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在昏暗的儲物間裏泛著冷光，蘇晚晚盯著匿名短信上跳動的文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速來夜色酒廊vip8，有驚喜。」短短幾個字，卻像毒蛇般纏住她的心髒——那裏，本該是屬於她的舞台。
    酒吧後廚飄來刺鼻的油煙味，蘇晚晚將手機塞進廉價帆布包，鏡中倒映出她蒼白的臉和洗得發白的工作服。
    三天前她被趕出江敘的公寓，此刻又收到這樣的匿名邀約，直覺告訴她這是個陷阱，可心底的不甘卻如野草瘋長。
    "說不定是哪位少爺想起我了......"她對著鏡子擠出個柔弱的微笑，偷偷抹了把眼角的淚。
    …………
    吧台前，三個啤酒肚小老板正舉著酒杯哄笑。
    "小妹妹陪哥哥喝一杯？"黏膩的手搭上她的肩膀，蘇晚晚強忍著惡心，指尖顫抖著握住酒杯："老板，我、我真的不會喝酒......"
    "裝什麽清高！"醉醺醺的男人突然扯住她的手腕，劣質香水混著酒氣撲麵而來，"在酒吧打工還裝純潔？"
    玻璃杯摔碎在地的脆響驚動了周圍人，蘇晚晚趁機掙脫，踉蹌著躲進洗手間。
    冷水衝刷著手背的紅痕，她盯著鏡中狼狽的自己，突然想起夢琪琪在拍賣會上戴著傅沉舟送的項鏈，想起陸沉在畫廊裏看夢琪琪的眼神。
    "憑什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滲出來染紅了繃帶，"我才是他們喜歡的人......"
    夜色酒廊的霓虹在雨中暈染成妖異的光斑。
    蘇晚晚攥著濕透的裙擺衝進大廳，迎賓小姐嫌棄的目光掃過她廉價的帆布鞋。
    電梯上升時，她對著鏡麵補了補口紅，刻意弄亂發絲營造出楚楚可憐的模樣。
    vip8包廂外，她聽見夢琪琪嬌俏的笑聲混著骰子撞擊聲。
    深吸一口氣推開門，刺鼻的雪茄味撲麵而來，六雙冷漠的眼睛齊刷刷看向門口。
    蘇晚晚的笑容僵在臉上——傅沉舟攬著夢琪琪的腰，江敘把玩著撲克牌的手頓住，就連向來溫和的紀南歌也皺起眉頭。
    "呀，這不是蘇小姐？"夢琪琪歪頭輕笑，指尖把玩著傅沉舟西裝上的袖扣，"這麽晚了，是來應聘酒保的？"
    包廂內爆發出一陣低笑，蘇晚晚看著夢琪琪頸間璀璨的鑽石項鏈，那本該是屬於她的！
    "我、我收到短信......"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卻見夢琪琪掏出手機晃了晃："匿名短信？看來有人和我一樣，喜歡看狗血戲碼呢。"
    傅沉舟突然起身，皮鞋踩碎地上的冰塊發出脆響。
    蘇晚晚下意識後退，卻撞進許明遠懷裏。
    "髒東西別碰我。"男人嫌惡地推開她，蘇晚晚狼狽跌坐在地，廉價裙擺撕裂的聲音格外刺耳。
    蘇晚晚跌坐在波斯地毯上後，碎發黏在泛著淚痕的臉頰，廉價連衣裙的肩帶滑落，露出半截蒼白的鎖骨。
    她顫抖著撐起身子，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試圖用最擅長的柔弱眼神去觸碰男人們的目光——可環視一圈，隻撞進傅沉舟冷硬如鐵的眉峰，江敘鏡片後冰冷的審視，以及周凜別過臉時毫不掩飾的嫌惡。
    "傅......傅先生......"她哽咽著朝那個熟悉的身影伸出手，聲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雛鳥般破碎。
    然而傅沉舟隻是將威士忌杯重重擱在雕花茶幾上，震得冰塊在琥珀色酒液裏劇烈搖晃，"別髒了我的地毯。"
    夢琪琪斜倚在真皮沙發上，塗著酒紅色甲油的手指慢悠悠轉著香檳杯。
    水晶吊燈的光芒落在她頸間的鑽石項鏈上，折射出細碎而鋒利的光。
    "蘇小姐這是要表演《我見猶憐》續集？"她彎起眉眼，紅唇勾起的弧度卻不帶半分溫度，"可這裏不是影視城，各位也不是你的專屬觀眾。"
    蘇晚晚僵在原地，指尖還保持著伸出去的姿勢。
    她看著夢琪琪腕間流轉的翡翠鐲子，那是她曾在拍賣會上誌在必得的東西。
    再對上對方眼底毫不掩飾的戲謔，突然想起上個月在畫廊，那些精心設計的"偶遇"如何被輕易拆穿。
    喉嚨泛起鐵鏽味，她強迫自己擠出更柔弱的表情："琪琪姐，我隻是......隻是收到奇怪的短信......"
