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部，還是一個老瘋子？”
    聽到這樣的問題，馬林沒有回答。
    他反問道：“這兩種選擇，分別會有什麽後果呢？”
    辛克尼斯笑了一下：“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你應該知道，這兩個選項分別麵臨什麽後果。”
    馬林回：“我知道的是我的猜測，不如你直接說出來更直觀。”
    辛克尼斯低了低頭，他眼睛上蒙著的陰影更大了一些。
    馬林試著問：“如果我選擇支持那個老瘋子，會有什麽後果呢？”
    “那阿莫斯·迪戈裏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辛克尼斯說，“不要以為我的權限無法影響到他，我在這件事裏，代表的是魔法部的意思，有很多人在我背後支持我，一些……你想都想不到的人。”
    “我想都想不到的人？”馬林問，“有伏地魔嗎？”
    辛克尼斯幹咳兩聲，趕緊取出那個銀質的小壺，“咕嘟咕嘟”喝了兩口。
    “那位名字令人不安的先生……”他又喝了一大口，“那位先生，是魔法部‘絕對不可能與之合作’的對象。”
    馬林有些失望。
    除了伏地魔，除了鄧布利多本人，誰還能跟現在的鄧布利多進行對抗呢？
    馬林忽然想到，還有一個……在鄧布利多記憶中的、與年輕的鄧布利多對抗過的身影。
    “那就是……”馬林問，“你們找到了格林德沃一起合作？”
    辛克尼斯又幹咳兩聲：“怎麽……怎麽可能，那位先生，也是魔法部‘永遠不可能合作’的對象。”
    馬林明白了。
    敢情這又是魔法部把所有的硬實力與軟實力全都視而不見之後的、一次自不量力的試探。
    想明白這一點，馬林放下許多擔憂。
    他開始放心大膽的跟辛克尼斯談條件。
    “那如果我選擇了支持魔法部，能獲得什麽？”
    “名望，”辛克尼斯說，“非常非常大的名望，鄧布利多永遠也給不了你的名望。”
    馬林嗤笑：“那要按照魔法部的說法，鄧布利多鬧出這件事就為了沽名釣譽，我作為當事人，不是也能獲得名譽和聲望？既然都能獲得名望，那我為什麽選擇魔法部？”
    辛克尼斯抬了抬頭，用他那被陰影覆蓋著的眼睛看向馬林。
    “無論鄧布利多的目的是什麽，他都不可能達成，所以你從他那裏，根本無法獲得絲毫名望，這些東西，現在隻有魔法部才能給你。”
    聽著辛克尼斯的話，馬林差點笑出來。
    堂堂魔法部，畫大餅的水平居然跟一年今年的馬爾福一樣，都是空手套白狼。
    空頭支票開的賊溜，真讓他們付出，卻一點實惠的都不肯拿出來。
    於是，馬林湊近辛克尼斯。
    “辛克尼斯先生，我們來算一筆賬吧？”
    “什麽賬？”
    “算算我在這件事上為魔法部站台，會有多少損失。”
    說著，馬林開始掰手指。
    “我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霍格沃茨每年會為我提供一筆相當可觀的補助金，而且我在這裏，免交學費、住宿費、和餐費，這些費用，林林總總加起來可不是小數目……”
    辛克尼斯忍不住插嘴：“你們在這裏的所有學費，都是魔法部承擔的！”
    “別吵！聽我繼續算完……”馬林說，“你看，你現在讓我站在魔法部這邊，這種行為，一定會惡了鄧布利多和各位教授們吧？到時候，無論鄧布利多是否倒台，我在學校裏的處境一定會變得寸步難行……”
    “這個損失，魔法部得幫我承擔吧？”
    “你想要什麽？”辛克尼斯問。
    “比霍格沃茨的補助多十倍的一筆錢，而且，魔法部要保證，我能在霍格沃茨繼續學習，直到畢業。”
    聽了馬林的條件，辛克尼斯藏在陰影中的眼睛流露出笑意。
    他不怕馬林開條件，他一定不怕馬林的條件苛刻。
    能提出條件的人，才是可以洽談的人。
    如果馬林像格蘭傑那樣油鹽不進，又或者像韋斯萊的雙胞胎一樣敷衍了事，辛克尼斯反而要感到頭疼。
    現如今，他很滿意馬林做出的選擇。
    而且馬林提出的條件裏有繼續留校學習，這一條讓辛克尼斯覺得，無依無靠的馬林，也有紮下根的地方，因此變得更好拿捏。
    至於十倍補助？辛克尼斯自己就能做主。
    “好，你的條件，我答……”
    “等一下，我還沒算完呢。”馬林打斷道。
    “還沒算完？還有什麽？”
    馬林貪婪道：“入學的時候，我在妖精那邊借了一筆貸款，按照當時的約定，我得在畢業之後一並償還……”
    有貸款？辛克尼斯更滿意了，妖精的錢可不是那麽好拿的，這小子真貪心。
    不過，貪心的人，更有利用的可能性。
    “沒問題，魔法部也可以幫你償還。”
    馬林高興的點點頭：“那太好了，現在就給錢吧，一共是加隆……”
