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彼岸廢土·巡天獵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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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的渦流撕扯著感知,時間的刻度在此刻失去意義。葬天神座化作一道包裹著混沌神輝的流星,在強行開辟的彼岸通道中瘋狂穿梭。空間不再是平滑的幕布,而是被揉皺、撕裂、又強行粘合的破碎畫卷。無數光怪陸離的維度碎片如同飛掠的流光,撞擊在神座撐起的混沌護罩上,激起無聲的能量漣漪,將薑塵的重瞳映照得明滅不定。
    思雲小小的身體緊緊蜷縮在薑塵臂彎深處,眉心青蓮烙印的光芒在劇烈震蕩中忽強忽弱。她純淨的道胎本能地感知著通道外那混亂到極致的空間亂流,每一次維度的劇烈折疊都讓她小小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繃緊,仿佛脆弱的瓷器隨時會在無形的重壓下碎裂。唯有薑塵覆蓋青玉骨甲的左臂傳來的、沉穩如山嶽的支撐感,以及神座本源那厚重如大地的氣息,是她在這毀滅性穿梭中唯一的錨點。
    “哥哥……快到了嗎?” 思雲的聲音帶著穿越風暴後的虛弱顫抖,透過靈魂的鏈接傳遞。
    薑塵沒有回答。他的重瞳穿透神座護罩,死死鎖定著通道前方。那漩渦的核心,正從一片狂暴的混沌亂流,逐漸顯露出一種截然不同的……死寂。一種比歸墟的湮滅更徹底、更荒蕪的氣息,如同冰冷的潮水,透過空間的阻隔,無聲地滲透進來。
    轟——!!!
    沒有預兆,劇烈的撞擊感猛然襲來!仿佛一顆隕星砸穿了凝固億萬年的冰蓋!
    包裹著葬天神座的混沌流光,悍然撞破了彼岸通道最後那層無形的壁壘!
    視野驟然開闊,隨即被無邊的蒼涼與死寂徹底吞噬。
    神座懸停在一片無法形容其廣袤的……廢土之上。
    天空,並非宇宙的深黑,而是一種渾濁的、仿佛沉澱了無盡歲月塵埃的灰黃。沒有日月星辰,隻有厚重的、如同凝固鉛雲的混沌霧靄低低地壓著,緩慢地蠕動,透不下一絲真實的光線。空氣粘稠得近乎液態,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腐朽塵埃和某種金屬鏽蝕的腥氣,沉重地壓在肺腑。
    大地,目之所及,是無窮無盡的破碎與荒涼。
    巨大的青銅色岩層如同被遠古巨神撕裂的皮膚,布滿蛛網般深邃的裂穀,裂穀深處翻滾著暗紅色的、散發著高溫和硫磺氣息的熔岩流。無數奇形怪狀、巨大到難以想象的金屬殘骸半掩埋在塵埃和破碎的岩層中:斷裂的、流淌著黯淡星骸之光的巨大鎖鏈,扭曲成詭異角度的青銅巨柱,布滿玄奧符文的巨大齒輪碎片,甚至還有一些類似生物骨骼、但材質卻是某種黯淡金屬的龐大遺骸……它們如同被時間遺忘的巨獸屍骸,沉默地訴說著一場席卷一切的、無法想象的浩劫。
    極遠處,一些龐大到如同山脈輪廓的陰影在混沌霧靄中若隱若現。那是一座座倒塌或半傾的……青銅巨殿!其風格蒼茫古樸,帶著超越紀元的厚重感,但此刻隻剩下殘垣斷壁,巨大的殿身布滿了恐怖的爪痕、貫穿性的孔洞和能量灼燒留下的焦黑印記。一些斷裂的殿頂斜插在破碎的大地上,如同指向灰黃天穹的、絕望的手指。
    沒有風,沒有水,沒有生命的氣息。隻有絕對的死寂和無處不在的……衰亡。這片廢土本身,就像一具被抽幹了所有生機、隻留下巨大骸骨的宇宙屍骸。
    “這裏……就是彼岸?” 思雲從薑塵懷裏抬起頭,純淨的大眼睛被眼前這片無邊無際的絕望景象所震撼,帶著難以置信的茫然和一絲本能的恐懼。“好……荒涼……好可怕……”
    薑塵的重瞳掃過這片廢土,冰冷依舊,但深處卻翻湧著凝重。這裏的死寂,並非歸墟那種主動的湮滅與格式化,而是一種被徹底榨幹、耗盡一切可能後的……終極枯竭!空氣中彌漫的腐朽氣息,蘊含著一種連神座偉力都感到隱隱滯澀的……法則惰性!仿佛這片天地的底層規則本身,都已經被磨損、扭曲,走向了無法逆轉的終末。
    “彼岸……廢土。” 他低語,聲音在這死寂中顯得格外清晰。神座微微下沉,溫潤的混沌神輝流淌開來,在周圍布滿塵埃的破碎青銅巨岩上投下唯一的光源,如同在這片死亡世界點亮了一盞微弱的燈。
    就在神座落地的瞬間——
    嗡!
