!思雲被那純粹的、源於血海本源的怨毒殺意衝擊得幾乎窒息,幽藍紋路在煞氣與天道侵蝕的雙重刺激下,幽光暴漲,如同活物般在她臉上扭動,朝著眉心瘋狂侵蝕!
    “孽障!”
    薑塵緊閉的雙目驟然睜開!重瞳之中,左眼混沌漩渦中心紫金葬滅之火怒燃,右眼星河之內骸骨神座虛影轟然放大,幾乎占據整個瞳孔!那吞噬了大量血煞本源、變得更加凝實沉重的神座基台虛影,瞬間投射到他體外!
    “葬天神座——鎮!”
    轟!
    一方巨大的、完全由灰白色骸骨符文交織而成的基台虛影,如同從遠古戰場召喚而來的神魔壁壘,驟然出現在薑塵頭頂上方!基台之上,無數細密的符文流轉,散發出鎮壓萬靈血魄、葬滅一切怨念的沉重氣息,硬生生迎向那拍落的汙血巨爪!
    咚——!!!
    無法形容的恐怖撞擊聲爆發開來!肉眼可見的環形衝擊波混合著汙血、骨屑和破碎的怨魂碎片,如同毀滅的風暴,瞬間橫掃整個骸骨山丘!山丘頂端數十丈的骸骨層被硬生生削平、震碎!薑塵身下的地麵猛地塌陷,裂紋如同蛛網般蔓延!
    灰白的骸骨神座基台虛影劇烈震顫,光芒明滅不定,上麵流轉的符文發出刺耳的哀鳴,被那汙血巨爪拍中的地方,甚至出現了細微的裂痕!血海修羅的力量,源於這片無垠血海的本源意誌,其沉重與汙穢遠超想象!
    薑塵身體劇震,喉頭一甜,一絲紫金色的血液從嘴角溢出,瞬間被狂暴的能量蒸發。但他眼神冰冷如萬載玄冰,沒有絲毫退意!右臂猛地抬起,五指並攏如刀,體內剛剛煉化的血煞本源混合著葬滅之力瘋狂湧向手臂!
    嗤啦!
    他的整條右臂瞬間被一層濃鬱的灰白骨質覆蓋,骨骼粗大了一圈,皮膚表麵浮現出無數細密的、如同古老甲胄般的葬滅符文,邊緣閃爍著鋒銳無匹的紫金寒芒!整條手臂,仿佛化作了一柄由萬靈骸骨與葬滅真意淬煉而成的——葬骨之刃!
    “葬!”
    一聲斷喝,如驚雷炸響!薑塵的身影化作一道撕裂血霧的灰白閃電,不退反進,主動衝向那被骸骨基台暫時抵住的汙血巨爪!覆蓋著灰白骨甲與葬滅符文的右臂,帶著斬斷因果、埋葬輪回的決絕意誌,朝著那巨爪最核心、怨念最凝聚的腕部關節,狠狠劈下!
    噗嗤——!!!
    沒有金鐵交鳴,隻有一種粘稠汙穢之物被強行撕裂、湮滅的沉悶聲響!葬骨之刃劈入之處,汙血如同沸油般劇烈翻滾,無數掙紮的怨魂麵孔發出無聲的淒厲尖嘯,瞬間化為飛灰!紫金葬滅之火順著撕裂的傷口瘋狂蔓延,灼燒著汙血,湮滅著惡念!
    “嗷吼——!!!”
    血海修羅發出驚天動地的痛苦咆哮,那巨大的汙血之爪猛地痙攣收縮,竟被薑塵這傾盡全力的一記“葬骨之刃”,硬生生劈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巨大創口!粘稠汙穢的血液如同瀑布般噴湧而出,滴落在下方的骸骨大地上,發出“嗤嗤”的腐蝕聲響,騰起腥臭的黑煙。
    然而,這創傷也徹底激怒了血海的本源意誌!那龐大的修羅身軀猛地一掙,下半身連接的血海漩渦驟然加速旋轉,更加龐大的血煞本源湧入它的軀體。被劈開的傷口竟在飛速蠕動愈合,同時,它那血肉頭顱上裂開一張布滿螺旋利齒的巨口,一道粘稠無比、由億萬怨念詛咒壓縮而成的暗紅色汙穢血光,如同滅世的洪流,帶著汙穢一切、侵蝕萬法的恐怖氣息,朝著近在咫尺的薑塵,以及他身後那搖搖欲墜的骸骨鎮魂印光罩,轟然噴射而來!
    光罩內的思雲,直麵這汙穢血光的恐怖威壓,小小的身體篩糠般顫抖,臉上的幽藍紋路幾乎要燃燒起來,瘋狂地衝擊著眉心的混沌印記!那點微弱的光芒,如同暴風雨中的燭火,隨時可能被徹底吞噬!
    薑塵舊力剛去,新力未生,葬骨之刃尚卡在汙血巨爪的傷口中!眼看那汙穢血光洪流就要將他與思雲一同吞沒!
    就在這千鈞一發、生死立判的瞬間——
    異變陡生!
    並非來自血海,亦非來自薑塵。
    薑塵身後,那守護著思雲的骸骨鎮魂印光罩上方,虛空毫無征兆地——裂開了!
