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諸天葬曲·天心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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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霞天幕之外,凝固的恐懼如同冰冷的雕塑。
    那幾位先前還散發著半步大帝威壓、如同神將臨凡的煙羅天界守衛,此刻僵直在翻湧的青煙之中,臉上殘留的殺意與漠然被無邊的恐懼徹底凍結。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一隻纏繞著灰蒙蒙毀滅雷霆與熾白不屈劍意的……葬滅巨爪,自那艘殘破猙獰的星槎艦艏撕裂空間,帶著吞噬諸天的暴戾氣息,狠狠……抓來!
    死亡的陰影瞬間吞噬了一切!
    “不——!”持戟神將目眥欲裂,靈魂在帝威禁錮下發出無聲的尖嘯!他想掙紮,想反抗,但周身空間如同億萬載玄冰,連思維都被凍結!
    噗嗤!噗嗤!噗嗤!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與能量湮滅聲如同密集的鼓點響起!
    葬滅巨爪如同捏碎幾顆脆弱的琉璃珠,毫無阻礙地……貫穿了那幾位強大守衛的身軀!灰蒙蒙的葬滅劫力混合著熾白劍意,如同最霸道的熔爐之火,瞬間侵入他們的道體、撕裂他們的法則核心、磨滅他們的神魂烙印!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令人靈魂凍結的……無聲湮滅!
    構成他們身體的煙霞戰甲、精純道力、乃至半步大帝的道韻根基,在葬界道種初綻的終結偉力麵前,如同投入虛無的冰雪,瞬間被分解、吞噬、化為最原始的能量粒子!甚至連一絲反抗的漣漪都未曾泛起!
    幾縷精純到極致的煙霞本源之力,被葬滅巨爪強行剝離、壓縮,化作幾顆閃爍著七彩霞光的能量結晶,被灰蒙蒙的劫力包裹著,倒卷而回,沒入星槎艦橋,最終融入薑塵丹田那方混沌灰暗道台之上。
    道台微微震動,葬界道種那朵暗紅的道花核心,漆黑奇點似乎……更加深邃了一絲。一股帶著煙羅天界獨特法則氣息的暖流反哺全身,稍稍撫平了道種初綻後的空虛與後背撕裂的劇痛。
    寂滅無聲。
    舷窗外,翻湧的青色煙霞天幕依舊瑰麗夢幻,仿佛剛才那殘酷的抹殺從未發生。唯有那殘留的、被強行撫平的空間波動,以及空氣中尚未散盡的法則湮滅氣息,證明著歸寂聖殿新主那不容置疑的……冷酷與力量。
    薑塵緩緩收回葬滅巨爪,覆蓋青玉骨甲的左臂微微顫抖,強行催動道種之力的反噬如同毒蛇啃噬著經脈。他重瞳之中血絲密布,卻沒有半分殺戮後的波動,隻有一片深潭般的冰冷,倒映著煙霞天幕深處那輪高懸的煙霞“大日”——煙羅天心殿的方向。
    思雲……在裏麵!
    他不再看外麵空無一物的虛空,所有的感知,所有的意誌,都死死鎖定了寂淵之印核心那一絲灼熱的煙霞烙印傳遞來的……極其微弱的連接。那連接指向天幕深處,指向思雲沉寂的氣息所在。
    “新主…外部…威脅…清除…”
    “煙羅天界…法則…壓製…持續…星槎…無法…維持…懸停…”
    “能量…儲備…臨界…請求…降落…指令…”
    掘淵之顎冰冷的機械音帶著一絲被更高階力量震懾後的恭順響起。
    “降落。”薑塵的聲音嘶啞,不容置疑。
    嗡——!
