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諸天葬曲·帝心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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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死寂。劇痛。
    沉淵靜室如同被遺忘的宇宙墓穴,幽藍的“地麵”貪婪地汲取著薑塵殘軀散發的最後一絲體溫。柳如煙留下的那點七彩霞光,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勉強吊住了他的生機,卻無法驅散深入骨髓的寒冷與道基崩裂的劇痛。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著全身被法則鎖鏈洞穿、被星骸洪流碾碎的傷口,帶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痙攣。
    丹田深處,那朵暗紅的葬界道花萎靡地低垂著,花瓣上七彩霞光彌合的裂痕如同醜陋的蜈蚣,邊緣滲出焦黑的痕跡。核心的漆黑奇點旋轉得異常滯澀,仿佛蒙上了一層厚厚的、來自星骸漩渦的冰冷塵埃。更深處,那縷如同跗骨之蛆的惡毒詛咒意念,如同冰冷的毒蛇盤踞在奇點核心,每一次微弱的搏動,都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怨毒與貪婪,無聲地啃噬著他本就搖搖欲墜的道基。
    “鑰匙……”
    “歸……墟……的……叛……逆……”
    “等……著……”
    那斷斷續續、直接作用於神魂的低語,如同最惡毒的耳語,在意識崩潰的邊緣反複回蕩,試圖將他拖入無邊的絕望深淵。薑塵死死咬住下唇,破碎的牙齒間溢滿鐵鏽般的血腥味,用這微不足道的刺痛,對抗著靈魂深處那冰冷的侵蝕。思雲眉心那點微光,在意識海中劇烈搖曳,仿佛隨時會被這無邊的詛咒風暴徹底撲滅。
    就在這時——
    嗡!
    一聲輕微的震顫,並非源自外界死寂的幽藍空間,而是直接作用於他殘破的道體與混亂的神魂。
    上方那片被柳如煙強行撫平的、光滑如鏡的幽藍“穹頂”,毫無征兆地……漾起了一圈漣漪。
    漣漪的中心,一點溫潤的、帶著無上威嚴的七彩光芒悄然亮起。光芒迅速擴散、凝聚,勾勒出一個模糊卻無比清晰的輪廓——柳如煙的虛影!並非之前烙印所化的煙霞投影,而是由純粹的法則意誌與浩瀚帝威凝聚而成!她懸浮在幽藍虛空之上,月白長裙流淌著星輝,青絲如瀑垂落,那雙蘊藏著萬界生滅的眼眸平靜無波,如同俯瞰凡塵的神隻,直接穿透了薑塵的皮囊,落在他丹田那朵萎靡的葬界道花之上。
    沒有言語,沒有情緒。
    那虛影隻是對著薑塵的方向,緩緩抬起了右手。
    玉指纖纖,對著下方瀕死的他,輕輕一按!
    轟——!!!
    無法形容的恐怖威壓,如同億萬座太古神山,帶著煙羅天界浩瀚的本源法則之力,無視了空間的阻隔,瞬間……降臨!
    這威壓並非物理層麵的衝擊,而是直接作用於薑塵的道種核心與意誌本源!它沉重到無法想象,冰冷到凍結靈魂,更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要將一切異端徹底碾碎、重塑的……帝道意誌!
    “噗——!”
    薑塵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整個人被這股純粹意誌層麵的偉力死死按在冰冷的幽藍地麵,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剛剛被七彩霞光勉強愈合的傷口瞬間崩裂,鮮血如同小溪般汩汩湧出!他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喉嚨裏擠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嘶啞氣音!
    痛苦!無法言喻的痛苦!
    這痛苦超越了星骸洪流的物理碾磨,超越了法則死網的神魂侵蝕,甚至超越了詛咒低語的惡毒啃噬!這是來自更高維度的、對自身存在根基的……強行否定與無情打磨!
    葬界道種,以混沌死寂為壤,以終結歸墟為源。其道,天生與諸天生機相悖,與萬界秩序相逆。柳如煙的帝道意誌,卻是煙羅天界生之法則與造化偉力的巔峰體現,堂皇浩大,統禦萬法!兩者如同水火,天生相克!
    此刻,這浩瀚的帝威,如同最霸道的熔爐之火,無視薑塵瀕死的狀態,無視他道基的脆弱,以最直接、最殘酷的方式,狠狠灌入他丹田那方混沌灰暗道台,衝刷著那朵萎靡的葬界道花!
    滋滋滋——!!!
