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新還珠格格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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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蘇城的青石板路上,蕭劍帶著小燕子躍上方家舊宅的殘牆。
他的青衫在風中揚起,如一片竹葉般輕盈,小燕子踩著他的腳印攀爬,卻總比他慢半拍。
“吸氣,提丹田,”蕭劍站在牆頭,月光為他的輪廓鍍上銀邊,“想象自己是片羽毛,風往哪兒吹,你就往哪兒飄。”
小燕子不服氣,猛地躍起,卻「撲通」摔進牆下的雜草堆。
她摸著摔疼的屁股抬頭,看見蕭劍正踩著瓦片旋轉,衣擺上的竹葉紋與月光交織,宛如一隻振翅的夜鳥。
“看好了,這是「踏雪無痕」的入門式,”蕭劍足尖輕點,幾片瓦當應聲而落,卻在他腳下重新排列成蝴蝶形狀,“借力打力,順勢而為,比蠻力更重要。”
小燕子忽然想起在紫禁城學騎射時,永琪總說她“用力太猛”。
她閉上眼睛,想象自己是夢琪琪的熒光蝴蝶,輕輕扇動翅膀就能飛越宮牆。再睜眼時,竟真的輕輕躍上了牆頭。
“哥,我做到了!”她的聲音裏帶著驚喜,卻不小心踩碎了一片瓦當。
蕭劍輕笑,從袖中取出片竹葉飛鏢:“試試用這個借力。”
葉飛鏢旋即插入對麵屋簷,小燕子踩著鏢尾借力一躍,竟穩穩落在蕭劍身邊。
兩人並肩坐在牆頭,望著遠處的蝴蝶茶館。
蕭劍指著星空:“知道為什麽輕功最高境界叫"追雲趕月"嗎?因為真正的自由,不是對抗風,而是成為風。”
小燕子望著自己的影子與他交疊,忽然想起十二年前那個雨夜,他也是這樣背著自己在屋頂奔跑,躲避官兵的追捕。
她摸出腰間的蝴蝶哨,輕輕吹了個短調——這是他們新的兄妹暗號。
寒山寺後的禪房裏,乾隆看著蕭劍腰間的斷鏢,忽然開口:“這蝴蝶鏢的手法,像極了江南"飛蝶門"的絕學。”
蕭劍挑眉:“皇上對江湖倒挺熟。”
乾隆從袖中取出枚青銅令牌,正麵刻著"四海通行",背麵是條隱沒在雲紋中的遊龍:"二十年前,朕微服南巡時,曾救過「飛蝶門」門主一命。他臨終前送了這令牌,說可保朕在江湖行走無虞。"
永琪接過令牌細看,發現龍紋的鱗片竟與皇宮地磚的花紋一致。
乾隆繼續道:"江湖和朝堂一樣,表麵是刀光劍影,底下是人情世故。這令牌不是免死金牌,而是告訴世人,朕懂得「規矩」。"
蕭劍摸著令牌上的包漿,感受到歲月的溫度。
他忽然想起江湖傳言,說當今聖上年輕時曾在揚州妓院聽曲,在濟南茶館與人鬥棋,原來都是真的。
"為何贈我?"他直視乾隆的眼睛。
"因為你妹妹說,"乾隆的聲音柔和下來,"你該有比複仇更遼闊的江湖。"
蕭劍握著令牌的手收緊,青銅的涼意透過掌心傳來。
他想起小燕子在破廟說的話:"真正的江湖,不該隻有血仇,還應有茶香和月光。"
————
卯時初刻,蘇州城的晨霧未散。
晴兒在客棧後院散步,忽然聽見竹簫聲從隔壁傳來,曲調竟是她昨夜在寒山寺聽的《鷓鴣天》。
她尋聲而去,看見蕭劍倚著梧桐樹吹奏,晨光穿過他額角的舊疤,在簫身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
簫聲婉轉,卻在尾音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蒼涼。
"好一曲《鷓鴣天》,"晴兒輕聲說,"隻是末句『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吹得太澀了。"
蕭劍抬眼,看見身著淡藍襦裙的女子,腰間掛著的玉佩與小燕子的蝴蝶哨相撞,發出清脆的響。
她的鬢邊別著朵白玉蘭,比宮中的嬪妃多了份山野靈氣。
"姑娘也懂簫?"他放下簫,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晴兒拾起地上的竹葉,卷成短笛輕吹,竟是首江南小調:"在宮裏,隻能吹《清平樂》;出了宮,才知道民間有這麽多好曲子。"
蕭劍望著她指尖的竹葉笛,想起小時候教妹妹用草莖吹歌的時光。
他從袖中取出支玉簫,簫身上刻著「劍氣簫心」四字:"這是位前輩所贈,說江湖兒女當如此。"
晴兒接過玉簫,指尖觸到他的溫度。
她突然想起夢琪琪欣榮)說的"蝴蝶效應"——這隻江湖的簫,與宮廷的笛,竟在晨霧中譜出了意想不到的和弦。
————
正午的陽光透過客棧的窗欞,在永琪的《女性經濟論》手稿上投下格子般的陰影。
他望著窗外小燕子與蕭劍追逐的身影,手中的筆在「自由」二字上劃出深深的墨痕。
"五阿哥在煩惱?"夢琪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穿著新製的短打裙,腰間掛著計算香料成本的算盤。
永琪合上手稿:"你說,人能不能既守著責任,又握著自由?"
