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裏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沉寂。
    隻有呼吸聲清晰可聞。
    “哈利，你可以先離開嗎，我有些話想和費斯托斯單獨談談。”
    哈利看了看馬林，又看了看鄧布利多。
    “好的，教授。”
    馬林咽了一口唾沫。
    哈利打開了房門，鳳凰福克斯適時的拍打著翅膀叫了一聲。
    等房門再次關上的時候，福克斯又縮頭縮腦的蜷縮在棲枝上，無精打采的閉上了眼睛。
    “教授，你認為伏地魔變成現在的樣子，跟他缺乏愛的能量有沒有關係呢？”馬林率先問道。
    “我認為關係非常大。”鄧布利多輕輕的說。
    馬林又咽了一口唾沫。
    “那如果你能見到年幼的伏地魔，你會提前扼殺他嗎？”
    “這個假設不存在，費斯托斯。算算時間，伏地魔年幼時，我還沒有獲得這種特殊的能力呢。”鄧布利多搖了搖頭。
    “我是說假如。”馬林追問
    “那也不會，”鄧布利多說，“我不會用沒發生的罪行去審判一個孩子。哪怕我知道他以後可能惡貫滿盈。”
    “你的意思是……”
    “我認為你想多了，我從來沒有傷害一名學生的想法，至於伏地魔，我隻認為是我當時的關心還不夠，他其實有機會走到光明的道路上來，即使是現在，他也有機會回頭，如果他懺悔的話。”
    “你認識幼年的伏地魔？”
    “他也是我的學生啊，”鄧布利多說，“費斯托斯，我之所以支走哈利，是因為接下來的話並不適合讓他聽到。”
    “你想說什麽教授？”
    “你的特殊能力很棒，比我想象的還要棒，通過它們，我可以從一個獨特的視角去看哈利額頭的那個傷疤，這讓我更加確信了某些事情。
    “但我要提醒的是，這種能力也不是萬能的，就像你一開始誤會了哈利，將他視作惡念的源頭，這是因為你把這種能力當成了唯一的評判標準……我吃過這樣的虧，我要提醒你不要過於依賴這種能力，影響了你對一個人的判斷。”
    “教授你也吃過這樣的虧？”
    馬林問完之後，看到鄧布利多的臉色不太好，轉而應聲道：“我知道了，教授，我會記得你的提醒。
    鄧布利多注視馬林：“沒什麽不能說的，但是隻有語言太過於蒼白，費斯托斯，願意陪我參加一場旅行嗎？”
    “旅行？現在？”
    “在記憶中旅行。”
    鄧布利多晃了晃手指，在他辦公桌後麵的一個黑櫃子打開了門。
    馬林看到那櫃子的內壁上掛著一頂帽子，櫃子裏還有一個淺淺的盆子，正散發著銀光。
    “分院帽。”
    “是的，但今天的主角不是它，”鄧布利多捧出那盆子，將它放在辦公桌上。
    馬林看到這個盆子的材質像是石頭，盆子的邊緣刻著一些意義不明的銘文，盆子裏盛放著不知是液體還是氣體的神秘物質，正是它們不斷的散發著銀光。
    它們在盆裏緩緩的流動著，這讓馬林想到，如果傳說中的冥河真的存在，也許就該是這般模樣。
    想到這裏，馬林自嘲的笑了笑，冥河是否存在，自己應該更清楚。
    於是馬林的心裏泛起一些期待，看向鄧布利多。
    “我們走吧。”鄧布利多這樣說。
    “怎麽走？”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他握住馬林的手腕，兩人一起來到了那個石盆前麵。
    就在馬林以為他們會跳進那個盆子的時候，鄧布利多率先把頭埋進了那個盆子裏，緊接著，他看到鄧布利多的魂縈開始激蕩，與盆子裏的銀色物質產生交融。
    馬林明白了什麽，他也學著鄧布利多的樣子把頭伸向那個盆子。
    緊接著，他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仿佛天和地完全翻轉，他從天上掉下來，落入這片記憶中的大地。
    馬林往周圍看了看，發現自己現在處於一個小鎮中。
    小鎮不大，兩邊能看到陡峭的山壁，像是說句話都能引起很大回音的樣子。
    繼續看了看，馬林發現這個小鎮像是無人居住一樣，空蕩蕩的街道隻有打著卷的風從這兒路過，那陣風拍打在許多房屋的門窗上，不見任何回應。
