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燼舟啟·葬淵之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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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燼星燈,於歸墟星骸之央,古舟額頂,終成!
    燈盞古樸,非金非玉,通體流淌著凝固星辰灰燼與破碎法則之光糅合而成的冰冷光澤。盞內,粘稠如汞的灰燼法則本源靜靜沉澱,散發著純粹而內斂的歸墟道韻。燈芯處,一點七彩星火穩定跳躍,光芒雖不熾烈,卻堅韌如亙古磐石,將守護、指引與不滅的道韻,化作一圈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光暈,籠罩著下方那顆……涅盤重生的頭顱。
    薑塵的頭顱。
    覆蓋著細膩如灰晶的皮膚,流淌著內蘊的法則光澤。七竅之中不再有汙血晶漿,唯有深邃的灰暗重瞳緩緩睜開。瞳孔深處,兩點燃燒的七彩星芒,如同沉淵永夜裏錨定的燈塔,冰冷、深邃,映照著下方那片埋葬了無數星辰法則殘骸的……灰暗泥沼。
    他微微轉動脖頸,灰晶般的皮膚下,新生的骨骼與經絡發出細微卻堅實的嗡鳴。道基初成,磅礴的力量感與掌控感尚未充盈,但一種源自生命本源的穩固與強大,已取代了之前的搖搖欲墜。葬尊境中期!在徹底焚毀舊基、於歸墟絕境中奪古舟本源、融星火意誌重鑄新基的極致涅盤後,他的境界……水到渠成地……跨過了那道天塹!
    力量在新生頭顱的血肉經脈間奔湧、沉澱、穩固。灰燼星燈釋放的道韻,如同無形的刻刀,正在緩慢而堅定地……以頭顱為起點,向下延伸,嚐試著……勾勒、重塑那失去的軀幹!過程緩慢而痛苦,如同抽絲剝繭,但方向……已然明確!
    然而,這份新生的穩固與強大,並未帶來絲毫喜悅。
    冰冷的重瞳,穿透古舟船首下方粘稠的法則泥沼,死死鎖定了泥沼深處……那絲正急速遠離、散發著冰冷葬地氣息的……微弱波動。
    思雲!
    或者說,是占據了她道胎、吞噬了她意識的……葬地意誌!
    就在薑塵道基徹底穩固、灰燼星燈光芒大放的刹那,那絲波動……如同受驚的毒蛇,瞬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驚恐與……怨毒!它不再貪婪地窺視,而是……毫不猶豫地……向著星骸泥沼更幽深、更混亂的……區域……瘋狂逃竄!仿佛那盞新生的灰燼星燈,對它而言是比沉淵本身更可怕的……天敵!
    “想逃?” 薑塵重瞳深處,兩點七彩星芒……驟然……收縮!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寒流,從他新生的頭顱彌漫開來,引得周圍粘稠的法則泥沼都泛起漣漪。
    就在他意念微動,新生道基的力量本能地要引動灰燼星燈,化作追魂鎖鏈擒拿那逃竄的葬地意誌時——
    嗡!
    一股……浩瀚、蒼涼、帶著無盡悲憫與……一絲被徹底喚醒的……決絕……的意誌……如同沉睡了億萬年的星辰……驟然……睜開了眼眸……從薑塵身下……那巨大無朋的灰晶古舟……最深處……轟然……傳遞而出!
    是那點船首的守護星火!
    不!不僅僅是它!是整個……沉眠的古舟!
    守護星火的光芒……驟然……由溫和的七彩……轉為一種……刺目欲盲的……熾白!光芒並非散發,而是……向內……坍縮!如同一個無形的黑洞,瘋狂地……汲取著周圍星骸泥沼中彌漫的精純終焉之力!
    轟隆隆——!!!
    整個星骸墳場……地動山搖!不,是……法則層麵的……劇烈沸騰!
    無數漂浮的巨大星辰法則殘骸……在這股恐怖的汲取之力下……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攪動……劇烈地……震顫、移位、碰撞!發出沉悶如遠古巨獸咆哮的……轟鳴!粘稠的法則泥沼……瞬間……沸騰!形成無數巨大的……灰色漩渦!漩渦中心,精純到令人窒息的終焉法則本源……如同被榨取的骨髓……被強行剝離、抽取……化作一道道灰暗的洪流……瘋狂地……湧向古舟船首……那點熾白的星火!
