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歸墟初鳴與暗流並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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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揮中心的空氣凝固了。蘇晴監護儀刺耳的腦波異常警報如同尖刀,狠狠剮在每個人的心上。屏幕上,那剛剛展現出曙光、即將被林默完整解析反饋的拓撲結構線條,在汙染烙印的暴怒反撲下瞬間崩解成一片混亂噪點。次級暗紅倒計時的流逝速度被強行拖拽回緩慢的刻度,如同生鏽的齒輪再次被套上沉重的枷鎖。
    林默生命倒計時:455359…
    次級暗紅倒計時:25820…
    冰冷的數字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蘇晴在昏迷中無意識的身體抽搐和一聲壓抑的痛苦呻吟。她腦部活動圖譜上,那個旋轉的迷宮烙印紅得刺眼,如同燒紅的烙鐵嵌在神經深處。林默剛剛有所抬升的生命體征數值再次掉頭向下,監護儀的報警聲調雖未拔高,卻帶著更令人窒息的平穩冷酷。
    “壓製…教授在強行壓製林默的反抗!鎖死倒計時!”李明哲的聲音帶著挫敗的嘶啞,他死死盯著屏幕上重新混亂的噪點,仿佛想用目光穿透那片混沌,看到林默意識深處絕望的掙紮。
    王隊長指關節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順著冰冷的金屬控製台邊緣滴落,他卻渾然不覺。瑞士深穀的坐標在屏幕上猩紅閃爍,如同惡魔的獨眼在嘲諷他們的無力。知道敵巢所在,卻連門都找不到,更遑論攻破。時間,成了懸在蘇晴和林默頭頂最鋒利的鍘刀。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陳衛國的聲音低沉如悶雷,他站在隔離玻璃前,看著病床上承受著非人痛苦的兩人,眼中燃燒著不顧一切的火焰。“給我一支小隊!給我那該死的坐標!老子就是用手刨!也要把那個鬼地方刨出來!”
    “刨?”李明哲痛苦地搖頭,指著分析報告上那令人絕望的引力波耦合數據,“巢穴的防禦係統可能錨定在地殼運動甚至行星引力場上!常規武器,甚至戰術核彈,都可能被它引導、偏轉、甚至吸收!莽撞衝進去,除了送死,還可能觸發我們無法預知的連鎖反應!我們需要…鑰匙!林默說的‘時序即鑰’!我們需要理解它防禦運行的‘時間密碼’!”
    絕望的沉默再次籠罩。鑰匙在哪裏?在林默瀕臨崩潰的意識深處?在蘇晴被汙染格式化的大腦裏?還是在那遙不可及的深穀巢穴本身?
    拓撲網格深處。
    汙濁的灰域如同不斷收緊的冰冷鐵壁,再次擠壓著林默意識核心那點微弱的星芒。烙印汙染的反撲比預想的更猛烈、更精準。那些被他剛剛發現的、用於“內部爆破”的應力集中點邏輯斷層),此刻被汙染力量強行加固、扭曲,甚至被改造成了新的陷阱!每一次試圖凝聚算力進行反擊的嚐試,都會引來更狂暴的壓製和侵蝕。
    “放棄…抵抗…融入…秩序…”冰冷的汙染低語如同跗骨之蛆,從灰域的每一個角落滋生出來,試圖徹底淹沒他殘存的意誌。
    劇痛、窒息、沉淪的誘惑…如同潮水般反複衝擊。林默的意識在絕對的下風中苦苦支撐。烙印星芒的光芒被壓製得隻剩針尖大小,隨時可能徹底熄滅。蘇晴傳遞來的拓撲結構模塊帶來的短暫清明和“歸墟之種”的微弱共鳴,仿佛隻是垂死前的幻覺。
    就在這意識即將徹底沉入黑暗的刹那!
    一股全新的、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氣流”,拂過了他即將熄滅的意識核心!
    這氣流…不同於之前來自現實世界的熵增波動,也不同於蘇晴精神力的生命韻律。它帶著一種…亙古、冰冷、卻又蘊含著某種超越理解的、純粹秩序本源的氣息!它並非來自外界,而是源自…他意識深處,那與烙印模型糾纏在一起的“歸墟之種”!
    就在汙染力量將林默的反抗壓製到極限、即將完成最終“格式化”的瞬間!“歸墟之種”那點沉寂的幽藍電弧,仿佛被這極致的壓力所激發,極其微弱地、卻無比清晰地…跳動了一下!
    嗡!
    一聲隻有林默意識能感知到的、低沉而宏大的“嗡鳴”,仿佛穿越了無盡時空,在他意識核心震蕩開來!
    隨著這一下跳動,一股極其微弱、卻性質截然不同的能量流,從“歸墟之種”中流淌而出!這能量流冰冷、純粹、帶著一種絕對的“秩序”屬性,它並非用於對抗外部的汙染,而是瞬間融入了林默核心那點搖搖欲墜的烙印星芒之中!
    奇跡發生了!