夢琪琪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見小燕子正踩著蕭劍的肩膀躍上屋簷,笑聲如銀鈴般灑落。
她想起自己在佟佳氏祠堂的抗爭,想起和離時永琪眼中的掙紮,忽然明白他為何總在看小燕子時,眼底藏著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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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的紅牆,"她輕聲說,"能困住身體,卻困不住人心。就像你的這本書,終有一天會飛出宮牆。"
永琪轉頭,看見她發間的蝴蝶簪在陽光下閃爍。
他想起小燕子留給他的信,最後一句是:"永琪,你戴朝冠的樣子很好看,但我更喜歡看你笑。"
窗外,蕭劍正在教小燕子用葉飛鏢刻字,青磚上漸漸顯出「自在」二字。
永琪摸了摸腰間的玉佩,那是乾隆親賜的「忠孝節義」佩,此刻卻重如千鈞。
————
酉時三刻,班傑明支起畫架,望著楓橋邊的眾人。
乾隆坐在石凳上,手中握著蕭劍的竹簫,目光溫和;小燕子站在他身旁,指尖纏著蕭劍給她的繃帶,笑得沒心沒肺;蕭劍倚著楓樹,與晴兒低聲交談,玉簫與竹葉笛並排放著;永琪和夢琪琪站在稍遠處,前者望著小燕子,後者望著賬本;爾康和紫薇則坐在船頭,爾康正用英語給紫薇講解班傑明的畫具。
"這是我見過最奇妙的組合,"班傑明喃喃自語,用調色刀刮出姑蘇的煙雨水汽,"皇帝與刺客,格格與俠客,東方與西方。"
他先畫乾隆的眼睛,用赭石色打底,再混入一點群青——那是帝王的深沉與老者的慈靄;小燕子的笑容則用檸檬黃和朱砂,筆觸奔放如她的性格;蕭劍的影子用普魯士藍勾勒,邊緣卻融入暖棕,象征他內心的仇恨與柔軟;晴兒的衣褶用淡紫和銀灰,仿佛籠罩著一層宮廷的薄霧,卻在望向蕭劍時泛起漣漪。
當畫到永琪時,班傑明猶豫了。
他的眼神裏有責任的沉重,也有羨慕的輕盈,班傑明決定用玫瑰紅和鐵灰交織,在他的袖口添上一隻展翅的蝴蝶——那是小燕子送他的繡品,也是他未說出口的情愫。
最後,他在畫麵上方畫了群蝴蝶,用熒光粉調和顏料,讓它們在暮色中仿佛隨時會振翅飛出畫布。
爾康湊過來,看見畫中每個人的影子都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隻巨大的蝴蝶形狀。
"這叫《破繭》,"班傑明用英語說,"因為每個人都在掙脫某種束縛,飛向更廣闊的天地。"
爾康將這話翻譯給眾人,小燕子望著畫中的自己,忽然抓起蕭劍的手,在畫布角落按了個帶顏料的手印。
蕭劍愣了愣,也按上自己的手印,兩隻手印相疊,竟像一隻正在破繭的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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