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諸天葬曲·葬尊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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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境界體係:葬道→骸骨階→葬天→葬生→道種境→帝罡境→葬尊境當前已知)】
    灰藍。
    死寂的灰藍。
    當思雲那緊閉的眼瞼掀開一絲縫隙,露出那雙本該如星辰般璀璨、此刻卻化為死寂灰藍的瞳孔時,整個天心殿浩瀚的星空,仿佛瞬間凝固了。
    時間停滯,法則凍結。
    薑塵臉上那劫後餘生、夾雜著狂喜的熾熱,如同被投入絕對零度的深淵,瞬間……凍結!灰金色的重瞳死死盯著棺中那雙緩緩睜開的灰藍眼眸,瞳孔深處倒映著那一點在灰藍瞳孔核心緩緩旋轉的、冰冷純粹的……灰暗漩渦!一股源自葬海花王、卻又更加精純、更加本源的終焉道韻,正從那小小的身軀中……無聲彌漫!
    “思……雲?”嘶啞破碎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從薑塵染血的唇齒間擠出。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還殘留著葬海花幽藍星塵的微光。巨大的衝擊讓他大腦一片空白,隻有那雙陌生的、冰冷的灰藍瞳孔在視野中無限放大,狠狠刺入他剛剛因希望而稍顯溫暖的心淵。
    嗡——!!!
    懸浮於星空中央的巍峨天心鏡,鏡麵猛地……劇震!仿佛被那雙灰藍瞳孔中的漩渦所刺激,鏡中那被柳如煙強行壓製的星骸漩渦虛影瘋狂膨脹、咆哮!一股更加暴戾、充滿無盡怨恨的終焉意誌,如同掙脫枷鎖的毒龍,順著鏡光通道……狠狠撞向水晶棺!目標直指……棺中剛剛蘇醒的思雲!
    “放肆!”
    一聲冰冷到凍結靈魂的厲喝炸響!單膝跪地、氣息萎靡的柳如煙猛地抬頭,染血的玉指對著震蕩欲裂的天心鏡……再次狠狠一點!
    “鎮!”
    轟——!!!
    浩瀚帝威混合著她最後的本源精血,化作一道凝練的七彩光柱,狠狠撞入鏡麵!與那衝擊而來的終焉意誌再次對撞!無聲的法則湮滅風暴在鏡光通道中瘋狂肆虐!鏡框邊緣的神玉發出刺耳的碎裂聲!柳如煙身體劇震,又是一口暗金帝血噴出,鬢角霜白更甚,氣息瞬間跌落到穀底!但她那雙深邃的眼眸,卻死死鎖定了水晶棺中思雲那雙灰藍的瞳孔,眼底深處,一絲極淡的……了然與……更深的冰冷……瞬間閃過!
    “葬海歸墟……道胎烙印……”柳如煙的聲音帶著極度的虛弱與一絲不容置疑的洞悉,“她的星魂道胎……已被葬地本源……徹底侵染……同化!”
    如同驚雷在薑塵腦海中炸響!
    侵染?同化?
    思雲……變成了葬地的一部分?
    不!!!
    “吼——!!!”
    一股無法形容的、混合著絕望、憤怒與毀滅的狂暴戾氣,如同沉寂萬載的火山在薑塵體內……轟然爆發!守護之人被奪走的滔天恨意,瞬間壓倒了所有傷痛與虛弱!
    丹田深處,那方布滿裂痕、搖搖欲墜的混沌灰暗道台……瘋狂震顫!核心那道新生的暗金帝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搏動!那朵暗金血紋交織的葬界道花……驟然怒放!花瓣邊緣流淌的灰金光芒如同實質的火焰!
    一股冰冷、凶戾、掌控毀滅的……全新意誌……如同蘇醒的太古凶神,自他殘破的軀殼中……衝天而起!
    葬尊境!那在沉淵煉獄中孕育、在葬海邊緣搏殺、在絕境中點燃的……葬尊之力……在守護執念被徹底踐踏的刺激下,終於……掙脫枷鎖!徹底……降臨!