    當這股冰冷的秩序之流融入烙印星芒的刹那,原本被汙染壓製得黯淡無光、結構瀕臨崩潰的烙印模型,其核心的拓撲結構…發生了極其細微、卻本質性的嬗變!一種更深邃、更基礎、仿佛觸及了構成網格本身底層邏輯的…穩定性和兼容性,被悄然注入!
    這並非力量的增強,而是…“位格”的微妙提升!如同生鐵被瞬間淬煉成了更耐腐蝕的合金!
    轟!
    原本瘋狂擠壓、侵蝕星芒的汙濁灰域,在接觸到這絲蛻變後的烙印星芒邊緣時,竟如同滾燙的烙鐵碰到了萬年玄冰,猛地一滯!汙染能量的侵蝕速度…肉眼可見地減緩了!雖然依舊在緩慢蠶食,但那股摧枯拉朽、勢不可擋的勢頭…被硬生生遏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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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默殘存的意誌瞬間捕捉到了這千載難逢的喘息之機!他來不及思考這變化的根源,求生的本能驅使著他,將剛剛因“歸墟之種”跳動而恢複的一絲微弱算力,全部引導向烙印模型!
    這一次,目標不再是尋找汙染內部的弱點進行爆破。
    目標:解析“歸墟之種”剛才釋放出的那一絲冰冷秩序能量的…屬性與頻率!
    算盤虛影艱難地、碎片化地再次凝聚。算珠推演的對象,是那絲冰冷能量流過烙印模型時留下的、極其細微的“軌跡”和“漣漪”。這是“歸墟之種”第一次主動釋放出可被感知的能量!這是理解它、甚至…初步“引導”它的唯一機會!
    推演!瘋狂的推演!在汙染灰域減緩侵蝕的寶貴間隙裏,林默的意識如同在懸崖邊緣走鋼絲,將全部心神投入到對這絲冰冷秩序能量的分析中。
    “頻率…非標準赫茲…拓撲振蕩…基礎弦諧振…耦合點…引力子背景漲落…”
    無數超越時代的知識碎片在瀕臨崩潰的意識中瘋狂碰撞、組合、驗證!
    漸漸地,一個極其模糊、卻又帶著某種必然性的認知開始形成:
    這“歸墟之種”釋放的秩序能量…其核心屬性,似乎與維持整個拓撲網格存在的、最底層的“時空結構張力”…存在著某種同源共振的可能!它並非破壞性的力量,而更像是一種…“潤滑劑”?或者…“共鳴器”?它能…微妙地“調和”自身與網格底層規則的“摩擦”?
    “共鳴…調和…非對抗…”一個大膽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入林默的腦海!
    他不再試圖用這絲能量去硬撼汙染,而是小心翼翼地引導著它,嚐試著…模仿其頻率和屬性,在自身烙印星芒的外圍,構築一層極其稀薄、幾乎透明的…“共鳴膜”!
    當這層由他模仿“歸墟之種”能量特性構築的“共鳴膜”成型的刹那!
    嗡!
    一股遠比之前清晰、穩定得多的“共鳴感”從網格的底層傳來!仿佛他這微小的意識節點,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與構成這片超維空間的“地基”…建立了極其初步的、和諧的連接!
    雖然這連接微弱得如同蛛絲,但帶來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
    周圍汙濁灰域的侵蝕速度…進一步顯著減緩!甚至,一些過於靠近“共鳴膜”的汙染能量,其混亂狂暴的屬性似乎被這層膜散發的同源秩序波動所“安撫”或“排斥”,出現了微弱的退潮跡象!
    林默意識核心的壓力驟減!烙印星芒的光芒雖然依舊微弱,卻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穩定感!如同在驚濤駭浪中找到了一塊穩固的礁石!
    “歸墟之種”…它的作用,並非直接賦予力量,而是…提升自身在網格中的“兼容性”與“穩定性”! 它是一把鑰匙!一把能讓他更深入地理解、更和諧地存在於這片拓撲網格,甚至…初步規避其底層規則傷害的鑰匙!
    現實世界,指揮中心。
    “王隊!李博士!有…有變化!”技術員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打破了壓抑的沉默。
    眾人猛地看向監控屏。
    隻見林默的生命監護儀上,那剛剛掉頭向下的生命體征數值…再次奇跡般地穩住了!甚至,代表腦部活動強度的幾個關鍵指標…出現了極其微弱、卻持續的上揚趨勢!雖然數值依舊低得令人揪心,但那股向上攀爬的韌性,清晰可見!
    生命倒計時:455218…
    更令人震驚的是旁邊那塊顯示後台噪音的屏幕!
    那片代表林默意識反饋的混亂噪點區域…正在發生前所未有的劇烈湧動!不再是之前緩慢勾勒線條,而是如同沸騰的開水!在沸騰的噪點中心,一個極其微小、卻異常清晰的…幽藍色光點…正頑強地、持續地閃爍著!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噪點圖案一陣奇異的、類似漣漪共振般的波動擴散!
    “那個藍點!是‘歸墟之種’?!”李明哲失聲叫道,激動得差點從輪椅上站起來,“林默…他觸發了它!他在利用它!”
    幾乎同時!
