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成讖。
    何鏘的話音剛落，周遊的那古板的手機鈴聲非常配合的響了起來，上邊閃爍著“楊瑉”的名字。
    “周隊。”
    楊瑉的聲音聽起來焦慮而不安。
    “青青草原風景區，又發現了一具女屍。”
    周遊快速的掛斷了電話：“丁諾查一下關於明城，再加上徽城及周邊地區關於道觀的情況。”
    排除了毒素的方向，目前案子僅有的線索就是“十二星相換命異聞”，而想要解開這個異聞的關鍵則是田立傑提過得道家秘術跟老道士。
    “你倆就別跟著了，趕緊睡一覺。”
    周遊攔下了想要跟著一起出發的佟涵之跟江禹哲，他是真害怕這兩個熬了通宵的夥伴再猝死咯。
    明城市青青草原風景區。
    周遊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短短3天的時間，已經出現了第2具屍體，再這麽下去的話恐怕出不了一周自己就得被免職了。
    “周隊。”
    雖然已經是秋末初冬，楊瑉的額頭上還是密密麻麻的細汗，可見這頻繁出現的凶案讓所有人都壓力倍增。
    “這是怎麽回事？”
    楊瑉回答道：“死者叫於莉，32歲，是明城中心醫院的彩超室醫生。”
    “現在這個季節青青草原風景區已經閉園，每天隻有負責清理衛生的清潔工會在上午來清理衛生，今天上午清潔工來的時候，在‘草原區’發現了於莉的屍體。”
    楊瑉接著歎了口氣：“清潔工的年齡一般都偏大，這個場景把那清潔工大爺嚇得不輕，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兩個案子的凶手還摸不著任何線索，兩個報案人卻都進了醫院，大概這也是楊瑉從警以來遇到最奇葩的事情了。
    青青草原風景區“草原區”的正中央，，一具女性正赤身裸體的跪在地上。
    她的脊柱被生生折斷，呈現出羊駝般扭曲的弧度，頭顱像泄了氣的皮球無力地耷拉著，空洞的眼窩裏塞著兩團帶血的棉花，嘴裏塞著已經泛黃帶著泥土的青草。
    初冬的露水在她慘白的皮膚上凝結成珠，順著肋骨間的血痕滑落，在身下黃綠色的青草上上洇出暗紅的菌斑。
    她的雙手與木板綁在一起高高舉過頭頂，像是在祈禱，又像是堅硬的犄角。腳踝被粗麻繩捆縛，刻意彎曲成羊蹄的形狀，腳心還釘著兩枚生鏽的鐵釘，好像要將她的屍體釘死在這青青草地。
    她周身散落的羊毛隨風飄起，在晨風裏輕輕顫動，這無端出現的羊毛像是從屍體上脫落的一樣，給這清冷的草場更添詭異。
    “未羊食青巒。”
    何鏘看著眼前的景象，開口說道：“範慧是午馬踏血池，於莉是未羊食青巒，中間僅僅隔了1天，你不覺得這次凶手有點太急了嗎？”
    “急？”周遊不解的問道，“你覺得哪裏有問題？”
    “時間。”何鏘答道，“凶手三年前在徽城犯案，基本都是510天的間隔才出現一個受害者，而現在隻間隔了1天就出現了第二名的死者。”
    何鏘心裏隻犯嘀咕：“凶手在著急什麽呢？”
    周遊試探著說道：“難道凶手是著急完成什麽？或者說能讓他完成的時間有限？”
    “也有可能是恐懼。”何鏘猜測到，“他恐懼我們會通過一係列的調查找出他的蹤跡，所以他著急把完成自己的計劃，也對我們有強烈的挑釁欲望，很可能這個凶手跟我們認識或者打過交道。”
    周遊對何鏘的想法不置可否：能在短短三天的時間內殺掉兩個正值壯年的女性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這一定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更不用說還能讓這些女性能對其產生信任，給凶手行凶的機會。”
    “我現在有點跟你同樣的感覺了。”周遊開口說道，“這個案子跟那個組織可能真的有脫不開的關係。”
    周遊的話也是何鏘一直在思考的問題，相比起段惠跟高康，這個案子的凶手手段顯然更高明，甚至這個案子的凶手都有可能是那個組織八大門主之一。
    這也讓何鏘隱隱有所期待，可能會掌握那個組織更多的線索。
    “死者死亡時間是在昨天淩晨3點4點鍾左右。”
    洛丹陽對屍體做了細致的檢查：“死者的脖頸處有明顯的掐痕，也是窒息死亡，跟之前的屍體一樣死後體內被注射了毒素。”
    “涵之她們研究了一晚上得出的結論沒錯，羊——毒蠅傘。”
    洛丹陽指著屍體跟木板綁到一起的手臂接著說道：“另外死者的手腕處有明顯挫傷，手臂內側有皮下出血的跡象。”
    “再加上死者在被捆綁時有明顯掙紮性錯位，說明凶手是在死者意識清醒時完成固定的行為，然後再掐死的死者。”
    “死者手臂上這些對衝傷是典型的防禦性傷痕，與木板上的抓痕方向吻合，死者生前應該是用這隻手抓握木板試圖掙脫，但徒勞無功。”
    洛丹陽看著眼前這具女屍，眼神裏是深深的同情：“這個女人很勇敢，哪怕是在最後一刻也沒有放棄自救，很可惜還是被惡魔無情的奪走了生命。”
    “另外這具屍體相較水庫女屍，還有三年前的六具屍體的話有些不同。”
    洛丹陽接著說道：“這是第一具被破壞的屍體。”
    “三年前的六具屍體跟水庫女屍都是沒有任何傷痕的屍體，就像是凶手在特意保持它的完整性一樣。”
    “而這具屍體的眼球則被凶手凶殘的挖出，還在死者的眼睛裏塞入了棉花。”
    洛丹陽很是費解：“難道這個死者對凶手有什麽特殊性？凶手才會這麽殘忍的對待她？”
    何鏘望著死者那被塞入棉花的眼眶，開口道：“從三年前的六具屍體還有水庫女屍來看，凶手是一個非常嚴謹、理性，偏執，對自己有著極高要求的人，他這樣的行為跟性格不會允許自己去破壞規律的狀態。”
    何鏘接著推測道：“大概率是死者在中途醒來，想要自救，這一行為惹怒了凶手，凶手在失去理智的狀態下才做出了挖掉死者眼睛的行為。”
    “或許，也是為了不斷地給我們警告威脅。”
    “警告我們把眼睛捂起來，不要看的別看，不要管的別管，不然下場就會像三十年前的那些專案組成員一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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