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焰捏著夢琪琪的下巴，指腹摩挲著她染了緋色的眼尾。
    這張帶著魔修妝容的臉透著幾分冷豔，卻總讓他覺得像隔著層霧。
    他忽然笑了，猩紅的右眼映著她緊繃的脖頸："小野貓，在書房偷看什麽？"
    夢琪琪被拽得生疼，後頸抵著冰涼的桌角。
    她瞥見書房門口守著的魔衛，知道這次闖密室怕是瞞不住了。
    指尖在袖中掐著法訣，表麵卻裝出害怕的樣子："少主，我...我隻是好奇那些玉簡..."
    "好奇？"邪焰突然發力，將她整個人按在書桌上，墨色長袍掃落滿桌古籍，"魔邪界容不得好奇的廢物。"
    他隨手抓起桌上的鎏金匕首，刀刃貼著她的臉頰緩緩下移，"是先割舌頭，還是挖眼睛？"
    夢琪琪心跳如擂鼓。
    匕首的寒芒劃過眉骨時，她猛地屈起膝蓋撞向邪焰小腹。
    趁對方吃痛鬆手的瞬間，她翻身滾到桌下，袖中甩出三張符篆。
    這是她用狐族術法改良的幻靈符，在魔邪界的魔氣中泛著詭異的青芒。
    "找死！"邪焰勃然大怒，銀發飛揚間，一道黑色魔氣凝成的鎖鏈破空襲來。
    夢琪琪側身躲開，後背卻重重撞上書架。
    劇痛讓她眼前一黑，臉上的魔修妝容被冷汗暈開，露出原本白皙的肌膚。
    邪焰的鎖鏈堪堪停在她喉間半寸。
    他眯起眼睛，看著少女發間散落的碎發下，那抹如玉的耳垂在魔氣中泛著微光。
    剛才打鬥間她發簪鬆落，青絲如瀑傾瀉，襯得眉眼愈發清麗，和之前冷魅的模樣判若兩人。
    "摘了。"邪焰突然開口，鎖鏈收回時卷起一陣勁風，將她臉上殘餘的妝容盡數吹散。
    夢琪琪下意識抬手遮擋，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燭光下，她真實的麵容徹底展露——眼尾的緋色褪去後，是雙清澈如秋水的眸子，唇色淡粉，鼻梁挺直，竟比他見過的任何魔修美人都要幹淨純粹。
    邪焰握著她手腕的手不自覺收緊。
    他自詡見多了魔邪界的豔麗皮囊，此刻卻被這張沒有半點魔氣侵染的臉勾住了目光。
    少女眼中還含著沒來得及落下的淚，睫毛上沾著金粉，在燭火下微微顫動，像隻受了驚的白狐。
    "原來藏著張臉。"他忽然笑出聲，聲音裏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沙啞。
    匕首轉了個方向，刀柄輕輕挑起她的下巴，"在魔邪界用易容術，是怕被人搶了？"
    夢琪琪咬著嘴唇不說話。
    她能感覺到邪焰的目光像實質般在臉上遊走，心裏又羞又急。
    早知道就該在神魂空間多備些持久的易容丹，這下身份暴露，怕是更難脫身了。
    邪焰卻突然放開她，懶洋洋地坐回太師椅，兩條長腿交疊，銀發散在椅背上："從今天起，搬到我寢殿伺候。"
    他把玩著匕首，漫不經心道，"敢再耍花樣，就把你丟去血池喂食人魚。"
    夢琪琪愣在原地。
    她原以為暴露真容會招來殺身之禍，沒想到這個陰晴不定的魔少主居然...她偷偷抬眼望去，正撞見邪焰似笑非笑的眼神，臉騰地紅了，慌忙低下頭應了聲"是"。
    當晚，她抱著被褥站在寢殿門口，聽著裏麵傳來的水聲，心裏七上八下。
    魔邪界的夜晚格外寂靜，隻有遠處傳來的骨鳥啼叫，襯得殿內的燭火愈發昏黃。
    門突然從裏麵拉開，邪焰披著件鬆垮的黑袍立在門前，銀發未幹，水珠順著脖頸滑進衣襟。
    "愣著幹什麽？"他挑眉，伸手將她拽進殿內。
    夢琪琪踉蹌兩步，正撞進帶著龍涎香的懷抱。
    頭頂傳來低沉的笑："這麽著急投懷送抱？"
    夢琪琪的臉瞬間燒起來，掙紮著要退開。
    邪焰卻不鬆手，指尖勾起她一縷頭發放在鼻尖輕嗅："帶著狐族的味道...你到底還藏了多少秘密？"
    他說話間，魔氣順著發絲遊走，在她耳後烙下一個暗紅的印記，"記住，從現在起，你是我的人。"
    接下來的日子，夢琪琪過得如履薄冰。
    邪焰似乎對她真實容貌上了癮，總愛用各種理由把她留在身邊。
    有時是讓她研墨，有時是要她溫酒，甚至半夜突然傳她去講修仙界的趣事。
    她隻能絞盡腦汁編些半真半假的故事，生怕露出破綻。
    這天午後，邪焰斜倚在軟榻上，看著她整理書架。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少女身上，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突然開口："你說修仙界的人，真會為了道義連命都不要？"
    夢琪琪的手頓了頓。
    她想起在狐族時，也曾見過那些為了守護族地不惜犧牲的修士。
    轉頭看向邪焰，發現他猩紅的右眼正盯著自己，眼神裏難得有幾分認真。
    "大概...是因為心裏有比命更重要的東西吧。"她輕聲說，"就像魔邪界的人也會為了變強拚命，不過是所求不同罷了。"
    邪焰盯著她看了許久，突然笑了。
    他起身走到她身邊，伸手將她一縷垂落的頭發別到耳後："小嘴還挺會說。"
    他的指尖在她耳垂上輕輕一捏，"要是能一直這麽乖，本少主倒是不介意留你在身邊久些。"
    夢琪琪強壓下心中的緊張，垂眸應了聲是。
    在找到傳送陣之前，自己隻能先蟄伏在這個危險的魔少主身邊。
    隻是每次對上邪焰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她都忍不住想，這個陰晴不定的家夥，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而此刻的邪焰，望著少女低垂的眉眼，心裏也泛起一絲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悸動。
    他摩挲著拇指上的扳指，想起那日她慌亂間露出的真實麵容，突然覺得，或許把這隻"小野貓"留在身邊，會是件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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