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冰心塑殘魂·灰種藏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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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骸墓場,曾經的“薪火要塞”,如今更名為“永寂冰堡”。
    那座冰封了源庭本體的萬丈幽藍冰山,成為了這座新生堡壘最宏偉、也最令人心悸的核心與屏障。冰山散發著純淨而永恒的寒意,不僅壓製著內部那恐怖的虛無奇點,更將周圍破碎的星骸區域也籠罩在一層薄薄的冰霜之下,形成了一片相對安全、隔絕虛無侵蝕的領域。
    依托著這座冰山,幸存者們開始了艱難的重建。殘存的星骸被冰魄之力重塑、加固,構築起新的、帶著冰晶棱角的堡壘外牆。赤金色的薪火符文並未消失,而是與幽藍的冰魄道紋交織在一起,烙印在冰牆與建築之上,象征著冰與火、守護與傳承的融合。
    堡壘最核心處,緊鄰冰封源庭的山腳,一座由純淨玄冰與溫潤暖玉共同構築的殿堂拔地而起——“冰心閣”。這裏是薑塵、薑紫嫣、淩清月等核心成員休養與修煉之地,也是鎮壓和研究源庭冰雕的前哨。
    閣內,寒氣與暖意奇異地交融。
    薑紫嫣躺在一張由萬年暖玉髓雕琢而成的玉床上,周身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流轉著冰藍道紋的玄冰氣罩。她的小臉依舊蒼白,但呼吸平穩悠長,眉心的冰晶道碑印記雖然光芒內斂,卻比之前更加凝實、深邃。覺醒冰魄道域後的虛弱正在緩慢恢複,隻是那印記深處,一絲若有若無的灰白色紋路,如同沉睡的幽靈,令人不安。
    淩清月坐在床邊,月魄輪懸浮在頭頂,灑下溫潤的月華,滋養著女兒的身體。她自身的損耗也極大,臉色帶著倦容,但看著女兒逐漸好轉,眼中滿是溫柔與後怕。
    薑塵則盤膝坐在玉床不遠處。他赤裸的上身,布滿了穿越空間罅隙和大戰留下的猙獰傷疤,此刻在混沌雛形界的運轉下,正緩慢地蠕動著愈合。他的氣息比剛回歸時強盛了許多,但眼神深處卻帶著化不開的凝重。他的掌心,懸浮著兩樣東西:一枚是黯淡無光、僅存微弱意識波動的冰魄印記柳如煙殘魂);另一枚則是那灰白色、不斷湮滅重生的終焉印記。
    “塵哥,如煙姐她……”淩清月擔憂地看向那枚黯淡的印記。
    “意識碎片穩定下來了,但非常虛弱。道體湮滅,僅存這點本源印記,如同無根浮萍。”薑塵聲音低沉,指尖流淌出精純的、融合了太陰本源的混沌生機,小心翼翼地渡入柳如煙的印記中。印記微微閃爍,傳遞出一絲微弱的溫暖和依賴。“重塑道體,需要蘊含‘永恒’與‘創生’本源的天地奇物,或者……一個能完美承載她冰魄本源的新‘容器’。”他看向沉睡的女兒,又迅速移開目光,這個念頭太過危險。
    “爹爹,娘親……”玉床上,薑紫嫣長長的睫毛顫動,緩緩睜開了冰藍色的眼眸。她看向薑塵掌心的印記,小手無意識地撫上自己眉心的位置。“娘親在這裏……暖暖的……灰灰的……有點冷……”
    “灰灰的?”薑塵和淩清月心頭同時一緊!
    薑塵立刻將神念沉入女兒識海,小心翼翼地探查那枚冰晶道碑印記。在純淨冰藍的核心深處,那絲灰白色的紋路比之前更加清晰了一絲,它如同有生命的藤蔓,極其緩慢地汲取著紫嫣的冰魄之力,散發著一種冰冷、漠然、與這片天地格格不入的“終焉”氣息!這氣息,與掌心的終焉印記同源!
    “是‘終焉之種’!”薑塵臉色難看,“‘寂’在終焉印記中做了手腳!它借助我傳遞給紫嫣力量的機會,將這枚種子植入了紫嫣的冰魄本源核心!它在把紫嫣當成一個培養皿,培育屬於終焉議會的力量!”
    “什麽?!”淩清月花容失色,月魄輪的光芒都劇烈波動起來。“能剝離嗎?”
