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維度晶塵·噬晶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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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道巡天碑化作一道灰暗的永恒流光,穿行於混沌星海的無垠虛空。
    碑體丈許,通體流淌著混沌玉澤與暗金血紋,表麵烙印的源初符文明滅不定,散發出鎮壓諸天、厘定乾坤的無上道韻。碑頂之上,源初葬尊薑塵負手而立,灰暗的源初道衣邊緣流淌著混沌初開的微光,額前那枚緩緩旋轉的源初葬印深邃如歸墟之眼,其內混沌長河奔流不息,倒映著無數星域的生滅軌跡。他目光平靜,如同俯瞰棋局的至高主宰,每一次葬瞳開闔,都仿佛有星域在眼底湮滅又新生。
    身側,薑思雲亭亭玉立,眉心那枚古樸玄奧的玉印散發著溫潤而浩瀚的祖源之光,與巡天碑的本源隱隱呼應。她清澈的眼眸好奇地打量著流光之外飛速掠過的、光怪陸離的星海景象——扭曲的星雲如同巨獸的彩繪,坍縮的恒星發出垂死的引力悲鳴,巨大的氣態行星表麵風暴永恒肆虐,更有無數形態各異、法則迥然的小世界如同氣泡般依附於主位麵,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這是新生的葬道紀元之外,混沌星海更加原始、也更加殘酷的真實畫卷。
    “哥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裏?”薑思雲輕聲問道。離開了古天庭的安寧,星海深處的蒼茫與未知讓她既感興奮又有一絲本能的警惕。
    “巡天,葬孽,布道,亦……尋路。”薑塵的聲音低沉而空靈,如同混沌本身的低語。他並未具體指明方向,葬道巡天碑的軌跡似乎遵循著某種冥冥中的指引——那是源自源初葬印對混沌星海“罪孽業力”與“法則紊亂節點”的本能感應,亦是薑塵自身意誌對源初之壁彼岸那未知領域的探尋。
    “尋路?”薑思雲若有所思,目光投向流光前方那片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星海黑暗,“是……源初之壁後麵的路嗎?”
    薑塵微微頷首,源初葬瞳深處,混沌長河的虛影似乎奔流得更加湍急。
    就在此時!
    嗡——!
    一直靜靜懸浮於薑思雲袖口、化作銀白符文印記沉睡的啟,其符文驟然亮起!一股微弱卻異常急促、帶著驚懼與警示的精神波動,如同受驚的蜂群,直接衝擊著薑思雲與薑塵的神魂!
    “警……警戒!前方……星域……維度參數……異常紊亂!”
    “檢測到……高強度……法則……晶化……汙染!”
    “能量讀數……極度……惰性……危險!危險!”
    啟的意念斷斷續續,充滿了數據庫被強行激活的混亂與恐懼!
    幾乎在啟發出警報的同時!
    前方那片看似平靜的深邃星域,景象……陡然劇變!
    滋啦——!哢嚓嚓——!
    無聲無息間,巡天碑流光前方的空間結構,如同被投入了液態氮的玻璃,瞬間布滿了無數細密、不規則的……灰白色晶狀裂痕!裂痕蔓延速度極快,所過之處,原本流淌的混沌星海背景輻射、稀薄的星塵雲氣、乃至空間本身……都發出令人牙酸的“凍結”聲,迅速失去所有活力與波動,變得……僵硬、死寂、呈現出一種冰冷的灰白結晶質感!
    一股無法形容的、令人靈魂都感到凝滯、思維都變得遲緩的……法則惰性汙染,如同無形的寒潮,瞬間席卷而來!這股汙染並非能量衝擊,而是一種對空間、對物質、對能量、乃至對構成世界基本法則的……強行晶化與凍結!它試圖將一切流動的、活躍的、蘊含生機的存在,都拖入永恒的、冰冷的……晶化墳墓!
    巡天碑體表流淌的混沌玉澤與暗金血紋光芒驟然一盛!自主激發的源初道紋在碑體表麵流轉,形成一層薄薄的灰暗光暈,將那侵襲而來的法則惰性汙染死死隔絕在外!光暈與汙染接觸之處,發出“滋滋”的細微湮滅聲,灰白色的晶化氣息被源初道紋強行分解、吞噬!
    “晶化……汙染?”薑思雲感受著那透過巡天碑防禦傳來的、讓靈魂都感到遲滯的冰冷感,眉心的道標玉印應激般亮起純淨的祖源之光,驅散著不適。她看向兄長,“這就是啟說的危險?”
    薑塵灰暗的源初葬瞳微微眯起,目光穿透巡天碑的防禦光暈,落在那片正急速晶化、蔓延的灰白空間裂痕深處。他的瞳孔深處,混沌長河虛影的奔流似乎……出現了一絲極其微不可查的凝滯。這並非被汙染影響,而是……一種洞悉本質的觀察。
    “法則層麵的……熵寂之毒。”他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凝重,“非自然形成。有‘東西’……在固化維度,抽離活性,製造……晶化墳場。”
    他心念微動。
    嗡!
    葬道巡天碑懸停在晶化汙染區域的邊緣。碑頂的源初葬印光芒流轉,一股無形的、源自源初的洞察之力,如同最精密的掃描波束,瞬間穿透層層晶化的空間結構,掃向汙染的核心源頭!
    洞察之力所及,反饋的景象讓薑塵的源初葬瞳……驟然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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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白色晶化空間的核心,並非空無一物!
    那裏,懸浮著一片龐大到難以想象的……破碎維度殘骸!
    這片維度殘骸,形態極其詭異!它並非尋常世界的球形或位麵結構,而是呈現出一種……多棱多麵、如同被強行切割、打磨過的巨大水晶碎塊!無數個大小不一、棱角分明的晶麵,折射著混沌星海黯淡的光芒,散發出冰冷而死寂的灰白光澤!