    星槎下方,那由凝固白色煙嵐構成的大地之上,一片相對空曠的區域,無形的法則之力如同水麵般蕩漾開來,形成一道臨時的……接引光梯。寂淵星槎尾部光焰收斂,龐大的艦體順著光梯,如同歸巢的巨獸,緩緩降落在溫潤如玉的煙嵐地麵。艦體接觸地麵的刹那,無數細小的灰青色道紋自星槎底部蔓延而出,如同根係般紮入煙嵐之中,貪婪地汲取著此地精純的天地能量,修複著自身的創傷。
    薑塵一步踏出星槎艦橋。
    溫潤、精純、蘊含著難以言喻生機的煙霞靈氣撲麵而來,瞬間滋養著他千瘡百孔的道體與枯竭的道種。腳下是柔軟而堅韌的白色煙嵐,散發著溫潤玉光。四周奇峰羅列,靈泉飛瀑皆由流動的七彩煙霞構成,仙禽瑞獸的虛影在遠處煙嵐間翩躚,發出清越的鳴叫,一派祥和仙境。
    但這仙境般的景象,絲毫無法溫暖薑塵冰冷的心。他周身籠罩著低沉的、如同實質的歸寂寒意,新生的青玉骨甲上殘留著暗紅的血跡和葬坑的侵蝕痕跡,與這片煙霞氤氳、生機勃勃的世界格格不入。葬界道種的氣息本能地排斥著這過於濃鬱的生機,卻又貪婪地吞噬著其中精純的能量。
    他的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射線,穿透層層疊疊的煙霞雲霧,死死鎖定在天幕深處——那座懸浮於“煙霞大日”核心的……巍峨天宮!
    天宮通體由一種難以形容的青色神玉構築,流光溢彩,無數道巨大的青色煙霞藤蔓如同神龍般纏繞著宮牆殿柱。宮殿的飛簷鬥拱流淌著七彩霞光,億萬玄奧的符文在宮牆表麵明滅流轉,散發出鎮壓諸天、令萬法俯首的浩瀚帝威!那裏,便是煙羅天界的核心——煙羅天心殿!柳如煙的帝居所在!
    思雲……就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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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塵沒有任何猶豫,身形化作一道灰蒙蒙的流光,帶著決絕的冰冷,無視了煙霞天界內那無處不在的玄奧禁製與空間折疊,沿著寂淵之印中那絲灼熱的連接,朝著天心殿的方向……直線衝去!
    “大膽!天心重地,豈容擅闖!”
    “停下!帝尊居所,再進一步,形神俱滅!”
    數道威嚴的怒喝伴隨著恐怖的威壓,如同無形的壁壘,瞬間在前方層層疊疊的煙霞雲霧中升起!十幾位氣息或縹緲、或沉凝、最低也是道種巔峰的強大身影駕馭著青煙繚繞的祥雲或異獸,瞬間出現在薑塵前方!他們服飾各異,卻皆繡著煙霞雲紋,顯然是煙羅天界的內門長老或核心弟子!為首一位須發皆白、手持拂塵的老者,氣息更是深不可測,隱隱與之前的持戟神將相當!
    恐怖的威壓如同億萬座神山轟然壓下,試圖將這道散發著冰冷歸寂氣息的“不速之客”徹底碾碎!
    薑塵前衝之勢驟然一滯!重瞳之中厲芒爆射!葬界道種感受到挑釁,那朵暗紅的道花核心,漆黑奇點猛地旋轉!一股更加暴戾、更加純粹的終結道韻轟然爆發!
    “滾!”
    一聲冰冷到凍結靈魂的咆哮!薑塵右拳緊握,灰蒙蒙的葬滅劫力纏繞著熾白的不屈劍意,毫無花哨地……一拳轟出!
    葬淵——破障!
    轟——!!!
    拳鋒所向,空間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裂!那由十幾位強者聯手布下的威壓壁壘,在接觸到那融合了混沌、寂滅、熵滅道韻的葬滅拳意時……如同陽光下的冰雪……瞬間……消融瓦解!
    噗!噗!噗!
    首當其衝的幾位道種境長老如遭重錘,臉色瞬間煞白,口噴鮮血倒飛而出!就連那為首的白發老者,手中拂塵霞光爆閃,身形也猛地一晃,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此人明明氣息紊亂,重傷在身,為何其道種之力……如此霸道詭異?!
    薑塵身形絲毫不停,如同撕裂布帛的死亡之鐮,從那被強行轟開的缺口處一衝而過!隻留下一道冰冷刺骨的歸寂軌跡和那些驚怒交加、卻不敢再追的身影!