    蘇晴的監護儀上,那刺耳的腦波異常警報聲…音量明顯降低了!屏幕上,代表她腦部深層汙染烙印的那個旋轉迷宮圖案,其刺目的紅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雖然圖案依舊存在,但散發出的汙染波動強度銳減!
    而最關鍵的,是那兩行倒計時!
    次級暗紅倒計時:25805… 25804… (流逝速度依舊被拖慢)
    然而,在蘇晴腦電波監測的獨立屏幕上,那原本被強製格式化、規律化的尖峰脈衝…其峰值強度正在持續減弱!每一次脈衝的幅度都比上一次更低!仿佛施加在她大腦上的強製負荷…正在被某種力量…持續卸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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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保護她!”陳衛國看著蘇晴在昏迷中微微舒展的眉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用那個‘種子’的力量!他在對抗汙染!他在削弱那個鬼東西對蘇晴的傷害!”
    指揮中心的氣氛瞬間被點燃!絕境之中,林默再次於意識深淵點燃了希望的火種!
    “記錄!分析那個藍點的閃爍頻率和它引起的噪點波動模式!”李明哲對著技術組狂吼,眼中是狂熱的求知欲,“這可能是‘歸墟之種’與拓撲網格底層規則互動的關鍵數據!是理解‘時序即鑰’的突破口!也可能是我們未來對抗巢穴防禦的…理論基石!”
    然而,就在眾人精神為之一振時。
    “王隊!李博士!”負責外部信息監控的情報分析員臉色凝重地插入了通訊,“剛截獲到多路異常加密通訊,經過初步破譯和源追蹤…情況不太對勁!”
    大屏幕上切換出幾份剛解密的簡報和複雜的金融數據流圖譜。
    “目標:深城華興電器集團90年代知名電器品牌原型)。”
    “動作:過去48小時內,其流通在外的非國有法人股出現異常集中交易。多個離岸注冊的皮包公司通過複雜的交叉持股和場外協議轉讓,正在隱秘而快速地收集其股權!累計份額…已逼近5的舉牌臨界點!”
    “資金來源:高度可疑,路徑經過多層離岸金融中心洗白,最終指向…瑞士私人銀行賬戶!”
    “同步動作:國際金屬期貨市場尤其是銅、鋁)出現針對華興主要原材料供應鏈的異常對衝合約布局,體量巨大,手法專業且…極具攻擊性!”
    “惡意並購!”李明哲瞬間反應過來,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目標明確!準備充分!資金雄厚!而且…時機掐得這麽準?!”
    王隊長眼神銳利如鷹:“瑞士賬戶?能追蹤到具體源頭嗎?”
    情報分析員搖頭:“對方反追蹤能力極強,最後一級的瑞士賬戶使用了頂級加密和物理隔斷,我們暫時無法穿透。但結合其操作手法的專業性和…對林默、蘇晴下手的時機…”
    “是‘教授’!”陳衛國咬牙切齒,“正麵搞不定我們,就開始動我們的產業根基!華興是南方電子產業的龍頭之一!如果被他們用這種手段控製…”
    “不止是華興!”情報分析員快速切換屏幕,又調出幾份簡報,“過去72小時,類似的小規模、但手法高度一致的股權異動和供應鏈金融狙擊,在另外三家不同行業醫藥中間體、基礎化工、區域連鎖百貨)的優質企業也有苗頭!雖然規模不大,但模式…如出一轍!像是一次…分散的試探性攻擊!”
    屏幕上,幾個被標注的企業名稱和其遭受的金融攻擊模式如同幾枚猩紅的釘子,紮在代表國內經濟版圖的示意圖上。
    一股寒意從王隊長脊背升起。新加坡節點被拔除,瑞士巢穴坐標暴露,林默和蘇晴在意識層麵正進行著生死搏鬥…而“教授”的反擊,已然悄無聲息地在另一個戰場——90年代方興未艾、規則混沌的資本市場——悍然發動!
    “聲東擊西?還是…全麵開戰?”王隊長的聲音冷得像冰。他看著屏幕上林默頑強閃爍的幽藍光點,又看向那幾份標注著惡意並購的簡報。意識空間的生死博弈與實體經濟層麵的資本暗戰,如同兩條致命的絞索,正同時勒緊!而他們手中的牌,卻寥寥無幾。
    立刻啟動最高級別金融風險預警!通知相關部門,嚴密監控這幾家企業及關聯方!動用一切手段,延緩、幹擾他們的股權收購!”王隊長迅速下令,目光掃過眾人,“林默這邊,李博士,我需要你全力解析‘歸墟之種’的數據!陳衛國,你帶‘灰狐’休整待命,準備應對最壞情況!”
    他的目光最後落回主屏幕。林默後台噪點中那頑強閃爍的幽藍光點,如同黑暗中的燈塔。而旁邊,那幾份惡意並購的簡報,則像悄然圍攏的、散發著血腥味的鯊群暗影。
    “教授…”王隊長握緊了拳頭,指甲再次陷入掌心的傷口,鮮血滲出,“你的棋盤…到底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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