    星火……在吞噬!在……點燃!
    隨著海量終焉本源的瘋狂注入,那點熾白的星火……形態……開始發生……劇變!
    它不再是一點孤立的火焰。
    而是……化作了一個……不斷旋轉、膨脹的……熾白……法則漩渦!漩渦的核心,深邃得如同歸墟之眼,散發出令萬物歸寂的恐怖吸力!漩渦的邊緣,熾白的光芒中……無數細密、玄奧、蘊含著空間與歸墟終極奧義的……古老符文……如同被喚醒的星鏈……瘋狂地……浮現、流轉、重組!
    一股……難以言喻的……空間波動……以那熾白漩渦為核心……轟然……擴散!這波動所過之處,沸騰的星骸泥沼……瞬間……被撫平!狂暴的法則亂流……如同被凍結!就連那些正被汲取、湧向漩渦的終焉本源洪流……軌跡……也變得……筆直而……順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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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間……在漩渦的力量下……被強行……梳理、禁錮、掌控!
    古舟……正在……蘇醒!
    不!更準確地說,是古舟核心的……歸墟引擎……或者說……航行的“心髒”……被薑塵重鑄道基、點燃灰燼星燈、以及那逃竄的葬地意誌所激發的……最後守護與悲愴的決絕……徹底……激活了!
    “以……燼……為……引……”
    “喚……吾……殘……靈……”
    “燃……萬……古……星……骸……”
    “開……歸……墟……之……航……”
    一個……宏大、破碎、跨越無盡時空阻隔、充滿了無盡悲愴與……歸鄉執念的……古老意誌……斷斷續續地……直接……烙印在薑塵的意識核心!
    是古舟之靈!是這艘沉淪星骸、守護星火不滅的古老存在……最後的……殘響!
    隨著這意誌的烙印,薑塵丹田處那盞灰燼星燈……燈芯的七彩星火……驟然……與之……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一股清晰的……空間坐標與……航道信息……如同奔湧的江河……湧入薑塵的感知!
    這航道,並非指向生者的世界!
    而是……深入歸墟的更底層!指向一個……名為“葬海歸墟”的……傳說之地!那裏……是葬地意誌的源頭!是思雲道胎被徹底侵染的……起點!更是……這艘古舟……萬古悲愴執念所係的……最終……歸航之地!
    “葬海……歸墟……” 薑塵重瞳之中,灰暗與星芒交織,冰冷殺意中……第一次……燃起了……名為“目標”的……火焰!思雲被奪,清月被困,一切罪孽的源頭……就在那裏!
    轟——!!!
    船首那熾白的法則漩渦……旋轉……達到了極致!漩渦中心,那深邃的歸墟之眼……猛地……向內……坍縮!一個……漆黑、冰冷、邊緣燃燒著熾白空間符文、散發出令神魂凍結的……歸墟氣息的……巨大……空間通道……如同被強行撕裂的……沉淵之喉……赫然……成型!
    通道的另一端……粘稠如墨、翻滾著無盡葬地死寂與……古老怨毒氣息的……灰暗虛空……隱約可見!僅僅是泄露出一絲氣息,便讓周圍被禁錮的星骸法則殘骸……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
    歸墟通道……開啟!目標……葬海歸墟!
    古舟龐大的灰晶船體……開始……發出……低沉而……宏大的……嗡鳴!船身上那些巨大的裂痕邊緣,凝固的法則湮滅痕跡……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流淌起微弱的……灰燼光澤!整艘船……如同從萬古沉眠中……緩緩……抬起了……頭顱!一股積蓄了無盡歲月、雖殘破卻依舊能撼動星骸的……歸墟偉力……正在……船體深處……蘇醒、凝聚!
    啟航……在即!
    然而——
    就在那巨大歸墟通道徹底穩定、古舟即將駛入的億萬分之一刹那!
    “吼——!!!”
    一聲……充滿了無盡貪婪、暴虐、與……毀滅欲望的……非人咆哮……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喪鍾……猛地……從下方……那沸騰又剛剛被撫平的……星骸泥沼……最深處……炸響!
    轟隆——!!!
    一道……無法形容其龐大的……灰暗……陰影……裹挾著……億萬星辰殘骸的碎片……如同……從沉淵地獄最底層……噴發的……滅世火山……以……超越思維的速度……狠狠地……撞向了……古舟……那剛剛開啟的……歸墟通道……入口!