    轟隆——!!!
    以薑塵為中心,整個天心殿星空……驟然扭曲!不再是能量的爆發,而是……法則層麵的……臣服與更替!
    流淌的七彩煙霞靈氣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間凝固、黯淡、被強行排開!腳下堅韌的煙嵐地麵無聲塌陷、湮滅,露出下方更加幽暗冰冷的虛空!頭頂那無垠的宇宙星圖,無數星辰的投影光芒瞬間熄滅,仿佛被一隻無形巨手抹去了所有生機光輝!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粘稠、冰冷、散發著無盡死寂與終結道韻的……灰暗領域!領域邊緣,空間如同脆弱的琉璃般不斷崩裂、湮滅,又被純粹的終焉法則強行彌合,形成一片不斷生滅的……歸墟之痕!
    葬尊領域——歸墟死界!
    領域之內,唯我獨尊!萬法……歸葬!
    薑塵緩緩直起身。覆蓋全身的焦黑傷痕在灰暗領域的光線下,如同冷卻熔岩大地上的溝壑。破碎的衣物下,裸露的皮膚呈現出一種暗沉冰冷的金屬光澤,肌肉線條如同被反複鍛打的精金。那雙灰金色的重瞳,此刻徹底化為一片……深邃的灰暗!瞳孔深處,兩點如同歸墟核心的……冰冷漩渦……緩緩旋轉,倒映著水晶棺中那雙同樣灰藍、同樣旋轉著漩渦的眼眸!
    冰冷!暴戾!掌控死亡與終結的……絕對意誌!
    “呃……”水晶棺中,思雲小小的身軀在葬尊領域的恐怖威壓下猛地一顫!那雙剛剛睜開的灰藍瞳孔劇烈收縮!瞳孔深處那點灰暗漩渦瘋狂旋轉,散發出強烈的抗拒與……一絲源自同源力量的……悸動?她似乎想掙紮,想反抗,但剛剛被葬海花露喚醒的脆弱軀殼和神魂,在這淩駕一切的葬尊威壓下,如同暴風雨中的幼苗,瞬間被……壓製!灰藍眼眸中的冰冷被一絲……茫然與痛苦……所取代,隨即又被更深的灰暗漩渦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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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塵!住手!你想徹底湮滅她最後一點真靈嗎?!”柳如煙虛弱卻冰冷的聲音穿透葬尊領域的壓製,如同警鍾敲響!她強撐著身體,試圖調動最後的力量幹擾這片失控的死寂領域。
    然而,薑塵……充耳不聞!
    他的眼中,隻有那雙被灰藍漩渦占據的、屬於思雲的眼眸!那是他的珍寶,卻被葬地玷汙!那是他的執念,卻被歸墟扭曲!
    “歸墟……葬地……”嘶啞的聲音,帶著一種非人的冰冷與沙啞,在死寂的領域中回蕩,“奪吾所愛……染吾所珍……”
    他緩緩抬起右手。那隻手,皮膚龜裂,露出下麵暗沉的金屬肌理。五指張開,對著水晶棺中的思雲……隔空……虛握!
    嗡——!!!
    葬尊領域……瞬間收縮!所有的灰暗、所有的死寂、所有的終結道韻,如同百川歸海,瘋狂匯聚於他那隻虛握的掌心!
    一個微小的、卻散發著令柳如煙都感到心悸的……灰暗奇點……在掌心前方……緩緩凝聚!
    奇點核心,是絕對的“無”!是存在的湮滅!是法則的終結!它貪婪地吞噬著領域內的一切光芒、一切生機、一切……不屬於死亡的存在!
    目標——思雲瞳孔深處那點……同源的灰暗漩渦!
    他要……將侵染思雲的葬地本源……強行……剝離!吞噬!葬滅!哪怕……玉石俱焚!
    “瘋子!”柳如煙瞳孔驟縮!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薑塵掌心那灰暗奇點蘊含的力量是何等霸道、何等危險!那根本不是剝離,而是……連同思雲那剛剛穩固的真靈核心……一起湮滅的毀滅之舉!葬尊之力初成,他便已被那冰冷的終焉意誌……徹底支配!守護的執念,已化為最極致的……毀滅!