    “多少？！”辛克尼斯目瞪口呆。
    “加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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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會那麽多？！”
    馬林眨眨眼：“我們剛才算過的呀，有補助、有貸款、有學費、住宿費、餐費、還翻了十倍、還有一些利息，然後這個費用還要乘以七，因為我得待滿七年……”
    辛克尼斯的身體晃了晃，他趕緊拿起小銀壺，喝下一口緩和劑。
    “賬不是這麽算的，”他咬牙切齒的說，“為什麽要一次給足七年的費用？明明你才上了一年學，就按一年！”
    “那不行，”馬林執意道，“萬一你們搞砸了，害得我被開除了呢，那我後麵的六年找誰補？就得按七年算。”
    “那學費、住宿費和餐費也不該算在內，這裏麵本來就有魔法部承擔的部分！”
    “那也不行，”馬林似乎鑽進了錢眼，“萬一你們搞砸了，害的我被開除，那我以後自己負擔自己，吃飯住宿不都得花錢了？這也是我的損失。”
    辛克尼斯麵如黑鐵，他懷疑眼前的小子在耍自己。
    低下頭，他向馬林威脅道：“那麽多錢……你想都別想，我勸你不要太貪心了，拿上你該拿的錢，老老實實把事情做好，否則，阿莫斯·迪戈裏和他的家人，可都得吃點苦頭了。”
    馬林嗤笑一聲：“辛克尼斯先生，我想你弄錯了一個邏輯，我住在迪戈裏家，那是霍格沃茨的安排，萬一你們弄砸了，我被霍格沃茨開除了，那迪戈裏家還會接受我嗎？到時候他們過得苦不苦，跟我有一個納特的關係嗎？！”
    說著，馬林又掰了掰手指：“對了，這部分損失還忘了跟你算了呢，我在迪戈裏家的一切開銷，你也得給我補上，按照七年算的話……”
    辛克尼斯兩眼一黑。
    他算是徹底明白了，貪心到這種程度的小子，他的底線一定很低，所以，這小子不一定是在騙自己，但是，想要拿下這小子，代價一定不會小！
    想到這兒，他覺得還可以再嚐試一下，把價錢打低一些……
    沒想到他還沒醞釀好措辭，馬林先開口了。
    而且馬林說出來的話，很為他考慮。
    “辛克尼斯先生，其實我也知道，讓你一下子拿出那麽多錢，肯定不容易……”
    “當然不容易！你知道我一年才賺多少錢嗎？！”
    馬林眨巴眨巴眼睛：“剛才來的時候我問過了，你沒說啊……”
    “一千加隆，所有收入加在一起，一千加隆！你呢，你一次就要一萬多加隆，你做了什麽？！能頂我十年的努力？！”
    “我在幫你們把鄧布利多拉下權力的寶座啊，”馬林說，“別以為我不知道，魔法部隨隨便便通緝個犯人，賞金都有上萬加隆呢，鄧布利多還不如那些通緝犯嗎？”
    “沒有那樣的隨隨便便的通緝犯！”辛克尼斯急道，“我跟你沒法說了，這個價格，我絕不能接受。”
    “那好吧，”馬林說，“我有一個主意，能讓我們雙方都滿意，你要不要聽一聽？”
    “等一下，”辛克尼斯拿出銀壺，一口氣喝光所有緩和劑，“你說吧。”
    “其實這筆費用，你不用向魔法部申請。”
    “我當然不會那麽做，魔法部一定會認為我瘋了，或者中了奪魂咒。”辛克尼斯說。
    馬林點頭：“所以，你可以以魔法部的名義，向古靈閣申請一筆貸款，然後，你再把這筆錢給我，這不就兩全其美了嗎？我拿到了錢，你繞開了經費申請程序……”
    “你當我傻嗎，”辛克尼斯不屑道，“等古靈閣向魔法部通告貸款情況的時候，我不是得先受責難！”
    “這樣也不行的話……”馬林一副為別人考慮的樣子，“那我來申請貸款，魔法部做擔保，怎麽樣？”
    “你當我傻嗎，這樣……咦？！”辛克尼斯話說一半，沉寂下來。
    沉靜下來之後，他想著馬林最後的這個提議，覺得似乎真的可行！
    畢竟，申請人不一樣了嘛，魔法部對於這方麵的審查，也就不那麽嚴格了。
    再者說了，這樣的做法，說破大天也是一筆貸款。
    按條例認真執行的話，馬林早晚擺脫不了欠債還錢的下場。
    用馬林自己的錢收買馬林……這事兒可做啊！
    想到這裏，辛克尼斯目光炯炯的看向馬林。
    ‘原以為是個貪心小鬼，沒想到這小子已經利令智昏了。’
    “好，就這樣說定了。”辛克尼斯滿口應道。
    “加隆？！”
    “沒問題，”辛克尼斯眯著眼睛，“不過，你還得負責勸說另外幾個學生，讓他們一起按照魔法部的指示發聲。”
    “沒問題，合作愉快。”
    馬林伸手，與辛克尼斯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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