    薑塵嚐試著調動混沌雛形界的力量,以最溫和的方式接觸那灰白紋路。然而,那紋路仿佛與紫嫣的冰魄本源已經產生了深層次的融合,強行剝離,極有可能傷及紫嫣的道基,甚至引爆這顆“種子”!更可怕的是,當他的力量靠近時,那灰白紋路似乎被激活了,散發出一絲極其隱晦的探測波動,仿佛在向遙遠的未知存在傳遞信息!
    “不行!它已經和紫嫣的本源糾纏太深,強行剝離風險太大!而且它在‘注視’著我們!”薑塵立刻收回了力量,臉色陰沉如水。“‘寂’……好狠毒的手段!它不僅要數據,更想要一個完美的‘終焉容器’!”
    “那怎麽辦?”淩清月急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暫時隻能壓製和觀察。”薑塵沉聲道,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紫嫣的冰魄道域本質極高,對終焉之力有天然的排斥和凍結效果。引導她修煉,加強對自身道域的掌控力,或許能延緩甚至壓製這種子的生長。同時,我們需要研究它,了解終焉議會的真正目的和這‘種子’的運作方式!”
    他將目光投向冰心閣外,那座巍峨的源庭冰山。“還有那個東西……也需要解決。”
    源庭冰山內部,臨時開辟的“觀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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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薑思雲、巴洛等人站在這裏,仰望著冰層深處那龐大的陰影輪廓。冰層並非完全透明,幽藍的玄冰內部,無數細密的冰魄道紋和薪火符文如同活物般流轉、交織,形成強大的封印網絡。但眾人的目光,都死死盯著冰封核心——那一點深邃到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線的虛無奇點!
    奇點極其微小,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波動。它如同一個微型的黑洞,緩慢而堅定地搏動著,每一次搏動,都引得周圍的冰魄道紋和薪火符文微微扭曲、黯淡一絲,仿佛在被它無聲地吞噬、轉化。
    “能量監測顯示,冰封核心區域的‘存在消解’速率比外圍高出千倍!”一名專精符文陣法的長老臉色發白,指著懸浮在空中的複雜光幕,“虛無奇點如同一個轉換器,正在將構成封印的冰魄道則和薪火之力,緩慢轉化為更純粹的‘虛無本源’!雖然速度極慢,但長此以往……”
    “它是在用我們的封印,滋養它自己!”薑離握緊了拳頭,眼中滿是憤怒與無力。
    “常規攻擊無效。”薑思雲指尖雲篆符文流轉,嚐試模擬一道空間切割射向奇點。空間之刃在靠近奇點時,如同泥牛入海,無聲無息地湮滅、消失,反而讓奇點的搏動似乎更活躍了一絲。“它似乎能吞噬一切形式的能量和法則攻擊,轉化為自身養分。”
    “物理隔絕呢?”巴洛甕聲甕氣地問。
    “冰封就是最大的物理隔絕。”薑??聲音凝重,他走到冰壁前,將手掌按在冰冷的玄冰上,感受著內部那搏動的虛無。“但構成冰封的力量,正在被它同化。這虛無奇點,是源庭最核心、最本源的‘存在’,是‘無’的具象化。常規手段,根本無法觸及或消滅它。”
    他收回手掌,眼神銳利地掃過眾人:“我們目前能做的,隻有三件事。”
    “第一,持續加固外部封印!以紫嫣的冰魄道域為核心,結合薪火之力、姑姑的空間穩固,不斷補充被消耗的封印力量,延緩其‘進食’速度!這是持久戰!”
    “第二,研究!動用所有典籍,所有智慧,研究‘虛無’的本質!尋找可能克製或影響這種‘絕對虛無’的方法!任何線索,任何理論,都不要放過!”
