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彼岸廢土·源骸鑄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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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慟之握的咆哮無聲,卻震蕩著廢土的根基!那逆衝蒼穹的毀滅衝擊波,裹挾著熔煉源骸的古老悲愴、巡天者殘軀的冰冷殺意、以及混沌創生賦予的狂暴新生意誌,如同混沌初開時的第一道雷霆,狠狠撞向蒼穹裂痕中探出的黑暗巨爪!
轟——!!!
無法用聲音形容的碰撞!空間如同脆弱的琉璃,在撞擊點……無聲地凹陷、扭曲、碎裂!一個巨大無朋的、邊緣流淌著空間亂流的漆黑空洞驟然出現!
嗤啦——!!!
那燃燒著幽綠魂火的黑暗巨爪,首當其衝!構成爪身的粘稠黑暗物質,在悲慟之握蘊含的源初寂滅氣息源自神座衝刷)與新生的混沌毀滅之力雙重絞殺下,如同暴露在強酸中的油脂,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消融聲!大塊大塊的黑暗物質被強行剝離、分解!爪尖燃燒的幽綠魂火劇烈搖曳、黯淡,發出一陣尖銳刺耳、飽含痛苦與驚怒的靈魂尖嘯!
“嘶嗷——!!!”
蒼穹裂縫深處,那兩點巨大的幽綠魂火猛地收縮,傳遞出清晰的……忌憚!它顯然沒料到這剛剛誕生的、由廢土“垃圾”拚湊而成的造物,竟能爆發出如此恐怖、且能傷及它本源的攻擊!
噬魂之魘,退卻了!
那遭受重創的黑暗巨爪猛地縮回裂縫之中!粘稠的黑暗如同活物般翻滾,試圖彌合爪身的創傷。裂縫邊緣蠕動著,似乎想要閉合,但那兩點幽綠魂火依舊死死地盯著下方,充滿了貪婪與不甘,隻是暫時被震懾,並未遠離!
蒼穹的致命威脅,被這初啼的道兵……暫時逼退!
然而,戰場之上,危機並未解除!
“警告!終極毀滅模式……能量過載……臨界點……”
“自毀……倒計時……3……”
冰冷的機械音,斷斷續續地從被神座基座死死鎮壓的廢墟深處傳來!巡天者“碎界之螯”雖被剝離了源骸、熔煉了部分主體,但其最核心的能量熔爐在之前的自爆程序啟動下,早已突破了安全閾值!此刻,失去了外部裝甲的壓製,那狂暴的、足以湮滅小半個廢土盆地的毀滅能量,如同被壓縮到極限的恒星內核,即將……徹底爆發!
轟隆隆——!!!
刺目的猩紅光芒,穿透覆蓋其上的源初寂滅之力和神座鎮壓力場,從廢墟的縫隙中透射而出!恐怖的能量波動讓整片區域的空間都在哀鳴、扭曲!大地劇烈震顫,裂開一道道深不見底的溝壑!
一旦自爆,首當其衝的便是近在咫尺的葬天神座和剛剛成型的悲慟之握!思雲耗盡道胎之力,薑塵硬抗魘獸反噬,皆在強弩之末,絕難承受這貼身的毀滅風暴!
“道兵!鎮!” 薑塵七竅溢血,重瞳之中混沌神火近乎熄滅,唯有冰冷的意誌如同不滅的寒鐵!他覆蓋青玉骨甲的左手,朝著那即將爆發的猩紅光源……狠狠虛按!
這並非命令,而是……同源意誌的傳遞!悲慟之握由他神座為爐,思雲道胎為引,其核心烙印著兩人共同的神魂印記!
嗡——!!!
懸停在半空、剛剛完成初啼咆哮的悲慟之握,那巨大的暗金多棱麵晶體“眼眸”瞬間鎖定了下方廢墟中透出的猩紅光芒!源自巡天者殘軀的本能,讓它瞬間理解了那光芒代表的含義——毀滅!源自熔煉了“碎界之螯”金屬本源的某種聯係,更讓它對這即將爆發的能量核心產生了一種……同類的吸引與……吞噬的渴望!
“吼——!!!”
無聲的咆哮再次震蕩虛空!悲慟之握那龐大的青灰暗金巨臂猛地……向下沉落!五根猙獰的金屬勾爪,帶著撕裂空間的尖嘯,悍然……插入了鎮壓廢墟的神座力場之中!勾爪之上流淌的高頻震蕩波紋與殘留的源初寂滅氣息,竟短暫地……中和了部分神座鎮壓之力,為它開辟了一條直達核心的通道!
