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甬江的遺物與矽穀的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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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太平洋,坐標海域。
    蔚藍的海麵一望無際,深邃得令人心悸。一艘掛著巴拿馬國旗、船體經過特殊改裝的中型勘探船——“探索者七號”,正以經濟航速緩緩駛向蘇晴提供的精確坐標點。從外表看,它與普通海洋科考船無異,但內部卻搭載了最先進的深海探測設備,包括多波束測深儀、側掃聲呐、深海攝像拖體,以及一台小型的遙控無人深潛器rov)。船上的核心成員,是由“默數”通過高度信任的“特殊渠道”招募的深海作業專家和安保人員,所有人均簽署了嚴格的保密協議。
    船長室內,船長——一位經驗豐富、眼神銳利如鷹的老航海——正對著加密衛星通訊屏幕。屏幕上顯示著林默的影像。
    “林先生,‘探索者七號’已抵達目標海域邊緣,開始執行第一階段地毯式聲呐掃描。海況良好,預計24小時內完成初步測繪。”船長聲音沉穩。
    “保持最高警戒,船長。”林默的聲音透過加密頻道傳來,清晰而冷靜,“目標區域可能存在未知風險,作業規程以安全為第一優先級。有任何異常發現,無論多微小,立即報告。”
    “明白!”船長重重點頭。他深知這次任務非同尋常,報酬豐厚,但風險係數也極高。
    甲板上,深海作業組正在對rov進行最後的檢查調試。這艘橘黃色的深潛器配備了高亮度照明、高清攝像、機械臂,以及…一個特殊的接口模塊——那是根據蘇晴提供的、不明裝置入口周圍的幾何符號設計的適配器。蘇晴本人,在張誠和醫療小組的嚴密監護下,也登上了“探索者七號”。她的身體尚未完全康複,臉色略顯蒼白,但眼神異常堅定。她是唯一能“激活”可能存在的入口的關鍵,也是解讀父親遺留謎團的唯一人選。
    “蘇小姐,感覺如何?”張誠遞過一杯溫水。
    “還好。”蘇晴深吸了一口帶著鹹腥味的海風,目光投向深邃的海洋,“我必須在這裏。隻有我,才能知道那入口是不是真的,才能…理解父親留下的東西。”她摸了摸鎖骨下,那裏貼著感應貼片,連接著船上的監控設備,隨時監測著她神經植入體的狀態。
    勘探船開始工作,低沉的聲呐脈衝有規律地射向幽暗的海底。巨大的屏幕上,聲呐回波開始勾勒海底地形的輪廓。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等待著那可能改變一切的發現。
    香港,“默數”頂層。
    李明哲麵前的屏幕上,信息流如同湍急的河水。
    “老板,國際清算銀行bis)那邊的壓力開始傳導了!”李明哲語速很快,“‘海淵資本’在開曼群島的主要托管銀行,剛剛被要求提交關於其幾個關鍵賬戶的‘加強盡職調查’edd)報告!雖然表麵程序合法,但這足以凍結其部分資金流動,引發其關聯實體的恐慌!”
    “華爾街反饋,有匿名大額賣空單開始試探性攻擊‘海淵資本’間接控股的兩家非洲礦業概念上市公司!做空力量在積聚,市場出現觀望情緒!”另一名金融分析師補充道。
    金融圍剿的網,正在收緊。林默微微頷首,但眼神沒有絲毫放鬆。對手絕不會坐以待斃。
    果然!
    “老板!異常情況!”負責網絡監控的主管突然報告,“我們監測到,‘海淵資本’關聯的幾個位於列支敦士登和盧森堡的備用資金池,正在通過複雜的加密貨幣混合器和空殼公司網絡,進行大規模、分散化的資金轉移!速度極快!目標…難以追蹤!但初步分析,部分資金流向了…幾家注冊在東南亞的私人軍事安保公司psc)!”
    動用雇傭兵! 對手的反擊開始了! 目標會是哪裏?非洲礦區?還是…正在執行深海勘探任務的“探索者七號”?
    “立刻通知趙海峰和陳衛國!提高至最高戰備等級!防範專業武裝人員滲透襲擊!”林默語速如冰,“通知我們在海運保險和海事安全機構的‘聯絡人’,密切關注南太平洋目標海域附近的可疑船隻動態!特別是…那些擁有快速支援艇或潛水作業能力的中小型船隻!”
    “是!”指令迅速傳達下去。
    李明哲繼續匯報:“另外,對‘阿爾卑斯資源勘探’瑞士那家爭奪礦權的公司)的深度挖掘有突破!其首席技術顧問,一個叫漢斯·伯格曼的德國人,背景很有意思。他曾在八十年代末至九十年代初,受雇於一家名為‘歐羅巴深海技術聯合體’eurodeep)的研究機構,擔任高級工程師。而這家‘eurodeep’…在九十年代中期,曾是‘深藍探針’項目初期,中方尋求技術合作的潛在夥伴之一! 後來合作因故中止,原因不明。”
    關鍵人物鏈接! 漢斯·伯格曼!他很可能就是“海淵資本”提前獲知非洲礦區特殊價值的“內線”!甚至,他可能直接參與了當年“深藍探針”項目,了解蘇明遠的研究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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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鎖定這個漢斯·伯格曼!”林默眼中寒光一閃,“查他離開‘eurodeep’後的所有履曆、公開和未公開的學術活動、資金往來!特別是他與‘海淵資本’或‘深淵礦業’的任何聯係!他可能是我們撕開對手技術網絡的關鍵!”
