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守護、治愈、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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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聲音大方向尋找,他們很快發現了一些銀白色的血跡。
“太可怕了……”
海格說著,將石弓與巨箭搭在了手裏。
“跟我待在一起,你和牙牙彼此照顧好。”海格又對身後的馬林這樣叮囑。
至於斯內普教授,他在出門之後就不見了。
馬林不需要海格的照顧,也更不需要牙牙的照顧,事實上,要不是又高又黑的牙牙過於膽小,馬林早就一路狂奔,找到事發現場了。
他對死亡一直是那樣敏感。
斑斑點點的獨角獸血跡越來越多,它們在月光的映襯下,顯露出一種十分殘酷的迷人。
馬林用手指沾起一些查看一下,然後聞了聞。
“別把它們放進嘴裏,”海格提醒,“喝下獨角獸的血,你的生命會受到可怕的詛咒。”
“我知道,”馬林說,“我聽迪戈裏叔叔介紹過它們,他一定走投無路了,他需要獨角獸的血來幫他延續生命,哪怕因此受到詛咒。”
海格罵了一句。
他們繼續前行,去尋找那隻可能已經死去的獨角獸,以及那位喝血的教授。
行不多時,他們聽到前麵的樹林裏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誰!”海格拉弓搭箭,大聲警告,“我可帶著武器呢,你自己出來!”
那片有異響的樹叢繼續“窸窸窣窣”響動,海格也持續處於戒備狀態。
就在他全神貫注的時候,隨著響動,樹叢裏鑽出一個奇異的生物——他的下半身是馬,上半身卻跟人類一模一樣,他擁有棕紅色的頭發與胡子,他馬身的皮毛與尾巴也是棕紅色。
這是一匹……或者說一位馬人。
“是你啊,羅南。”
海格放下弓箭,熟絡的跟他打招呼。
“樹林裏來了壞人,很壞很壞的人,要小心他。”馬人羅南說。
“哦,是的,我們也正在尋找那個人。”海格回答。
見到羅南不停的看向馬林,海格又介紹:“這是費斯托斯·馬林,是城堡裏的學生。”
“晚上好,”羅南對馬林打了個招呼,又轉身用責備的語氣對海格說,“在自然法則中,我們從不讓幼崽參與捕獵。”
“他可不一樣,”海格驕傲的說,“馬林幫了我們好大的忙呢,他是一個很優秀的小巫師。”
“那請保護好他,像自然族群對待幼崽那樣。”羅南說。
“放心吧,”海格說著,轉而又問,“對了,你發現那個作惡的壞家夥的蹤跡了嗎?”
不知道為什麽,剛才還顯得很和善的羅南,聽到海格的這個問題,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今晚的火星很明亮。”
“是啊,但是你們發現什麽形跡可疑的家夥沒有?知道他往哪去了嗎?”
“火星異常明亮……”
海格對著馬林聳聳肩膀:“他們總是這樣,從不直截了當的回答。”
馬林感受到羅南似乎對幼崽更有好感,於是揚起一張嫩臉上前問:“您好,羅南先生,請問你們注意到一個形跡可疑的家夥了嗎?或者說兩個。”
“兩個!”
羅南忽然變得有些激動,他的蹄子踢踏著揚起一些塵土。
“居然有兩個,你們居然放任兩個巫師進入森林!”
海格趕緊安慰他:“哦不,形跡可疑的隻有一個人,另一個是城堡裏的教授。”
馬林忍住,才沒提醒海格兩個都是教授。
但是這樣的說法讓羅南更加憤怒。
“巫師進入了樹林,他們不需要向任何人提出請求:‘馬人先生,我可以進入你的家嗎?’巫師從不認為我們的領地是我們的家!他們隨意進入!”
這樣叫喊著的羅南,對海格與馬林也露出警惕的神色。
他四蹄攢動,像個遇到天敵的食草動物那樣,慢慢倒退著,重新回到了樹叢中。
“指望不上他們倆。”海格說。
然後馬林與他繼續前行。
他們沿著血跡的方向尋找。
馬林也放開所有感知,去尋找一條生命逝去的地方。
地上的血跡越來越密,一些低矮的草叢被踩踏的很淩亂。
在那些大片草叢倒伏的地方,馬林甚至可以想象,那個美麗的生命在這裏進行了多麽痛苦的掙紮。
撥開草叢,穿過灌木。
他們看到了一片被古老櫟樹環繞著的空地。
在那裏,一頭美麗的獨角獸,它的前蹄跪在地上,身軀很不自然的扭轉著。它一動不動,隻有銀白色的鬃毛被風吹起時,顯露出一直毫無生氣的枯萎感覺。
它的脖子上有個撕裂的血洞。
更加可怖的是,這樣一頭剛剛逝去的生命,它的新鮮傷口,卻沒有一滴血液再流出。
海格帶著馬林,馬林牽著牙牙,他們慢慢靠近那頭獨角獸,又看到它的傷口隱約有一些被牙齒咬過的痕跡——它的血液,已經被一種非常粗暴的方式,給吸幹了。
見此情形,海格捂著嘴痛呼了一聲,他的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順著他的胡子往下流淌。
“是這個可憐的小家夥……”海格傷心的抽泣道,“它出生的時候,我還觀禮了呢,我的屋裏還有它的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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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角獸剛剛降生的時候,渾身的毛發都是金色,金毛,也就等同於人類嬰兒的胎毛。
深知這一點的馬林拍了拍海格的膝蓋,什麽都沒說。
海格一抽一抽的哭泣著。
馬林就一直陪著他。
一條剛剛逝去的生命,它的魂縈正在不斷散溢。
但此時的馬林,沒有去刻意的收集什麽,隻是陪著海格,守著這條美麗生命的最後一個定格。
他們各自致以自己的哀悼。
卻在這時,那隻獨角獸的遺體上,飄出了幾個氣質溫和、又有些炫目的符文。
馬林注意到了它們。
他抬頭看海格,見到海格傷心不已,對於這一切毫無察覺。他低頭看牙牙,也隻見到牙牙圍繞著海格的腿腳蹭來蹭去的安慰海格,同樣沒注意到任何異常的樣子。
馬林抬起手,像迎接一位新朋友那樣,對著那三個符文發出了邀請。
那三個符文似乎也願意接受馬林,在他的手剛剛舉起來的時候,它們搖搖晃晃的落在他的手上,一閃一閃的,向馬林傳導它們所蘊含的能量。
“你怎麽了?”注意到馬林舉著手的海格,這樣問道。
“守護、治愈……與新生。”
“什麽?”海格擤了擤鼻子,不明所以。
馬林收回手臂,將那三個符文徹底納入自己的靈魂裏。
他感覺自己的魂縈受到了滋養。
一些出現斷裂的魂縈開始重新煥發生機,一些鬆散飄忽的魂縈變得凝實又緊密。
最重要的,馬林之前習慣掠奪魂縈為己所用,是因為他自身的魂縈缺失了許多,現在,那些如同斑禿一樣的地方,開始出現了如毛絨一般短短的,卻完全屬於馬林自己的魂縈。
馬林輕輕撫摸新生的魂縈,他感受它們,也知道了它們的出處——這是自己活過來之後,產生的所有的新的認知與記憶,所形成的魂縈——它們促成了新生。
馬林的新生。
“我們去找斯內普教授吧。”馬林對海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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