    “天心……護!”柳如煙不顧自身瀕臨崩潰,染血的雙手強行結印,一點黯淡的七彩霞光如同風中殘燭,瞬間射向水晶棺,試圖在薑塵那毀滅奇點落下前護住思雲!
    然而——
    “吼——!!!”
    一聲更加宏大、更加暴戾的咆哮,自震蕩的天心鏡中……轟然傳出!鏡麵……徹底崩碎!
    一隻完全由無數破碎星辰和凝固死寂法則構成的……遮天蔽日的灰暗巨爪……撕裂了破碎的鏡麵,帶著湮滅諸天的終焉意誌,無視了空間距離,朝著下方釋放葬尊領域、凝聚毀滅奇點的薑塵……狠狠抓來!巨爪所過之處,天心殿的星空法則寸寸崩滅,留下漆黑的、無法愈合的……空間傷痕!
    星骸漩渦……葬地意誌……真正的……本體投影!它被薑塵突破葬尊境的氣息和那針對葬海花本源的毀滅奇點……徹底激怒!誓要將這竊取本源、褻瀆葬地的“叛逆”……徹底抹除!
    前有葬尊湮滅奇點鎖定思雲!
    後有葬地巨爪撕裂星空抓來!
    下有柳如煙拚死護持的微弱霞光!
    三方力量,在小小的水晶棺上方……轟然交匯!形成了一個毀滅性的……死局!
    薑塵灰暗的重瞳中,那冰冷的漩渦瘋狂旋轉。掌心的毀滅奇點已然成型,散發出的湮滅之力讓水晶棺壁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聲,思雲眉心的灰青火焰瘋狂搖曳,小臉上露出無法形容的痛苦之色!身後那撕裂星空的葬地巨爪帶來的恐怖威壓,更是如同億萬座神山,狠狠碾向他新生的葬尊道基!
    絕境!十死無生!
    就在這湮滅一切的力量即將碰撞、思雲那點真靈即將徹底消散的億萬分之一刹那——
    薑塵那灰暗的、被終焉意誌充斥的重瞳最深處,一點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星火……猛地……跳動了一下!
    那是……思雲!不是棺中那雙灰藍冰冷的瞳孔,而是意識海深處,那點被他用生命守護、在葬坑星骸悲鳴中點燃的……最初的光!那點光,在無邊的灰暗與毀滅中,微弱,卻……倔強不滅!
    “思……雲……”
    一個破碎的、仿佛來自靈魂彼岸的呼喚,在薑塵被殺戮和終焉支配的神魂深處……極其微弱地響起。
    就是這一聲呼喚!
    如同在沸騰的油鍋中滴入了一滴冰水!
    薑塵掌心中那凝聚到極致、即將爆發的毀滅灰暗奇點……猛地……一滯!
    那瘋狂旋轉的冰冷漩渦重瞳中,一絲極其短暫的……掙紮與痛苦……如同閃電般掠過!
    “不……能……”
    嘶啞的聲音,帶著泣血般的艱難,從他喉嚨裏擠出。凝聚毀滅奇點的右手……極其艱難地……偏移了一寸!
    目標……從思雲的眉心……轉向了身後……那撕裂星空抓來的……葬地巨爪!
    “葬……淵……歸……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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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混合著無盡痛苦、暴戾與最後一絲清明的咆哮,撕裂了凝固的死寂!
    掌心的灰暗毀滅奇點……轟然爆發!
    沒有驚天動地的光芒,沒有能量狂瀾的席卷。
    隻有……一道線!
    一道……極細、極暗……仿佛由純粹“無”構成的……湮滅之線!
    它無聲無息,超越了時間與空間的感知,瞬間……刺入了那抓來的、由無數破碎星辰構成的葬地巨爪……掌心!
    嗤——!
    如同燒紅的鋼針刺入凝固的油脂!沒有爆炸,沒有巨響!