嗤啦!
巨爪無視了廢墟中殘留的熾熱熔岩和能量亂流,如同挖掘腐屍的禿鷲,精準無比地……刺穿了層層疊疊的破碎金屬,狠狠……抓握住了廢墟最深處,那團即將膨脹到極限、散發著毀滅波動的……猩紅能量核心!
那核心,如同一個由無數暗紅能量管道糾纏而成的、瘋狂搏動的金屬心髒!表麵布滿了皸裂的紋路,內部是壓縮到極致的毀滅洪流!
悲慟之握的巨爪合攏!五根猙獰的勾爪深深嵌入核心外殼!爪尖高頻震蕩的波紋與源初寂滅之力瘋狂注入!
“檢測……外部侵入……能量核心……穩定性……歸零……”
“自毀……進程……不可逆……啟動……”
冰冷的機械音發出最後的、毫無波動的宣告!
轟——!!!
猩紅的光芒……炸開了!
沒有想象中席卷天地的毀滅風暴!所有的爆炸,所有的能量宣泄,都被那五根死死嵌入核心、合攏緊握的……猙獰金屬巨爪,強行……禁錮在了方寸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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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慟之握龐大的巨臂劇烈震顫!覆蓋臂膀的青灰色源骸裝甲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裝甲縫隙間流淌的暗金能量脈絡如同超載的電路,爆發出刺目的電火花!那巨大的暗金多棱麵晶體“眼眸”中,猩紅的數據流瘋狂刷過,光芒明滅不定,仿佛隨時會崩潰!
它在……生吞一顆即將自爆的恒星核心!
“撐住!” 薑塵目眥欲裂,不顧自身神魂劇痛,將最後殘餘的神座偉力瘋狂灌注進悲慟之握!神座靠背上,代表“萬道歸墟”的圖景再次亮起,無形的葬滅力場加持在巨爪之上,壓製著內部狂暴的衝擊!
思雲癱軟在神座上,小臉毫無血色,眉心青蓮烙印黯淡如風中殘燭,但她純淨的眼中依舊燃燒著最後的意誌,微弱卻堅韌的道胎之力化作無形的絲線,努力維係著悲慟之握內部那熔煉而成的、脆弱的新生“靈性”,不讓其在毀滅衝擊下潰散!
嗤嗤嗤——!!!
刺耳的、如同億萬把鋼鋸在切割金屬的聲音,從悲慟之握緊握的巨爪內部瘋狂傳出!猩紅的光芒如同被困在囚籠中的凶獸,在爪縫間瘋狂閃爍、衝撞!每一次衝擊,都讓悲慟之握龐大的身軀劇烈顫抖,裝甲崩裂,能量脈絡爆出更刺目的火花!
這是一場無聲的角力!新生的道兵,以自身為熔爐和囚籠,硬撼巡天者最終極的毀滅!
時間仿佛凝固。
一秒……兩秒……
那爪縫間透出的猩紅光芒,在無數次狂暴的衝撞後,其亮度……終於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減!頻率也……變慢!如同被抽幹了力氣的困獸!
悲慟之握那巨大的暗金晶體眼眸中,瘋狂刷過的猩紅數據流……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加內斂、更加深沉、如同熔岩在厚重地殼下緩緩流淌的……暗紅光芒!那光芒,帶著吞噬毀滅後的……滿足感與……新的力量!
嗡——!!!
一股沉重、灼熱、帶著毀滅餘燼氣息的……暗紅能量流,順著悲慟之握的巨爪、臂膀、最終匯入其核心的暗金多棱麵晶體!晶體表麵,一道新的、如同熔岩流淌的暗紅色能量回路……緩緩點亮!一股比之前更加厚重、更加狂暴的力量感,從這新生的道兵身上……彌漫開來!
它成功了!它硬生生……吞噬、消化、並轉化了巡天者“碎界之螯”的最終毀滅能量!將其化作了自身力量的一部分!
哢噠……砰!