    越靠近天心殿,那股浩瀚的帝威便越是沉重。空間被層層折疊,法則被高度凝聚,尋常真神在此寸步難行。但薑塵憑借著寂淵之印中那絲柳如煙留下的烙印指引,憑借著葬界道種對死亡與終結的天然親和排斥生機,卻能在死寂法則中穿行),身形在重重疊疊的煙霞禁製中如同鬼魅般穿梭、折射!
    終於!
    穿過最後一片如同星雲漩渦般旋轉的七彩煙霞屏障,那座巍峨、神聖、散發著令諸天顫栗帝威的……煙羅天心殿……近在咫尺!
    宮殿大門高達百丈,通體緊閉,由一種流淌著星河流轉般光澤的青色神玉鑄就,表麵烙印著億萬繁複到極致的煙霞道紋,散發出隔絕一切、鎮壓萬法的無上氣息。大門兩側,矗立著兩尊高達千丈、完全由凝練青色煙霞構成的……煙羅神將虛影!它們沒有麵容,隻有空洞的眼眶燃燒著兩團七彩的法則火焰,手持巨大的煙霞戰戈,如同亙古的守衛,散發著足以令道種境窒息的恐怖威壓!
    薑塵的身影停在巨大的殿門之前,渺小如塵埃。
    “止步!”一道宏大、冰冷、如同天憲般的意念自左側煙羅神將虛影中轟然降臨!“帝尊閉關,擅闖者……死!”
    恐怖的威壓如同實質的磨盤,狠狠碾向薑塵!
    薑塵悶哼一聲,覆蓋骨甲的身軀微微晃動,腳下堅韌的煙嵐地麵瞬間龜裂!但他重瞳死死盯著那緊閉的殿門,眼中沒有絲毫退意,隻有不顧一切的瘋狂!
    “柳如煙!”他無視神將的警告,聲音如同受傷孤狼的咆哮,帶著泣血的力量,狠狠撞向那厚重的神玉殿門!“思雲如何?!讓我進去!”
    聲浪在浩瀚帝威下顯得微弱,卻蘊含著葬界道種的決絕意誌!
    殿門……紋絲不動。
    兩側煙羅神將虛影眼眶中的七彩火焰驟然升騰!手中的煙霞戰戈緩緩抬起,毀滅性的法則波動開始凝聚!它們的邏輯核心隻有一個——守護帝尊閉關,抹殺一切幹擾者!
    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寒潮,瞬間將薑塵徹底鎖定!死亡,近在咫尺!
    就在那足以湮滅道種的煙霞戰戈即將落下的刹那!
    嗡——!!!
    薑塵右手掌心,那枚寂淵之印……核心深處,那一絲屬於柳如煙的迷離煙霞烙印……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華!
    光華流轉,瞬間在薑塵身前勾勒出一道極其模糊、卻散發著無上帝威的……柳如煙虛影!
    虛影的麵容依舊看不真切,唯有一雙蘊藏著萬界生滅的眼眸,帶著一絲被強行喚醒的不悅與……洞悉一切的深邃,冷冷地“瞥”了那兩尊即將發動攻擊的煙羅神將虛影一眼。
    沒有言語,沒有動作。
    僅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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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那兩尊散發著恐怖威壓、正欲發動毀滅一擊的煙羅神將虛影……如同被投入熔岩的冰雕……瞬間……凝固、繼而……無聲無息地……崩解、消散!化作了漫天飄散的七彩煙霞光點!
    殿門前,重歸死寂。唯有那緊閉的神玉大門,依舊散發著鎮壓諸天的氣息。
    柳如煙的煙霞虛影做完這一切,似乎耗盡了烙印最後的力量,變得更加虛幻透明。它緩緩轉過頭,那雙模糊卻依舊能洞穿靈魂的眸子,仿佛穿透了薑塵的肉身,落在了他丹田那方混沌灰暗道台之上,落在了那朵初綻的暗紅葬界道花之上,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了然與……難以言喻的深意。
    隨即,虛影徹底消散,重新沒入寂淵之印深處。
    哢噠……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塵封萬載的機括開啟聲,在那寂靜中響起。
    薑塵麵前,那扇高達百丈、仿佛亙古未啟的……煙羅天心殿神玉大門……竟緩緩地……向內……開啟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浩瀚生機與古老滄桑的……奇異氣息,如同決堤的洪流,瞬間從門縫中洶湧而出!
