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諸天葬曲·葬坑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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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星光被拋在身後,如同垂死者黯淡的眼眸。寂淵星槎尾部幽藍的光焰在絕對黑暗的虛空中拖拽出短暫的光痕,如同孤狼奔逃時滴落的血珠。艦橋內,混沌寂滅熔爐的轟鳴帶著過載後的低沉喘息,每一次搏動都牽動著新生的灰藍艦體,發出細微卻清晰的金屬呻吟。
    死寂,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薑塵端坐於寂淵王座,重瞳幽邃如萬載寒淵,倒映著舷窗外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後背傷口傳來的劇痛已被強行壓下,新生的青玉骨甲覆蓋其上,如同星辰塵埃凝鑄的冰冷戰鎧,卻掩不住內裏尚未完全彌合的裂痕。丹田深處,混沌灰暗道台沉凝如山,那株葬界道種的雛形虛影頂端,那瓣悄然綻放的暗紅花瓣,正貪婪地汲取著星槎熔爐傳遞而來的精純歸寂之力。每一絲力量的恢複,都讓那花瓣的邊緣更加清晰,散發出的終結道韻更加內斂而危險。
    他的左臂,依舊環抱著沉睡的思雲。
    少女蜷縮在王座寬大的椅麵一側,灰青色的光暈紗衣如同溫順的星雲,包裹著她纖細的身軀。蒼白的小臉在兄長道種氣息與星槎力場的溫養下,恢複了些許血色,但眉宇間那深鎖的疲憊,如同刻印在新生道胎上的傷痕。眉心那點新生的灰青光芒,微弱卻穩定地閃爍著,如同風中殘燭,每一次明滅都牽動著薑塵的心弦。
    她透支得太狠了。強行壓製、引導噬界之喉,引爆星辰悲愴挽歌,幾乎耗盡了涅盤後尚未穩固的道胎本源。若非她關鍵時刻覺醒的星辰掌控之力,此刻寂淵星槎早已化為噬界之喉腹中的塵埃。
    “哥……”一聲微不可聞的夢囈,帶著孩童般的依賴與不安,從思雲唇間溢出。她的身體無意識地往薑塵懷中縮了縮,仿佛在尋求最後的庇護。
    薑塵環抱的手臂微微收緊,冰冷的骨甲下,是血脈相連的滾燙。他低頭,看著妹妹沉睡中依舊微微蹙起的眉頭,重瞳深處那翻湧的殺意與怒火,被一絲難以言喻的心疼悄然覆蓋。
    “睡吧,思雲。”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如同砂石摩擦,“哥在。”
    然而,這份靜謐的守護,注定短暫如流星。
    “偵測…後方…超高維…空間…擾動…持續…追蹤…”
    “能量…特征…比對…確認…與‘噬界之喉’…同源…但…能級…指數級…提升…”
    “威脅…判定…超越…邏輯…閾值…終極…”
    “規避…成功率…計算…0.0001…”
    “新主…最終…指令…請求…”
    掘淵之顎冰冷的機械音,帶著一種近乎程序崩潰的電子雜音,在艦橋內響起。核心的蒼青光芒黯淡閃爍,尾部那巨大的暗金鑽頭無力低垂,如同被折斷的獠牙。歸墟的追獵如同跗骨之蛆,噬界之喉雖被重創逼退,但其背後更恐怖的存在,已然鎖定了他們這艘在墳場中掙紮的孤舟。
    絕望的氣息,如同冰冷的毒霧,無聲地彌漫開來。
    薑塵緩緩抬起頭,重瞳穿透舷窗的黑暗,望向星槎前方。那裏,並非絕對的虛無,而是……一片更加深邃、更加死寂、仿佛連星光都被徹底吞噬的……絕對黑暗區域!
    那黑暗並非空無一物,而是散發著一種……令葬界道種都為之悸動的……終極歸寂氣息!仿佛是整個宇宙墳場所有死亡與終結的源頭!無數道細微的、扭曲的空間裂縫如同蛛網般在黑暗區域的邊緣時隱時現,散發著不祥的吞噬波動。更遠處,隱約可見一些龐大到難以想象的星辰殘骸輪廓,如同巨神的屍骨,靜靜地懸浮在那片黑暗的邊緣,散發著腐朽與終結的氣息。
    歸墟之眼的核心輻射區——葬坑!