    "奇怪的短信？"江敘轉動著雪茄，煙霧在他金絲眼鏡上凝成薄霧，"需要我讓技術部查查匿名號碼？不過蘇小姐似乎很擅長和匿名人士打交道——比如酒吧裏那些想"照顧"你的老板？"
    包廂內空氣瞬間凝固。
    蘇晚晚臉色驟變，想起夢琪琪發來的那段監控視頻。
    她慌亂地轉頭看向周凜，卻發現電競大神正低頭擦拭被她蹭髒的衛衣袖口。
    紀南歌修長的手指已經重新搭在琴鍵造型的桌上，敲出焦躁的節奏。
    就連素來溫和的顧南洲也摘下聽診器模樣的項鏈，麵無表情地擦拭鏡片。
    "原來蘇小姐喜歡這種刺激的遊戲。"夢琪琪起身，高跟鞋踩在滿地碎冰上發出清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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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俯身時，香奈兒五號的氣息裹挾著壓迫感撲麵而來，"不如我再送你個禮物？"
    手機屏幕亮起，赫然是蘇晚晚在酒吧洗手間，將撕碎的借條衝進馬桶的畫麵。
    蘇晚晚瞳孔驟縮。
    那些高利貸借條......她猛地抬頭，正對上夢琪琪似笑非笑的眼神。
    "很意外？"少女指尖劃過屏幕，放大蘇晚晚猙獰的表情，"你以為藏在儲物櫃第三層就安全了？"
    傅沉舟突然起身，西裝下擺掃過蘇晚晚的發頂。
    男人彎腰時，蘇晚晚本能地瑟縮，卻聽見他對著對講機冷聲下令："叫保安，把無關人等清出去。"
    "等等！"蘇晚晚尖叫著抓住傅沉舟的褲腳，"我是你的......"話音未落，夢琪琪突然將整杯香檳澆在她頭上。
    氣泡混著酒水順著蘇晚晚的臉滑落，浸透的裙擺緊貼著身體，狼狽得失去了最後一絲美感。
    "傅總的什麽？"夢琪琪用紙巾慢條斯理擦著手，聲音甜得發膩，"寵物？玩物？還是......替身？"
    她突然湊近蘇晚晚耳畔，壓低聲音，"記住，你連替身的資格都沒有——畢竟，誰會喜歡沾著汙水的贗品？"
    蘇晚晚崩潰的哭喊聲被隔絕在包廂門外時，夢琪琪重新坐回傅沉舟身邊。
    男人摟著她肩膀的手收緊，在她耳畔低語："這麽想看戲？"
    "當然。"她仰頭喝光杯中殘酒，看著蘇晚晚被保安拖走的背影，"畢竟，比狗血劇更精彩的，是親眼看著跳梁小醜露出真麵目。"
    窗外驚雷炸響，雨幕中，蘇晚晚絕望的哭喊漸漸消散在霓虹深處。
    包廂內的空氣還彌漫著未散的硝煙，蘇晚晚狼狽離去的身影仿佛仍在地毯上投下殘影。
    夢琪琪隨意撩開垂落的發絲，鑽石項鏈在鎖骨間晃出冷冽的光，她端起重新斟滿的香檳杯，目光掃過六個神色各異的男人。
    “怎麽？被剛才那出戲嚇著了？”她晃著杯中的氣泡酒，紅唇勾起一抹挑釁的弧度，“不繼續玩，我可就回去補美容覺了。”
    話音落下，包廂裏陷入詭異的沉默，唯有中央空調運轉的嗡鳴聲清晰可聞。
    傅沉舟率先打破僵局，他屈指彈了彈煙灰缸，雪茄灰簌簌落下：“夢小姐這手段，倒是比賭場的輪盤還刺激。”
