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龍隕之墟·源血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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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間不再是粘稠的熔岩,也不是凝固的蒼白。是一種……粘稠的虛無。薑塵殘破的身體在混亂的能量亂流中被反複撕扯、拋擲,意識早已沉淪在無邊的黑暗與撕裂的劇痛之中。脊柱深處,燼骸之種的光芒黯淡到了極點,如同風中殘燭,在龍源噬印那霸道一擊的餘波衝擊下瑟瑟發抖。骸鑰依舊死死攥在左手掌心,冰冷刺骨,卻再無之前的灼熱共鳴。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隻是一瞬,又或許是永恒。
    砰!
    身體重重砸落在某種堅硬、冰冷、帶著奇異棱角感的物體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再次噴出一口混雜著內髒碎片的汙血,意識被劇痛強行拽回一絲清明。
    灰白的視野艱難地聚焦。
    沒有熾熱的熔岩,沒有刺目的蒼白。眼前是一片……難以形容的破敗與死寂。
    他正身處一座巨大得無法想象的……遺跡內部。腳下的“地麵”並非泥土或岩石,而是某種早已失去光澤、布滿蛛網般裂痕的巨大黑色金屬板,冰冷堅硬,上麵銘刻著早已模糊不清的、如同龍蛇盤繞的古老符文。抬頭望去,穹頂高遠得如同夜空,卻並非黑暗,而是彌漫著一種灰蒙蒙的、如同塵埃般的光暈,將整個空間籠罩在一種恒定的、毫無生機的微光之下。
    視野所及,是無數巨大、斷裂、傾頹的黑色金屬巨柱,如同支撐天穹的巨神遺骸,倒塌、折斷,橫亙在廢墟之中。殘破的金屬牆壁上布滿了巨大的爪痕和能量衝擊留下的恐怖坑洞,無聲訴說著一場難以想象的慘烈戰鬥。更遠處,一些扭曲、熔化、凝固成詭異形態的巨大金屬結構,如同史前巨獸的屍骸,在塵埃中沉默。
    死寂。絕對的死寂。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萬古歲月,帶著金屬鏽蝕的冰冷氣味和塵埃的腐朽氣息。時間在這裏失去了意義,隻剩下永恒的破敗。
    “這裏……” 薑塵掙紮著,用唯一還能勉強支撐的左手撐起上半身,每一次動作都牽扯著全身瀕臨崩潰的傷口。目光掃過這片宏大的金屬廢墟,灰白的瞳孔中充滿了震撼與茫然。這裏的氣息,與荒寂陵寢的枯寂不同,與蒼白回廊的詭異不同,與龍骸熔窟的暴烈也不同。它更加古老,更加沉重,充滿了……一種輝煌隕落後的絕對死寂。
    龍隕之墟。
    一個冰冷的名字浮現在他混亂的意識中。懸空洞最深層?亦或是……某個失落龍族文明的最終墳場?
    脊柱深處,燼骸之種在接觸到這片空間彌漫的、死寂的金屬氣息時,極其微弱地跳動了一下,傳遞出一絲……貪婪與畏懼交織的複雜情緒。貪婪於此地沉澱的無盡歲月能量,畏懼於那彌漫在每一寸空間中的、屬於真正高等龍族的隕落威壓。
    而左手緊握的荒燼之鑰,依舊沉寂冰冷,仿佛之前熔窟中的共鳴隻是幻覺。隻有龍源噬印那枚深植於荒紋核心的冰冷印記,如同最深沉的陰影,散發著若有若無的、被強行壓製後的餘悸。
    必須離開!必須找到出口!俞笑笑的烙印如同懸頂之劍,隨時可能再次被激活!這片死寂的廢墟,絕非久留之地!
    他咬著牙,忍受著全身骨骼仿佛要散架的劇痛,拖著被強行“熔合”過的右臂和左腿,掙紮著站起。布滿灰白裂紋的身體如同瀕臨破碎的瓷器,在冰冷的金屬地麵上留下踉蹌的腳印。目光掃視著這片望不到邊際的金屬墳場。
    骸鑰的共鳴消失了,王座的目標也不見蹤影。線索似乎徹底斷絕。
    就在這時——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悸動,並非來自燼骸之種,也非來自龍源噬印,而是……來自他脊柱深處那異變的灰白荒紋本身!
    這悸動冰冷、堅硬,帶著一種……同源的渴望與指引!它微弱卻堅定地指向廢墟深處某個方向!
