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新還珠格格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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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二十八年春分,小燕子獨自坐在漱芳齋的葡萄架下,手裏攥著半支斷簪——那是永琪十歲時送她的生日禮物,用碎玉磨成,刻著“燕”字。
月光穿過藤蔓,在她臉上織出斑駁的影,像極了去年元宵節她在燈會上看見的破碎皮影。
“小燕子,該睡了。”紫薇的聲音從窗口傳來,帶著擔憂。
她沒應聲,隻是望著遠處尚儀局的燈火。
夢琪琪的身影映在窗紙上,正對著一堆賬本寫寫畫畫,永琪的側影偶爾閃過,手裏拿著的似乎是新製的蝴蝶密信筒。
他們說話時總是湊近,像兩株共生的蘭草,而自己每次闖入,都像隻誤撞花叢的麻雀,笨拙地驚起一片蝶影。
指尖撫過簪子的裂痕,她想起三天前在禦花園的場景:永琪和夢琪琪討論著南洋香料貿易,說到興起時,他竟伸手替她拂去肩頭的落花。
那個動作自然得像呼吸,而自己當時正要遞上剛烤好的栗子,手懸在半空,突然就沒了力氣。
“原來有些喜歡,真的會過期。”她對著月亮輕聲說,聲音被春風扯碎,散在葡萄葉間。
卯時初刻,小燕子將斷簪埋在秋千架下,用鵝卵石堆成小墳。
她穿著初見永琪時的粗布衣裳,背著個小包袱,包袱角露出半本《江湖百業經》——那是她打算去民間開茶館的計劃書。
“格格,您真的要走?”明月哭著拉住她的衣袖。
“傻丫頭,”她笑著抹掉春桃的眼淚,“紫禁城的金絲雀不該關在籠子裏。替我告訴紫薇,就說我去看看外麵的蝴蝶有沒有咱們的好看。”
經過尚儀局時,她聽見夢琪琪的聲音:“這批安息香要摻三成薄荷,南洋暑熱,女子用著提神。”
永琪則在說:“明日陪皇阿瑪南巡,你寫的《香料稅則》我會帶在身邊。”
小燕子摸了摸腰間的蝴蝶哨,終究沒吹。
有些故事的結局,從一開始就寫好了角色分工——有人注定要在朝堂上翻雲覆雨,有人注定要在江湖裏四海為家。
走出神武門時,晨霧正濃。
她深吸一口氣,聞到了牆外包子鋪的香氣,聽見了賣貨郎的吆喝聲。
手中的蝴蝶哨輕輕晃動,發出細碎的響,像極了漱芳齋葡萄架下的風聲。
她突然笑了,對著霧蒙蒙的天空舉起哨子,吹出一曲無調的歌——那是她給自己的餞行曲,也是對過去的告別。
穀雨時節,佟佳氏祠堂的檀香縈繞。
夢琪琪跪在祖宗牌位前,麵前擺著《佟佳氏女訓》,書頁間夾著原主欣榮的血書——那是十四歲時被逼著寫下的“三從四德”誓言,字跡早已被淚水暈開。
“家主大人,”她起身麵對高座上的叔公,“欣榮願以尚儀局半年收益為抵押,換取族中事務決策權。”
叔公冷笑,手中的旱煙袋敲著族譜:“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麽家族經營?當年你父親就是因縱容女子拋頭露麵,才落得早逝的下場!”
她早有準備,展開《江南繡坊盈利報告》:“這是女子工藝房的分紅,其中三成來自族中女子參股。她們用繡針換銀錢,用香墨記賬目,比躲在深宅裏鬥蛐蛐的爺們強百倍。”
叔公的臉色變了變,目光落在報告的蝴蝶印章上——那是用女書刻的“佟”字,翅膀展開如書頁。
夢琪琪心裏清楚,他此刻想的定是族中銀庫日漸幹癟,而她的香墨貿易卻日進鬥金。
“給你三個月,”叔公終於開口,“若不能讓族中產業翻倍,就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閨房裏,不許再拋頭露麵!”