    “第三,尋找外力!這奇點蘊含的法則層次極高,或許需要同樣層次的力量才能對抗。父親提到的‘永恒’、‘創生’奇物,也許對壓製它也有用。還有……混沌王庭、甚至終焉議會……他們是否掌握著關於‘虛無’的秘密?”提到終焉議會,薑??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眾人心情沉重,但都重重點頭。壓在永寂冰堡頭上的兩座大山——紫嫣體內的終焉之種,源庭核心的虛無奇點,都如同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引爆。
    永寂冰堡外圍,冰霜哨站。
    一隊由薑離帶領的、裝備了最新研製的“冰魄探測儀”和“薪火護符”的偵查小隊,正在巡視被冰霜覆蓋的星骸區域,警惕著可能來自外部的威脅。
    “隊長,西南方向,距離堡壘三萬裏,‘黑骨峽’區域,探測到異常空間波動和能量反應!強度……很高!而且帶著強烈的混沌氣息!”一名隊員看著手中不斷閃爍紅光的冰魄羅盤,急聲報告。
    薑離眼神一凝:“黑骨峽?那裏是‘骸骨拾荒者’的老巢之一,巴洛大叔以前提過,但早已被源庭之災波及,應該荒廢了才對。走!隱蔽接近,看看是什麽東西!”
    小隊立刻收斂氣息,借助破碎星骸和冰霜的掩護,如同幽靈般向黑骨峽潛行。
    當他們抵達峽口附近,潛伏在一塊巨大的冰封星骸後望去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隻見原本死寂的黑骨峽內,此刻竟被一座龐大的、由暗紅色熔岩和漆黑骸骨搭建而成的混沌堡壘所占據!堡壘風格粗獷猙獰,燃燒著永不熄滅的混沌之炎,散發著蠻橫暴戾的氣息。堡壘上空,飄揚著一麵巨大的、烙印著燃燒火焰與破碎星辰圖案的戰旗!
    堡壘外圍,無數形態各異的混沌生物正在忙碌:熔岩巨人搬運著巨大的星骸碎片加固堡壘;背生骨刺的獸人驅趕著被馴服的星骸獸群;一些機械構造體則在挖掘著地下的礦石。更令人心驚的是,幾頭龐大的熔火踐踏者與哈格麾下的同種)在來回巡邏,其背上端坐的督軍,氣息赫然達到了道主中期!
    “是混沌王庭的標記!”薑離臉色劇變,“焚界領主基拉格尼的旗幟!它們……竟然把前哨堡壘建到我們眼皮底下了!”
    “隊長,看那邊!”另一名隊員指著堡壘深處一座最高的熔岩塔樓。
    塔樓頂端,一個魁梧的身影傲然而立。他皮膚赤紅,頭生彎曲黑角,正是曾被薑塵重創的焦炎督軍——哈格!他的一隻手臂被厚重的金屬鎧甲包裹,顯然傷勢未愈,但眼神卻充滿了怨毒與殘忍,正冷冷地眺望著永寂冰堡的方向。
    “還有……那個東西!”薑離的目光越過哈格,瞳孔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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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堡壘中心廣場上,矗立著一尊由無數巨大骸骨和燃燒熔岩構成的、猙獰無比的神像!神像形態模糊,但散發出的那股蠻荒、古老、仿佛開天辟地之初的恐怖威壓,即使隔著這麽遠,也讓薑離等人感到靈魂戰栗!
    神像的眉心,鑲嵌著一枚不斷搏動的、散發著混沌精芒的暗紅色晶核,如同活物的心髒!
    “混沌祖龍……的……氣息投影?”薑離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基拉格尼竟然請動了祖龍的力量投影降臨!它們不是臨時據點……這是要在這裏建立永久性的戰爭堡壘!目標……絕對是我們!”
    仿佛印證他的話,哈格似乎感應到了窺視,猛地轉頭,燃燒的瞳孔瞬間鎖定了薑離等人藏身的星骸!
    “發現老鼠!殺光他們!”哈格獰笑著,手中燃燒的戰斧猛地指向薑離的方向!
    轟!轟!轟!
    數道蘊含著焚滅之力的混沌炎矢,如同流星般從堡壘中射出,瞬間覆蓋了薑離小隊所在的區域!
    “撤!立刻撤回冰堡!最高警報!”薑離怒吼,小隊成員毫不猶豫地捏碎了保命的“冰遁符”,身影在炎矢落下前化作數道冰藍流光,險之又險地遁入冰霜之中,朝著永寂冰堡方向亡命飛馳!
    身後,混沌堡壘響起了刺耳的戰爭號角,如同凶獸蘇醒的咆哮。巨大的戰旗獵獵作響,熔火踐踏者開始集結,混沌的兵鋒,直指剛剛獲得一絲喘息之機的永寂冰堡!
    休整結束。新的戰爭陰雲,伴隨著混沌王庭的怒火與祖龍的投影,已然籠罩在冰封的星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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