    在這個像是死城一樣的小鎮上，馬林終於見到了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修身長袍的身影，他站在街頭的第一家宅邸前，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可以試著用你的視角去看他。”
    馬林的耳邊出現一個聲音，轉過頭，他發現是鄧布利多教授。
    “可以嗎？”
    鄧布利多點點頭。
    於是馬林運起魂縈，在這片記憶組成的大地上，去分辨那個唯一的身影。
    通過魂縈，他感受到那人擁有滿腔的熱忱，以及對世界的熱愛和對身邊人的珍惜。
    “這是個好人呀。”馬林說道。
    “是的，我曾經也是這樣認為。”鄧布利多說著，把手搭在了馬林的手上。
    於是馬林又看到，那人渾身上下洋溢著愛的能量，與魂縈交相輝映，將他映襯的如同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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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大好人。”
    聽到馬林這樣評價，鄧布利多的手抖了一下。
    正在這時，從街尾的方向，又走來了一個身穿銀底金邊巫師袍的身影。
    這人麵帶憤恨，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他死死的盯著那位黑袍人，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子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勁兒。
    馬林總覺得後來這人的臉有些熟悉……
    他扭過頭，看到鄧布利多那張掛滿了白胡須的臉，再扭頭看看那人，再扭頭看向鄧布利多……
    馬林伸出手，試圖扭正身邊的鄧布利多的歪鼻子。
    鄧布利多側了一下頭躲開：“是年輕的我。”
    “這真是你？！”
    馬林大為震驚。
    如果不是兩張臉有些相似，馬林是絕對認不出來的。
    在他身邊握著他手的鄧布利多，與那個憤恨交加的身影，他們的魂縈完全是兩種狀態！
    馬林可以粗略感受到的，年輕的鄧布利多，充斥著暴戾，他活在自我否定中，這種否定，使得他開始傳染似的否定身邊的一切。
    他否定自己的過去，他被身邊人所否定，他否定自己的信念，他被支持者所否定。他否定了自己的愛，他的腳腕處血跡斑斑，一個愛的鐐銬正在成型。
    從魂縈的角度，馬林感受到年輕鄧布利多的自我厭惡，從愛的能量角度，馬林感受到年輕的鄧布利多正與愛相互棄絕。
    轉動念頭的工夫，一黑一白的兩道身影已然動起手來。
    馬林看到那個黑袍人招招避讓，而年輕的鄧布利多更加咄咄逼人。
    一陣煙塵之後，黑袍人消失不見，年輕的鄧布利多轉了幾個圈，也跟著不見了。
    “就看到這吧，他們幻影移形了。”鄧布利多說道。
    “教授，你追的那個人是誰？”
    “一個活在記憶裏的人。”
    “那你……”
    “不敢相信是嗎，那時的我，也不符合我們獨特視角下的，好壞標準。”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馬林點頭。
    鄧布利多環視一圈：“那我們回去吧。”
    鄧布利多說著，在馬林的身上推了一把。
    馬林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他眼前的場景又變成了校長辦公室。
    但是鄧布利多遲遲沒有從那盆中醒來。
    幹等著無聊，馬林伸出手指試著去戳福克斯。
    在福克斯警惕的目光以及躲避的姿態中，鄧布利多如夢初醒，坐回辦公桌前。
    他用湛藍色的眼睛，凝視著福克斯。
    馬林迅速收回手指。
    鄧布利多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他繼續凝視著福克斯，或者福克斯遠處的某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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