    劇烈的法則衝突在薑塵體內瘋狂爆發!灰蒙的葬滅劫力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冰雪,在七彩帝威的衝刷下劇烈消融、湮滅!每一次湮滅,都伴隨著道基的劇烈震顫與靈魂被撕裂般的劇痛!那朵暗紅的道花瘋狂搖曳,花瓣上焦黑的裂痕急速擴大,核心的漆黑奇點發出無聲的尖嘯,旋轉速度被強行壓製、扭曲!
    “呃啊啊啊——!!”薑塵的意識在無邊的劇痛中徹底沸騰!眼前一片血紅,視野中柳如煙的虛影都變得模糊扭曲。他感覺自己像一塊被投入恒星核心的頑鐵,正在被最熾熱的火焰和最沉重的巨錘反複捶打、煆燒!每一次帝威意誌的衝刷,都像是在用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強行剔除他道種中屬於葬坑的汙穢、屬於歸墟的混亂、屬於星骸的詛咒……以及那些駁雜不純、根基虛浮的雜質!
    這是酷刑!是煉獄!是帝者對螻蟻道途最無情的……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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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薑塵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徹底魂飛魄散、道種崩滅之際——
    嗡!
    柳如煙的虛影,那按下的手指微微一動。
    籠罩薑塵的恐怖帝威驟然一變!
    不再是純粹的毀滅性衝刷,而是變得……更加精細,更加具象!
    他身周流淌的幽藍死寂物質,仿佛被賦予了生命,被那無上的帝道意誌強行塑形、凝練!
    嗤!嗤!嗤!
    尖銳的破空聲撕裂了靜室的死寂!
    三道完全由凝練到極致的幽藍物質構成的……兵器……憑空凝聚,懸浮在薑塵身體上方!
    第一柄,是劍!三尺青鋒,通體流淌著幽藍的寒光,劍身細長,劍尖一點寒芒吞吐不定,散發出切割空間、洞穿法則的極致銳利!劍意純粹而冰冷,鎖定了薑塵的眉心!
    第二柄,是錘!形如巨神的戰錘,錘頭巨大如山嶽,表麵布滿玄奧的湮滅符文,沉重無比,僅僅是懸浮在那裏,就壓得下方虛空煙霞不斷塌陷!它散發著粉碎星辰、磨滅萬物的恐怖重力波動,懸停在薑塵的胸膛上方!
    第三柄,是鏈!由無數細密幽藍環扣組成的鎖鏈,如同活物般蜿蜒扭動,鏈身繚繞著絲絲縷縷的七彩霞光,散發出禁錮神魂、鎖死道韻的詭異氣息!它如同伺機而動的毒蛇,盤繞在薑塵的丹田位置!
    這三柄由沉淵靜室本源物質凝聚、灌注了柳如煙帝道意誌的法則兵器,比任何神金仙鐵都要恐怖!它們代表著帝者對道途的拷問,對意誌的磨礪,對存在的……試煉!
    “以帝心為爐,以沉淵為砧。”
    “鍛汝殘軀,淬汝道種。”
    “撐過,生。撐不過……”
    柳如煙虛影那冰冷、毫無波瀾的聲音,如同最終的審判,在薑塵瀕臨崩潰的神魂中轟然炸響:
    “……形神俱滅,化為劫灰。”
    話音落下的瞬間!
    嗡!嗡!嗡!
    三柄法則兵器同時爆發出刺目的幽藍光芒!帶著柳如煙無情的帝道意誌,朝著下方鎖定的目標……轟然落下!
    第一擊——劍臨眉心!
    那柄幽藍長劍無聲無息,速度快到超越了思維的極限!劍尖一點寒芒瞬間放大,充斥了薑塵整個視野!冰冷的劍意並非作用於肉體,而是直接刺向他意識海的核心!一股要將神魂徹底洞穿、思維徹底凍結的死亡寒意,瞬間降臨!
    “不——!”死亡的刺激讓薑塵瀕臨潰散的意誌爆發出最後的嘶吼!葬界道花核心那枚被帝威壓製得幾乎停滯的漆黑奇點,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猛地向內坍縮!
    空!
    一股微弱卻純粹到極致的寂滅劍意,如同回光返照的燭火,在他眉心前方不足一寸之地驟然爆發!一個針尖大小的、絕對虛無的“點”瞬間形成!
    嗤——!
    幽藍劍尖狠狠刺入那“空”之點!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那極致銳利的幽藍劍尖,在接觸到絕對虛無的刹那,如同被投入了無形的磨盤,劍尖處的法則結構瞬間被強行“抹除”了一部分!銳利的劍意如同撞上了無法逾越的歎息之牆,發出一聲刺耳的尖鳴,竟被硬生生……阻了一瞬!