    根據掘淵之顎核心數據庫被激活的、屬於歸寂聖殿守衛的破碎信息,以及柳如煙離去前那意味深長的暗示,歸寂聖殿最後一塊、也是最核心的基石……就沉淪在這片名為葬坑的死亡絕地深處!
    進入葬坑,九死一生。那裏是歸墟之眼力量最濃鬱的區域,是吞噬萬物的終極墳場。
    但後退……隻有被更恐怖的歸墟獵殺者撕碎的結局。
    沒有選擇!
    薑塵的目光,從懷中沉睡的思雲臉上掃過,那蒼白的臉頰如同最鋒利的刻刀,在他心頭刻下決絕的印記。他緩緩閉上重瞳,心神沉入丹田那方混沌灰暗道台。
    道台之上,葬界道種的雛形虛影微微搖曳。那瓣暗紅的花苞,在吸收了噬界之喉湮滅時逸散的龐大歸墟死寂之力後,已然更加飽滿、凝實,甚至……在花苞的頂端,裂開了一道極其細微、卻散發著純粹終結道韻的……縫隙!
    葬界道種……即將綻放!
    這最後的蛻變,需要更龐大、更精純的……死亡本源!還有什麽地方,比這宇宙墳場終極的葬坑,更適合作為其綻放的溫床?更何況,那裏還沉睡著歸寂聖殿的核心基石!
    “掘淵。”薑塵的聲音在王座上響起,冰冷、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瞬間驅散了艦橋內彌漫的絕望,“目標——葬坑核心輻射區,全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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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令…確認…”掘淵之顎的機械音帶著一絲被絕對命令覆蓋後的順從,核心蒼青光芒艱難地穩定下來,“全功率…引擎…啟動…星骸…力場…最大…功率…展開…”
    嗡——!!!
    寂淵星槎尾部幽藍光焰猛地暴漲!如同垂死巨獸爆發出最後的咆哮,推動著殘破而新生的艦體,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悍然……撞向那片吞噬一切的絕對黑暗——葬坑!
    滋啦——!!!
    如同燒紅的烙鐵浸入冰水!星槎艦體接觸葬坑邊緣的瞬間,艦體表麵流淌的幽藍能量脈絡瞬間黯淡!那些新生的、散發著灰青道紋的裝甲,如同暴露在強酸中的金屬,發出令人牙酸的侵蝕聲!一股難以想象的、純粹為“湮滅”而生的冰冷意誌,如同億萬根無形的冰針,瞬間穿透了星槎厚重的能量護盾雖然已殘破不堪),狠狠刺入艦橋內每一個存在的意識深處!
    “警告!外部…歸墟…死寂…法則…侵蝕…強度…超出…閾值!”
    “星骸…力場…遭受…壓製…效率…下降…78…”
    “艦體…結構…未知…合金…生成…速度…減緩…腐蝕…加速…”
    掘淵之顎的警報聲瞬間被淹沒在艦體解體的恐怖噪音和那無處不在的湮滅意誌衝擊之下!
    星槎如同衝入了粘稠的、由死亡本身構成的泥沼!速度驟降!四麵八方湧來的、粘稠如墨的黑暗死寂能量,瘋狂地附著在艦體上,腐蝕著裝甲,侵蝕著能量回路!無數細微的空間裂縫如同貪婪的水蛭,吸附在星槎表麵,試圖將其撕扯、分解!
    艦橋劇烈震蕩!能量火花如同垂死的螢火蟲瘋狂亂竄!思雲在薑塵懷中不安地蹙緊了眉頭,眉心那點灰青光芒劇烈閃爍,似乎在對抗著那侵入識海的冰冷湮滅意誌。
    薑塵端坐不動,重瞳緊閉。葬界道種頂端的暗紅花苞縫隙處,那絲純粹的終結道韻……驟然活躍起來!如同嗅到了同源的美味!一股無形的吸力自道種雛形散發開來!
    轟——!!!
    艦橋內,那粘稠的、試圖侵蝕一切的葬坑死寂能量,如同受到了至高召喚,竟被強行從艦體剝離,化作一道道精純的、深紫色的死亡本源洪流,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瘋狂地……湧入薑塵的丹田!被那貪婪的葬界道種雛形……瘋狂吞噬!
    滋滋滋——!
    深紫色的死亡本源洪流與薑塵自身的混沌灰暗道種之力激烈碰撞、交融!道台劇烈震顫,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極致的痛苦如同億萬把燒紅的鋼刀在體內攪動!薑塵渾身肌肉緊繃,覆蓋骨甲的身體表麵瞬間滲出細密的血珠,又被狂暴的能量蒸發!