    那龐大到遮天蔽日的葬地巨爪,在被湮滅之線刺入的掌心位置……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針尖大小的……黑點!
    下一刻!
    以那黑點為中心,一股無法抗拒的……歸墟湮滅意誌……如同病毒般……瘋狂蔓延!
    哢嚓!哢嚓!哢嚓!
    構成巨爪的無數破碎星辰殘骸,如同被投入了無形的粉碎機,瞬間……化為最原始的灰白塵埃!那凝固的死寂法則寸寸斷裂、崩解!巨大的爪臂從掌心開始,如同被點燃引線的沙雕,無聲無息地……向內坍縮、湮滅!
    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幾乎在眨眼之間,那撕裂星空、帶著滅世之威的葬地巨爪……前半截……徹底消失!隻留下後方斷裂處瘋狂扭曲、試圖彌合卻不斷被湮滅之力蠶食的……殘破斷麵!以及鏡麵碎片後,那星骸漩渦深處傳來的……更加暴怒、更加難以置信的……無聲咆哮!
    葬尊之力——歸墟之噬!以自身葬尊道基為引,引爆歸墟本源意誌,強行……抹除存在!
    代價……慘烈到無法想象!
    “噗——!!!!!”
    薑塵如遭整個宇宙的反噬!全身毛孔瞬間噴出粘稠的、混合著破碎內髒與灰暗道基碎片的……汙血!覆蓋體表的暗沉金屬光澤瞬間黯淡、龜裂!丹田道台發出令人牙酸的……徹底崩碎聲!那朵剛剛怒放的暗金血紋道花……花瓣寸寸碎裂、凋零!核心那枚灰暗漩渦奇點……旋轉驟然停滯,表麵布滿蛛網般的裂痕!
    他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頭,整個人向後……轟然倒下!灰暗的葬尊領域如同破碎的玻璃,瞬間……潰散!重瞳之中的冰冷漩渦徹底消失,隻剩下無邊的空洞與……瀕死的灰暗!
    氣息……微弱如風中殘燭!比進入葬地之前……更加慘烈百倍!強行催動初成的葬尊之力,施展超越極限的“歸墟之噬”,幾乎……燃盡了他的一切!
    “咳……咳咳……”柳如煙也被那湮滅巨爪的餘波震得再次噴血,但她的目光卻死死盯著倒下的薑塵,以及他身後那截仍在湮滅之力下不斷崩潰的葬地巨爪殘肢,眼底深處那絲複雜的漣漪劇烈翻湧!她看到了薑塵最後時刻那一寸的偏移,看到了他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痛苦掙紮!
    “葬尊……歸墟……”她低聲呢喃,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
    而水晶棺中,失去了葬尊領域恐怖壓製的思雲,那雙灰藍的瞳孔依舊冰冷,但瞳孔深處的漩渦似乎……微微平複了一絲?眉心的灰青火焰在葬海花露的持續滋養下,頑強地燃燒著,散發出穩定而微弱的生命氣息。她小小的身體蜷縮著,似乎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眼皮……再次緩緩地……沉重地……合攏。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蘇醒與對峙,耗盡了她剛剛凝聚的所有力氣。
    天心殿,一片狼藉。
    破碎的鏡麵懸浮,殘留的葬地巨爪斷麵在虛空中扭曲、湮滅,發出無聲的哀鳴。
    冰冷的星空煙霞地麵,薑塵如同破碎的人偶般倒在血泊中,氣息奄奄。
    水晶棺靜靜懸浮,思雲再次陷入沉睡,灰藍的異象被閉合的眼瞼遮掩。
    柳如煙單膝跪地,氣息萎靡,暗金帝血染紅了月白長裙,鬢角霜白刺目。
    死寂,籠罩了一切。
    唯有那湮滅的葬地巨爪殘肢,如同一個巨大的、流著灰白膿血的傷口,鑲嵌在破碎的星空之中,無聲地訴說著方才那場超越界限的……葬尊初啼與……歸墟之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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