    並非空間被撕裂的破碎感,而是一種極其詭異的、純粹由冰冷的“無”與流動的幽藍數據代碼構成的裂痕!如同完美的畫卷被硬生生抹去了一角,露出了後麵冰冷虛無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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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隻完全由流動的、散發著絕對秩序與掌控意誌的二進製幽藍數據鏈構成的巨手,毫無征兆地從那裂痕中悍然探出!這隻數據巨手的目標極其明確,並非正在激戰的薑塵,也不是那龐大的血海修羅,而是——光罩中氣息奄奄、毫無反抗之力的薑思雲!
    冰冷、精準、漠然,帶著不容置疑的“修正”意誌!
    數條由純粹數據構成的幽藍色鎖鏈,如同最陰毒的毒蛇,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閃電,瞬間穿透了本就搖搖欲墜的骸骨鎮魂印光罩!光罩如同脆弱的琉璃般應聲碎裂!那鎖鏈無視空間距離,直取思雲眉心那點即將熄滅的混沌印記,以及她臉上瘋狂蔓延的幽藍紋路!鎖鏈尖端閃爍著強製同化、抹除變量的恐怖數據流!
    天道之眼!它竟循著薑塵引動血海本源時產生的能量波動和思雲體內活躍的天道侵蝕印記,直接鎖定了坐標,跨越無盡虛空,發動了致命突襲!時機刁鑽到了極致,正是薑塵被血海修羅全力牽製、思雲最為虛弱的刹那!
    “思雲——!!!”
    薑塵目眥欲裂!一股從未有過的、仿佛心髒被瞬間捏碎的冰冷恐懼攫住了他!他想要回身,想要阻止,但身體被血海修羅的汙血巨爪和噴吐的汙穢血光牢牢鎖死!葬骨之刃卡在巨爪中,紫金葬滅之火瘋狂灼燒,卻無法瞬間掙脫!那汙穢血光的洪流已近在咫尺!
    前有血海修羅的汙穢血光滅頂轟擊!
    後有天道之眼的數據鎖鏈絕殺擒拿!
    雙重殺機,瞬間將薑塵和他守護的思雲,推入了真正十死無生的絕境深淵!
    眼看那幽藍的數據鎖鏈就要觸及思雲眉心,冰冷的同化之力已然讓她額前的碎發無風自動,眉心混沌印記的光芒微弱到如同螢火,即將被徹底覆蓋。而她臉上瘋狂蔓延的幽藍紋路,在天道鎖鏈的刺激下,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如同活物般扭動著,仿佛要破體而出,主動迎接那冰冷的掌控。
    就在這比死亡本身更令人絕望的瞬間!
    被雙重恐怖壓力死死壓製、意識幾乎陷入混沌的思雲,體內那純淨無瑕、源自混沌青蓮的道胎本源,在生死存亡的終極壓迫下,在眉心印記即將被徹底汙染湮滅的臨界點,終於爆發出了沉寂已久的最後一絲本能!
    嗡——!
    一點微弱到極致、卻又純淨到不可思議的青色光芒,驟然在她眉心那點混沌印記的核心處點亮!光芒雖弱,卻帶著一種開天辟地、演化萬物的古老氣息,瞬間蕩開了眉心附近最濃鬱的那一小片幽藍紋路!
    這青芒並非攻擊,而是一種源自生命本源的、對汙穢與侵蝕的極致淨化渴望!
    仿佛是受到了這縷微弱青芒的牽引,又仿佛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因果。血海修羅噴吐而出的那道足以汙穢萬物的汙穢血光洪流,在即將吞沒思雲的刹那,其洪流最前端、被那點青芒映照到的一小片區域,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嗤——!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清晰無比的聲響。那粘稠汙穢、充滿詛咒怨念的暗紅血光,在被思雲眉心青芒掃過的瞬間,如同滾燙的烙鐵遇到了最純淨的寒冰之水!一絲極其微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暗紅色血煞能量,竟被那青芒強行剝離、淬煉!
    僅僅是一滴!
    一滴微小到肉眼難辨、卻呈現出一種剔透晶瑩、如同紅寶石般的液體!
    它不再蘊含絲毫怨毒、詛咒與汙穢,反而散發出一種純粹、古老、甚至帶著一絲微弱生機的……生命源血的氣息!
    這滴被混沌青蓮本源淨化後的奇異血滴,仿佛擁有自己的靈性,無視了周圍毀天滅地的能量風暴,無視了那近在咫尺的幽藍數據鎖鏈,甚至無視了物理的規則,如同被無形之手牽引,精準無比地、輕盈地滴落下來!
    目標,並非思雲那被幽藍紋路覆蓋的額頭。
    而是——
    薑塵那因全力爆發葬骨之刃、因驚怒欲狂而死死緊握、青筋畢露的左手!
    滴答。
    那滴剔透如紅寶石、蘊含著微弱卻純淨生機的奇異血滴,無聲無息地,落在了薑塵左手掌心。
    那裏,正烙印著那由青蓮莖稈所化、幾乎被斬斷、流淌著溫潤星輝的青玉劍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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