    但與此同時,葬界道種那瓣暗紅的花苞,在吞噬了這精純的歸墟死寂本源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飽滿、凝實!那道裂開的縫隙,也悄然……擴大了一絲!一股更加恐怖、更加純粹的終結道韻,開始在道台之上彌漫!
    星槎承受的外部壓力,竟因薑塵道種對死寂能量的強行掠奪,而……詭異地減輕了一絲!
    “哥……”思雲虛弱的聲音帶著擔憂。
    “抱元守一!替我……穩住星槎力場!”薑塵的聲音嘶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無法分心,道種吞噬這葬坑死寂能量如同刀尖舔血,稍有不慎便是道基崩毀,神魂俱滅!
    思雲灰青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掙紮,隨即被無比的信任取代。她強撐著虛弱的神魂,眉心那點灰青光芒艱難地亮起,雙手在胸前結印。一股溫和卻堅韌的星辰掌控意誌蔓延開來,與新生的灰青道紋共鳴,竭力穩住星槎那搖搖欲墜的歸寂力場,抵抗著外部無孔不入的湮滅侵蝕。
    星槎在粘稠的死亡泥沼中艱難前行。薑塵如同一個行走在毀滅邊緣的饕餮,瘋狂吞噬著葬坑的死寂能量,以自身道種為熔爐,將其煉化、吸收,推動著葬界道種向著最終的綻放……邁出最後也是最凶險的一步!
    時間在極致的痛苦與對抗中流逝。星槎如同在巨獸腸道中穿行的微塵,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壓力與腐蝕。艦體表麵新生的灰藍裝甲大片大片地變得晦暗、剝落,露出下方被侵蝕得坑坑窪窪的金屬骨架。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萬年。
    前方無邊的黑暗深處,一點……微弱卻無比清晰的……蒼青色光芒,如同穿透億萬載塵埃的星辰遺骸,悄然映入薑塵緊閉的重瞳感知之中!
    那光芒古老、沉重、帶著星辰寂滅的終極悲愴,卻又蘊含著一種……鎮壓諸天、令萬靈歸寂的……無上威嚴!正是歸寂聖殿核心基石的……氣息!
    “到了!”薑塵心中劇震!
    然而,就在他心神被那基石氣息牽引的刹那!
    異變陡生!
    葬坑深處,那無處不在的湮滅意誌……驟然……沸騰了!
    一股比之前強橫百倍、冰冷純粹到極致的……清理意誌,如同蘇醒的宇宙級巨獸,轟然降臨!瞬間鎖定了正在瘋狂吞噬死寂能量的薑塵!以及他懷中那散發著同源寂滅氣息的思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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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偵測…高純度…寂滅…本源…變量…”
    “偵測…聖殿…基石…活性…提升…”
    “執行…終極…清理…協議…”
    “抹除…開始…”
    一個冰冷、宏大、毫無情感的合成音,仿佛源自葬坑本身,直接在所有人的意識深處響起!
    轟——!!!
    葬坑粘稠的黑暗死寂能量瞬間被點燃!化作億萬道深紫色的、純粹由湮滅法則構成的……死亡射線!如同歸巢的毒蜂群,無視了星槎的阻隔,無視了空間的限製,瞬間……貫穿了寂淵星槎的艦體!目標……直指艦橋王座之上的薑塵與思雲!
    真正的歸墟之眼意誌!或者說,是這片葬坑區域凝聚的、歸墟意誌的顯化!
    死亡!絕對的死亡!
    “不——!”薑塵目眥欲裂!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他猛地將懷中的思雲死死壓在身下,用自己覆蓋骨甲的後背迎向那貫穿而來的億萬死亡射線!葬界道種的力量不顧一切地爆發,試圖在身後凝聚護盾!
    但太遲了!那湮滅射線太快!太純粹!
    噗噗噗噗——!!!
    令人牙酸的洞穿聲如同密集的鼓點響起!
    薑塵覆蓋著骨甲的後背,瞬間被洞穿出數十個恐怖的焦黑孔洞!灰蒙蒙的葬滅劫力與深紫的湮滅射線瘋狂對撞、湮滅!鮮血混合著被蒸發的骨甲碎末噴濺而出!劇痛如同海嘯般瞬間淹沒了他的意識!
    “哥——!!!”