    非洲,“赤鐵之心”礦區外圍。
    第一道由鉛銻合金板和電磁屏蔽材料構築的物理防護牆已經初具規模,如同一條沉默的鋼鐵長龍,將d7陷坑散發的詭異能量脈衝大部分阻隔在外。營地的緊張氣氛稍緩,但警戒級別提到了最高。趙海峰收到了林默關於雇傭兵威脅的警報,營地周圍新增了多個隱蔽火力點和反狙擊陣地。
    臨時實驗室內,氣氛卻更加凝重。礦物學家和材料學家正對著一份剛出爐的微量元素同位素分析報告爭論不休。
    “這絕對錯不了!”首席礦物學家指著報告上的一處峰值,“這種鋨187同位素的異常富集模式,與九十年代初,某次未公開的深海熱液環境模擬實驗使用的示蹤劑特征高度吻合!那次實驗…據零星解密信息顯示,正是‘深藍探針’項目初期,為了驗證某種極端環境材料合成理論而進行的!”
    鐵證! 非洲d7區晶簇中的人工幹預痕跡,其時間點和使用的技術標記,直接指向了中國的“深藍探針”項目!
    “難道…當年項目出了意外…實驗材料泄露到了這裏?還是…有人故意將實驗副產品‘播種’在此?”材料學家提出了更驚人的假設。
    趙海峰聽得心驚肉跳。無論哪種可能,都意味著“深藍探針”項目的機密和危險遠超想象!而“海淵資本”如此執著於此,必然掌握了更多內情!
    就在這時,營地通訊官拿著加密平板跑來:“趙隊!‘探索者七號’傳來初步聲呐掃描圖!目標海域海底發現異常!不是自然地形!”
    趙海峰立刻看向平板。聲呐圖像顯示,在預定坐標點附近的海床上,隱約可見一個…巨大、規則、呈現明顯幾何對稱性的… 金屬凸起物! 其輪廓… 與蘇晴描述的父親記憶中的水下設施入口… 極其相似!
    “找到了!”趙海峰握緊了拳頭。深海行動,已經觸及核心!
    浦東,“默數”亞太總部。
    陳衛國看著“刀疤”最新提供的關於“夫人”的細節——加密衛星電話背景音中的深海聲納脈衝特征。他立刻聯係了“默數”技術部的聲學分析專家。
    “陳總,我們比對了‘刀疤’描述的脈衝特征參數頻率、間隔、波形),”專家很快回複,“與已知的全球各國軍用或科考聲納數據庫進行匹配。最接近的是…一種型號較舊、但仍在某些特殊場合使用的法國產深海地質勘探聲納! 這種聲納的民用版本很少,主要用於高精度海底礦物測繪和…沉船或水下設施定位!”
    法國產聲納!“深藍探針”項目當年尋求合作的“eurodeep”就是歐洲機構!代號“夫人”的神秘指揮者,其活動背景音中出現法國深海聲納…這絕非巧合!
    “立刻把聲納型號和比對結果發給林先生!”陳衛國下令。這條線索,將“夫人”、“海淵資本”、“深藍探針”以及歐洲的技術背景,更加緊密地聯係在了一起!對手的輪廓,在重重迷霧中,似乎清晰了一分。
    南太平洋,“探索者七號”。
    聲呐圖像上那個規則的金屬凸起物,讓所有人心跳加速。船長下令:“釋放rov!進行抵近光學確認!”
    橘黃色的rov被吊放入海,緩緩下沉,如同投入深藍墨水中的一顆光點。控製室內,眾人屏息凝神,緊盯著rov傳回的高清水下畫麵。
    光線隨著深度迅速減弱,rov的強光燈在幽暗中劃出光柱。荒涼的海底景象緩緩呈現:沉積物、奇特的深海生物、嶙峋的岩石…
    突然!
    燈光照射的前方…
    一個巨大、布滿深色海藻和沉積物、但依然能清晰辨認出人工鑄造痕跡的… 圓形金屬艙門! 靜靜地… 鑲嵌在一片相對平整的海床基岩上! 艙門中央… 赫然蝕刻著… 一個由複雜幾何線條構成的… 與蘇晴記憶中完全一致的… 裝置入口符號!
    “就是它!”蘇晴忍不住驚呼出聲,淚水瞬間盈滿眼眶!父親失蹤的地方!一切謎團的源頭!
    控製室內一片振奮!然而,就在船長準備下令rov嚐試接觸,用適配器對接那個符號時——
    滋啦!
    rov傳回的畫麵… 猛地… 劇烈抖動! 扭曲! 隨即… 變成一片… 雪花!
    同時!
    船體猛地一震! 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推了一把! 船艙內警報聲淒厲響起!
    “報告船長!水下… 偵測到高強度… 定向聲波衝擊! 來源不明! rov… 失聯了!”
    深海之下,潛藏的守衛者… 或者競爭者… 已經出手! 探索行動,剛剛觸及核心,便遭遇了… 致命的攔截! 誰在守護這片深海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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