    薑塵左手掌心,那枚青玉劍柄印記毫無征兆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灼熱!不再是牽引,更像是一種……強烈的共鳴與渴望!一股清晰無比、源自靈魂深處的悸動,如同脈搏般跳動,指向這片廢土極遠處,一座倒塌得最為徹底、幾乎與破碎大地融為一體的龐大青銅巨殿廢墟!
    那悸動之中,帶著一種跨越了無盡時空的……悲愴、不甘與……微弱的呼喚!
    “在那邊!” 薑塵猛地抬頭,重瞳如電,瞬間鎖定了悸動傳來的方向!那呼喚,與青玉劍柄印記的氣息同源!是他此行彼岸的目標之一!
    然而,就在他心神被那悸動吸引的千分之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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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變陡生!
    哢噠……哢噠……
    神座後方,一片堆積如山的巨大金屬齒輪殘骸深處,毫無征兆地響起一陣冰冷、僵硬、如同生鏽的古老機關被強行啟動的……金屬摩擦聲!
    聲音不大,卻在這絕對的死寂中,如同驚雷炸響!
    一股陰冷、粘稠、帶著純粹物質分解惡意的……殺機,如同潛伏已久的毒蛇,驟然……鎖定了神座!
    “小心!” 思雲的道胎靈覺發出尖銳的警報!
    轟隆——!!!
    那片堆積如山的金屬殘骸猛地……炸開!
    一道龐大到令人窒息的暗金色身影,如同從墳墓中爬出的金屬魔神,撕裂塵埃與鏽蝕,悍然……撲出!
    它的主體形態如同一隻放大了億萬倍的……金屬螳螂!但遠比螳螂更加猙獰可怖!整個身軀由無數塊棱角分明、流淌著暗沉金屬冷光的巨大甲片構成,甲片縫隙間閃爍著幽藍色的、毫無生命溫度的冰冷能量流。背部覆蓋著層層疊疊、如同盾牌般的厚重裝甲,裝甲之上布滿了尖銳的倒刺和幽深的能量噴射口。最為駭人的是它那一對前肢——那根本不是鐮刀,而是兩柄巨大到誇張、邊緣布滿鋸齒狀高周波震蕩利齒的……暗金色碎界巨刃!巨刃的刃口並非平滑,而是呈現出一種扭曲空間的模糊感,仿佛連空間本身都能被其切割粉碎!
    它沒有頭顱!在應該是頭部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不斷旋轉收縮的暗金色多棱麵晶體!晶體內部,無數冰冷的猩紅數據流如同瀑布般瘋狂刷過,投射出兩道毫無感情、如同探照燈般的猩紅光束,死死鎖定在薑塵和思雲身上!
    冰冷、高效、隻為毀滅而生的……殺戮機器!
    “目標確認……葬天神座載體……”
    “道胎共生變量……”
    “威脅等級……終極……”
    “執行……清除協議……”
    毫無情緒波動的機械合成音,從那旋轉的多棱麵晶體中發出,每一個音節都帶著金屬摩擦的冰冷質感。
    轟!
    它背部厚重的裝甲猛地張開,露出下方數十個幽深的噴射口!
    嗡——!!!
    幽藍色的狂暴能量瞬間噴發,推動著它那龐大沉重到不可思議的金屬身軀,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暗金色毀滅洪流,朝著懸停的葬天神座……悍然衝撞而來!速度之快,遠超想象!那對恐怖的碎界巨刃高高揚起,刃口震蕩的空間波紋將沿途的塵埃和細小的金屬碎片都無聲地……分解為最原始的粒子!