    被死死護在身下的思雲,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她清晰地看到兄長後背瞬間變得千瘡百孔!感受到那溫熱的鮮血濺落在自己臉上!那極致的恐懼與心痛,如同最狂暴的催化劑,瞬間點燃了她神魂深處、道胎本源中……最後的力量!
    “放開我!!!”
    一股難以想象的、混合著星辰寂滅終極悲愴與混沌新生滔天怒火的意誌,轟然從思雲體內爆發!她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猛地掙脫了薑塵無力的懷抱!
    在億萬湮滅射線即將將兩人徹底洞穿、湮滅的刹那!
    思雲小小的身軀,如同撲火的飛蛾,帶著決絕的、義無反顧的光芒,張開雙臂……擋在了薑塵身前!
    她眉心那點灰青光芒……前所未有的……璀璨爆發!如同超新星在額間點燃!灰青色的光暈紗衣瞬間燃燒起來,化作一件流淌著星河流淌光輝的……星辰戰衣!
    “以我之名!星辰……歸寂!”
    思雲的聲音不再是少女的清冷,而是如同億萬星辰同時崩碎、萬古星河為之哀鳴的……悲愴神諭!
    嗡——!!!
    一股無形的、浩瀚到難以想象的灰青色領域,以思雲為核心,瞬間擴張開來!領域之中,時間仿佛凝固!空間為之凍結!那億萬道激射而來的深紫湮滅射線,在進入領域的瞬間……如同撞上了無形的宇宙壁壘……驟然……凝滯了!
    滋滋滋——!!!
    深紫射線與灰青領域激烈對抗,發出令人靈魂凍結的湮滅之音!領域邊緣劇烈波動、明滅不定!思雲小小的身軀在領域中劇烈顫抖,七竅之中,淡金色的血絲緩緩溢出!眉心那璀璨的星芒如同燃燒的蠟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她在燃燒!燃燒自己新生的道胎本源!燃燒神魂!燃燒那屬於“薑思雲”的一切!隻為……擋住這必殺的一擊,為身後的兄長……爭取那渺茫的一線生機!
    “思雲——!!!”
    薑塵看著擋在身前那單薄卻無比偉岸的背影,看著那飛速黯淡的眉心星芒,看著那溢出的淡金血絲……一股撕裂靈魂的劇痛,瞬間壓過了肉身的創傷!重瞳之中,那翻湧的混沌漩渦……徹底……被焚盡諸天的血焰……點燃!
    葬界道種!葬界道種!!
    丹田深處,那方混沌灰暗道台發出瀕臨崩潰的哀鳴!那瓣即將綻放的暗紅花苞……在兄長目睹至親燃燒自我的極致痛苦與滔天怒火的澆灌下……在思雲那同源寂滅本源的共鳴刺激下……那道細微的縫隙……猛地……撕裂開來!
    哢嚓——!
    一聲並非聲音、而是源自靈魂本源的碎裂之音!
    葬界道種……綻放!
    並非溫柔的盛開,而是……毀滅的怒放!
    暗紅的花瓣猛地向外展開!其核心,並非花蕊,而是一點……深邃到吞噬一切光線的……絕對漆黑!如同宇宙終結時最後的奇點!一股難以言喻的、純粹到極致的終結道韻,混合著薑塵此刻焚盡諸天的怒火與守護意誌,轟然……爆發!
    “歸墟——葬我至親……你們……都該死!!!”
    薑塵的咆哮如同開天辟地的混沌神雷!帶著泣血的瘋狂與毀滅一切的決絕!
    他染血的右掌,帶著葬界道種初綻的無上威能,狠狠……按在了身前思雲那劇烈顫抖的後背之上!
    不是攻擊!而是……力量的……傳導與……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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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思雲眉心那即將熄滅的灰青星芒,如同被注入了焚世的薪柴,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蒼青怒焰!她展開的灰青領域瞬間凝實百倍!那凝滯的億萬深紫湮滅射線,如同被投入了焚化爐的冰晶,在蒼青怒焰的焚燒下……寸寸……崩解……湮滅!
    與此同時!
    薑塵按在思雲後背的手掌,葬界道種綻放的終結之力,混合著他熾白不屈的劍意,順著思雲燃燒的星辰本源,如同找到了最完美的載體,悍然……轟入了葬坑深處那沸騰的歸墟意誌核心!