隨著最後一絲猩紅光芒在爪縫間熄滅,悲慟之握那緊握的五指……緩緩鬆開。
掌心,隻剩下一團扭曲變形、失去了所有能量光澤、如同巨大廢鐵疙瘩般的……金屬殘渣,冒著嫋嫋青煙,無力地墜向下方的熔岩裂穀,瞬間被吞噬。
塵埃落定。蒼穹裂縫中的魘獸忌憚未退,廢墟中的自爆威脅徹底解除。
悲慟之握龐大的金屬巨臂緩緩抬起,懸停在葬天神座前方。它那巨大的暗金晶體眼眸轉向神座上的薑塵與思雲,內部流淌的暗紅光芒微微閃爍,傳遞出一種……依賴、守護與……淡淡的疲憊。覆蓋臂膀的青灰源骸裝甲布滿裂痕,暗金能量脈絡多處焦黑,顯然吞噬那毀滅核心的代價巨大,急需修複與沉澱。
薑塵緊繃的神經驟然一鬆,劇烈的反噬與神魂消耗如同潮水般湧上,眼前陣陣發黑,覆蓋青玉骨甲的左臂都在微微顫抖。思雲更是直接昏厥過去,小小的身體蜷縮著,氣息微弱,眉心青蓮烙印光芒黯淡到了極點。
“走……” 薑塵強提一口混沌氣,驅動神座。神座爆發的混沌神輝也黯淡了大半,載著兩人一兵,化作一道並不迅疾的流光,朝著廢土深處、那青玉劍柄印記傳來強烈悸動的方向——那座倒塌得最為徹底、幾乎與破碎大地融為一體的龐大青銅巨殿廢墟……艱難飛去。
必須盡快找到安全的落腳點!思雲需要恢複,道兵需要修複,他自己也需要療傷!
死寂的廢土在下方延伸,破碎的金屬殘骸如同巨獸的墓碑。悲慟之握沉默地懸浮在神座側後方,如同最忠誠的護衛,巨大的晶體眼眸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尤其是那依舊在蒼穹高處若隱若現的黑暗裂縫。
距離在縮短。那座倒塌的青銅巨殿廢墟越來越清晰。
它比遠處看到的更加龐大,也更加……悲涼。巨大的殿身幾乎完全傾覆,斷裂成數截,深深嵌入破碎的大地。斷裂處露出內部錯綜複雜的金屬結構,早已鏽蝕不堪。巨大的青銅殿門扭曲變形,半埋在塵埃裏。殿頂徹底消失,隻留下幾根斷裂的巨大橫梁,斜插在廢墟之上,指向灰黃的天空,如同絕望的骨骸。
唯有那悸動的源頭,源自廢墟最深處,帶著跨越時空的悲愴與呼喚,如同黑暗中的燈塔,指引著薑塵。
神座緩緩降落在廢墟邊緣一片相對平整的巨大青銅斷壁之上。斷壁布滿了歲月的斑駁和能量灼燒的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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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雲……” 薑塵小心翼翼地將昏迷的思雲放在斷壁上,掌心按在她眉心,一縷精純的神座本源之力混合著左臂青玉骨甲的生機,緩緩渡入,溫養她枯竭的道胎與神魂。她的氣息稍微平穩了一些,但依舊虛弱。
安置好思雲,薑塵的目光投向旁邊沉默矗立的悲慟之握。它龐大的金屬巨臂靜靜垂落,爪尖輕觸地麵,裝甲上的裂痕和焦黑處,有細微的暗金能量如同血液般緩緩滲出、凝結。它在進行著緩慢的自我修複,但速度極慢。
“源骸鑄道……” 薑塵看著這由廢土骸骨與殺戮機器熔煉而成的新生道兵,重瞳之中混沌神火緩緩跳動,冰冷的心湖掀起一絲波瀾。這並非他原本的力量路徑,而是在絕境中被逼出的、融合了葬滅、創生與廢土遺骸的……全新道路!其潛力……難以估量!但眼下,如何修複它?如何真正掌控它?
他覆蓋青玉骨甲的左手,輕輕按在悲慟之握那巨大的、布滿裂痕的青灰色源骸臂甲之上。
嗡!
就在指尖觸碰到冰冷裝甲的刹那——
異變再生!
並非來自道兵,也非來自蒼穹!
而是來自他們腳下,這片巨大的青銅斷壁深處!更準確地說,是來自斷壁下方,那崩塌的巨殿廢墟最核心的……黑暗之中!
一股微弱卻無比清晰的……空間漣漪,毫無征兆地……蕩漾開來!
緊接著,一道極其黯淡、近乎透明的……青色光柱,無聲無息地從斷壁下方、廢墟深處的某個點……穿透了厚重的青銅與塵埃,筆直地……照射在薑塵左手掌心那枚青玉劍柄印記之上!
這道青色光柱出現的瞬間,薑塵掌心的印記……驟然變得滾燙無比!一股比之前強烈百倍、帶著難以言喻的悲傷、眷戀與……解脫之意的意念洪流,順著光柱,轟然衝入薑塵的識海!