    然而,那“空”之點隻維持了億萬分之一刹那,便在幽藍長劍蘊含的浩瀚帝威衝擊下轟然破碎!殘餘的劍意如同冰冷的毒針,狠狠刺入薑塵的眉心!
    “呃啊!”薑塵發出一聲淒厲到變形的慘嚎!眉心劇痛欲裂,仿佛整個頭顱都要被劈開!意識海如同被投入了冰海,瞬間凍結、混亂!思雲那點微光在混亂的意識風暴中劇烈搖曳,幾乎熄滅!一縷暗紅的血線從他眉心緩緩淌下,蜿蜒過破碎的骨甲。
    第二擊緊隨而至——錘鎮胸膛!
    那柄如山嶽般沉重的幽藍巨錘,帶著粉碎萬物的重力法則,無聲無息,卻又避無可避地……砸落!目標直指薑塵的胸膛,那跳動得如同風中殘燭的心髒所在!
    恐怖的壓迫感瞬間降臨!空氣如果存在的話)被徹底抽空!薑塵感覺自己的胸膛連同整個上半身,都在那無形的重力場下向內塌陷!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內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即將爆裂!
    擋不住!絕對擋不住!以他此刻油盡燈枯的狀態,任何防禦都是徒勞!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剛剛被劍意刺穿的意識。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如此沉重!
    就在巨錘即將砸實的刹那——
    “思雲——!!!”
    一聲源自靈魂最深處、混雜著無盡痛苦與不甘的咆哮,如同最後的戰鼓,在薑塵瀕臨崩潰的神魂中轟然擂響!
    守護!守護那點微光!哪怕粉身碎骨!
    這純粹到極致的執念,如同黑暗宇宙中唯一燃燒的恒星,瞬間點燃了丹田深處那朵萎靡的葬界道花最後的本源!道花核心,那枚被帝威壓製、被詛咒纏繞的漆黑奇點,在絕望的怒吼與守護的執念雙重刺激下,猛地……逆向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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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內斂坍縮,而是……外放!一種不顧一切、玉石俱焚的……吞噬!
    轟——!!!
    灰蒙蒙的葬滅劫力,不再是之前的噴湧形態,而是在薑塵胸膛前方,瘋狂凝聚、壓縮!瞬間形成了一個隻有拳頭大小、卻散發著恐怖吸力的……微型黑洞!
    這黑洞並非真正的天體,而是葬界道種核心那枚漆黑奇點力量的外顯!它貪婪、暴戾、帶著同歸於盡的瘋狂,對準了砸落的幽藍巨錘!
    嗡——!!!
    巨錘狠狠砸在那微型黑洞之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如同巨鯨吸水般的……吞噬湮滅之聲!
    灰蒙蒙的黑洞瘋狂旋轉、塌縮!幽藍巨錘上那粉碎萬物的重力法則和凝練的本源物質,如同遇到了克星,被那恐怖的吞噬之力瘋狂撕扯、拉入黑洞深處!錘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黯淡!
    然而,這吞噬並非沒有代價!每一次吞噬巨錘的物質和法則,都如同在薑塵的丹田引爆一顆炸彈!道台劇烈搖晃,道花花瓣上剛剛崩裂的焦黑裂痕瞬間擴大,邊緣甚至開始燃燒起灰黑色的火焰——那是道基本源在瘋狂燃燒!劇痛如同億萬把鋼刀在體內攪動,薑塵全身的血管都暴凸起來,皮膚表麵滲出細密的血珠,整個人如同一個瀕臨炸裂的血葫蘆!
    “噗——!”又是一大口混雜著內髒碎塊和灰黑劫力的汙血狂噴而出!他的氣息以驚人的速度萎靡下去,生命之火如同狂風中的殘燭!
    但,那如山嶽般的巨錘,竟真的被那瘋狂燃燒道基換來的微型黑洞……硬生生吞噬了大半!殘餘的錘體力量雖然依舊砸在了薑塵胸膛上,發出沉悶的骨裂聲,卻已失去了致命的威力!
    第三擊——鏈鎖丹田!
    就在薑塵因吞噬巨錘而遭受恐怖反噬、道基瀕臨崩潰的瞬間,那如同毒蛇般盤繞已久的幽藍鎖鏈,動了!
    它無聲無息,卻快如閃電!鏈身繚繞的七彩霞光瞬間大放,化作無數道細密的、閃爍著禁錮符文的法則絲線!鎖鏈無視了空間距離,如同擁有生命般,瞬間纏繞而上!目標精準無比——薑塵那劇烈震動、燃燒著灰黑火焰的丹田道台!