    “荒紋……” 薑塵心頭猛地一跳!這異變的荒紋,源自荒骸界的原始烙印,被光雨、毒霧、鑰匙碎片、枯寂終結氣息、蒼白能量、龍元……種種力量反複汙染、扭曲、異化,早已麵目全非。但此刻,在這片龍族隕落的終極廢墟中,它竟然第一次……主動發出了指引!
    是陷阱?還是……唯一的生路?
    沒有選擇!薑塵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強提一口氣,拖著殘軀,循著荒紋悸動的指引,朝著廢墟深處踉蹌前行。
    每一步都伴隨著劇痛和骨骼摩擦的艱澀聲響。遺跡內部如同巨大的迷宮,倒塌的金屬巨柱和扭曲的殘骸構成了無數障礙。空氣中彌漫的金屬塵埃吸入肺腑,帶來冰冷的刺痛和窒息感。死寂如同沉重的帷幕,包裹著一切。
    行進不過數百丈,前方的景象豁然一變。
    一片相對空曠的區域出現在廢墟中心。地麵由一種更加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暗金色金屬鋪就,上麵布滿了更加巨大、更加玄奧的龍形符文。這些符文大多已經斷裂、黯淡,但核心區域,一個直徑數十丈的巨大圓形平台,卻保存得相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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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台中心,矗立著一座……破碎的祭壇。
    祭壇由一種非金非玉、呈現出混沌灰白色的奇異材質構成,此刻卻布滿了縱橫交錯的恐怖裂痕,仿佛被某種難以想象的巨力生生劈開!祭壇的基座和部分殘破的台階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閃爍著黯淡星輝的……灰白色骨灰!這些骨灰散發著一種超越凡俗、卻又帶著無盡悲涼的威壓,仿佛是一位至高存在的遺蛻所化。
    而在祭壇的正中央,那最大的裂痕邊緣,斜插著一塊斷裂的巨大石碑。石碑同樣由混沌灰白材質構成,上麵以某種古老的、如同龍爪刻畫的文字,銘刻著一段殘缺的銘文。
    薑塵的目光,瞬間被那石碑吸引!不是因為文字,而是因為……石碑頂端,鑲嵌著一塊拳頭大小、不斷向下緩慢“滴落”著粘稠液體的……暗金色“寶石”!
    不,那不是寶石!
    那是一顆……被強行挖出、凝固在最後搏動瞬間的……龍族心髒核心!暗金色的表麵布滿了玄奧的天然血紋,內部仿佛有粘稠如岩漿般的暗金色血液在極其緩慢地流動、凝固!一股難以言喻的、蘊含著生命源初與破滅終焉雙重真意的恐怖氣息,正從這顆暗金“心髒”中散發出來!
    僅僅是遠遠看了一眼,薑塵就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那氣息太過古老,太過宏大,仿佛直麵了宇宙誕生與寂滅的終極循環!他脊柱深處的灰白荒紋,在這股氣息的刺激下,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熾熱光芒!紋路瘋狂扭曲、蔓延,如同活了過來,散發出一種近乎朝聖般的……饑渴與臣服!
    而那顆暗金心髒下方,祭壇裂痕的最深處,積蓄著一小窪……粘稠、暗金、散發著同樣恐怖氣息的……血液!正是從那顆“心髒”中緩慢滴落的!
    荒天源血!
    一個如同雷霆般炸響的名字,毫無征兆地轟入薑塵的腦海!源自荒紋最深處的悸動與傳承!
    這是……龍族隕落的源頭之血!蘊含著一條強大到難以想象的遠古龍族,其生命最本源的精華與破滅時最後的意誌!是超越龍元、超越一切已知能量的……生命源質!也是他體內那異變荒紋……真正渴求的終極養料!
    貪婪!難以抑製的貪婪瞬間淹沒了薑塵的理智!燼骸之種似乎也感受到了這源血中蘊含的無上能量,深灰色的光芒瘋狂閃爍,傳遞出歇斯底裏的吞噬欲望!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尖叫得到它!吞噬它!
    然而,就在他心神被那暗金源血徹底攝住,幾乎要不顧一切撲上去的刹那——
    轟隆!!!
    整個遺跡廢墟猛地劇烈一震!比之前在陵寢感受到的噬骸者蘇醒更加恐怖!一股冰冷、粘稠、帶著絕對死亡意誌的恐怖威壓,如同從九幽地獄最深處爬出的滅世寒潮,轟然從廢墟的四麵八方碾壓而至!
    哢…哢嚓嚓……
    地麵堅硬的暗金金屬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裂開蛛網般的縫隙!遠處倒塌的金屬巨柱在威壓下發出刺耳的金屬扭曲聲!