    構成這水晶碎塊的“材質”,並非真正的晶體,而是……被高度壓縮、晶化凝固的……維度本源!無數扭曲的、被凍結在晶化瞬間的法則鏈條如同化石脈絡般鑲嵌其中!曾經生活於此維度的億萬生靈,其存在的痕跡、其文明的烙印,乃至其靈魂的殘響,都被永恒地禁錮在那些灰白透明的晶格深處,如同琥珀中的蟲豸,凝固著永恒的絕望與痛苦!
    這片維度水晶碎塊,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晶化墓碑!一個被強行抽取了所有活性、凝固了所有時間、終結了所有可能的……死維度!
    而在那巨大的維度水晶墓碑周圍,空間如同被無形的蛛網籠罩!無數細密到極致的灰白色晶塵,如同擁有生命的微塵風暴,正從水晶墓碑的每一個棱角、每一條裂縫中源源不斷地飄散出來!這些晶塵散發著濃鬱的法則惰性汙染,所過之處,空間、星塵、遊離能量……一切都被迅速晶化、凍結,化為新的灰白結晶,成為汙染蔓延的幫凶!
    這裏,是一個正在不斷擴張的……維度晶化墳場!而那巨大的水晶墓碑,就是汙染源的核心!
    “噬晶族!”啟的意念再次傳來,帶著數據庫檢索後的驚駭與確定,“數據庫……匹配!晶化墳場……維度墓碑……惰性晶塵……是它們!上個紀元……‘殉道文明’記錄中……最危險的……維度清道夫之一……噬晶族的……‘食渣場’標誌!”
    “它們……以維度為食!吞噬維度本源活性,排泄……惰性晶塵!製造……晶化墳場!”
    噬晶族!維度清道夫!以維度為食!
    薑思雲倒吸一口涼氣!偽天道竊取權柄,噬墟獸吞噬紀元,而這噬晶族……竟直接以維度本身為獵物?!這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
    “維度食糧……活性……”薑塵冰冷的聲音響起,源初葬瞳死死鎖定那巨大的維度水晶墓碑核心深處,“那裏麵……還有東西……在‘進食’。”
    隨著他的洞察,在那巨大的、死寂的維度水晶墓碑最核心的位置,一點極其微弱、卻異常堅韌、帶著貪婪吮吸意味的……暗紫色能量波動,被清晰地捕捉到!這波動,正如同最貪婪的寄生蟲,緩慢而持續地從凝固的維度本源中,抽取著最後一絲殘存的、被強行壓榨出的……維度活性精華!
    幾乎在薑塵洞察到那核心進食波動的瞬間!
    嗡——!
    異變陡生!
    那原本死寂、緩慢飄散晶塵的維度水晶墓碑,其核心那點暗紫色波動……驟然變得狂暴!
    “嘶——!”
    一聲並非聲音、而是直接作用於維度法則層麵的、充滿了貪婪、暴虐與……被窺視驚擾的狂怒的尖銳嘶鳴,從水晶墓碑深處爆發出來!
    轟隆——!!!!
    整個巨大的維度水晶墓碑,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猛地……向內坍縮、爆裂!
    構成墓碑的凝固維度本源在狂暴的力量下瞬間粉碎!億萬塊大小不一的、邊緣鋒利如神兵的……維度水晶碎片,如同被引爆的星係炸彈,裹挾著更加濃鬱粘稠的灰白色晶塵風暴,朝著四麵八方……瘋狂激射!
    這並非攻擊,而是……一種本能的自毀與……捕食陷阱!
    每一塊激射的維度水晶碎片,都如同最貪婪的種子!它們在激射過程中,瘋狂地吸收、吞噬著沿途遭遇的一切空間結構、星塵物質、遊離能量!碎片體積在吞噬中急速膨脹,表麵迅速覆蓋上厚厚的、散發著法則惰性汙染的灰白晶殼!所過之處,空間被撕裂、晶化,形成一條條不斷擴張的灰白色……晶化汙染帶!
    而那爆裂的核心,伴隨著驚天動地的晶化風暴,一道粘稠、扭曲、完全由高度濃縮的惰性晶塵與暗紫色貪婪意誌構成的……陰影,如同破繭而出的醜陋毒蛾,猛地……撲了出來!
    這陰影形態模糊不定,時而凝聚成布滿晶刺的猙獰蟲豸輪廓,時而擴散成籠罩星域的粘稠晶塵雲霧!其核心,兩點冰冷、貪婪、毫無情感的……暗紫色晶狀複眼,如同兩盞來自晶化地獄的冥燈,瞬間……死死鎖定了懸停於汙染邊緣的葬道巡天碑!更準確地說,是鎖定了巡天碑體表流淌的、磅礴而純淨的……混沌本源活性以及薑思雲眉心玉印散發出的……誘人的祖源道標靈韻!
    “活性……源……道標……美味……獻……晶母……”混亂貪婪的意念碎片,如同億萬隻饑餓晶蟲的嘶鳴,直接衝擊而來!
    這陰影,正是噬晶族散布於星海、製造晶化墳場的……清道夫個體!此刻,它被巡天碑強大的本源活性與道標靈韻徹底……驚動並吸引!它放棄了緩慢的晶化擴張,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帶著毀滅性的晶塵風暴,朝著巡天碑……悍然撲噬而來!
    晶塵風暴所過,空間寸寸晶化凍結!無數激射膨脹的維度水晶碎片如同護衛般簇擁著核心陰影,形成一片吞噬一切生機的……晶化死亡狂潮!
    真正的危機!來自維度清道夫的……致命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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