    薑塵沒有絲毫猶豫,身形化作一道灰蒙蒙的流光,瞬間……衝入了那道縫隙!
    眼前光影變幻!
    預想中的金碧輝煌、仙氣繚繞並未出現。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無垠的……混沌星空!
    腳下並非實地,而是流淌著七彩煙霞的虛空。頭頂,並非殿頂,而是浩瀚無垠的宇宙星圖!無數真實的、或由純粹法則構成的星辰,在虛空中緩緩旋轉、生滅,演繹著宇宙最本源的奧秘。巨大的、完全由青色煙霞構成的藤蔓如同連接星辰的橋梁,在虛空中蜿蜒伸展。更遠處,一輪由純粹法則凝聚而成的、散發著溫潤而古老氣息的……巨大圓鏡,如同宇宙之心,靜靜懸浮在星空中央!
    鏡麵並非光滑,而是如同流動的水銀,倒映著諸天萬界的生滅幻影,散發出一種洞穿過去未來、映照一切本源的……無上道韻!
    煙羅天心鏡!
    柳如煙的身影,就靜靜懸浮在那巨大的天心鏡之前。
    她背對著殿門方向,月白的雲紋長裙在星空氣流中微微拂動,青絲如瀑,身姿依舊高挑挺拔,仿佛與這片星空融為一體。她雙手在身前虛托,繚繞著溫順青煙的十指正不斷變幻著玄奧無比的印訣。一股浩瀚精純、蘊含著無上生之法則與造化偉力的煙霞本源之力,如同奔湧的江河,源源不斷地注入前方虛空——那裏,思雲小小的身軀正安靜地平躺著,被一個完全由流動的青色煙霞構成的、表麵烙印著億萬繁複符文的……透明水晶棺所籠罩!
    水晶棺懸浮在星空之中,緩緩旋轉。棺內,思雲依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雪,眉心那點灰青光芒徹底熄滅。但在柳如煙那磅礴的煙霞本源之力和天心鏡散發的古老道韻雙重籠罩下,她冰冷的身體似乎被強行凝固在一種……絕對靜止的……時空琥珀之中!阻止了道胎與軀殼的最後崩解!
    柳如煙似乎並未因薑塵的闖入而分心。她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眼前的救治之中。那絕美的側臉在星輝與鏡光的映照下,顯得無比專注、肅穆,甚至帶著一絲……薑塵從未在她身上見過的……凝重。
    “以煙羅為引,天心為憑。”
    “溯流時光之河,打撈散落之魂。”
    “映照!歸墟葬坑……星骸悲鳴……刹那!”
    清冷如冰泉擊玉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法則律令,在無垠星空中回蕩。
    嗡——!!!
    懸浮於星空中央的巨大煙羅天心鏡,鏡麵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劇烈地波動起來!鏡中倒映的諸天萬界幻影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粘稠、冰冷、充斥著無盡死亡與湮滅的……葬坑景象!景象的核心,正是蒼青基座之上,思雲張開雙臂,燃燒道胎與星魂,發出那終極星辰挽歌的……最後一刻!
    鏡光流轉,如同實質的光柱,瞬間穿透虛空,精準地籠罩了水晶棺中的思雲!更穿透了她的身軀,仿佛在追溯、捕捉著什麽!
    薑塵屏住呼吸,重瞳死死盯著那鏡光籠罩下的思雲,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涉及時間與靈魂本源的恐怖力量,正通過那天心鏡,在思雲沉寂的軀殼與葬坑那消散的時空印記之間……建立著某種超越邏輯的……連接!
    時間在無聲的法則對抗中流逝。
    柳如煙的額頭,一滴晶瑩的汗珠,悄然滑落她蒼白如玉的臉頰,滴落在虛空之中,化作點點七彩霞光消散。她指尖繚繞的青煙似乎黯淡了一絲。顯然,強行回溯葬坑那被歸墟意誌汙染、被終極葬曲衝擊過的時空節點,打撈散落的真靈碎片,即便是她這位煙羅大帝,也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壓力與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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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
    天心鏡劇烈波動的鏡麵猛地一定!
    鏡中那葬坑的景象核心,思雲燃燒的眉心處……一點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灰青色光粒……如同沉入深海的星種,被鏡光強行……捕捉、鎖定!