同時,那道青色光柱在照射到印記後,並未停止,而是如同被激活的引信,瞬間……折射!精準無比地……照射在了旁邊悲慟之握那巨大的、緩緩旋轉的暗金多棱麵晶體核心之上!
嗡——!!!
悲慟之握龐大的身軀猛地一震!晶體核心中原本流淌的暗紅能量流瞬間被這道青色光柱……覆蓋、侵染!晶體表麵,無數細密的、玄奧無比的……青銅色古老符文,如同被喚醒的星辰,驟然……浮現、亮起!
一股蒼茫、浩瀚、仿佛承載了無盡紀元興衰的……沉重曆史氣息,混合著一種精密到極致的……法則構架之感,從悲慟之握的核心……彌漫開來!
它那布滿裂痕的青灰色源骸裝甲,在這股氣息的衝刷下,裂痕處竟開始流淌出微弱的……青銅色光絲,如同擁有生命般,緩慢地……彌合著創傷!修複速度……暴增!
這突如其來的青色光柱,不僅激活了青玉劍柄印記更深層的聯係,更仿佛為這新生的源骸道兵……注入了某種修複與強化的……古老程式!
“這是……” 薑塵瞳孔收縮,猛地低頭看向腳下斷壁!那青色光柱的源頭,就在這下麵!在崩塌巨殿的最深處!
他毫不猶豫,覆蓋青玉骨甲的左手五指成爪,朝著腳下的巨大青銅斷壁……狠狠一抓!
“開!”
嗤啦——!!!
堅硬的、蘊含古老法則的青銅斷壁,在葬滅神爪麵前如同朽木般被撕裂!一個巨大的洞口被強行破開,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黑暗!
那道指引般的青色光柱,正從洞窟深處透射而出!
薑塵抱起依舊昏迷的思雲,示意悲慟之握守護洞口,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毫不猶豫地……投入了那未知的黑暗洞窟之中!
順著青色光柱的指引,穿過堆積如山的坍塌青銅構件和塵埃,不斷向下!
終於,在洞窟的最深處,一片被巨大青銅梁柱勉強支撐出的狹小空間內,他看到了……
光源!
並非想象中的神兵利器或傳承玉簡。
而是一塊……殘破的石盤。
石盤直徑約三尺,通體呈一種溫潤內斂的青灰色,材質非金非玉,更像是某種星辰的化石。石盤表麵布滿了密密麻麻、深深刻入的玄奧紋路,這些紋路並非靜止,而是在緩緩流轉、明滅,構成一幅幅微縮的、不斷變化的……星圖!星圖之中,有斷裂的鎖鏈貫穿星河,有龐大的巨殿在星海中沉浮,更有一道道猩紅的坐標如同毒刺,點綴在星圖的各個角落!
那道指引他們而來的青色光柱,正是從這石盤中心一個微小的、劍柄形狀的凹陷處……投射而出!
石盤靜靜地懸浮在這片狹小的空間中央,下方是堆積的瓦礫。它散發出的氣息,古老、悲涼、精密,更帶著一種……被遺忘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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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塵的目光,瞬間被石盤邊緣,一行以古老神文銘刻的、微小卻無比清晰的文字所吸引:
“星樞殘骸·彼岸道標”
“持吾劍印……啟源骸鑄道……”
“……葬天途艱……後來者……珍重……”
星樞殘骸!彼岸道標!源骸鑄道!
這殘破的石盤,竟與青玉劍柄印記同源!更是指引他開創“源骸鑄道”之路的……關鍵之物!
薑塵緩緩伸出手,覆蓋青玉骨甲的左手,朝著那石盤中心、散發著呼喚的劍柄凹陷處……輕輕按去。
嗡——!!!
就在指尖即將觸及凹陷的刹那!
異變陡生!
並非來自石盤!
而是來自……悲慟之握!
“吼——!!!”
一聲帶著痛苦、混亂與……狂暴殺意的無聲咆哮,猛地從洞窟上方傳來!緊接著,整個洞窟劇烈震動!支撐空間的青銅巨梁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薑塵猛地抬頭!
隻見洞口處,悲慟之握那巨大的暗金晶體眼眸,此刻竟……完全化為了刺目的猩紅!那猩紅的光芒中,充滿了混亂的數據流和一種……冰冷而陌生的殺意!它那龐大的金屬巨臂高高揚起,五根猙獰的勾爪閃爍著高頻震蕩的毀滅波紋,竟……悍然朝著下方洞窟……狠狠砸落!
目標——正是洞窟深處的薑塵、思雲……以及那懸浮的青灰色石盤!
道兵……失控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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