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犧牲的算法與歸墟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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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默數”頂層。
    劫後餘生的死寂籠罩著辦公室。空氣裏彌漫著電子元件過載後的焦糊味和淡淡的血腥氣。林默靠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左眼重新覆蓋著黑色眼罩,但疲憊與消耗深入骨髓。巨大的環形屏幕上,幾處關鍵區域的數據仍在閃爍,卻透著一種強弩之末的虛弱。
    矽穀的通訊窗口裏,李明哲的形象顯得格外憔悴,背景是熄滅了大半的服務器陣列。“老板,‘默鏈’核心節點超負荷損毀超過70,骨幹網絡陷入半癱瘓狀態。重建…需要時間,海量資金,還有…我們無法複製的部分早期混沌加密算法模塊。”他的聲音沙啞,帶著深深的挫敗感。“我們的核心防禦盾…暫時失效了。”
    林默緩緩點頭,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冰冷的控製台邊緣。失去“默鏈”的頂級防護,意味著在麵對那個隱匿於全球資本市場陰影中的龐大對手時,“默數”最犀利的盾牌出現了巨大裂痕。對方針對浦東根基的襲擊、在非洲精心策劃的混亂、以及這次直指香港核心的、利用先進拓撲算法在當下時代背景中被視為前沿理論應用)進行的網絡突襲,環環相扣,招招致命。
    “優先恢複基礎通訊和核心數據庫防護。”林默的聲音低沉卻清晰,“‘默鏈’的重建方案,你牽頭,列出資源清單和時間表。另外…”他目光掃過非洲礦區傳回的畫麵——雖然那場恐怖的精神風暴被強行中止,陷坑周圍一片狼藉,但巨大的晶簇依舊散發著不祥的幽光,“…通知趙海峰,組織最頂尖的地質、礦物和放射線專家團隊,以最快速度進入d7外圍安全區。我需要知道那東西的物理構成、能量特性、以及對環境的實際影響報告。所有數據,最高密級。”
    “明白。”李明哲重重點頭,疲憊的眼中重新燃起一絲鬥誌。
    非洲,“赤鐵之心”礦區外圍臨時指揮所。
    刺鼻的消毒水味和傷員壓抑的呻吟充斥著簡陋的帳篷。趙海峰臉上帶著擦傷和深深的疲憊,但眼神依舊如鷹隼般銳利。他看著手中初步的傷亡報告,心沉甸甸的。雖然林默的幹預避免了最慘烈的後果,但恐慌踩踏和精神衝擊造成的傷害,依然觸目驚心。礦區的生產徹底停滯,人心惶惶。
    “頭兒,專家團隊的先遣小組到了。”絡腮胡子副隊長進來匯報,“帶了蓋革計數器、光譜分析儀…家夥事兒很專業。但d7區…”他看向遠處那個依舊散發著詭異氣息的陷坑,心有餘悸。
    “外圍!隻允許在外圍最安全距離活動!搭建臨時實驗室!所有接觸樣本的人員必須穿戴最高等級防護!”趙海峰斬釘截鐵,“另外,那個‘蝮蛇’怎麽樣了?”
    “腿斷了,疼得直哼哼,但嘴很硬,翻來覆去隻說是商業競爭,雇傭兵行為,不承認背後有主使。”副隊長啐了一口,“要不要…”
    趙海峰擺擺手:“把他交給專家團隊帶來的審訊專家和律師團。用合法合規的手段,撬開他的嘴,拿到關於襲擊策劃、資金來源、以及…”他頓了頓,眼神冰冷,“…他對d7區那些晶體了解多少的口供。這是釘死幕後黑手的關鍵人證!”
    他望向陷坑方向,巨大的晶簇在陽光下反射著冷硬的光澤。什麽“聖骸”、“滋養”,在趙海峰看來,都是裝神弄鬼的幌子。核心是利益!是對方想徹底毀掉“赤鐵之心”的價值,打擊“默數”,甚至…那晶體本身,可能蘊含著某種未知的、具有戰略意義的礦物或能量特性? 這才是對方真正覬覦的東西!必須用科學和數據,揭開它的麵紗。
    上海浦東,“默數”亞太總部工地。
    緊張的氣氛仍未完全散去,但秩序已然恢複。油料庫區域被嚴密封鎖,專業的爆破物處理小組正在做最後的清理。陳衛國拄著合金手杖,臉色陰沉得像暴風雨前的海麵。兩個破壞分子被銬在臨時羈押點,由精幹隊員看守。
    “老板,姓王的‘釘子戶’帶來了。”保鏢引著一個穿著皺巴巴西裝、眼神閃爍、走路一瘸一拐的中年男人進來。正是那個揚言要“放火自焚”的王瘸子。
    陳衛國沒說話,隻是用那雙能剜下肉來的眼睛,死死盯著王瘸子。無形的壓力讓王瘸子額頭瞬間冒汗,腿肚子直打哆嗦。
    “陳…陳老板…誤會…都是誤會…”王瘸子聲音發顫。
    “誤會?”陳衛國冷笑一聲,合金手杖“篤”地一聲重重頓在地上,嚇得王瘸子一哆嗦。“那兩個帶著炸彈和燃燒彈,想炸老子油庫的,也是誤會?王瘸子,你背後是誰?收了多少錢?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沒…沒有!我不認識他們!真不認識!”王瘸子矢口否認,眼神卻慌亂地瞟向別處。
    陳衛國對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立刻拿出一個文件袋,抽出幾張模糊但能辨認的監控照片,上麵是王瘸子與一個戴著鴨舌帽、看不清臉的男人在棚戶區角落交易的畫麵,還有幾張銀行流水單,顯示近期有大額不明資金匯入王瘸子一個遠房親戚的賬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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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是誰?這錢哪來的?”陳衛國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千鈞之力,“王瘸子,想清楚了再說。坦白,你還有條活路。嘴硬…”他指了指外麵正在被押上警車的兩個破壞分子,“…你的下場,比他們還慘!”