    “巡天者……碎界之螯!” 薑塵的瞳孔驟然收縮!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青銅巨殿星盤上亮起的猩紅坐標之一!這冰冷的殺戮機器,竟早已埋伏在此!是循著神座降臨的波動而來?還是……一直在“守護”著那片廢墟?
    沒有時間思考!
    “思雲!神座共鳴!護住自己!” 薑塵厲喝,重瞳之中混沌神火轟然暴漲!
    麵對這超越認知的恐怖機械造物,麵對那足以粉碎空間的巨刃,他沒有任何閃避的意圖!神座初臨彼岸,這片廢土法則詭異,任何退讓都可能導致未知的凶險!
    唯有……硬撼!以葬天神座新生的終極偉力,在這彼岸廢土之上,打響第一戰!
    “葬天神座——鎮八荒!”
    轟——!!!
    薑塵覆蓋青玉骨甲的左手猛地拍在神座扶手之上!
    身下巍峨的混沌葬天神座爆發出震徹廢土的轟鳴!台階、基座、靠背通體流轉的混沌神輝瞬間由溫潤內斂轉為熾烈狂暴!靠背上那幅終極葬滅輪回圖景驟然……活了!
    圖景之中,代表“劫”的幽暗軌跡與代表“寂”的冰冷烙印瘋狂湧動、交織!一股沉重、浩瀚、仿佛承載了諸天萬界所有終結之重的無上偉力,以神座為中心轟然爆發,朝著四麵八方……鎮壓開去!
    嗡——!!!
    神座周圍的空間,瞬間變得如同凝固的琥珀!粘稠的廢土空氣被強行擠壓排開,形成一圈肉眼可見的真空波紋!下方破碎的大地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蛛網般的裂痕瘋狂蔓延!
    那咆哮衝鋒而至的“碎界之螯”,龐大的暗金身軀撞入這鎮壓八荒的力場範圍,速度驟然……暴跌!如同陷入了無形的、粘稠到極致的泥沼!它那足以撕裂空間的衝鋒動能,被這沉重到極點的葬滅力場硬生生……抵消、遲滯!幽藍的推進能量流在力場中劇烈扭曲、逸散!
    然而,巡天者的恐怖遠超想象!
    “力場壓製……分析……能量對衝模式……啟動……”
    冰冷的機械音毫無波瀾。
    嗡!
    它背部裝甲噴射口的幽藍能量瞬間轉為一種更加狂暴、更加刺目的……猩紅色!能量輸出……倍增!
    轟——!!!
    猩紅的毀滅能量狂潮般爆發,強行在葬滅力場中撕開一道短暫的通道!那龐大沉重的金屬身軀頂著恐怖的鎮壓之力,速度再次提升!那對高高揚起的碎界巨刃,帶著粉碎萬物的氣勢,悍然……劈落!目標直指神座基座!顯然,它洞悉了神座基座乃是承載與鎮壓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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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刃未至,恐怖的刃壓已將空間切割出兩道漆黑的裂痕!那高周波震蕩的鋸齒利齒,散發出分解萬物的毀滅波動!
    “哼!” 薑塵眼中寒芒爆射!神座靠背之上,那幅流轉的葬滅輪回圖景中,代表“諸天沉淪”的星辰崩毀景象驟然……脫離圖卷,在神座前方虛空……具現!
    無數顆燃燒著混沌神焰、拖著長長毀滅尾跡的……葬滅星辰,如同被神座召喚而來的滅世隕星群,帶著葬送諸天的恐怖威勢,密密麻麻地……轟向那劈落的碎界巨刃!
    轟轟轟轟轟——!!!
    無法形容的巨響在廢土之上炸開!葬滅星辰與碎界巨刃狠狠碰撞!混沌神焰與幽金毀滅能量瘋狂交織、湮滅、爆炸!刺目的強光瞬間吞噬了一切!毀滅性的衝擊波如同億萬把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向四麵八方!下方本就破碎的大地如同被犁過一般,巨大的岩層板塊被掀飛、震碎!更遠處的金屬殘骸被衝擊波掃過,無聲地化為齏粉!
    神座劇烈震蕩,混沌光罩明滅不定。思雲死死抓住扶手,小臉蒼白,眉心青蓮烙印光芒流轉,純淨的道胎之力全力穩固自身,並化作一縷縷柔和的清輝,試圖撫平神座受到的劇烈衝擊。
    光芒與能量亂流稍稍散去。
    景象令人心寒!