    他伸手攬住她的腰，將人往懷裏帶了帶，“不過就這麽走了，多掃興。”
    溫熱的呼吸掃過耳畔，夢琪琪卻精準捕捉到他眼底翻湧的探究——這個男人，怕是在琢磨她究竟還有多少底牌。
    江敘轉動著威士忌杯，冰塊碰撞聲清脆如裂玉：“繼續玩也不是不行，隻是夢小姐總得拿出點誠意。”
    他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像手術刀般精準，“比如解釋解釋，怎麽連蘇晚晚藏借條的事都知道？”
    夢琪琪歪頭輕笑，突然傾身向前。
    六個男人的目光下意識聚焦在她身上，她卻伸手拿起桌上的骰子盅，金屬與掌心相貼的涼意讓她愈發清醒：“遊戲就是遊戲，認真可就輸了。”
    手腕翻轉間，骰子在盅內發出嘩啦啦的聲響，“還是說，幾位大男人怕了？”
    周凜突然扯了扯衛衣帽子，耳尖泛紅：“誰、誰怕了！再來就再來！”
    這個電競圈出了名的暴脾氣選手，此刻卻像被點燃的炮仗。
    他伸手搶過骰子盅，用力搖晃的動作帶著幾分賭氣，點數定格的瞬間，他盯著那刺眼的“一”，懊惱地拍了下沙發。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夢琪琪支著下巴，故意湊近他。
    周凜慌忙往後縮，後腦勺撞上沙發靠背，引來一陣低笑。
    “大、大冒險！”
    “去給隔壁包廂最凶的那個投資人敬杯酒，說‘您比我前女友的脾氣好多了’。”
    夢琪琪眨了眨眼睛，語氣無辜得過分。
    包廂裏爆發出哄笑，周凜看著她狡黠的眼神，突然意識到自己掉進了圈套——那個投資人，正是前段時間因為戰隊合約問題，差點讓他退圈的狠角色。
    許明遠懶洋洋地洗牌，撲克牌在他指間翻飛如蝶：“夢小姐這懲罰，夠狠。”
    他突然甩出一張黑桃k，“不如我也來湊個熱鬧？”
    隨著遊戲繼續，包廂裏的氣氛愈發灼熱。
    紀南歌被迫用鋼琴即興彈奏《最炫民族風》，顧南洲被要求用醫學術語講情話，江敘則當著眾人的麵給生意對手發“你穿粉色襪子真可愛”的消息。
    夢琪琪笑得前仰後合，香檳灑在裙擺上也不在意。
    傅沉舟看著她肆意張揚的模樣，喉結不自覺滾動。
    這個女人總能輕易打破他的掌控，在他的地盤上翻雲覆雨，卻又該死地讓人移不開眼。
    他伸手擦掉她唇角的酒漬，動作親昵得像是熱戀中的情侶：“玩夠了？”
    “還早呢。”夢琪琪握住他的手腕，指尖在他掌心輕輕劃過，“今晚這麽有趣，我可得玩個痛快——畢竟，讓各位男神出糗的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霓虹燈在積水裏折射出絢麗的光斑。
    夢琪琪靠在沙發上，看著眼前混亂又精彩的場景，心中湧起一陣快意。
    這才是她想要的劇本——沒有替身，沒有白月光，隻有她站在舞台中央，掌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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