她叩首時,指尖觸到祠堂地磚的縫隙,那裏藏著原主欣榮的指甲印——那是十四歲被關在這裏抄寫《女訓》時留下的。
如今,她要用這些縫隙,撬起整個家族的鐵幕。
小滿之日,佟佳氏家宴上,夢琪琪穿著新製的誥命服登場。
霞帔上的金絲不再繡著傳統的鳳鳥,而是展翅的蝴蝶,每隻蝴蝶的翅膀上都用女書繡著族中產業的名字:“繡坊”“香料莊”“女子工藝房”。
“這成何體統!”叔公拍案而起,“鳳為百鳥之王,你用蝴蝶取而代之,是想謀反嗎?”
她不慌不忙地取下霞帔,露出裏麵的騎射裙:“蝴蝶雖小,卻能飛越滄海。叔公看這裙子——”
她轉動腰間的平安荷包,露出夾層裏的賬本,“裙角暗袋可藏地契,袖口針孔能記密賬,比寬袍大袖實用百倍。”
眾女眷發出低低的驚呼,有人偷偷撫摸著自己的裙角。
她們中許多人曾因藏私房錢被責罰,此刻眼裏閃爍的,是被點燃的渴望。
“即日起,”她取出族中女子的參股憑證,“凡佟佳氏女眷,均可憑繡品、香料配方入股,年終按股分紅。若有阻撓者——”
她指向牆上的《女訓》,“我便將族中苛待女子的舊規,一一呈給皇上。”
叔公的臉色由紅轉白,最終恨恨地拂袖而去。
夢琪琪望著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原主欣榮的日記裏寫過:“祠堂的磚縫裏,藏著無數女子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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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要讓這些哭聲,變成振翅的轟鳴。
芒種前夜,夢琪琪跪在養心殿外,手中捧著和離書。
係統提示音在耳邊響起:“檢測到曆史線偏離,原主欣榮結局為‘鬱鬱而終’,當前變動值+60,和離成功率+35。”
“你確定要和永琪和離?”乾隆的聲音從簾後傳來,帶著罕見的溫和,“他最近在朝堂上,常提起你的香料稅則。”
“回皇上,”她將和離書舉過頭頂,“臣媳與五阿哥本是政治聯姻,如今各自有了誌業,強綁在一起反誤前程。”
簾幕微動,乾隆看著和離書上的蝴蝶印章,忽然想起小燕子消失前留給他的信:“皇阿瑪,小燕子去做民間的蝴蝶了,您的金鑾殿裏,該讓真正的鳳凰飛一飛。”
他轉頭看向永琪,見他握緊拳頭,指節發白。
“朕準了。”乾隆最終開口,“不過——”他看著夢琪琪,“尚儀局不能沒有你,明日隨朕南巡,繼續辦你的香料坊。”
亥時三刻,永琪衝進禦書房,看見夢琪琪正在收拾南巡用的香墨。
她的發間沒了金燕子步搖,換成了簡單的蝴蝶簪,簪頭的熒光粉在夜色中微微發亮。
“為什麽?”他抓住她的手腕,“我們明明合作得很好,為什麽要和離?”
她抬頭,看見他眼中的焦急,忽然想起三個月前他在冰麵救小燕子的場景——那時他的眼神裏,有她從未見過的光。
“因為我想要的,”她輕輕抽出手腕,“不是被困在‘五福晉’的身份裏,而是作為欣榮,堂堂正正地站在朝堂上。”
永琪後退半步,撞上書架,幾本《海國圖誌》掉在地上,露出裏麵夾著的蝴蝶密信。
那是她教他用香墨寫的情報,每一封都標注著“永琪親啟”。
“你以為和離是結束?”她撿起書,指尖劃過他寫的批注,“這一路南巡,我們要在江南建蒸汽繡坊,在沿海設女子商埠,這些事,沒有你我聯手,如何能成?”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這次輕了許多:“我從未把你當作‘五福晉’,從你在禦花園用香墨畫蝴蝶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的——”他頓住,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超越夫妻的羈絆。
夢琪琪看著他慌亂的模樣,忽然輕笑:“我們是盟友,是知己,是要一起改變世界的人。但首先,我得是我自己。”
她將和離書塞進他懷裏,“收好這個,等哪天你想通了,我們再談合作。”
走出禦書房,夜風拂麵,她摸了摸蝴蝶簪——這是小燕子臨走前送她的,簪尾刻著“自由”二字女書。
遠處,永琪的身影還站在窗前,和離書在他手中輕輕顫動,像一隻想要展翅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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