    看著鐵證,王瘸子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陳老板饒命!我說!我都說!是…是一個叫‘老k’的人找的我!他…他給我錢,讓我拖著不搬,製造矛盾,吸引你們注意!那兩個人…也是他安排進來的!我真不知道他們要炸油庫啊!他…他說事成之後,再給我一筆…”
    “‘老k’?長什麽樣?怎麽聯係?”陳衛國追問。
    “他…他總是戴著帽子墨鏡…聲音很低沉…聯係方式…每次都是他單線找我,用不同的公用電話…”王瘸子哭喪著臉,“不過…有一次他喝多了,提過一嘴…說…說他的老板,是…是國際上的大人物…要讓林老板在浦東栽個大跟頭…”
    國際上的大人物! 陳衛國眼中寒光爆射!果然!浦東的襲擊,和非洲的混亂,是同一隻幕後黑手策劃的!目標直指林默和“默數”的根基!
    “把人看好!連同口供和證據,移交給經偵和國安!”陳衛國下令。這條線,必須深挖到底!
    上海,安全屋特護病房。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病床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蘇晴緩緩睜開眼,意識如同從冰冷的深海中艱難浮起。劇烈的頭痛和身體的虛弱感瞬間襲來,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蘇小姐!你醒了!”一直守在旁邊的醫護人員和張誠立刻圍了上來。檢測儀器顯示,她的生命體征已趨於穩定,雖然依舊虛弱,但脫離了危險期。
    “我…”蘇晴的聲音沙啞幹澀,她下意識地抬手觸碰鎖骨下方。那裏,烙印的位置不再灼熱劇痛,隻留下一種深沉的、仿佛被烙印進靈魂的疲憊和悲傷。昏迷中看到的父親瀕死記憶碎片——冰冷的水下設施、開啟的懷表、毀滅的漩渦、父親絕望的叮囑——如同烙印般清晰,讓她心口陣陣抽痛。
    “水…”她艱難地說。
    張誠立刻小心地扶起她,喂了幾口溫水。
    “林默…礦區…”蘇晴緩過氣,立刻問道,眼中充滿擔憂。
    “林先生消耗巨大,但無生命危險。非洲礦區…傷亡不小,但最壞的情況被阻止了。趙隊長正在處理善後和調查。”張誠簡潔地匯報了情況,略去了“聖骸”等非科學表述,重點強調了傷亡、混亂被平息以及專家團隊的介入。
    蘇晴默默聽著,父親記憶碎片中那毀滅性的漩渦和父親最後的眼神在她腦海中交織。那不是幻覺。父親當年的失蹤,絕對與這種超越時代的、具有恐怖破壞性的技術或發現有關!而那塊懷表…是鑰匙,也是災禍之源!
    “懷表…在哪?”蘇晴問。
    “最高等級封存,多重物理和電子隔離。”張誠回答,“林先生交代,在徹底弄清它的性質和風險前,任何人不得接觸。”
    蘇晴點點頭,她深知那東西的危險。她靠在枕頭上,閉上眼,努力回憶父親記憶碎片中的每一個細節。冰冷的水下設施…海浪漩渦的蝕刻…父親塞進保險箱的懷表…他最後的話:“封印…鑰匙…在你…”
    鑰匙…在我? 蘇晴猛地睜開眼!父親說的“鑰匙”,難道是指…她身上這個神秘的烙印?這個烙印,是父親當年研究的產物?還是…他犧牲前,用某種方式“傳遞”給她的?
    “張隊長,”蘇晴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我需要…查閱所有能找到的,關於我父親蘇明遠在失蹤前…參與或主導的…任何研究項目、工作日誌、甚至…未發表的私人筆記!特別是…涉及海洋工程、深海勘探、或者…特殊材料、能量研究的!”
    她有種強烈的預感,父親當年遭遇的,並非簡單的金融事故。他可能卷入了一場遠超當時認知的、關於某種危險技術或資源的爭奪!而這,正是解開他失蹤之謎,以及當前這場席卷“默數”的全球商戰背後真相的關鍵!
    張誠看著蘇晴眼中那抹不容置疑的堅定,點了點頭:“我立刻向林先生匯報,動用‘默數’一切資源,全力搜尋!”
    三地的危機雖暫時平息,但餘波未平。
    香港:“默數”失去核心防禦網絡,林默虛弱,暴露在對手下一次更精準的打擊風險下。
    非洲:神秘的晶簇如同懸頂之劍,科學考察即將開始,真相與風險並存。
    上海:浦東襲擊的線索指向“國際大人物”,蘇晴蘇醒,決心追尋父親失蹤的真相,而父親的遺言似乎暗示她身上的烙印才是真正的“鑰匙”。
    蘇晴的記憶碎片揭示:其父蘇明遠當年卷入的,很可能是一場涉及超前技術資源的秘密爭奪,其失蹤與“懷表”和“烙印”直接相關。
    風暴的間隙,暗線正在加速交織。對手的陰影依舊籠罩,而蘇明遠塵封的秘密,似乎正成為破局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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