    “吼……嗷——!!!”
    無數重疊、混亂、如同億萬亡魂在寒冰地獄中哀嚎的咆哮聲,從遺跡的每一個陰影角落、每一道金屬裂縫中瘋狂湧出!聲音中充滿了對生者氣息的極致憎惡,以及對那祭壇上荒天源血的……瘋狂覬覦!
    緊接著,在薑塵驚駭欲絕的目光中——
    遺跡廢墟的陰影裏、倒塌的金屬殘骸後、甚至那布滿裂痕的暗金地麵之下……無數道扭曲、粘稠、由純粹的陰影、寒冰與金屬碎片強行凝聚而成的……影骸守衛,如同從噩夢中爬出的惡鬼,緩緩升起!
    它們形態不定,如同不斷蠕動的粘稠陰影,表麵覆蓋著尖銳的冰晶和閃爍著寒光的金屬碎片,構成扭曲的肢體和猙獰的爪牙!核心處,一點如同凍結靈魂的幽藍光芒死死鎖定了薑塵和祭壇上的源血!每一頭影骸守衛散發的氣息,都達到了界衛高階!數量……密密麻麻,如同潮水般從四麵八方向祭壇湧來!
    真正的守護者!或者說,被源血吸引而來的……終極掠食者!
    前有源血,後有影骸狂潮!體內的荒紋與燼骸之種在源血刺激下瘋狂躁動,龍源噬印的冰冷印記如同毒蛇般蟄伏!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薑塵的目光猛地掃過祭壇上那塊斷裂的石碑!石碑上那些古老的龍爪文字,他一個不識!但在那巨大的裂痕邊緣,在源血暗金光芒的映照下,他赫然發現……石碑的背麵,靠近基座的位置,有一片巴掌大小的區域,其上的銘文被某種極其暴力的手段……生生抹去了!
    那片被抹去的區域,材質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焦黑琉璃狀,邊緣鋒利如刀,與周圍古老的石碑材質格格不入!一股極其微弱、卻讓薑塵靈魂都感到刺痛與熟悉的……冰冷龍威,正從那片被抹去的區域殘留的痕跡中散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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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笑笑!
    是他!一定是他在某個時間點,曾踏足過此地!以絕對的力量,抹去了石碑上某段關鍵的信息!那殘留的焦黑琉璃狀痕跡和冰冷的龍威,正是他力量的印記!
    他抹去了什麽?關於源血的秘密?關於這座遺跡的真相?還是……離開的方法?!
    這個發現如同冰水澆頭,瞬間讓薑塵被源血刺激得狂熱的頭腦冷靜了一絲!俞笑笑早已來過!他不僅知道這裏,還抹去了關鍵信息!他留下自己這個“鑰匙”和“容器”,難道就是為了讓自己引動源血,然後……坐收漁利?!
    寒意,比影骸守衛的死亡氣息更甚!
    “吼——!!!” 影骸守衛的咆哮已近在咫尺!粘稠的陰影裹挾著致命的寒冰與金屬碎片,如同死亡的浪潮,朝著祭壇上的薑塵和那滴落的源血,瘋狂撲噬而來!
    退?無路可退!影骸已封鎖所有方向!
    進?奪取源血?立刻會被俞笑笑留下的印記感知,成為甕中之鱉!
    絕境!真正的死局!
    “源血……抹去的銘文……” 薑塵灰白的瞳孔在影骸的幽藍光芒和源血的暗金光輝中瘋狂閃爍,被逼到極致的思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他猛地低頭,看向左手緊握的荒燼之鑰!一個近乎瘋狂的念頭瞬間成型!
    他不再猶豫!用盡全身最後的力量,將殘存的光噬之力、脊柱荒紋的悸動、燼骸之種的貪婪、以及靈魂深處的不甘與瘋狂——孤注一擲地,狠狠注入荒燼之鑰中!
    嗡——!!!
    骸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灰白光芒!不再是蒼白火焰的純淨,也不是熔窟中的暗紅灼熱,而是一種……枯寂、破滅、帶著強行撕開一切阻礙的決絕意誌!
    薑塵沒有衝向源血,也沒有試圖防禦影骸!
    他反手,將爆發出灰白光芒的荒燼之鑰,如同投擲標槍般,狠狠射向了……祭壇石碑上那片被俞笑笑抹去的焦黑琉璃狀區域!
    “給我……開!!!”
    嗤啦——!!!
    灰白光芒的骸鑰,如同燒紅的烙鐵刺入寒冰,狠狠釘在了那片焦黑琉璃狀的抹除痕跡之上!