    那對足以粉碎空間的碎界巨刃之上,赫然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凹痕與焦黑的灼傷!葬滅星辰的轟擊,竟未能將其徹底摧毀!而巡天者“碎界之螯”龐大的身軀雖然被爆炸的衝擊波掀飛出去數百丈,重重砸進一堆巨大的青銅斷柱之中,激起漫天塵埃,但其核心那旋轉的多棱麵晶體依舊冰冷地亮著猩紅光芒,背部裝甲的猩紅能量噴射口再次亮起!
    “物質強度……超越閾值……”
    “能量層級……重新評估……”
    “啟用……‘熵解力場’……”
    冰冷的機械音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調整。
    嗡——!!!
    一股無形的、令人靈魂都感到冰冷腐朽的力場,以“碎界之螯”為中心……驟然擴散!力場所過之處,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如同老舊的皮革般失去彈性、布滿褶皺!大地上的塵埃瞬間失去了所有活性,變得更加灰敗死寂!連空氣中彌漫的微弱能量粒子,都在瞬間……惰性化,仿佛被剝奪了所有運動的可能!
    熵增!萬物走向混亂與寂滅的終極法則!這巡天者,竟能模擬並釋放這種宇宙級的終極力量!
    這無形的熵解力場瞬間籠罩了葬天神座!
    嗤嗤嗤——!!!
    神座流轉的混沌神輝,在與這力場接觸的刹那,竟然發出了如同被強酸腐蝕般的聲響!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靠背上那幅葬滅輪回圖景的流轉速度驟然……變緩!仿佛連代表終結與新生的輪回偉力,都要被這強行催化的熵增寂滅所……凍結!
    薑塵悶哼一聲,覆蓋青玉骨甲的左臂上,神光流轉變得異常滯澀,仿佛蒙上了一層無形的鏽跡。神座與他一體,這熵解力場在侵蝕神座的同時,也在加速他自身道軀與神魂的……衰亡!一股冰冷腐朽的虛弱感,如同跗骨之蛆,開始從四肢百骸蔓延!
    “哥哥!它在……讓一切變‘舊’、變‘死’!” 思雲純淨的道胎對法則的變化最為敏感,瞬間察覺了這力場的恐怖本質,聲音帶著驚恐。她眉心青蓮烙印急促閃爍,純淨的混沌道光湧出,試圖驅散纏繞神座的衰亡氣息,但效果微弱。她的力量,在這片廢土上,似乎也受到了極大的壓製!
    “劫與寂,源於終結,亦歸於寂滅!熵增,亦是終途之一!” 薑塵眼中混沌神火瘋狂燃燒,對抗著那侵蝕神魂的衰亡感。他瞬間明悟了這熵解力場的本質!它並非直接攻擊,而是強行加速萬物走向其固有終結的進程!葬天神座雖蘊含葬滅偉力,但此刻被這彼岸廢土的惰性法則壓製,又被這同源而出的熵解力場侵蝕,如同被套上了雙重枷鎖!
    被動防禦,隻會被這力場一點點磨滅!
    唯有……以更極致的‘葬’,破開這強加的‘寂’!
    “思雲!助我!” 薑塵的聲音帶著決絕的嘶啞,“引動道胎!共鳴神座靠背之‘寂’!將它……還給它!”
    思雲純淨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明悟!哥哥是要利用她混沌道胎的調和之力,引動神座內部被煉化的“源初之寂”本源,反過來幹擾甚至……同化這外來的熵解力場!
    “好!” 思雲沒有任何猶豫,小小的身體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專注!她閉上雙眼,眉心青蓮烙印神輝大放!純淨無暇的混沌道胎之力不再抗拒那無處不在的衰亡氣息,反而如同最精密的探針,主動……滲透進那籠罩神座的熵解力場之中!同時,她的意念全力溝通身下神座靠背圖景中,那代表著“源初之暗”同化本源的冰冷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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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一股源自神座內部、更加純粹、更加古老、仿佛宇宙誕生之前“無”之本源的……同化寂滅之力,在思雲道胎之力的精準引導下,順著她釋放的意念觸角,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流,悍然……注入了“碎界之螯”釋放的熵解力場之中!
    兩股同屬“寂滅”範疇、卻來源迥異的力量,在虛空中悍然……碰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法則層麵的無聲湮滅與吞噬!
    “碎界之螯”那旋轉的多棱麵晶體中,猩紅的數據流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和紊亂!