    噗噗噗噗!
    鎖鏈尖端如同最惡毒的毒牙,狠狠刺入薑塵腹部早已破碎的青玉骨甲,深深紮進血肉,甚至……直接纏繞上了那方混沌灰暗道台和其上燃燒的葬界道花!
    禁錮!絕對的禁錮!
    那鎖鏈上蘊含的七彩霞光,帶著柳如煙無上的生之法則與造化偉力,如同最霸道的封印,瞬間侵入道台!灰蒙蒙的葬滅劫力如同被澆上了滾油的火焰,發出“滋滋”的哀鳴,瘋狂掙紮,卻被那七彩霞光強行壓製、禁錮!道花核心那枚瘋狂逆向旋轉的漆黑奇點,如同被套上了沉重的枷鎖,旋轉速度被強行……鎖死!
    更可怕的是,鎖鏈本身由沉淵靜室的本源幽藍物質構成,冰冷死寂,此刻纏繞在道台之上,如同億萬條吸血的螞蟥,瘋狂地汲取著道台殘存的力量,甚至……試圖滲透、汙染道種的核心本源!一股冰冷、粘稠、充滿惰性與死寂的氣息,順著鎖鏈瘋狂湧入丹田,與道花燃燒的灰黑火焰激烈衝突,進一步加劇著道基的崩潰!
    “嗬……嗬……”薑塵的身體如同被釘在砧板上的魚,劇烈地抽搐著。他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喉嚨裏隻剩下破碎的、帶著血沫的喘息。鎖鏈的禁錮不僅鎖死了他的力量,更如同一座冰冷的囚籠,將他瀕臨崩潰的神魂也死死困住。意識海中,那點代表思雲的灰青微光,在無邊的痛苦、絕望與冰冷的禁錮中,微弱得如同即將熄滅的星火。
    幽藍的鎖鏈越收越緊,七彩的禁錮符文在道台上明滅閃爍,冰冷死寂的氣息如同潮水般不斷湧入。丹田道台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那朵暗紅的葬界道花在灰黑火焰的燃燒與幽藍死氣的侵蝕下,花瓣邊緣開始變得透明、虛化,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消散。
    死亡,從未如此接近。
    柳如煙的虛影懸浮在上方,冰冷的眼眸毫無波瀾地注視著下方的一切。她的手指依舊保持著虛按的姿態,如同掌控著煉獄熔爐的工匠,冷漠地評估著爐中兵胚的承受極限。那三柄法則兵器雖已消散,但帝道意誌的威壓依舊如同實質的磨盤,持續碾磨著薑塵殘存的一切。
    就在這時——
    “咚……”
    一聲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心跳……突兀地在薑塵的意識深處響起!
    這心跳聲並非來自他自己那顆在巨錘重擊下瀕臨破碎的心髒,而是……源自那被禁錮的丹田道台深處!源自那朵燃燒著、被幽藍鎖鏈纏繞的葬界道花核心!
    咚……
    心跳聲微弱,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一切痛苦與禁錮的……律動!如同沉睡的火山深處,岩漿開始積蓄力量前那最初的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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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律動出現的瞬間——
    纏繞在道台之上的幽藍鎖鏈猛地一顫!那些瘋狂湧入的冰冷死寂氣息仿佛遇到了某種克星,竟被這微弱的心跳律動……強行排開了一絲!
    道花核心,那枚被七彩霞光禁錮、被幽藍鎖鏈纏繞的漆黑奇點,在這微弱心跳的刺激下,猛地……向內收縮!壓縮到極致!
    下一刻!
    一股無法形容的、超越了純粹寂滅“空”之劍意的……意誌……如同沉寂萬載的火山轟然噴發!
    這意誌並非能量,並非法則,而是一種概念,一種烙印在葬界道種最深處的……本能!
    終結!吞噬!同化!將一切歸於混沌死寂!將一切反抗的、敵對的、存在的……盡數葬滅!這是歸墟的本質,是葬界道種誕生的根源!
    這股意誌爆發的瞬間,它並未直接對抗那浩瀚的帝威,也並未強行衝擊那幽藍鎖鏈的禁錮。它如同最狡猾的獵手,目標精準無比地……鎖定了纏繞道台鎖鏈上,那屬於柳如煙的、蘊含著無上生之法則與造化偉力的七彩霞光!
    那是帝血!是帝道意誌的延伸!是這禁錮鎖鏈的核心力量源泉!