    預想中的劇烈爆炸並未發生。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緊接著——
    嗡!!!
    那片被俞笑笑力量強行抹平、凝固成焦黑琉璃的區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冰麵,驟然亮起無數蛛網般的刺目金光!金光之中,殘留的冰冷龍威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瘋狂爆發,試圖抵抗、湮滅入侵的骸鑰!
    而荒燼之鑰爆發的灰白枯寂光芒,則如同跗骨之蛆,死死釘在金光之上,瘋狂地侵蝕、同化、試圖強行“撫平”這片被抹去的空間!
    兩股同樣至高無上、屬性卻截然相反的力量,在石碑上那片巴掌大的區域,展開了無聲卻激烈到極致的對抗!金光與灰芒激烈衝突、湮滅,發出令人靈魂刺痛的尖銳嗡鳴!
    整個祭壇平台劇烈震動!源血滴落的速度似乎都加快了一絲!
    就在這金光與灰芒激烈衝突的瞬間——
    哢嚓!
    一聲極其細微、卻清晰無比的碎裂聲,從金光最核心的位置傳來!
    那被俞笑笑絕對力量凝固、抹平的焦黑琉璃狀“疤痕”中心,在骸鑰枯寂之力的侵蝕和金光自身激烈抵抗的反噬下,竟然……裂開了一道頭發絲般細小的縫隙!
    縫隙之中,沒有光,隻有一片……絕對的虛無!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屬於外界懸空洞中層特有的、帶著懸靈之氣冰涼感的……空間波動,從縫隙中……泄露了出來!
    出口!被俞笑笑抹去並封印的……隱秘出口!竟然被荒燼之鑰以這種玉石俱焚的方式,強行撕開了一道縫隙!
    “吼——!!!” 最近的影骸守衛的粘稠利爪,帶著凍結靈魂的寒意,已然抓到了薑塵的後背!
    沒有時間猶豫!
    薑塵眼中爆發出近乎瘋狂的決絕!他看也不看近在咫尺的源血,身體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如同撲火的飛蛾,朝著石碑上那道剛剛裂開的、發絲般細小的空間縫隙——一頭撞了過去!
    同時,他的左手,在身體撲出的瞬間,閃電般探出,目標並非源血心髒,而是……祭壇裂痕深處,那一小窪剛剛積蓄的、粘稠暗金的……荒天源血!
    指尖沾染上那粘稠、沉重、蘊含著無盡生命與破滅真意的液體!
    嗤——!
    如同燒紅的烙鐵浸入冰水!一股難以想象的、足以焚滅靈魂的劇痛瞬間從指尖蔓延至全身!荒天源血的恐怖能量,即使隻是沾染一絲,也絕非他此刻的殘軀所能承受!
    “啊——!!!” 淒厲的慘叫響徹死寂的遺跡!
    而他的身體,也在指尖沾染源血的瞬間,被那空間縫隙中傳來的微弱吸力攫住,如同被無形的橡皮擦抹去,瞬間消失在那道發絲般的縫隙之中!
    轟隆——!!!
    影骸守衛的利爪狠狠抓在薑塵消失的地方,抓在石碑之上!堅硬的石碑發出刺耳的刮擦聲!更多的影骸守衛如同潮水般湧上祭壇,粘稠的陰影與寒冰瞬間將石碑和源血心髒淹沒!憤怒的咆哮與源血的暗金光芒在陰影中激烈衝突!
    遺跡深處,那被驚醒的、散發著滅世寒潮的恐怖存在,發出了更加暴怒的無聲咆哮,整個龍隕之墟都在劇烈震顫!
    而此刻,在龍隕之墟某個無法感知的維度夾縫中。
    那枚深植於薑塵脊柱荒紋核心的龍源噬印,在薑塵指尖沾染荒天源血、身體被空間縫隙吸入的瞬間,其最核心的那一點金光,極其隱晦地……閃爍了一下。
    一絲微弱到極致、卻精純無比的源血氣息,以及空間縫隙的坐標波動,被這枚烙印無聲地捕捉、記錄,然後……跨越了無盡的空間阻隔,傳遞了出去。
    遙遠的星河宮殿露台。
    俞笑笑把玩著指尖金色漩渦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那雙俯瞰星河的眼眸深處,瞬間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精芒。薄唇無聲地開合,吐出隻有自己能聽見的冰冷低語
    “荒天真血……終見真容。小蟲子,你這份‘鑰匙’的職責,完成得……還算湊合。”
    “接下來,該是收獲‘標本’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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