    “找到了!”柳如煙清冷的眸中精光一閃!
    她雙手印訣瞬間變幻如穿花蝴蝶!纏繞指尖的青煙驟然凝練成數百道細若發絲、閃爍著七彩符文的……煙霞神鏈!神鏈無視空間,瞬間刺入天心鏡投射的光柱之中,如同最精密的漁網,精準無比地……纏繞向鏡中那點被鎖定的灰青光粒!
    滋滋滋——!!!
    鏡光之中,那點灰青光粒仿佛感應到了致命的威脅,猛地爆發出強烈的抗拒!一股源自歸墟葬坑最深處的、冰冷純粹的湮滅意誌,如同跗骨之蛆,纏繞在光粒之上,瘋狂地對抗著煙霞神鏈的拉扯!同時,鏡光通道劇烈震蕩,無數道細微的時空亂流如同毒蛇般滋生,試圖切斷這逆天的連接!
    “哼!一縷死氣殘念,也敢阻本帝?!”柳如煙眉梢微挑,眼中寒芒乍現!一股更加浩瀚、堂皇的煙羅帝威轟然爆發!她玉指對著天心鏡虛空一點!
    “鎮!”
    嗡——!!!
    天心鏡光芒大放!鏡麵之上,億萬煙霞符文瞬間亮起,如同活了過來!一股沉重到足以壓塌諸天的法則之力順著鏡光狠狠壓下!那些滋生的時空亂流如同被碾碎的蚯蚓,瞬間湮滅!纏繞光粒的湮滅意誌發出一聲無聲的哀鳴,如同烈日下的薄霧,被強行驅散、磨滅!
    “來!”
    柳如煙清叱一聲,纏繞著光粒的數百道煙霞神鏈猛地回縮!
    噗!
    一點微弱卻無比純淨、散發著星辰寂滅悲愴與新生命運氣息的……灰青色光粒,被煙霞神鏈強行從天心鏡的鏡光通道中……拖拽了出來!瞬間沒入了水晶棺中思雲眉心的位置!
    光粒入體的刹那!
    嗡——!!!
    籠罩思雲的水晶棺猛地一震!表麵流轉的億萬符文瞬間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棺內那絕對靜止的時空力場被打破!思雲那沉寂如同萬載玄冰的身體……極其微弱地……顫動了一下!
    眉心那熄滅的位置……一點比塵埃還要微小的……灰青光芒……極其艱難地……掙紮著……亮了起來!雖然微弱如同風中殘燭,卻代表著……一點真靈……的……歸位!
    成了!
    柳如煙長長地、幾不可查地舒了一口氣,絕美的臉上那層萬年寒霜似乎消融了一絲,一絲極淡的疲憊在她眼底掠過。她緩緩收回雙手,指尖繚繞的青煙黯淡了許多。
    水晶棺的光芒漸漸收斂,依舊緩緩旋轉,但棺內的思雲,氣息已不再是一片死寂的冰冷,而是多了一絲極其微弱、卻真實存在的……生命律動!
    “她……”薑塵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重瞳死死盯著棺中那點亮起的微光,巨大的衝擊讓他幾乎無法言語。
    “真靈核心碎片……算是撈回來了。”柳如煙並未回頭,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虛弱,卻依舊有著掌控一切的權威,“但被歸墟葬坑死氣侵蝕,又被自身燃燼之力重創,脆弱如風中殘燭。能否真正蘇醒,重塑道胎根基,尚需天心鏡持續映照溫養,以煙羅本源洗煉,化去死氣,補全魂傷。”
    她頓了頓,終於緩緩轉過身。
    那雙蘊藏著萬界生滅的眼眸,帶著洞穿一切的深邃與一絲……冰冷的審視,落在了渾身浴血、氣息紊亂、眼中卻燃燒著狂喜與後怕的薑塵身上。
    “至於你……”柳如煙的目光掃過他崩裂的骨甲,掃過他丹田位置仿佛能直接看到那朵暗紅的葬界道花),紅唇微啟,聲音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漠然與……一絲極淡的……探究。
    “歸墟葬坑走了一遭,倒讓你這‘葬界道種’……提前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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