    “吼——!!!”
    一聲源自道種本源的、無聲的咆哮在薑塵丹田炸響!
    那朵燃燒著灰黑火焰的葬界道花,核心那壓縮到極致的漆黑奇點猛地……張開!如同深淵巨口!
    一股詭異到極點的吞噬之力轟然爆發!這股力量不再狂暴混亂,而是帶著一種冰冷到極致的……精準與貪婪!它無視了鎖鏈本身幽藍的死寂物質,無視了那冰冷的禁錮符文,如同最精密的吸管,狠狠刺入了鎖鏈上流淌的七彩霞光之中!
    嗤——!!!
    如同滾燙的鐵水澆灌在寒冰之上!七彩霞光與那冰冷貪婪的吞噬之力劇烈衝突!鎖鏈上的禁錮符文瘋狂閃爍,試圖鎮壓這膽大包天的“噬帝”之舉!
    然而,那吞噬之力異常霸道!它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咬住七彩霞光,瘋狂地撕扯、吮吸!每一次吮吸,都有一股精純無比、蘊含著磅礴生機與造化道韻的煙霞本源之力,被強行從鎖鏈上剝離、吞噬,順著那無形的吸管,注入薑塵丹田那方瀕臨破碎的混沌灰暗道台之中!
    轟——!!!
    如同久旱龜裂的大地迎來了傾盆暴雨!那精純的、至高無上的煙霞帝血本源注入道台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劇痛與……新生的磅礴力量感,如同決堤的洪流,瞬間席卷薑塵全身!
    劇痛,是因為這帝血本源與葬界道種的力量屬性截然相反,如同冰火相激!道台劇烈震顫,發出更加痛苦的哀鳴,剛剛被吞噬之力強行壓製的灰黑火焰再次升騰!
    新生,則是因為這股浩瀚精純的力量,如同最霸道的粘合劑和最頂級的燃料,強行穩住了即將徹底崩潰的道基,並以一種近乎摧殘的方式,瘋狂地滋養、修複著那朵燃燒的葬界道花!花瓣上焦黑的裂痕被強行彌合,雖然留下了更加猙獰的疤痕,卻變得更加凝實、厚重!核心的漆黑奇點在吞噬了帝血本源後,旋轉速度雖然依舊被鎖鏈禁錮著,卻透出一股被強行“喂飽”後的、更加內斂深邃的凶戾氣息!
    更重要的是,在這股帝血本源的滋養下,薑塵那破碎不堪、被劇痛淹沒的意誌,仿佛被強行注入了一針強效的清醒劑!混亂的意識被強行聚攏,無邊的痛苦被短暫地壓了下去!
    他猛地睜開重瞳!
    眼中不再是純粹的痛苦與絕望,而是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冰冷的……戾氣!以及一絲……洞悉了某種殘酷真相的明悟!
    葬界道種……原來如此!
    它的霸道,它的凶戾,它的成長……需要更強大的“養分”!需要……帝血的澆灌!需要……葬滅更高層次的存在!
    柳如煙的試煉……這沉淵煉獄……既是毀滅,也是……成全!以帝血為引,以沉淵為爐,以他的痛苦與意誌為薪柴,強行……鍛打這柄注定與諸天為敵的……凶兵!
    “嗬……嗬……帝血……好……味道……”
    嘶啞破碎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貪婪,從薑塵染血的唇齒間擠出。他死死盯著上方柳如煙那依舊冰冷的虛影,破碎的嘴角竟緩緩扯起一個……猙獰的弧度。
    幽藍的鎖鏈依舊纏繞著道台,七彩的禁錮符文依舊閃爍。但此刻,這鎖鏈不再是單純的刑具,更像是一條……輸送養分的管道!
    煉獄,仍在繼續。痛苦,有增無減。
    但獵物與獵手的關係,似乎在這一刻,發生了某種微妙而致命的……逆轉。冰冷的幽藍靜室中,隻剩下鎖鏈上七彩霞光被瘋狂吞噬時發出的、如同巨鯨吸水般的“嗤嗤”聲,以及薑塵那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沉重的……心跳。
    咚…咚…咚…
    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道台的一次震顫,伴隨著鎖鏈上七彩霞光被吞噬一截,伴隨著那朵暗紅道花上灰黑火焰的升騰與疤痕的加深。
    沉淵靜室,徹底化作了意誌與力量瘋狂角鬥的修羅場。帝血澆灌下的葬界道種,正以一種近乎自毀的方式,在煉獄的烈焰中,向著未知的凶戾深淵……野蠻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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