    葬界道種初綻之力!混沌劫力!不屈劍意!思雲燃燒的星辰寂滅本源!四股力量在薑塵的意誌下完美交融,化作一道……灰暗、熾白、蒼青交織的……滅世洪流!目標——葬坑深處那點蒼青基石光芒的源頭!
    這一擊,超越了境界!超越了力量本身!是兄長目睹妹妹燃燒自我的極致痛苦所化的毀滅之火!是妹妹為守護兄長甘願燃盡一切所化的悲愴之盾!是血脈相連、生死與共的意誌……所化的……終極葬曲!
    轟——!!!!!!!!!
    無法形容的恐怖光芒在葬坑深處爆發開來!如同宇宙初開的第一縷光,又似萬物終結時的最後閃光!
    整個葬坑粘稠的黑暗被瞬間撕裂、蒸發!那冰冷純粹的歸墟湮滅意誌,發出了並非聲音、而是整個維度層麵劇烈震蕩的……哀鳴!
    無數道巨大的空間裂縫如同破碎的蛛網般蔓延開來!那些懸浮在葬坑邊緣的龐大星辰屍骸,在這滅世一擊的餘波下無聲地化為齏粉!
    光芒散盡。
    葬坑核心,那點指引般的蒼青光芒……依舊存在!但其周圍彌漫的、那令人窒息的歸墟湮滅意誌……已然……消散無蹤!仿佛被那終極的葬曲……強行……葬送了!
    寂淵星槎艦橋內,光芒黯淡。
    王座之前。
    思雲身上燃燒的星辰戰衣已然消失,灰青色的光暈紗衣徹底黯淡。她小小的身軀如同被抽幹了所有力氣,軟軟地向後倒去。眉心那點璀璨的星芒……徹底……熄滅了。
    “思雲!!!”
    薑塵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不顧自身道種初綻後的劇烈虛弱與後背恐怖的創傷,猛地撲上前,將妹妹冰冷、輕盈的身軀死死抱在懷中!
    入手一片冰涼!那微弱的呼吸……已然……停止!那新生的道胎氣息……如同風中的殘燭……徹底……消散!
    “不……不……思雲!醒醒!給哥醒醒!!”薑塵瘋狂地將自身殘存的混沌道種之力注入思雲體內,試圖喚醒那沉寂的生命之火。但如同石沉大海!思雲的身體在他懷中,冰冷得如同這宇宙墳場本身。
    極致的冰冷,瞬間凍結了薑塵所有的思維。重瞳之中,那焚世的血焰驟然熄滅,隻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白。
    葬界道種在他丹田道台上緩緩旋轉,那朵怒放的暗紅道花核心,一點漆黑深邃。力量提升了,道種圓滿了。但……代價是什麽?
    “基石…核心…坐標…鎖定…”
    “能量…反應…穩定…可…獲取…”
    “新主…生命…體征…波動…異常…邏輯…判定…指令…衝突…”
    掘淵之顎冰冷的機械音斷斷續續地響起,如同來自另一個世界。
    薑塵緩緩抬起頭,重瞳空洞地望向葬坑深處那點依舊散發著蒼青光芒的源頭。那光芒,此刻在他眼中,冰冷得如同思雲的臉頰。
    他抱著妹妹冰冷的身體,如同抱著世間最珍貴的易碎品,緩緩地、一步一步地……踏出了寂淵星槎。
    葬坑狂暴的能量亂流在他身周自動分開,如同畏懼那新生的葬界道種。他踏著虛空,如同行走在亡者的國度,走向那點蒼青光芒。
    光芒深處,一方古樸、厚重、通體由不知名蒼青神石構成的……巨大基座,懸浮在破碎的空間亂流之中。基座之上,古老的歸寂符文流轉不息,散發出鎮壓諸天萬界的浩瀚氣息。基座中心,一麵殘破的、卻流淌著實質般星骸源漿與混沌青芒的……蒼青古幡……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歸寂聖殿……最後的核心基石!
    薑塵走到基座之前,空洞的重瞳看著那流轉的符文與獵獵的古幡。然後,他緩緩地、小心翼翼地將懷中思雲冰冷的身軀,如同安放最神聖的祭品,輕輕放置在了那蒼青基座的中心。
    “思雲……”他沙啞的聲音在死寂的葬坑中回蕩,帶著無盡的悲慟與茫然,“哥……帶你……回家了……”
    話音未落。
    嗡——!!!
    那沉寂的蒼青基座,在接觸到思雲身體的刹那……猛地……爆發出……貫通諸天的……蒼青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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