    “外部寂滅本源……入侵……”
    “力場穩定性……下降……”
    “錯誤……錯誤……”
    熵解力場那令萬物衰亡的恐怖效果,在內部被同源更高階寂滅之力衝擊下,瞬間……削弱!籠罩神座的衰亡壓力驟然一輕!
    “就是現在!葬天——裂穹!”
    薑塵眼中寒光如電,殺機暴漲!抓住這稍縱即逝的破綻,他覆蓋青玉骨甲的左手並指如劍,朝著數百丈外剛從斷柱廢墟中掙紮而起的龐大金屬身影……隔空……狠狠一劃!
    轟——!!!
    葬天神座靠背上,那幅終極圖景中,代表著“萬道歸墟”的恐怖景象驟然脫離!一道純粹由葬滅法則凝聚而成、邊緣流淌著混沌神焰與幽暗劫痕的……灰蒙蒙葬天裂痕,如同開天辟地的第一道傷疤,無聲無息卻又快到超越思維極限地……撕裂虛空,瞬間出現在“碎界之螯”那巨大而脆弱的……關節連接處!
    嗤——!!!
    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響起!
    那道灰蒙蒙的裂痕掠過,巡天者“碎界之螯”那支撐著沉重碎界巨刃的、由多層複合裝甲保護的巨大右前肢關節,如同被投入了宇宙焚化爐的朽木,瞬間……布滿了灰敗的裂痕!構成關節的超級合金失去了所有活性與強度,在自身重量的壓迫下,連同那柄恐怖的碎界巨刃,無聲無息地……斷裂、崩解!化為一片片不含任何能量波動的……金屬灰燼!轟然砸落在地,激起漫天死寂的塵埃!
    “右前肢……損毀……”
    “戰鬥效能……下降47……”
    “威脅……升級……”
    “啟動……最終毀滅模式……”
    冰冷的機械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急促!那旋轉的多棱麵晶體瞬間轉為刺目的猩紅!它龐大的身軀猛地一沉,僅存的左前肢碎界巨刃深深插入大地!背部所有裝甲板全部彈開,露出下方密密麻麻、如同蜂巢般的……幽深發射孔!
    嗡——!!!!
    一股毀滅性的、讓空間都為之凝固的恐怖能量波動,從它體內瘋狂匯聚!所有發射孔口亮起令人心悸的暗紅光芒!它竟要以自身核心為代價,發動……自毀式的終極打擊!
    恐怖的危機感如同冰水澆頭!
    薑塵瞳孔驟縮!神座雖強,但硬抗這明顯凝聚了巡天者核心本源的毀滅一擊,後果難料!他左手瞬間回扣,神座轟鳴,混沌神輝暴漲,準備全力防禦!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哥哥!看天上!” 思雲帶著極度驚恐的尖叫聲驟然響起!
    薑塵猛地抬頭!
    隻見那片渾濁灰黃的厚重混沌霧靄之上,極高遠的蒼穹深處,不知何時……裂開了一道巨大的、不規則的漆黑縫隙!
    縫隙深處,並非虛無,而是翻滾著更加粘稠、更加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墨汁般的黑暗!
    一股比“碎界之螯”更加陰冷、更加貪婪、仿佛能吸食萬物靈魂本源的……恐怖氣息,如同無形的寒潮,從那漆黑的縫隙中……傾瀉而下!瞬間籠罩了整片戰場!
    這氣息出現的刹那,連那即將自爆的“碎界之螯”,其核心匯聚的毀滅能量都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凝滯!它那旋轉的多棱麵晶體,猩紅的光芒猛地閃爍,似乎在進行著某種……優先級更高的緊急判定!
    “檢測……高維裂痕……”
    “偵測……異常能量反應……”
    “目標……未知……”
    “威脅等級……重新評估……無法界定……”
    冰冷的機械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混亂!
    蒼穹之上,那墨汁般的黑暗縫隙中,兩點巨大無比、燃燒著幽綠色魂火的……眼睛,緩緩……睜開!
    冰冷、貪婪、帶著一種俯瞰食物的漠然,死死地……盯住了下方神座上的薑塵與思雲!
    第二個巡天者?還是……被戰鬥波動引來的、棲息於這片彼岸廢土蒼穹之上的……更恐怖的存在?
    前有自爆威脅的“碎界之螯”,上有裂空而現的未知恐怖凝視!
    真正的絕殺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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