    是……思雲!或者說……是那吞噬了思雲的……葬地意誌!
    它……並未真正遠離!而是在薑塵道基穩固、古舟蘇醒的恐怖威壓下……選擇了……潛伏!如同最狡詐的獵手,潛伏在星骸泥沼的最深處……瘋狂地……吞噬、煉化著周圍那些相對弱小、易於吸收的……星辰法則殘骸!
    它在……恢複!以這星骸墳場為……血食獵場!
    就在古舟開啟通道、力量集中於船首、防禦相對薄弱的……最關鍵瞬間……它……出手了!
    此刻的它,形態……已然……劇變!
    思雲那小小的身體……早已……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團……龐大、扭曲、不斷蠕動、由無數星辰殘骸碎片強行糅合、被粘稠灰暗的葬地本源法則所包裹的……畸形……聚合體!這聚合體如同一個……巨大無朋、不斷滴落著法則膿液的……腫瘤!表麵……無數星辰碎片構成扭曲的麵孔在哀嚎……核心處……一點……極度凝練、散發著冰冷神性與……絕對貪婪的……灰青火焰……如同……唯一的……“心髒”……在瘋狂……搏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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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淵之喉!這是它此刻……最貼切的……稱謂!
    它那由無數星辰碎片構成的……巨大“口器”……正……狠狠地……噬咬在……古舟開啟的……歸墟通道……入口的邊緣!
    嗤嗤嗤——!!!
    恐怖的湮滅之力瞬間爆發!構成通道邊緣的熾白空間符文……如同被投入濃酸的金屬……發出刺耳的哀鳴……瘋狂地……扭曲、溶解、崩滅!剛剛穩定的通道入口……瞬間……向內……塌陷、扭曲!一股混亂狂暴的……空間湮滅風暴……在通道入口處……驟然……形成!
    古舟船首那熾白的法則漩渦……劇烈地……震蕩、明滅!維持通道的偉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整艘古舟……發出不堪重負的……巨大……呻吟!船體上剛剛亮起的灰燼光澤……瞬間……黯淡下去!
    葬淵之喉……要……咬碎通道!將古舟……連同薑塵……徹底……埋葬在這片星骸墳場!吞噬掉那盞……讓它本能感到……恐懼與……渴望的……灰燼星燈!
    “找死!”
    薑塵立於船首,灰晶般的頭顱在劇烈震蕩中紋絲不動。重瞳之中,兩點七彩星芒……驟然……爆發出……凍結靈魂的……寒光!
    新生的灰燼星燈……燈盞內……粘稠的灰燼法則“燈油”……瞬間……沸騰!一股遠比之前精純、凝練、蘊含著歸墟寂滅與新生意境的……灰燼道則之力……順著他的意誌……轟然……注入……身下……那巨大古舟的……船體!
    不是攻擊那葬淵之喉!
    而是……助燃!助燃……那船首……正在抵禦衝擊、維持通道的……熾白法則漩渦!
    “古舟!燃燼前行!通道……給我……穩住!” 冰冷的意念,如同敕令!
    嗡——!!!
    得到薑塵道基之力灌注,那熾白漩渦……光芒……再次……暴漲!瀕臨崩潰的通道邊緣……無數崩滅的空間符文……被強行……重塑、加固!向內塌陷的入口……被一股更加狂暴的……歸墟偉力……強行……撐住!
    與此同時,薑塵那冰冷的重瞳……死死地……鎖定了……葬淵之喉……核心處……那點瘋狂搏動的……灰青火焰!
    “思雲的……道胎核心……”
    他緩緩抬起了……那顆……僅存的……頭顱。
    覆蓋著灰晶皮膚的頭顱下方……虛無的脖頸斷口處……無數細密的、由純粹灰燼法則構成的……光線……如同……新生的……神經與……經脈……正在……瘋狂地……向下……蔓延、交織!
    一個……完全由灰燼法則構成、尚未徹底凝實的……虛幻……手臂輪廓……正……艱難地……從斷口處……向上……延伸、塑形!
    那虛幻手臂的指尖……一點……凝聚了灰燼星燈全部寂滅道韻的……灰暗……光芒……如同……歸墟深處……最冷的……寒星……正在……急劇……匯聚!
    目標……直指……葬淵之喉……核心……灰青火焰!
    葬海歸墟之路……已開!
    阻路者……唯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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